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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从烟雾里缓缓驶出来,很有一股子聊斋的意味。
好啊,欧阳修倒霉,得便宜的却是自己,这世间的事物变幻真是无常啊,从庞籍的话里云峥至少听出两个道理,第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能对军队挑三捡四了,文官们不再约束自己对军队的控制了,自己算是真正走进来大宋朝的权力核心,第二个道理就是自己很可能要走一趟秦州替换富弼还朝,欧阳修这样的道德标杆被人家给废掉了,自然要找一个强力人士来递补空缺,看样子欧阳修还是要和历史上的命运一样了,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贬斥去滁州。
不过这样也不错,欧阳修不去滁州,自己上那里去欣赏《醉翁亭记》这样的宏文。
“狄公,狄公!”刚刚回家,云峥就狂奔到木屋里朝狄青家大喊。狄青推开木屋的窗户手里捧着一本书,膝盖上搭着一条狼皮褥子,他的腿受不得风寒,一到刮风下雨的日子里就很难熬。
“喊什么,庞籍给你许好处了?只是苦了欧阳修,大好的名声被毁于一旦。”
“文士风流嘛,万一……”
“滚一边去,欧阳修要是能干出这种扒灰的事情,天底下早就不知道肮脏成了什么样子,钱勰这回算是下了死手。不过他自己也完蛋了,天底下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人。”
“哈哈哈,我也知道欧阳永叔干不出这种事,可是他外甥女一口咬定了,两个人的事情,你让他如何辨别,我算是发现了,越是德行高洁的人其实越好对付,像石中信这种人你就算是说他挖绝户坟,踹寡妇门大家也会一笑了之,这种事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事了。”
狄青打个寒颤瞅着云峥认真的道:“你心思比钱勰阴毒的太多,这种事要是你来经手,欧阳永叔绝对没有活路,云峥,答应我,你如果打算害一个人最好一刀把他砍死,别糟蹋人。”
云峥撩一把有些湿的头发笑着说:“云峥还没有下作到这种地步,再说了为了朝堂上的那点事把人往死里逼,我总觉得不值当。好办法有的是!”
狄青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悠悠的道:“老夫的希望就一个,那就是国家有难的时候可以披甲执锐奋战疆场,边疆安定之时能够回到家中如同现在一般被人忘却,可以安心的读读书,和志同道合者一起研讨军略,等待国家的再次召唤直至马革裹尸!
朝堂里的纷争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越来越下作,都说食肉者鄙,这话时对的啊,那些大人的心思比茅厕还要肮脏,以后想要过安宁日子恐怕会非常的难。”
云峥哈哈大笑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王安石一心想要变法,庞籍这些人一心想借着变法的东风改革官制,却把冗军这一项交给了我们,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把力量往一起使。
狄公,庞籍给你的许下了什么样的好处?”
狄青合上书本嘿嘿笑道:“如今所愿,老夫不日就要出任河间节度使,节制河间府和大名府两府精兵,不过庞籍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只拨给老夫十五万人的军费,这是逼着老夫在军中汰弱留强。”
“这很好办啊,自从庆历八年黄河改道之后,大名府和河间府多的是空闲土地,还都是肥沃的土地,梁山泊一代沃野千里,却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盗贼在里面安家,您只需要将淘汰下来的人往梁山泊安置,那些人忙时种地,闲时捕鱼,想要活命并不难,怎么也好过当厢军。”
狄青笑道:“这一点上你比我强的多,你帮老夫想想,怎么才能将那些厢军转成纳税的百姓?大名府和河间府的厢军不少于二十万,一旦出了差错,就是滔天大祸啊。”
云峥摇头道:“庞籍既然把一个大麻烦抛给了你,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你淘汰下来一个营的厢军,就问庞籍要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必须是能办事的,我估计他手里这样的官员很多,我再给你制定一个发展纲要,这些人只要严格的按照这种刚要进行安置厢军,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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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新天地,新气象
开封城的大雨只要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铅灰色的天空似乎要将前半年缺少的雨水一趟补给开封城,大雨下了三天,今天好不容易消停一点了,天空中依然飘着雨丝。
满屋子都是水汽,潮乎乎的,一只一斤多重的癞蛤蟆跳过门槛差点把陆轻盈吓死,幸好葛秋烟不怕这东西,抬腿就是一脚,那只蛤蟆就呈抛物线越过门口的花丛飞到了月亮门口,狂怒的云三为了给女主人出气狂猛的在那只癞蛤蟆身上咬了一大口,结果后果很严重,被蟾酥给毒着了,四条腿颤抖着朝天猛蹬,一张嘴肿的有两个大,如果不是云大玩命的拿皂角水给云三洗嘴,他的狗命早就没了。
“夫君,云三的嘴还是肿的很大,刚才给它肉骨头都没办法吃,可怜的。”
“它的嘴是麻木的,你现在就是喂它石头它都没感觉,舌头也肿着,眼睛肿的眯缝起来了看不清楚路,想叫唤两嗓子都喊不出来啊,这些天给它煮点肉糜,让猴子慢慢的给它往下灌。”
云峥瞅瞅老实的趴在自己脚下把脑袋搁在自己脚背上的云三叹息一声道。
“咱家的牲畜都是好样的,看家蛇被送到豆沙关老家之后听说已经长到椽子般粗了,整天爬在咱家的正房上不下来,老族长说他三天给喂一只鸡……
夫君,您说那个隗明公主干嘛不嫁人?建起了一个碉楼一样的院子招了无数的女人在里面,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云峥将书合上皱着眉头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她不愿意嫁人是因为看多了男人的薄情,生在西夏那个把女人不当人的国家,现在能这样快活的过日子她当然不愿意嫁人了,现在把门关起来她就继续当自己的公主没什么不好的。”
“都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交泰本就是人伦大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大宋女子到了年岁如果不嫁人,会有官家给指婚的。”
“少从那里嚼舌头,豆沙县谁敢逼她?再说了她收留的要嘛是从青楼买回来的苦命女子。要嘛是被家人发卖的女人。你觉得那些女人会对男人有好感?
告诉你,女人只要自立起来并不比男人差,你看看这些年隗明卖给云家,梁家的蚕丝就知道她们干了些啥。要知道光是她们提供的蚕丝。就占到云家收购量的四成。这可是腊肉在盘点蜀中缫丝作坊账目的时候告诉我的,不等不靠自力更生,就这一点就让人佩服。比那些好吃恶劳的家伙好了一千倍,但凡那些军户能勤快一些,你夫君也不至于这么烦恼了。”
想起隗明带着一群女人活的有滋有味的,云峥就看着眼前的文书仰天长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着那些厢军在听说自己可以恢复民籍定然会欢欣鼓舞,没想到大宋多年以来的厢兵政策竟然养出一群其懒无比的人来。
为了他们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云峥特意跟庞籍,韩琦,文彦博,王安石费尽口舌的争取来了耕牛,种子和农具,这些人只要在黄河滩上随便盖点房子,苦熬上两年,就会有一份很不错的家业,三年不必纳税的优惠条件,简直就是皇恩浩荡了。但是,他们宁愿半饥半饱的在兵营里晒太阳捉虱子也不愿意去耕种那些肥沃的土地。
云峥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感到无比的沮丧,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庞籍那些人为什么会轻易地答应自己的条件了,尤其是王安石嘴角那一丝戏觑的笑容让云峥深深地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好在自己奉行的理论是实践出真知,在没有大规模的执行这一政策之前,在东京附近的厢军中做了一次调查,结果是令人沮丧的,只有不到两成的人同意离开厢军去耕作自己的田园……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勤劳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梦想的,那些赤贫的厢军们宁愿张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在太阳底下讨论自家将主骑的那匹马到底是乌云盖雪,还是乌骓,也不愿意花费一点点的时间去考虑一下自己光屁股的娃娃将来到底该干些什么。
从调查报告回来之后,云峥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庞籍,韩琦,文彦博,王安石这些人仗着自己丰富的管理地方的经验,给狄青和自己挖了一个能把人埋掉的大坑。
云峥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不怕人穷,只怕人懒,人穷的话只要努力总会有些改变的,但是人只要懒惰,那就回天无力了,无论自己给他们争取来了什么东西,无论自己的致富计划多么的完美,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武胜军,相比武胜军,河北的厢军成军的时间更长,所以懒惰的毛病也就更加的根深蒂固,云峥发现一个怪现象,越是成军晚的厢军,就越是好帮助,只要给他们提供必要的生存物资他们就能自己生活的很好,越是成军早的厢军,他们的懒惰油滑气息就更重,多年的军旅生活已经把他们变成了一种新的物种,名叫——兵痞!
他们喜欢偷,喜欢抢,还喜欢勾心斗角,为了一个黑馒头都能厮打的头破血流,唯一讨厌的活动,就是劳动……
劳动自然不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活动,云峥自己就尝试过,当蜀中炙热的日头还在头顶的时候,自己却在田地里锄地,一丝风都没有,汗水从头顶顺着脊梁流到裤腰上,过度活动的腰肢被汗水蛰的生疼,收割稻子的时候弯着腰在稻田里忙碌一天,等到站起来的时候自己的腰仿佛已经折断了,勉强站起来之后,还要背着大捆的稻子下山去谷场脱稻谷……
“夫君啊,懒人其实是看不到希望的勤快人,您哪是被表面给蒙蔽了,咱家的庄户可都是妾身在管辖,妾身看了您的计划,这计划本身就有问题。
他们不是嫌弃您给的太少,而是因为您给的太多了,他们才不相信,这人哪,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按照您说的,厢军都是穷的没衣服穿的穷光蛋,从来没有人拿他们当人看过,他们也就认为自己就该天生受穷,也就不把自己当人看,您又是给牛,给种子,给树苗,还免了他们三年的钱粮,天啊,您一次给他们这么多,对这些早就被将主欺骗了无数次的可怜人,您说说,您不是骗子,谁是?再说了斗米恩,升米仇的,您就算是要办事也不是这种办事方法。
您哪,就不该管这些事,您是办大事的人,就该和狄公坐在木屋里讨论国家大事,这种小事情您只要交给疍吏,就能非常好的完成,疍吏们有的是手段让这些人乖乖的听话,前提是那些疍吏跟咱家的管事一样不从里面捞取好处。
当然了,这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您拿什么来奖励这些疍吏?只有给他们的好处远远超过了那些耕牛和种子,才能让他们自发的不去打那些苦哈哈的主意。”
陆轻盈头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夫君这样沮丧,转转眼珠子就说出了其中的弊端。
云峥听了这些话,就像是脑门上挨了一斧头,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俏生生的老婆,一把搂到怀里,大嘴毫不客气的就盖在那张樱桃小嘴上死命的亲吻。
“啵”的一声发出一声音爆,云峥这才将浑身瘫软的老婆小心的放在软榻上,自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就听又羞又气的陆轻盈在后面喊:“外面下雨着呢,您记得打伞啊!”
谁有工夫打伞,云峥吼一嗓子“备马!”大青马就自己从马厩里跑了出来,马夫跟在后面抱着马鞍子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