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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好奇的朝宫门望去,见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动着几个太监,就撇撇嘴,少爷揍几个太监算什么事情。
“憨牛呢?这家伙跑哪去了?”
云峥四处看看没见到憨牛。
猴子道:“鲁家老爷告诉小的您今天可能有麻烦,会晚一点出来,憨牛就回家禀报去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夫人说了,要一个时辰一禀报的。少爷,您今天真的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揍几个人而已,以前老子还杀人呢。”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的上了马,一溜烟的就回了家。
陆轻盈浑身颤抖着守在自家的门房,和葛秋烟两个人不时地透过花窗往外看,老廖守在街口,见侯爷和猴子两个人回来了,就一脚踢在旁边小厮的屁股上,让他回去报信。自己连忙迎住侯爷,见到他衣服前襟上满是血迹,心里咯噔一下。
从云峥手里接过马鞭,牵着大青马跟在侯爷后面走,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猴子看,猴子摇摇头,老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峥跨进大门见自己的两个婆娘眼泪巴叉的迎接自己,大笑道:“放心吧,云峥出马百无禁忌,今天殴打了几个御史言官。血是他们的。不过咱家少了五百斤铜,一年的俸禄也没了,今年要省着点吃饭,以后我每天只吃一碗饭。”
陆轻盈红着眼睛道:“真的没麻烦吗?如果只是少了钱。妾身陪您一块少吃饭不是问题。妾身就担心您的安危。”
“皇帝还禁了我的足一年。这一年不能离开京城。”
“就这些?”
“还能怎样?就这我都觉得冤枉。”
“您没把御史言官打坏吧?”
“打掉了他们满嘴的牙,好像还弄断了几个人的骨头,这些人没了牙就不会张嘴烦人。我们的耳朵根子也能清静一点。”
云峥大大咧咧的搂着陆轻盈往家里走,平日里陆轻盈绝对不会让丈夫搂着自己的样子被下人看见,但是今天她被吓坏了,早就忘记自己需要在下人面前保持威严的事情了。
换好了衣服,云峥已经饿坏了,早上喝了一碗粥,吃了几个包子,现在已经到了下午那里还忍得住饥饿。
全家都围在边上看家主吃饭,陆轻盈抱着闺女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吓得闺女大哭起来,云峥接过闺女让她坐在腿上,往闺女手里塞了一支没肉的鸡骨头,见孩子含着骨头停止了哭泣,叹口气道:“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我说了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
葛秋烟这才拉着腊肉从桌子边上走开,没事干老在院子里溜达的老廖也说自己应该准备庄子上的事情,拿脚踢着憨牛和猴子快速的从院子里消失。
陆轻盈擦干了眼泪给丈夫倒了一杯酒,又拿着筷子给他布菜,云峥一口菜一口酒吃的很是惬意,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干的事情。
云峥吃饭吃的踏实,隔壁的狄青脸膛却真的变青了,他虽然身在家中,但是对朝堂上的事情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很清楚云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把捏碎了手中瓷杯,胸膛不住的起伏,老妻在身边小声安慰道:“您不必担忧,文信侯安然无恙,只是被罚了一些银两,要不然这些银两咱家出了也就是了。”
老妻原本出身就低,平日里因为不懂勋贵之家的往来,所以不明白云峥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以为丈夫在为别的事情生气,她隐隐觉得云峥这样做好像是为丈夫解了围,就想拿银钱弥补一下云峥。
狄青发现自己失态了,喘息了两口气,笑着对老妻解释道:“呵呵,这可不是一点银钱的事情,论起家底,咱家和云家差的太远了,你放心吧,事情解决了,陛下对我的判决也下来了,禁足而已,你去告诉那个不孝子,这些日子里不要出门,禁足要有个禁足的样子,再敢翻墙跑出去鬼混,老夫会打断他们的腿。”
老妻连忙摇手道:“泰儿最近很听话,专心读书那里都没去。”
狄青苦笑一声,就披上长衣打算去花园走走,进了花园就不知不觉的往东面望去,隔壁的云家如今非常的安静,也不知道云家如今是个什么场景。
狄青自认这一次自己确实做事做的有些过了,大军班师岂能没有缴获,而且谁都知道自己的大军几乎将大理国的东川郡,会昌府和建昌郡全部都搬空了,但是回到东京的时候却是空空的行囊,这样的状态下,不被人诟病才是怪事情。
可是一想到穷困潦倒的西军,想到那些军卒满怀希望的瞅着自己的时候,狄青实在是说不出将这些缴获全部运回东京的话来,更何况,西军想要振作,离了银钱是万万不行的,朝廷虽然对西军很优厚,但是这种优厚是相对厢军而言的,也就是能吃饱肚子罢了。
自己这个副枢密使位同宰相,月俸料300贯,春、冬衣服各赐绫20匹、绢30匹、冬棉100两,每月禄粟各100石,谦人衣粮各70人,每月柴草1200束,每年炭1600秤,盐7石,这不能不说丰厚,按照大宋俸禄四十一等计算,到了最后一等,也有不少。
更何况还有各种名目的、职钱、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厨料,庞籍和韩琦两人的使相公用钱可高达二万贯,而且上不封顶,而且“用尽续给,不限年月”。
这样的待遇千古少有,只可惜这些东西和军卒无关,都是文官的待遇,流外的军卒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没有粮草喂饱军卒,军队那里来的战力?
如今西夏在蛰伏,青塘人也在蛰伏,刚刚登基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听说正在整军顿武,野心勃勃,整日里带着军队在荒野狩猎,连舒适的皇宫都不居住……
幸好这次自己和云峥联手消弭了南方的隐患,否则大宋真的是四面皆敌,一旦这些国家联起手来分瓜大宋,大宋立时就有覆国之忧!
那些文官只要肯降降自己的待遇,那就是一笔庞大无比的军费……狄青心酸的这样想……
一颗果子落在狄青的脚下,是一只梨子,梨子黄澄澄的怎么看怎么顺眼,如果没有摔成两瓣,该是梨子中的上品。
“吃个梨子去去火气,我没你的本事,能扔的很准!”云峥两条腿跨坐在高高的墙头,嘴里咬着一只梨子朝狄青笑着说。
狄青是个好脾气的,捡起地上已经摔成两瓣的梨子咬了一口道:“梨子确实不错,不过你爬墙头做什么?后花园是我妾侍的住处,如果你看中了那个,说一声我送给你。”
云峥待在墙头上大笑道:“我可没工夫偷人,老倌,告诉你一声,咱俩都被禁足了,没办法,想见你,只好爬墙头了。”
狄青找了一处阳光能晒到的地方靠在树干上笑道:“禁足好啊,俩个刚刚立下盖世功勋的将帅一起被禁足也只有我大宋干的出来。一个是贪婪无度,一个是飞扬跋扈,弄成对联都非常的工整,老夫老了,没了火气,你就没打算大闹一场?”
云峥又从身后的篮子里摸出一大把子香蕉,掰开之后扔给狄青一半道:“尝尝,这可是我从广南带回来的,广南有一个高手匠人,能把这东西保鲜五十天,赶紧吃,吃完了就没了。”
这一次狄青伸手接住了香蕉,一老一少就剥着香蕉咒骂那些该死的言官。
“听说你昨日将大宋仅有的六个巡察御史的牙都给打掉了?”
“没,他们跑的太快,只打掉了三个人的就被韩琦拉住了。”
“甚憾啊!你家的酒呢?莫要小气,拿出来共饮一番才好。”
云峥摇头道:“不成啊,现在是下午茶时间,我老婆最近不许我饮酒,吃点果子就当我为你接风了。”
狄青砸吧一下嘴巴道:“饮酒误事啊,小子,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非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说说,一人计短啊,老夫说不定能帮你补补漏洞。”
云峥笑道:“果然是狄公,还是和你说话比较畅快一些,小子最近拟定了一份改制计划,您帮着瞅瞅,不过我觉得也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就算是让您看看眼界算了。”
狄青伸手接住云峥扔下来卷轴,打开瞅了一眼开头就笑道:“老夫刚才还在忧虑西辽,西夏和青塘,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打他们的主意,不是说改制么?怎么变成作战计划了?”
“好军队从来都是打出来的,可不是练出来的!”
狄青愣了一下笑道:“这话在理!”
ps:第一章,兄弟们,最近的章节很难写,孑与不敢粗制滥造,只能一日两更,等这些难写的地方渡过去,写开了,必然会爆发,欠的账,我都记着呢。
第三十五章倚马可待成雄文
自从那一天之后,云峥每天都会用梯子爬上墙头和狄青私会,直到有一天天上下雨,在墙头待不成了,陆轻盈就找来一队木匠,在墙头盖了一间阁楼。
狄青家也不示弱,也在自家的那部分也盖了一间空中阁楼,于是不管云家人,还是狄家人都会看到难以让人忘怀的一幕。
一位公爷和一位侯爷,坐在自家的阁楼上对骂,有时候还会像两只猴子一样的互掷瓜果,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当那些红着眼睛找云家和狄家麻烦的御史将这一幕禀告给皇帝之后,皇帝却费尽心思的找来无数的瓜果,让邹同亲自分赠给云家和狄家。
这一天比较特殊,云峥坐在一张虎皮上趴在桌子上不断地书写一些东西,头也不抬,最可疑的是邹同还站在一边监视。
狄青收起看完了拿卷一丈多长的卷轴见云峥好像没有抬头的意思,就扔过来一个橘子怒道:“说话,我昨日给你的卷轴你还没看呢。”
云峥一伸脚踢开那个橘子道:“少打扰我,你不知道今日是大考的日子吗?我正在参加大比,等我写完这篇策论再和你计较。”
狄青一抬腿就走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云峥的策论眯着眼睛念道:“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
这句话你说的太过了,陛下仁慈之名遍天下,你却在劝陛下重拾刑赏杀伐之论,你的策论一出,恐怕世人会说你是独夫!”
云峥厌恶的瞅了狄青一眼道:“你才念了几本书,我读过的书汗牛充栋,乃是奇才,你总是拿老范头劝你读的那本《春秋》说事累不累啊?一家之言,去休,去休。”
邹同同情的看了一眼狄青。这些天他总是会来到云家或者狄家。不过他更喜欢来云家,一来云家的饭食比较可口,二来,他也喜欢云家的氛围。从家主到小厮每个人似乎都是懒懒的。可是办事的效率却不低。云侯想要一座城池的模型,不到两天时间,一座中等城池的模型就出现在木屋里。惟妙惟肖,连上面店铺的酒幌子都清晰可辨。
如今见云峥说话说得刻薄,还以为狄青会生气,没想到狄青叹息一声就背着手回到自己的木屋,重新坐在一张黑熊皮上道:“没吃过猪老夫总见过猪跑路,你写这样尖锐的文章,恐怕到了考官那里并不讨喜。”
云峥丝毫不管邹同尴尬的站在一边,一边写一边道:“我就算是在考卷上骂庞籍他们家的祖宗八代,他也会给我一个制科头名,拿走了我抢来的钱财,拿走了我的功勋,还把我一手组建的武胜军拆分的七零八落,这是他们欠我的,没在考卷上画鸭蛋已经是给他们颜面了还敢挑三拣四?你听听这段怎么样啊。
“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