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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他们既然要成立少年军,正和老夫之意,大宋百万军兵,整日里只知道懵懵懂懂的混日子拿钱粮,知道保家卫国者是极少的一部分,比如环州西军,比如定边军,他们才是大宋的脊梁所在。
既然要以文驭武,不如驾驭的更加深入一些,老夫以士子为骨,猛士为肉,不信打造不出一支盖世强军来,要世人看看,怎样才是真正的军伍。
你我远追汉唐,细思之后就会发现,战场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将军的谋略的作用远超勇猛的作用,庆历新政失败了,改造强军之声就从我蜀中发起!”
刘玉成也沉声道:“云峥,兹事体大,你万万不可懈怠,一旦少年军不成,明公就会受到四面八方的打击,蜀中精英也会一蹶不振。”
云峥拱手道:“操千曲而后知音,观万剑而后知兵。云峥已经看遍青塘雄兵,西夏兽兵,虽说辽国大军未见,但是,在喀罗川我见识了大军交战,一方是角厮罗,一方是没藏讹庞,他们用兵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是最主要的却是一个将军对战局的控制,西夏人战败。却退的如同江海回波。义无反顾。青塘人胜了,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云峥还需要多学习,摸索。甲子营还需要经历几场真正的大战才能变成强军。”
“艰难困苦方能玉汝于成。你们只要不骄傲。不自满,老夫认为出现一支少年强军指日可待,凡你少年军所需。老夫定会优先供给。”
有通判的这句话,此事已经成了八成,一府之中知府为尊,通判为监督官,提刑司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虽然他也受知府节制,但是论到和京中通话,通判的话音更高一些,因为这些人一般都是皇帝潜邸时的旧人。
事情敲定,诸位学子学着云峥的样子,一起敲着栏杆大唱这首满江红!甲子营军士也跟着附和,往日里悲伤缠绵的十里亭被笼罩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歌声之中。
苏洵受众人委托,执笔为记,当下就有书斋的老板抢着拿走这篇《十里亭记》打算刻成木刻悬挂在十里亭,以为后来者记之。
天色渐晚喧闹声不绝,甲子营军士入驿馆,明日由梁楫,彭九带队返回都江堰营地,太守大醉,通判大醉,彭蠡先生大醉,苏洵也大醉……
陆翁看着越喝越清醒的云峥,指指焦灼不已的陆轻盈,就呵呵笑着扶着自己的寿山杖回了陆家,云峥背着因为偷酒喝早就喝醉的云二,怀里抱着年幼的苏轼,只有苏辙是个好孩子,还能牵着云峥的衣角踉踉跄跄的往马车边上走。
把喝醉的周同从牛车车辕上推下去,云峥把云二和苏轼扔上牛车,有把陆轻盈横抱起来放到马车上,拍拍醉眼迷蒙的憨牛,让他驱赶着牛车往家走,这还是家里的那头大牯牛,哞哞的叫唤一声,大青马就甩着尾巴走了过来,和大牯牛一起慢慢的往家走。
客人不必管,自然有小吏将这些喝醉的人送回去,有谁会知道,十里亭一场欢宴,竟然醉倒了整个成都。
陆轻盈趴在云峥怀里,死命的哭泣,脑袋钻到云峥的怀里用死力往进顶,云峥轻轻地抚摸着陆轻盈的肩背,哄孩子一样的轻轻低语。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家门,老廖和腊肉在门口欢迎家主回家,云峥抱着哭的浑身发软的陆轻盈往家里走,对老廖和腊肉说了声:“我回来了。”仿佛他只是出门去溜溜腿就回来了。
这一句话,顿时就让老廖,腊肉嚎啕大哭起来,家主不在家,整个云家都没了笑脸,腊肉牵着云峥的袖子不断地摇摆埋怨,问他怎么才回来。
云峥没办法说,因为说什么她都会如此,腊肉这时候就是在发泄自己的感情,说的话和脚底下云三的呜呜呜声没有区别。
跨进大门就看见笑林和花娘站在一起,一个拱手,一个蹲礼,云峥看了一眼花娘依旧梳着风流寡妇头就叹息一声说:“你们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惊喜吗?就算不是抱着自己的孩儿来迎接我,花娘好歹挺着大肚子见我才好啊,时间过去大半年了,你们竟然浪费掉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算算你们的年纪,还有多少时光可供浪费的?”
花娘娇笑道:“着急要孩儿的可不是我,是你怀里的轻盈妹子,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别人的闲事少管,看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你夫妻小别胜新婚,我就打搅了。”
说完就拖着想要说话的笑林直接去了云家的小院子,花娘在那里有一间屋子,云峥伸长脖子见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失望的叹口气,就抱着陆轻盈回到了卧室,云二和苏轼苏浙兄弟已经被仆役从牛车上抱下来,送回了他们自己的屋子。
“腊肉,我要洗澡!”云峥和往常一样吼一嗓子,腊肉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云峥的衣角,吩咐丫鬟们往已经准备好的木桶里倒水,打算亲自伺候云峥洗澡。
回过神来的陆轻盈顶着一双哭的如同兔子一样的眼睛,要腊肉下去,她准备自己来,这是她一个当家主妇必须要干的事情。
云峥在澡盆里不断的给陆轻盈说自己这一路上的趣闻,陆轻盈却心事重重的只顾着给云峥擦背,还不断的抽泣一下。
聪慧如云峥者哪里会不晓得陆轻盈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就笑着说:“哎呀,我吃醋的娘子啊,没必要吃醋,家里多出来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西夏的公主,人家没打算嫁人,准备带着自己的两个家人丫鬟去豆沙寨过逍遥日子没打算嫁给我,另一个身世凄惨,开始是我的俘虏,后来我是她的俘虏,不过她终归是我的俘虏。现在无家可归,就像蓝蓝一样,暂住在咱们家,人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你不要瞎想!我就算要娶别的女人,你不发话,我绝对不会动弹。
咱俩结发的时候可是早就说好,一辈子不离不弃,只要你不红杏出墙,我就不打算违背。”
云峥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句话带给陆轻盈的安慰,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脸搁在云峥宽厚的肩膀上说:“我嫁过来这么久,还没有身孕,您就算是另娶也是该的。”
云峥反手摸着陆轻盈光洁的俏脸说:“从我们成亲开始到现在,我大多数的时间都不在家,你要是有身孕我才会好好地盘问一下,现在好了,我应该能清闲好一阵子,我就不信这段时间你会怀不上孩子。”
说完这些话就在陆轻盈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些流氓话,臊的陆轻盈俏脸发烫,云峥双臂一用力就把陆轻盈一下子抱进了澡盆,在陆轻盈的惊叫声里,澡盆里的水溢出去好多,这让躲在楼下烧水的腊肉和小虫大为不满,因为溢出来的水顺着地板的缝隙流了两人一声。
不过她们很快就不生气了,腊肉的脸变得赤红发烫,年纪幼小的小虫还不明白那些奇怪的声音从哪里来的,腊肉恨恨的抛下手里的烧火棍子,捂着脸就逃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小虫,傻乎乎的往炉灶里添柴,今天下了雨,别把姑爷冻着了……
晨辉洒遍天地的时候,一条胳膊粗的青花大蛇在房梁上转着圈的蜿蜒游走,或许是因为太肥的缘故,它的鳞甲想要扣住光洁的梁柱很艰难,尾巴不断地在打滑,只要稍微不小心就会从房梁上掉下来。
扁圆形的脑袋慢慢的从房梁搭到柱子上,费力的游到柱子上慢慢的用尾巴卷住梁柱,嘴里吐着长长的信子把脑袋钻进了粉红色的帐幔,从昨夜起它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所以大清早的就过来看个仔细,伏在墙角的云三呜呜两声,又把脑袋藏在后腿上,继续睡觉。
云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因为有东西在碰他的鼻孔,一睁眼就看到看家蛇那个奇蠢无比的脑袋,烦躁的把那颗脑袋推出帐幔,抱着光溜溜的陆轻盈打算再睡一觉,
陆轻盈早就醒了,只是想起昨夜的癫狂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毕竟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点,洗澡的地方不隔音,烧水的腊肉和小虫一定偷听了好久。
男人家嘛,大清早的总是火气旺,陆轻盈不过动弹了几下,就再一次勾起天雷地火,云峥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在这个美女如云的时代里,自己竟然苦守了大半年。
ps:第一章
第十一章晚春
云家到了中午都静悄悄的,不是大公鸡不打鸣,而是它刚刚张嘴,就被老廖扭断脖子扔到厨房里加菜了,云三从家主的卧房里钻了出来,张着嘴支着后腿伸了一个美美的懒腰就一溜烟的去找腊肉摇尾巴要吃的。
云峥也起来了,端着一碗水拿猪毛牙刷蘸着青盐刷牙,背后的屋子里陆轻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小虫将小姐的首饰盒子全部抱出来,摆满了整个梳妆台子,里面的首饰没一样让陆轻盈满意的。
云峥将漱口水朝着太阳喷出去,很遗憾,没有出现彩虹,于是就多喷了几口,依旧没有效果,云二瞅着大哥奇怪的动作无奈的说:“出现彩虹不光是有太阳就成的,还要气压和空气里的水分合适,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云峥撂下漱口的大碗,蹲在花园的围墙上笑着对云二说:“我不在的日子过的习惯吗?”
云二低下头拿脚蹭着地小声说:“还成,就是害怕你不回来。”
云大揉揉云二的脑袋说:“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想去自己的故土去看看,结果一无所获,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来的太突然,说实话,到现在我都缺少一种真实感。”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拼?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死是不是,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对我来说你是真实的,腊肉是真实的,嫂嫂是真实的,云三是真实的。看家蛇也是真实的,都是命啊,你不要拿去祸祸好不好,就在家里好好地待着,按照我们以前说好的,好好读书,我们一起去东华门唱名,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士大夫的荣光,你不要去当什么将军成吗?”
云二有些发急声音刚刚变得有些大,陆轻盈听不清他们兄弟在说什么。以为在吵架。好奇的把脑袋从小轩窗探出来,见云峥正在蹂躏云二的脑袋,这才笑着缩回头,继续烦恼自己到底该插什么样的簪子。今天要去见那两个没名堂的女人。女主人的架子必须得端正了。
云大在云二的耳朵边上说:“目标早就改了。咱们兄弟这么牛气的人光是单纯的混吃等死岂不是太浪费了,现在我要过大将军的瘾头,你呢?”
云二把脑袋从云大的魔掌里挣脱出来说:“我才不像你那么无耻的去念人家岳武穆的诗词。好水耻!亏你念得出来,一首大气磅礴的诗词从你嘴里出现变得猥琐,是猥琐这个词,我实在是找不出比这更加贴切的形容词了。
我的志向不改,就打算东华门唱名之后就去混吃等死,如果不是我们发誓要东华门唱名,我做一个衙内带着打手招摇过市才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兄弟俩正说着话,花娘就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轻佻的在云二的脸上摸一把说:“听见你说打算当一个混账衙内?啧啧,也不错,生的一副好皮相,将来会如愿的成为风月场上的班头的,你哥哥有钱,马上就会很有权利,你自己长得俊秀,书读的友好,别说啊,还真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根苗,到时候多照顾一下姐姐的生意。”
云二没好气的看了花娘一眼说:“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再过两年我就该喊你婶婶了,还不赶快把自己嫁出去。”
花娘笑的花枝乱颤,指着云二说:“小公鸡也敢管姐姐的事情,先把你婆娘腊肉管好再说,她昨天可是偷偷的到我房里找胭脂了。”
刚刚从厨房冒头的腊肉,怒吼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