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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的事情,信王府从来都不是以武力驰名东京的。
精赤着上身就穿着一条亵裤的赵旉冲出营门之后,吐一口血唾沫拨转马头就要重新杀回去,刚才的信王给予他的羞辱快要让他了无生趣了,区区几个侍卫的命还不足以偿还。
“回去吧,大帅说了,陛下既然让信王当主帅一定会有反制的法子,用不着你们出手,以下犯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赵延年拖住赵旉摇摇头道:“无论如何杀亲王的罪名我们还承担不起,走吧,回豆沙寨再说。”
赵旉看着空荡荡的军营门口,好半天也没有人追出来,愤愤的将手里的刀子插在地上指着军营里面咆哮道:“他要干什么?”
浪里格笑道:“这样的人我见过,以前的西夏太子宁令哥就是这种人,不过他后来死了,所以啊,这个信王也会死。
这种人总觉得自己是世上最适合当皇帝的人,一旦当不上他的命里面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想着毁灭,只要是别人看着好的东西他们就想一脚踩个稀巴烂,他们自己是一条狗,所以看什么都是一堆屎!”
赵延年发愁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营门发愁道:“我们还有王命在身啊,这么回豆沙关岂不是坏了陛下的大事?”
赵旉倔强的对浪里格道:“我不会回去的,没有教训过大理人,把建昌府彻底的收回来,我不回豆沙关,也没脸回去。”
浪里格叹息一声道:“你们干嘛那么着急?为什么啊?大宋皇帝的旨意里面要你从京西军中挑选六百人,然后再把正在草原参加训练的皇族子弟都带上,从来没有说要你们两个光杆将军去控制神卫军啊。”
赵延年跳下战马,悲愤的道:“我自然知道,可是时间太紧了,我们只想早日融入神卫军,挑选出征的将士,谁能想到第一天就出这么大的麻烦。”
浪里格嘿嘿一笑,拍拍赵延年的肩膀道:“你在京西军中待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傻掉了,你以为谁都是云峥?只要对的其余不顾?亏你们还是皇族,争斗的本能都消失了。
跟我走吧,点齐人马之后再找信王算账不迟。”
赵延年和赵旉的年岁已经不轻了,三十一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他们都想在这个年龄阶段窗下诺大的功绩,从少年时期就有的英雄梦支撑着他们从残酷的战场活了下来,如今刚刚有了亲领一军的机会,就遭到了迎头一棒,被一个愚蠢的王爷用最简单的权力法则就给破坏了,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浪里格扭头就走,不再说什么劝慰的话,在京西军中并不流行强行扭转他人意志,只要你能承受得起自己的任性带来的后果就成。
赵旉见浪里格走了,瞅瞅只穿着一条裤子的赵延年道:“这家伙就这么走了,其实他如果再劝慰我们两句,说不定我们就会跟他回去。”
赵延年拿手擦拭一下胸口的血水道:“回豆沙关去吧,至少我们身上还有一条裤子,等兄弟们到齐了,咱们再去找信王算账,大帅说陛下定然会对信王有制约,这个制约是什么?由谁来执行?我们哥俩拿的密诏只能自己知道,没法给别人看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两兄弟对视一眼,谁都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无可奈何的跨上战马向豆沙关走去。
云峥现在是干脆看不透信王这个人了,他在看到信王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这个世上有些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能表现出一些非人类的疯狂和残忍,但是对待自己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仁慈而宽宏。
信王就应该是这种人,可是现在这个爱惜自己生命的家伙,却在一瞬间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脑后,敢这样羞辱和谋杀皇帝的心头肉赵延年和赵旉,这是不合常理的。
浪里格就是负责盯梢信王的人,原本就不该出现在人前,但是赵延年和赵旉的处境太危险,一旦信王下达了命令,他们两人的性命想要保住那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浪里格是发现赵旉和赵延年有危险才出现的,想不出来都不成。
大宋朝现在非常的古怪,自从皇帝病倒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皇帝身体健康的时候他们只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蜷伏着身体表示臣服,一旦皇帝生病,他们就全部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
云峥根本就不信庞籍韩琦这样的人会拿信王这样的人没有办法,更不相信皇帝会轻易地将军权交到信王的手上而不闻不问。
总之他觉得这几乎就是一个圈套,不知道皇帝挖的这个陷阱打算把谁陷落进去,他都不打算往这个陷阱靠近一步。
赵旉赵延年狼狈的回来了,完全没有了出发时的豪气躲在后帐里不愿意见人,只是一个劲的发誓说等兄弟们回来就去报仇,表现的不像是两个将军而是两个痞棍。
看不清楚的东西云峥是不碰的,所以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既没有为自己的属下去找信王兴师问罪,也没有亲自去沙家坪评估信王的状态,他只想等寒林回来之后再说。
三天之后,他没有等来寒林的消息,却等来了韩琦被贬官河北的震惊要闻。
ps:第一章
第六十五章风雨如晦
人世间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大事发生,无数的生命在这一天或者生,或者死,就像是浮游一样朝生暮死的也不少,在云峥看来日出日落也比朝廷中某一个人的去留重要。
人的心远了,地也就自动偏了,相对的,地域也能造就心灵上的隔阂,天涯若比邻这种事毕竟是诗歌中一个美好的比喻。
范仲淹自然是高贵的,所以他才会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这一点云峥是做不到的,在那里就说那里的话,既然自己的职责就是调教好那些皇族子弟,那么自己就专心去调教,心里面不能想太多事,这个世界坏就坏在大家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赵延年和赵旉还跪在门外面希望大帅准许自己动用豆沙关守军夺回神卫军的控制权,他们认为只需要五百悍卒就足够了。
五百人去闯一万四千人的军营无疑是不合适的,不管是从军事目的看,还是从政治目的看都一样。
如果想用军事手段最少需要三千骑兵出其不意的在第一时间冲垮大营,将所有拿武器的人收缴武器之后看管起来,接下来才能谈到收编或者屠杀,把五百人的性命交在别人的忠心与否上是愚蠢的。
如果想用政治手段解决,赵延年就该单人独马回神卫军的军营,依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一万四千人自动降服,不过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那些军卒如果真的听赵延年的,他就不会被人家捆起来打军棍了,看来他的皇族子弟的威信还达不到让三军束手的地步。
至于带着五百人去威胁信王这是最愚蠢的,既然敌人已经确定了,要么就用硬手段。要么就用怀柔,带着五百人软不软硬不硬的去干什么?只会把事情的走向变得更加模糊不可收拾。
外面起风雨了,云峥对忙着关窗户的猴子道“去告诉赵旉赵延年,什么都不需要去做,老老实实的回去干自己的差事,从京西军中选调人手。再去草原把两百余皇族子弟召回来,在豆沙关编练成军等候朝廷的进一步命令。”
猴子把窗户关起来之后就匆匆的出去了,云峥拿起桌子上的邸报,重新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山野人管好山野事就好,朝堂里的高级斗争就让庞籍去忙碌吧,才死了一个曹荣自己就接到无数的弹劾,如果此时自己在京师,一定是连门都出不去。
听留在东京看家的管家老赵来信说云家的大门都被那些国子监和太学生们给堵住了。说什么京西军养匪自重坐看曹荣被杀,云峥乃是大大的国贼。
陆轻盈走了进来,见屋子里黑乎乎的,就点上蜡烛道:“您也别忙于公事了,有时间教教你闺女认字也好,都已经成国贼了,还管那么一摊子烂事情干什么?您看看,满京城的人可有一个帮您说话的?”
云峥笑道:“人家说的没错。曹荣确实是我给逼死的,事情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陆轻盈叹息一声道:“我们夫妻当然能说实话,对外人您也敢说实话?从您当官的那一天起,实话就跟您无缘了。您看看现在满朝文武都是把脸皮打折起来放袖子里,谁的话您敢听?”
云峥笑道:“既然我们不能戒严东京城的家,我们戒严一下豆沙关还是可以的,一摊子死水总要起点波澜才好。”
云峥说完话就推开窗户。猎猎的山风夹杂着雨点打在人脸上生疼,才到中午,外面的天空就漆黑一片,厚重的黑云山峰一样笼罩在头顶上,像是末日将要到来。
老族长披着蓑衣呼唤着全寨子的男丁出来休整小河的堤坝。拆卸掉寨子口的那座石桥,一旦山洪排泄不畅就会淹掉整个寨子。
谁都有烦恼,只不过云峥的烦恼格外的讨厌而已,撵不走,去不掉,如果能像老族长的烦恼一样就好了,至少有整治地办法。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云峥回头对陆轻盈道:“我忽然发现人活在世上其实就是在相互找麻烦啊,一个给一个设绊子,卡脖子,大家纠缠在一起向前走,有时候还前进两步就后退三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可能云峥的这句话重了一些,天上开始打雷闪电了,密集的雷电鞭炮一样的在头顶炸响,云三夹着尾巴蜷缩在云峥的椅子底下不敢出来,看家蛇发疯一样的扭着身子在房梁上爬上爬下似乎不知道往哪里躲。狗熊一家三口发疯一样的在草垛上挖洞想要藏进草垛子里面去,天威之下百兽震惶!
雷电鞭子一样的抽打在山巅上,几株高大的树木被雷电劈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却在转瞬间就被雨水给浇灭了。
雨突然变大了,白亮亮的雨点子从天空倾泻下来,一瞬间天地间就只能听见暴雨抽打大地的声音了,眼前也挂起来一条迷濛的雨帘。
老族长呼喊着寨子里的人赶快回家躲雨,在这样的大雨之下,山洪很快就会到来。
云峥叹息一声道:“用不着我下令封锁豆沙关了,这场大雨会自动把豆沙关封掉的,信王爷屯兵沙家坪,那里地势低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洪水给淹掉。”
陆轻盈笑道:“只可惜风伯雨师不听您的,否则这样倒简单了。”
云峥摇摇头拿起墙上挂着的蓑笠就准备出去。陆轻盈连忙拉住道:“雨下的这么大,您去干甚?”
“我真的很担心信王那个蠢货会按兵不动,然后被活活淹死。他淹死了不要紧,一万多军卒不能出事。”
云峥骑着马路过豆沙寨小河的时候发现那条小河的河水已经变浑了,河面也宽了许多,水流湍急,战马勉强趟过小河,他就带着浪里格和亲兵急速的向豆沙关奔驰。
才到豆沙关,就看见赵旉,赵延年也带着大批的人在探查城关要隘,尤其是豆沙关前的奶头山更是重点清查要地,今年才修好的军事堡垒,也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这场大雨的侵蚀。
交代了他们守好关隘之后,云峥就带着猴子和憨牛以及十几名亲卫冒雨向沙家坪驰去。
沙家坪为三山汇聚之地,乃是一座山洪冲击出来的小平原,更是无数小溪河流的汇聚之地,平日屯兵并无大碍,但是遇到这样的大雨,很有可能会被无数条山洪给吞没。
云峥的快马进了沙家坪,一切还好,刘喜修建的军营地势高,河水还漫不上来,只是军营里静悄悄的,连看门的守卫都没有,看到这一幕,云峥的心里就凉了半截,猴子一连看了四五座营帐,没发现一个人……
云峥冒着大雨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