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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梅君传奇-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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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太太的话证实了傅望舒的猜测,对骆太太竟直呼沈训名字,傅望舒有些讶然,心念一转,深眸从沈训脸上扫过下视,看到他微颤的双手,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
  谢氏真可悲,嫁给沈训十几年,结发夫妻之情,竟敌不上一个外人。
  沈训在傅望舒了然的目光里有些无地自容。
  骥国公府与女儿相遇后,听说女儿竟给人作了通房,沈训再也控制不住,使了人打听女儿和谢氏的消息。
  得知爱女在离开侯府后受了那么多苦难后,沈训自责不已。
  他痛苦纠结,不知要继续坐视不理,还是接了妻女回去,就在这时,受命打听沈梅君母女下落的人向他汇报,谢氏受了重伤晕迷不醒,收了他女儿做通房的傅家大少爷外面有谣言说要娶门当户对的大富商家千金为正室。
  沈训在灯下来回彷徨,闪烁的灯影里突然出现了妻女平静的没有气息的尸体,他再也控制不住,寅夜赶了过来。
  沈训和谢氏的结合缘于阴差阳错,他要娶的本来是骆太太温語岚。
  在辗转难眠的夜晚,沈训无数次想,成亲那一天的错误,是不是谢氏谢蕴秀设计的。
  因为,和温语岚同一天出阁是谢氏提出来的。
  骆谦因反诗给皇帝下大牢,差点抄家灭族,告发他的人是杜顺,沈训如五雷轰顶,猛然间醒悟过来。
  动手脚使新娘上错花轿的是杜顺,杜顺窥觑温语岚,谋而不得,想着上错花轿后,两家若是退亲,他便有机可乘。
  那一天他和骆谦各自迎了新娘出来,半路上遇到官兵追捕逃犯,带着官差抓犯人的便是当年尚是应天府兵马都统的杜顺。
  那一天场面乱糟糟的,等得混乱过后抬了花轿回去,拜完堂入了洞房,他方发现新娘抬错了。
  他想悄悄的不动声色换回,骆谦和温语岚不愿意,谢氏更是珠泪滚滚。
  这一错,不愿意的只有他一个人,温语岚与骆谦彼此有情,谢蕴秀深爱着他。
  沈训认下了命运的作弄,他想,只要温语岚快活幸福,也便罢了。
  因彼此是错嫁,为避嫌,谢氏和温语岚明明是闺中蜜友,却不再往来。
  十几年过去,他与谢氏相敬如宾,心中却念念难忘已成为骆夫人的温语岚,在梦里,他无数次梦到温语岚。
  他没有纳妾,并不是对谢氏深情,而是心灰意冷提不起劲。
  对女儿沈梅君,沈训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疼着宠着爱如掌珠,女儿秀丽温婉,娇艳可人,又是那么聪慧善解人意。
  却又恨着,恨沈梅君不是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沈训与温语岚没再见过面,断断续续只听到温语岚与骆谦夫妇情好,骆谦也没有纳妾,日子过得美满幸福。
  沈训以为自己就这样度过一辈子,骆谦下狱消息如晴天霹雳砸来。
  沈训意识到当年新娘上错花轿是杜顺一手造成的后,他恨杜顺毁了自己的姻缘,使自己娶的不是心上人,更恨杜顺害骆谦入狱,使心上人幸福完美的家破碎。
  沈训想报仇从大牢中救出骆谦,然而,连顾相在皇帝面前竭力保骆谦也没有保住,他一个只袭世爵的侯爷更加无能为力了。
  顾相郁郁而终,皇帝对杜顺恩宠有加,加官进位,沈训决定破釜沉舟,与杜顺拼个你死我活。
  与杜顺怎么拼?拼输了怎么办?沈训思虑了许多个计划,均觉败多胜少。
  自己一死不足惜,妻女呢?
  杜顺爱慕着温语岚,骆谦下狱后,再狠也不会怎么羞辱温语岚。
  他若败了,他的妻女则不然,最好的下场是被杜顺弄死,最大的可能是被送进教坊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训想不出两全之策,他想把妻女悄悄送走,却又怕后来终究会让杜顺找到。
  在他苦思无计时,谢氏的表妹伪造了所谓的通奸信。
  沈梅君是不是自己的女儿沈训清楚,谢氏对他一往情深他自也明白,然而,在看到那封信时,他不是替谢氏主持清白,而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
  他休了谢氏,把谢氏和女儿一起赶出侯府,半点恩情不留,还将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宣扬出去。
  沈训想,与杜顺的争斗若败了,杜顺对饱受自己鄙弃的妻女也不会为难,若胜了,则将妻女再接回来。
  为了使杜顺不起疑,他连关注妻女消息都没有,且,另娶了谢氏的表妹蒙弊杜顺的耳目。
  沈训也担心过妻女的生活,却从没想过她们会过得那么惨,毕竟,谢氏娘家也是望族世家,即便不欢迎,总会给她们母女一个落脚安身之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笑笑!感谢石榴!谢谢你们的支持与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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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回
  “我们过得好不好;侯爷猜不到吗,,”沈梅君紧接着逼问。
  沈训高大的身躯微颤。
  是啊,妻女在外过得好不好,难道猜不到,
  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人作了通房,矜持自重的妻子给泼了失贞脏水;哪能过得好;便是衣食丰足,心情上也好不了。
  眼下怎么办;把妻女接回去,
  不为谢氏洗掉失贞冤情不行,为她洗掉失贞冤情,杜顺自然知自己看重妻女,自己与杜顺的争斗若败了,妻女的下场会更惨。
  当然,他只是暗中收集杜顺的罪证,还没公开与杜顺对抗,他可以就此收手,不管骆家的事,保住自己和美幸福的家庭。
  沈训犹豫良久,迟迟难以作出抉择。
  沈梅君失望地看着他,不明白她爹有什么苦衷能抛下妻女于不顾。
  房间里传出来虚弱的声音,沈梅君急忙奔进房去。
  谢氏醒来了,昏暗的灯光下,眸瞳里满是恨怨。
  “梅君,你不能嫁给傅望舒,他太狠了,竟然连拿刀捅我的事都做得出来。”
  “娘,你……”沈梅君咬牙,不想说的,忍不住了,走出门把傅望舒拉进房中,扶起傅望舒的手给谢氏看,“娘,你自己看看,大少爷手上就这么几滴血,他拿刀捅你喷到手上的血会这么少吗?”
  “不是他捅伤我,难道还是我自己捅伤自己吗?你……你还是我的女儿吗?自己亲娘都不相信。”谢氏气得哭起来。
  先前觉得傅望舒对女儿深情一片,女儿瘫了也没嫌弃,还肯娶作正室,心中是赞同沈梅君嫁傅望舒的,如今弄出林昭的事情,傅望舒还狠得岳母都敢刺,这样的人女儿嫁给他哪有幸福可言。
  沈训在傅望舒之后不等沈梅君同意走进房,谢氏哭得肝肠寸断,泪眼朦胧里看到沈训,惊喜不已:
  “老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和梅君。”沈训羞愧地道,看谢氏脸如死灰,唇枯眸浑,悔恨不已。
  “老爷,你把我和梅君接回去好不好?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谢氏拉了沈训的手哭泣起来,哀哀诉说离府这些日子的悲凄,末了,指着傅望舒道:“这人好狠的心,得了咱们梅君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不过问责两句,他就拿刀捅我想谋我命。”
  沈梅君暗恼谢氏撒谎诬赖傅望舒,强压了怒火先解释前因让谢氏释嫌,“娘,你误会大少爷了,大少爷和我说过,明日得空要过来看你,若你不反对,就明媒正聘娶我,给你住的宅子都看好买下来了。”
  “真的?”谢氏将信将疑。
  “这还有假,外面风言风语哪能相信,大少爷要变心,我瘫残时就变心了。”沈梅君肯定地道。
  “即便这样,他拿刀子捅我,也忒心狠了,我可是你娘。”谢氏还是不安心。
  她怎能说着假话诬赖人眼神闪烁一下都没有,沈梅君气得想拉了傅望舒掉头走,不管谢氏了。
  沈训一旁听着,事情的大概听清了,女儿言语间认为谢氏自伤诬赖傅望舒,谢氏则认为傅望舒连自己都能拔刀相向,不能信任依赖。
  他觉得,谢氏和傅望舒有一个人在说谎!
  “梅君,你娘是否他所伤,查一下伤口便知。”沈训道。
  “怎么看?”能让娘绝了诬赖之心也好。
  “自伤和他伤伤口不同,他伤进刀重,出刀轻,伤口完整,自伤进刀轻出刀重,皮肉外翻,看伤口的情况便能看出来。”
  好像有道理,沈梅君看傅望舒,傅望舒微颔首,避了出去给沈梅君和沈训查看伤口。
  刚包扎过没多久,这时拆开纱布会不会引得伤口流血?沈梅君迟迟没动手,她希望谢氏自己说出真相。
  “我看他还怎么狡辩。”谢氏气哼哼道,拉沈训的手让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繃纱布。
  伤口血止得不错,繃纱拆开后,沈梅君愣住了。
  从伤口看来,分明就是沈训口中所说的他伤的情况,还更明显,创口看起来是自上往下刺入的。
  若谢氏是自伤,握着匕首扎进自己胸口,伤口应是平进平出或由下往上。
  自上往下,只能是扎的人比谢氏高了许多。
  暗淡的灯火更暗了,沈梅君感觉到突兀的凉意,心头渗起密密麻麻的酸楚惊惶和无奈
  “梅君,怎么样?我就说他狼心狗肺,你还不相信。”谢氏气咻咻道。
  沈梅君在心中替傅望舒分辩,却解释不清伤痕揭示的真相。
  不是谢氏自伤,不是傅望舒伤人,当时在场的却没有旁人,在他们口中,也没提到有别的人。
  不!傅望舒不是那样的人!
  若不是傅望舒伤的她娘,如此天衣无缝的陷害,着实让人胆寒。
  昏暗的油灯突地扑闪了一下,上窜的火光灼痛了眼睛,沈梅君身体微晃摇摇欲坠。
  “梅君,和他断了,阎……”谢氏喊道。
  “娘,你别说了。”沈梅君粗‘暴地打断谢氏的话,猛地拉开门,对门外候着的傅望舒道:“我娘身上的伤口是他伤。”
  “他伤?”傅望舒重复了一声,房间里面的情形他没看到,刚才从谢氏的叫嚷声中已了解了一切,此时看着沈梅君,幽沉的眸波闪了闪,眨了眨眼,冷笑着提高声调道:“沈梅君,我说过你娘不是我伤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让我怎么相信你?”沈梅君声音也高了,带着泣音,悲愤地道:“伤口明摆着就是他伤,我念你往日对我的恩情不报官追究,傅望舒,我与你就此恩断义绝,你给我走。”她狠命推傅望舒。
  傅望舒咬牙看她,猛地将她揽进怀里,按‘压到房门上,低下头wen了下去。
  背后院子里站着骆家三口,房间里沈训和谢氏看着,众人一齐惊呆了。
  傅望舒像噬血的野兽狠狠地咬着,沈梅君也咬他,比他更用力,咬伤的不知是谁,鲜血在彼此口中漫延,许久,在骆展鹏和沈训朝他们冲过来时,沈梅君推开傅望舒,冲进堂屋里,拿起那把带血的匕首,拉散自己的发髻抓住头发,嚓一下削下一绺头发。
  “傅望舒,我和你削发断义,从今后……”从今后怎么样?她的手抖得厉害,没有说下去。
  傅望舒凛声一笑,从她手里抢过匕首,寒光一闪,他也削了一绺头发下来。“削发断义是吧?好啊。”他把自己手里的头发朝沈梅君扔来,黑亮的发丝在夜空里飘忽如芒,沈梅君伸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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