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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他要为身后的兄弟杀出一条血路,这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
黑夜里传来甲士坠马的噗通声,还有一些轻微的哀嚎之声,不知为什么,这些辽人似乎比他们还怕发出更大的声音。
小离点亮了一盏烟火,挥手抛进了辽人群里,他非常的担心自己会误伤到正在酣战的老虎。既然辽人害怕出声,那么,不妨就把声音弄得更大一点,只要是敌人不希望出现的,自己就一定要这样做。
烟花照亮了大片的地域,他看的很清楚,老虎手持斩马刀已经为大家破开了一道缝隙,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把两枚火药弹抽亮火石之后就扔了出去。
火药弹几乎是在空中炸响的,小离的火药弹向来是要切掉半截引绳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火药弹该在什么地方爆炸才能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骑在马上的辽人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上面。身子向后飞起,战马也轰然倒地,其余的少年军见小离已经扔火药弹了,他们自然不会客气,各自将手里的火药弹投掷了出去,在昏暗的大地上炸开无数暗红色的血花。
王皮匠死死地拉着苏轼的马头,苏轼却死死地拽着勃勃不让他大呼小叫的往前冲,夹在人群里只知道不断地催马,趁着辽人被少年军的第一轮攻击打懵的时候死命的突围,否则。在这片无遮无拦的平原上。自己这一千人是打不过六千甲士的。
仗着奇快的马速,少年军将长刀横着握紧,这时候用不着劈砍,只需要借用马速长刀自然就会割开那些辽人的甲胄。
刀锋拖拽在铠甲上。划出一道道的火星。不过这种火星往往一闪即逝。少年军锋利的战刀还不是辽人粗糙的战甲能低档的住的,锋利的刀锋钻进战甲的缝隙,切开连接战甲的牛皮绳。然后就钻进了人的肌肤,只需要一瞬间,战刀就能在辽人的身上切出一道道极为恐怖的伤口,温热的鲜血从那些伤口喷涌出来甚至来不及把战刀染红。
老虎的斩马刀被一柄沉重的狼牙棒挡了下来,知道碰到了硬把子,老虎顺手就松开了斩马刀,斩马刀打着旋飞了出去,重重的剁在一个辽人的战马腿上,战马嘶鸣着倒地,将老虎和那个手持狼牙棒的辽人将军隔开。
那个全身都隐藏在重甲底下的辽人将军闷哼一声,一棒子敲碎了那匹战马的脑袋,还有空闲控制着战马躲过死马的撞击。
不等他的战马起步,老虎抡着连枷搂头就砸了下来,他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
连枷的锤头砸在狼牙棒上爆出一团耀眼的火星,眼看着锤头高高的跳起来,老虎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人家大,再一次抛弃了连枷,一柄破甲锥已经带着风声飞向了那个强壮的辽将。
只要能弄死这个家伙,老虎对自己的武器丝毫不怜惜,该扔的时候就扔,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辽将终于被破甲锥逼得伏在马背上,破甲锥在他的后背上划出一溜火星,把辽将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他把身子坐直左肩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老虎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柄战锤重重的敲在他的肩头,将肩头铠甲虎头敲得碎成几瓣。
小离带着大队从老虎的身后继续向前突进,他没有老虎魁梧雄壮的体格,担当不了锋矢阵阵头的,不过他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几乎没有穷尽的火药弹。
他胯下的战马对火药弹的爆炸声早就熟悉了,甚至到了听到爆炸声就会自觉冲锋的地步,那些辽国的战马却没有这样的自觉,火药弹巨大的爆炸声惊得它们都要尿出来了,所以,只要是火药弹爆炸的地方,那些战马就会慌忙躲开,一些受惊的战马甚至托着甲士扭头跑进了黑乎乎的荒原里。
苏轼很小心的把自己的身子贴在战马背上,在他的头顶上,无数的白色羽箭呼呼的从上面掠过,他觉得只要再低一点,那些羽箭就会钉在自己的脑门上。
腰背处已经被射了好几箭,虽然有链子甲护身,那些羽箭射不进去,但是强大的冲撞力差点把他从马上推下去,这时候掉下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战马踩成肉泥。
勃勃厮杀的很是开心,在众人的维护下,他每次捡到一条死鱼就大吼一声数字,他觉得这就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所以根本就不在乎自身的防御,或许是他的族人在上天保佑,不管是敌人的羽箭,还是那些恐怖的重兵刃,好像都不愿意找到他身上,从开始到现在厮杀了快一盏茶的时刻,他竟然毫发无伤,他嘴里的数字反而变成了二十一。
老虎知道自己必须死死地缠住这个辽将,直到豹子从队尾来帮自己,否则的话,这个家伙一定会对整齐的锋矢阵造成巨大的威胁,一旦锋矢阵被破掉,少年军就会落入各自为战的地步,这是最危险的。
辽将咆哮一声,把狼牙棒抡的如同风车,不断地把老虎扔过来的火药弹磕飞,然后落在他的四周,不大工夫,这个辽将已经被火药弹的碎片切割的伤痕累累。
锋矢阵里忽然钻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位怒吼一声长刀闪着寒光就斩向了辽将,老虎仔细看时,才发现竟然是淫贼这个家伙。
辽将荡开了淫贼的战刀,借助火药弹爆炸的瞬间,清楚的看到了淫贼的脸,不由得大吼一声道:“大哥!”
骗子挥刀从旁边跟进,一刀接一刀的砍过来,嘴里却不闲着:“二少爷,您夺了大嫂也就是了,今日连你大哥都不放过,真是好本事!吃爷爷一刀。”
郭如山才要辩驳一声,腰肋间一痛,却是龙阳生抽冷子射出了一支弩箭,郭如山暴喝一声,一棒子敲飞了骗子的长刀,探出一只手竟然握住了错马而过的龙阳生的脖子,随手把龙阳生远远地扔出去,郭如山朝淫贼大叫道:“大哥,小弟绝对没有碰过大嫂,若有假话,天打五雷轰!”
淫贼嚎叫一声道:“当然不是你,我的儿子应该喊我哥哥,你说碰那个淫妇的人到底是谁?这种耻辱,你不背谁背?”
即便是在战场,郭如山也彻底傻掉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小偷的背上忽然升起了一片乌云,兜头向郭如山罩了下来,郭如山随手一狼牙棒敲在那片乌云上,却虚虚的并不受力,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从战马上滚了下来,掉在地上贴地滚了几滚,才躲开那片渔网。
还来不及起身,一个软软的吗,香香的身子就缠住了他,一个清脆的女声大叫道:“郭家没了好人,你连我这个小嫂嫂也不肯放过吗?”
郭如山大怒,横肘一击,重重的捣在龙阳生的胸口上,龙阳生檀口一张一大蓬鲜血就喷了出来,喷了郭如山一头一脸,眼睛里火辣辣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嘴里竟然含着胡椒,被血一冲竟然进了眼睛。
双目不能视物的郭如山把心一横,摸到龙阳生的脖颈,双手用力竟然准备生生的将龙阳生的脑袋拧下来。
正在发力的手忽然软软的捶了下来,已经吐出舌头的龙阳生掉在地上,郭如山甚至来不及呼救,他的四肢就被一柄剥皮刀割断了手脚筋,双腿一软,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
小偷终于找到了机会,重新用渔网罩住了郭如山,将绳子系在鞍鞯上朝正在和郭如山亲卫作战的老虎淫贼,骗子大呼一声道:“得手了,快走!”
老虎哈哈大笑,一刀砍死一个不要命的辽兵,抛出几颗火药弹在辽兵群里炸响,挥舞着长刀就开始重新开路。
断后的豹子俯身捞起奄奄一息的龙阳生,跟在骗子的后面沿着大队人马冲开的缺口狂奔,小偷拖拽着狂呼乱喊的郭如山在少年军将士的掩护下也冲出了辽人的阵地,烟尘滚滚的向黑暗的荒原上狂奔。
惊骇的辽人在一名偏将的统领下打着火把紧紧追赶,如果郭如山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郭恒川。
偏将忽然听到一声八牛弩激发的声响,紧接着他的身子就飞了起来,飞在半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左右两边的山坡上站满了穿着黑色甲胄的宋军,同时也看到了无数八牛弩弩矢在月光下如同一层黑色的浓雾飞向了自己的部下……
ps:第一章
第十章大恐惧
苏轼看到云峥的时候眼泪鼻涕一起都流了出来,指着自己要背上粘连的几只箭大吼道:“你看看,你看看,就差一点。”
“哼!这是给你们一个教训,顾头不顾尾,真以为自己聪慧的天下无敌?身在战场,敌强我弱之下你竟然敢在一个被敌人已知的地方待三个时辰,没死就算命大!”
云峥没在黑暗里,冷眼瞧着正在进行的战争,无所谓的对苏轼说。
“我爹要你照顾我的,您是不是说话不算话,还把我往死地里送。”苏轼发现自己面对先生的时候很难站在一个男子汉的立场上说话。
“你死了没有?”
“没有!不过,快了。”
云峥叹口气指着躺在担架上还不断吐血的龙阳生道:“他才是快死了!”
看到龙阳生的惨状,苏轼满肚子的话都被堵在肚子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骗子呜呜的哭泣着,谁都知道,龙阳生虽然有无数的情人,但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却是骗子,两人从青塘时期就相依为命。
云峥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骗子又叹了一口气道:“看在他哭的那么伤心的份上,我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苏轼,你确实比他凄惨一些,你小师母来雁门关了,回去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就当补偿了。”
苏轼听说葛秋烟来雁门关了,自然非常的高兴,可是看到奄奄一息的龙阳生怎么都快活不起来。
“高兴点,这家伙没有大碍。有大碍的是那些已经战死的少年军。”
“可是他也快死了!他吐了好多血。您看骗子哭的多惨。”
云峥停下将要前行的脚步,回头看着苏轼道:“骗子哭的很凄惨!想想这句话,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一个人身上的血是有数的,哪里经得起几十两,几十两的吐,让他们滚起来,早点去琢磨郭如山有什么用处,少在我面前演戏。”
苏轼挠挠头发,瞅瞅走去那边看伤兵的云峥,再仔细的看看骗子。发现骗子哭泣的真是伤心。眼泪鼻涕不断地往下流,似乎就在等龙阳生咽气了。
小偷嘻嘻哈哈的对骗子说:“大帅已经走了,你哭给谁看?”
骗子哦了一声就站了起来,苏轼惊讶地发现这家伙不过抹了一把脸。刚才悲伤欲绝的痕迹就全部不见了。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木讷模样。龙阳生也不吐血了,哎呀哎呀的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两个鼓鼓涨涨的棉花包子。小心的掸去了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揣怀里去了,
“大帅真是绝情,奴家吐血都招不来他半点的怜惜,还真的是一位冷血将帅,幸好奴家胸口有货,要不然早就被郭如山一肘子给捣死了。”
终于明白过来的苏轼小声道:“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说,我小师母来雁门关了,知道我小师母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她当年可是弥勒教的两大圣女之一,吃起飞醋来,你的脑袋估计保不住。”
龙阳生笑嘻嘻的道:“好啊,咱们军中终于又多了一个女人,公子,你小师母有我美吗?”
苏轼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笑道:“我小师母在东京夫人群里有艳冠群芳的美称,你这点姿色就算了,小师母的脾气不好,你最好不要去招惹。”
龙阳生自嘲的一笑道:“如果我的身子真的是妇人的身子,我自然有胆量和任何女人比美,只是造化弄人,给了我一副女人的心肝却没有给我女人的身体,男不男女不女的如何与人争锋!”
见龙阳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