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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给傩戏点绛唇。
老先生耳聪目明,据他自己说,活到云侯收复燕云十六州不成问题,他在蜀中等你班师还朝。”
云峥惨笑一声道:“先生等我,我却回不去蜀中了,当年东京一别恐怕已经是永诀。
先生是仁者自然乐山,云峥自认还有几分聪明才智,所以愿意亲近水,请宽夫兄禀告先生,先生教诲云峥一日不敢忘怀,唯有在东海碧涛之间为先生寿!”
文彦博点头道:“喏!”
云峥又拜了文彦博一拜,这才重新落座。
这样的礼仪,云峥是心甘情愿的去值守的,彭蠡先生老妻故世之后,他就扶着灵柩千里迢迢的回到了蜀中,从此不问世事。
在大宋,云峥自付亏欠老先生良多,此时一念提及,竟然悲伤的不能自抑。
文彦博见云峥黯然伤神,出言劝慰道:“彭蠡先生常言,云氏兄弟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得英才而育之,乃是上天赐予他的福分……”
云峥苦笑一声道:“恐怕先生这时候还不愿意死,他是想看我班师回朝之后的动静。否则他不敢死啊……云峥活到这种让人人都担心的地步,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
第五章不解风情和焚琴煮鹤
人活到这个份上,伤感,这种感情已经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了,上了高位之后,人只会变得更加无情,过多的利益纠葛在形式上很快就会把原本那些最原始的感情全部湮没掉。
所以云峥的伤感并没有维系多长时间,文彦博离开之后,那个心硬如铁的大将军就重新出现在了这座中军大帐之中。
郎坦,吴杰,李东楚他们应该已经荡平了弘州城里所有的反抗,献俘这个经常出现的桥段马上就会上演。
这样的事情云峥经历过太多了,不过他不是很喜欢看那些失败者,不论他们表现的倔强还是温顺,此时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云峥既不会因为俘虏倔强就杀掉俘虏,也不会因为俘虏温顺就饶他一命,杀与不杀,都取决于目前的局面。
弘州城的守将必死无疑,这一点毋庸置疑,杀伤了大量宋军,还伤到了憨牛,云峥没有半点可能放他活命,再说他的头颅还有用处,再遇到不愿意投降的城主,他的脑袋就是最严厉的警告。
俘虏很多,云峥一眼都望不到边,恐怖的炮火让这些发誓要死守到底的辽人在失魂落魄中被铁链子拴住,齐齐的跪在地上等候云峥的发落,他们脸上惊惶的神情,直到现在都未曾褪去。
王安石,陈琳,苏洵,以及特意过来观礼的文彦博都穿着自己的官服,手里抱着自己的勿板,站在两侧。
这种环境之下,能落座的只有云峥,他身后的天子剑代表着他在这片营地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参军苏洵拱手道:“启禀大将军,弘州城城主辽国左副都御使张金寿已然被执,如何处置。请大将军示下!”
“左副都御使?这是从三品的高官,小小的弘州城城守不过六品官职,因何会出现这样的高官低配的情形?”
苏洵再次拱手道:“大将军有所不知,辽国建国百余年勋贵众多,张金寿的左副都御使乃是勋衔,他的父亲曾经就任过这个职位。父亲去世之后,辽皇特意开恩没有去掉他父亲的职衔,而是安置在他的身上,虽然只是虚职,却也是无上的荣光,辽皇有期许张金寿子承父业,重新获取这一职衔的期望。”
云峥笑道:“这就是他死守弘州城的原因?一介汉人能够获取如此重要的职位,他的父亲想必对辽国有过汗马功劳吧?”
文彦博嗤笑道:“往日的功业有多高,今日的罪孽就有多深。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果不我欺也。”
陈琳阴森森的道:“这样的贼子家族繁茂,断然不会投降我军,大帅不如将他斩首示众以振军威。”
在两个壮汉的拖动下,张金寿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帅位上的云峥,刚想张嘴喝骂,壮汉就把一颗拴着绳子的核桃塞进他的嘴里,把绳子系在脑后,张金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喝骂已经无从骂起。
云峥也失去了问他话的意愿,从签筒里取出一根朱红色的令签丢在地上道:“既然罪在不赦。那就砍了吧,传首辽国边城,敢阻挡我大军前进者,以此为鉴!”
壮汉应答一声喏,就拾起令签,拖着挣扎不休的张金寿去了辕门之外。那里的行刑台已经搭好,就等着开刀了。
杀张金寿不过是云峥在遵行自己的权力,象征性的杀掉张金寿之后,其余的俘虏自然有陈琳统领下的军法司去执行,那些人该杀。那些人该送到京师献俘,那些人应该留在军中备作他用,军法司都有一套成熟的制度,不劳云峥操心。
做这样的事情对于陈琳来说可谓驾轻就熟,在西京的时候陈琳就已经处理过这样的事情,给辽皇送信的人就是陈琳亲自挑选出来的。
耶律乙辛乃是辽皇宠臣,只有遴选和他有关系的人,才能将那封重要的信件送到辽皇的桌案上。
弘州城如今静悄悄的,但是无论是谁都知道,那里一定有发自地狱的哭喊声,只是距离比较远,大家听不见而已。
大军劳师远征,这样的杀戮根本就无法避免,军士心中的杀气必须有一个释放的地方,郎坦率领的就是憨牛首次登城时率领的军士,当初在大意之下,数百位同袍血染黄沙,此时他们进了城,如何会去专门控制自己的杀心。
所谓屠城,奸淫掳掠就根本无法控制。军队本来就是一个暴力机关,云峥想不出历史上哪一位能够真的统帅着一支秋毫无犯的大军可以纵横无敌。
只要看看王安石和文彦博他们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会知道,自秦皇汉武以来,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存在。
云峥统领的军队在大宋自然是军纪森严,但是只要出了大宋国境,他们就绝对是一群洪水猛兽。
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就是这样依靠鲜血和残暴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体验才铸造出来的。
如果说什么是常胜军的根本,只能说根本就是军卒心中无穷的**,对胜利的无穷**。
军队上下是一体的,陈琳很懂事的给云峥送来了四位俘获的辽国美人,云峥瞅了一眼之后,就转送给了王安石和文彦博。
王安石和文彦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馈赠,就像是获得了两匹好马,不过在处理这些妇人的时候王安石和文彦博手段孑然不同。
和发妻相濡以沫的王安石自然对美色毫不动心,转手就送给了这些天保卫自己的两位亲卫头领。
至于文彦博,老家伙声色犬马的来者不拒,第二日直到午时才从自己的帐幕里出来,惹得云峥和王安石以及陈琳一起大笑。
“老夫少年时期生活荒唐,这个老毛病追随了老夫一生,对其余的诱惑老夫尚有三分自省之心,唯独对于美色,老夫向来是多多益善。”
大宋士大夫们欲通过“因财得仕”与“因仕殖财”的循环,使自己家族成为“耕读世家”和望族。
但是,此类世家望族只要连续几代未能进士及第或入仕,就恢复到了庶人的身份。
因此只要暮登天子堂,他们就会尽情的享受。
在它之前,五代乱世之中,武人耀武扬威;更之前的唐朝,重视门第,参政议政须得是门阀贵族。
只有到了大宋,文人的身份地位才得以空前高升。皇帝打压武士,推崇文人治政,更是舍得在士大夫文人身上花费银子,让文人一边上朝议政一边拥妓纳妾、声色犬马地过着“幸福的生活”。
或许,在温柔乡里沉浸得太惬意了,大宋的文人士大夫们遂不思进取,忘记了廓清天下、收拾山河的责任。
文彦博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因为他不懂得收敛,而是因为,云峥赠送俘虏这件事,和他接受赠送这件事,对大宋士大夫来说都是一桩风流雅士,而不是什么失德的行为。
“云侯正值少年,因何不喜女色?这可不是少年人应有的态度,莫非云侯还有什么鸿鹄之志尚未完成,所以不敢纵情声色?”
云峥见文彦博的老毛病又犯了,无奈的道:“我这人生来就有洁癖,对外面的女子敬谢不敏,不光是这次,最初攻破升龙城的时候,俘获交趾皇宫数千佳丽,还不是全部送给了野人。
至于那些美人儿有没有被野人吃掉我也未曾得知。”
文彦博捧腹狂笑道:“不解风情者你云长生当为第一!”
王安石正色道:“云侯这样做是对的,如果真的将交趾美妇弄来东京,陛下必定会在宫中留下几人,然后分赠士大夫。
如此一来就会坏了我大宋血脉,前些年的老夫知镇江府之时,那里乃是水陆交通要脉,倭人往往会溯江而上,在镇江这样的通都大邑里要求渡种,还在衣带上写下恩客的名字,以备回去炫耀。
老夫曾经下令制止,结果效用不佳!”
“男人之情人之大欲也,如同洪水一般,堵不如疏,介甫走了大禹父亲的老路,即便是你手中掌有息壤这样的宝物,也会功亏一篑。
哈哈哈,云峥不解风情第一,王介甫焚琴煮鹤第二啊!”
弘州城已经被拿下了,大军休整三日之后就会继续向东进发,因此大帐中的人都非常的轻松。
陈琳已经接到了密信,知道辽皇已经派遣了大将去中京道防备没藏讹庞了,自己面前只有耶律乙辛不足二十万军队,还都是战力一般的部族军,即便是最稳重的王安石和文彦博也对大军能否进入南京道没有半分的怀疑。
云峥在地图上演绎了无数次各种变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只是每一次看到中京的所在地,他的眉头就会紧锁。
对王安石和文彦博陈琳来说,只要拿下燕云十六州就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对云峥来说,一举削弱北方势力,才是这次北征的真正意义所在,有了火炮军队的宋军,只要不是过份的无能,拿下燕云十六州并非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他只是不想打下燕云之后,才发现大宋的西北忽然间多了一条更加恐怖的恶狼。
第六章人和狼
草根泛白,春天已经无可争辩的到来了。
已经饥饿了一个冬天的狼群,终于汇聚成群,从藏身的石山上空群出动,远处传来的腐肉气息,已经让空荡荡的胃囊越发的空洞。
冬日里长出来的厚厚长毛还没有褪去,即便是如此也掩饰不住它们瘦骨嶙峋的躯体。
巨大的狼王在石山上昂首长啸,它的声音久久的在山谷间回荡,只要出了眼前的山谷,平坦的草原就在眼前了。
每年春天的时候,狼王就会带着庞大的狼群从山里出发,向草原进军,经过漫长冬天的肆虐之后,草原上倒毙着无数的牛羊,这是自然法则淘汰的结果,就等着它们去清理。
今年的腐肉气息比往年浓厚的太多了,冬日里两场恐怖的大雪封锁了草原,即便是最彪悍的独狼,也没有办法冒着湮没自己身体的厚厚雪层去草原觅食。
冰雪消融之后,被大雪覆盖的牛羊或者别的什么动物的尸体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随着气候转暖,消融的各种尸体都是狼群的美食。
狼王粗大的四肢踩着沙土轻盈的向草原深处狂奔,敏锐的嗅觉告诉它,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非常多的食物在等候自己。
一个冬天过去之后,委哥宁令的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的头发就那样狂野的披散着,顶着风狂奔的战马让他的头发如同一朵小小的白云一般在风中摇曳。
在他的身后是两千余雄壮的西夏骑兵,这些人也没有戴头盔,每个人都披头散发,如同委哥宁令一样,他们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