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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炎寒再也管不了其它,一手挽住伊人的腰,将她缓缓地放了下去,重新吻住她,狠狠的,使劲的,用尽全力的,让她不能思考,不能反悔。
炎寒的吻,也从她的唇,移到了她的脖子,她的锁骨。
每吻一下,都如花瓣飘落,温热而轻盈戛。
伊人的反应则有点清冷,只是抱着他,任由他浅吻慢移。
炎寒的手已经停在她的丝带上,刚要拉开,他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炎寒顿住动作,郁闷地咒骂了一声,然后很快坐了起来,拿起一件外衫,迅速地裹起伊人窒。
伊人的脸色有点茫然,她靠坐在炎寒旁边,头倚着他的胸口。
……
……
……
“咳咳,”方才咳嗽的那人一面摸着头,一面从不远处的山坡后现身:“真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咳咳。”
炎寒敛眸,用足可杀人的目光怒视来人。
来人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处于生死边缘,他优哉游哉地走上坡,还未站稳,脚步一滑,突然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抓抓头,重新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炎寒面前,弯腰道歉道:“真对不住,真对不住,我本来想装成什么都没看见悄悄离开的,可是有一只虫子飞到我嘴里了,咳咳,哎哎,你们只当没看见我,继续,继续。”
炎寒没有言语,目光逡巡着,上下打量来人。
那人做普通的渔夫打扮,斗笠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下巴,身上披着一件陈旧的蓑衣,背略略佝偻着,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炎寒杀心顿起,于他而言,杀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多大的罪过。
他身上暴起的气机那么强烈,连伊人都略觉不对,她扭过头,看了看炎寒冰冷的脸,然后,又回头望着那渔夫。
“炎寒。”在炎寒即将出手时,伊人突然站了起来,挡在前面,开口道:“让他走吧。”
炎寒怔了怔,真气凝于掌中,悬而不决。
伊人于是抓了抓头,小心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我并不觉得难为情……那什么……不用灭口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伊人小心翼翼地瞧着炎寒,倒有点祈求的意味。
“他会诋毁你的名誉。”炎寒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伊人,名誉对女人很重要。”
“厄……”伊人沉吟片刻,然后挺坦然道:“我不觉得有毁名誉,你抱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我亲你也是因为我突然喜欢你了。我们谁也没有强迫谁,又没有妨碍别人,与人无尤,问心无愧,为什么要管人家怎么说怎么看呢?”
说完这些振振有词的话,伊人重新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炎寒,轻声问:“所以,不要杀他,好不好?”
炎寒却早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的脑里只回荡着伊人的那句话,“我突然喜欢你了”。
她亲口说出的。
有了这句话,其它都无所谓。
……
……
……
……
“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没什么。”炎寒微笑道:“即便全天下人看到都没什么。”
伊人于是笑眯眯地转过身,冲那渔夫道:“你走吧,没事了。”
渔夫却并没有感激涕零、急着离开,而是气定神闲地望着炎寒,淡淡道:“你女人不错,你倒是迂腐了点。好在冷艳不用嫁给你。”
炎寒神色一凛,直视着来人,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渔夫耸耸肩,并不回答,而是冲着伊人‘呔’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伊人眨眨眼,很自觉地回答道:“伊人,你呢?”
“流逐风。”渔夫笑笑,朗声道:“我也讨厌那些清规戒律,只要自己想做的,何必管人家怎么看怎么说。伊人,期待明天能在大会上见到你。”
说完,他的身姿立刻大变,原先有点佝偻萎缩的脊背顿时变得挺直,斗笠微微往上扶了扶,露出坚毅优美的下巴和唇。
然后,他撮唇做啸,身姿若鸿,翩然而起。
长啸渐远,人亦渐远。
炎寒注目着那个渐渐变小的黑影,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流逐风。”
原来,他就是流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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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在帐篷里惴惴不安地等着炎寒和伊人,她拼命自责,又不太敢相信阿牛给她的药有问题。
正在她惶惶不知所往的
tang时候,炎寒与伊人回来了,炎寒满脸喜色,用保护的姿态,走在伊人旁边,手虚虚地揽在伊人的腰上,很是和谐。
伊人神色平静,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姐。”十一迎了上去,欣喜地唤了声,伊人朝她笑笑,没有说话。
“十一,那茶水是谁斟的?”炎寒还不忘记那回事,盯着十一问。
“厄,十一。”伊人冷不丁地插嘴道:“我想换衣服,你陪我进去吧。”
十一如蒙大赦,连忙扶着伊人,一道朝帐篷走去。
炎寒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
……
……
……
等进了帐篷,十一连忙着手找衣服,伊人则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她。
等十一终于找好衣服,捧着一堆向伊人走来的时候,伊人抬眼说:“十一,我一直很信你。”
十一的动作顿时停住,惊愕地看着伊人。
伊人却低下头,仿佛没有说方才的话。
十一的手有点抖了。
两人沉默。
“我还是会一直信你的。”等了一会,伊人又说。万分肯定。
十一咬了咬唇,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她噗通跪下,手中的衣服散了一地,“小姐,我只想成全你和陛下,小姐,我没打算害你的!”
“我知道,我说过我会信你。”伊人蹲到十一面前,望着她的眼睛道:“十一,我不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我知道别人的心。”
“小姐……”十一哽咽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伊人的目光淡淡移开,从帐篷的缝隙处望过去,她轻声道:“他对我是真的好,我原以为可以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原来不可以。他对我好,我也应该对他好……十一,我不再管阿雪了,他太聪明,根本不需要我。”
“逍遥王从前就不需要小姐啊……”十一一面流泪,一面断断续续地说。
伊人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鼻子,自语道:“是啊,他一直都不需要我。”
一直都不需要她,为什么现在开始变得介意了?
介意到心中一颤,随即心灰意冷,于是看到炎寒的好,于是被感动,于是觉得要报恩。
“不过,小姐,你是说……你和陛下好了?”十一突然听懂了,心中一喜,立刻破涕而笑。
“厄……好了。”伊人摸摸头,有点茫然地回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他从水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软软的,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总想回应点什么。
人非草木,再清冷的人,也终有感动的一天。
“所以,我宣布,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喜欢炎寒了。”伊人笑眯眯地下了一个定语,然后像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不死不休,颇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
更多的,像一个仪式,像自己对自己下的一个命令。
十一却管不了这么多,她立刻欢呼起来,拉着伊人又唱又跳。
伊人有点傻傻的,被她拖来拖去,脸上没有多大欣喜,更多的,是种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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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队队伍整装,向冰国的京都那曲进发。
到了城门口,礼官上前通报,迎接的礼炮仪仗立刻响了起来,大门洞开,两边林立的民众举着彩旗,迎接远方来的贵客。
道路正中间,缓缓驶来一架御辇,辇上纱幔摇曳,冠顶由黄金打造,雕龙飞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外壮观。
在御辇出现的那一刻,两侧的人群便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有的甚至匍匐在地,双手靠耳贴前,行投体大礼。
十一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阵势,不禁啧啧舌,道:“好隆重啊。”
伊人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果然见到满目的人山人海,也看到了纱幔后端坐的模糊人影。
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就有种让人凛然不可犯的威仪,风华绝代。
行在最前面的炎寒翻身下马。
今日的炎寒打扮也颇为隆重,穿上了金边束腰礼服,头戴金冠,两束抹额系于颈下,与平日的随意舒缓比起来,此刻的炎寒倒像一个画中人,威武俊朗,是仙境里执长枪的天神。
御辇也在炎寒下马的同时,停了下来。
炎寒并没有行礼,而是跨前一步,无视两旁侍卫的阻止,他径直掀开御辇前的纱幔,望着里面的人,微微一笑,“女王陛下,好久不见了。”
“炎寒还是一点都没变。”里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如清泉落水,鸟鸣山涧,让人
闻之忘俗。
“哎,伊人可在?”女王的声音刚落,旁边又传出另一个声音。
炎寒愣了愣,视线一转,便看到了骑马立于旁边的一个身影,虽然面容有点陌生,炎寒还是认出了:他便是昨日那个渔夫——流逐风。
“我可是一刻不停地想见到伊人呢。”流逐风一面东张西望,一面慢悠悠地说着。
炎寒脸色微沉,憋着气道:“流公子怎么也在?”
“逐风是我的贵客,他一定要陪我来迎接你。”女王含笑解释道:“昨天逐风告诉我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也很好奇,那个伊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炎寒不会不让我见吧?”
“当然不会,我本来想更正式地介绍给你。”炎寒从容答道:“既然女王好奇,不如现在想见吧。”
说完,他重新放下纱幔,回头走到伊人的马车前。
他们的对话,伊人早就听进耳里,不等炎寒开口,她已经走了出来。
只是马车太高,伊人走得太急,一个不防,竟从马车上趔趄着跌了下来,众人正要惊呼,炎寒身形微晃,早已将她稳稳当当地接到怀里。
他简直时刻准备应付她制造的状况了。
伊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从他怀里站出来,朝流逐风的方向望过去。
昨日相见时,流逐风带着一顶斗笠,因而看不到他的长相,今天看见,方知流逐风也是一个风采夺人的人物:容长的脸,鼻子挺直秀气,眼睛不大,瞳孔却似比旁人大一些,透出聪慧和狡黠,至于嘴唇——伊人有点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笑,还是没有笑。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冲伊人点了点头,伊人也冲他笑笑,很是友好。
在他们打招呼的时候,纱幔里伸出一只手来,伊人从未见过这样白皙无暇的手,仿佛用冰雪所刻,是能工巧匠最得意的作品,不若凡品。
然后,纱幔被玉手轻巧地掀开,里面的人微微向前探了探,伊人刚好能通过那掀开的缝隙,看清她。
冰国女王冷艳给伊人的感觉,不亚于息夫人给她的震撼,两位都是绝色美人,美得惊心动魄、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
什么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这些词都不够。
也许真正合适的词语是:好看,怎么看都不厌倦,怎么看都不够,只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