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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上加一倍,从我的份例里扣,不必走公中的帐。”
第二回
手里有二两银子,沈梅君急忙先奔去医馆请大夫给母亲诊脉开方,拿了方子又去抓药,算了算,咬牙多抓了几包,又雇一乘小轿,吃力地把母亲抱进轿子里,一刻不停往傅府来。
谢氏病得昏昏沉沉,也不开口询问,其实即便没病,自被赶出恩平侯府后,她就一直木呆呆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沈梅君带着母亲到傅府时,傅府里老太太上房里还为她的事争执着。
蓝衣公子是傅家嫡长孙,大少爷傅望舒。
四少爷傅望超也是嫡孙子,不过与傅望舒不是同母所出。
傅望舒的娘在他两岁时得急疾病逝,傅望超的娘是后娶的续室。
傅家是商户之家,生意做得极大,是傅老太爷拼出来的,傅老太爷只傅老爷一子,傅老爷在营商上稀里糊涂,老太爷早年还带着他,后来傅望舒年岁渐长,聪慧过人目光睿敏,傅老太爷便丢开草包儿子培养起傅望舒,傅望舒不负厚望,青出于蓝胜于蓝,竟将傅氏商号的生意做到皇宫里去,傅老太爷大喜,把担子交给傅望舒到处游山玩水享受起生活。
外头商号是傅望舒说一不二,内宅却是傅望超的母亲高氏主理中馈。
傅老太爷喜欢傅望舒,傅老太太却独疼幺孙傅望超,与高氏一起,把傅望超宠得无法无天。
傅望超居住的院落有个非常香艳的名字——娇红馆,娇红馆里养着燕瘦环肥不下十个美人。
“小四喜欢的人,你横刀夺爱,这是哪来的规矩?”傅老太太看着活泼泼的宝贝金孙给傅望舒欺压得眼眶红红的,气得龙头拐杖跺得咚咚响。
“小四要玩多少女人我不管,独这个我决不允许他碰。”傅望舒冷着脸,任傅老太太好语恶声软硬兼施,就是不改口。
“这人还没进门呢,就弄得兄弟失和,依媳妇之见,给几两银子,把卖身为奴的契书发还她,让她走罢。”傅太太笑着提出折衷的办法。
傅望超揉挤眼睛假装抹泪的手顿了一下,嘴角高高翘起,又急忙下垂,装了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
“不行。”傅望舒冷笑,当自己三岁孩童么?人不在府里,在外面耍阴招更易,他管着诺大的商号,可没有傅望超有闲情在女人身上花心思。
傅太太面皮讪讪的,她和傅老太太虽是长辈,却奈何不了傅望舒,因为,傅望舒还有没到场的傅老太爷这个大靠山。
傅望舒今年十九岁了,通房丫头小妾一个没有,外面秦楼楚馆也不去,傅老太爷操心得每日都要念叨上几遍,若是知傅望舒有看上的女子,肯定给傅望超一拐棍然后命把女子剥净洗白送到傅望舒床上。
“那女人有多绝色?”傅家四姑娘傅明媛好奇地看自己两个哥哥。
那一截藕颈就那么销魂,容颜肯定不差。傅望超回想着,心神摇荡。
那么聪敏的女子,绝不能让她沦为玩物。傅望舒脑子里没有沈梅君的眉眼模样,回府擦身而过时还认得,只是因为相隔时间太短,沈梅君衣裳都没换。
三姑娘傅明慧笑着说道:“大哥和四哥都不出声,让那女子自己挑,自己决定要跟两位哥哥中的哪一个可好?”
傅望舒没说话,傅望超笑了,傅太太看向傅老太太点了点头。
沈梅君艰难地背着母亲来到下午指定的小院落,却被告知,大少爷要了她去服侍,她的宿处换了,改在大少爷院子里的西厢房。
奴才除了值夜,都是住奴才的居处,住在主子院子里东厢西厢暧阁等房舍里的,一般是主子们的妾侍姨娘,沈梅君侯府千金出身哪会不懂,当即白了脸。
没进欢场想做个奴才,难道还不能如愿?
正呆愣着,内院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青意出来传话,让她进里面拜见老太太。
一个丫鬟哪用得着刚进门就去见府里最高辈份的人,沈梅君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地上。
青意看了看她背上的谢氏一眼,眼里闪过悲悯戚色,抢前一步扶她,托住沈梅君的腰时无意间就看到她腰间的香囊,微一滞,旋即道:“背着个人不是事,先送你娘去休息,再随我进去拜见老太太。”
她扶着沈梅君转身,沈梅君却不愿动,眼睛看向面前的院落。
高升家的就在一边站着,青意暗暗着急,生怕沈梅君说出要把母亲送进傅望超安排的这处院落的话,脑子里转了转,看向高升媳妇闲聊似问道:“高大娘,听说四少爷的娇红馆明日要让美人们唱曲?”
高升家的当着沈梅君的面,不欲多言,只点了点头。
青意话不多,沈梅君听得四少爷娇红馆美人几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慢些儿。”青意一面说着,一面用步子不动声色带路。
简洁方正的一处大院,院门上书流觞轩三字,座北面南五间上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青意喊了声秋梦姑娘,正中房门帘子掀起,迎出一个丫鬟。
沈梅君暗暗打量了一下,见迎出来的丫鬟模样周正,眉眼宁静,身上衣裙比自己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却没半点骄狂之色。
“沈姑娘。”秋梦看向沈梅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沈梅君浅笑着喊了声秋梦姑娘算回应,背上还负着母亲,也无法姐姐妹妹厮见。
西厢已布置出来了,只需扫得一眼,沈梅君就知道,那位没见过面的大少爷给自己的身份安排不是姨娘通房。
两间西厢一间作了起居之处,一间紧挨着设了两张床,显然一张给自己母亲,一张给自己的,两张床一间房,是方便自己夜里床前服侍。
把母亲安顿好,沈梅君随青意和高升媳妇进内院。
“四少爷真是心慈,还允许你带着你娘进来,哪府的奴才都没这样的恩遇的。”路上,高升媳妇感慨不已地道。
沈梅君跟着赞叹,感激涕零。
若没有娇红馆美人几个字,沈梅君也真真是感激的,此时却警惕着。
傅望超傅老太太和傅太太三人同意给沈梅君自己挑,一是不想闹到傅老太爷跟前,二是,他们自信,不知傅望超荒唐行径的沈梅君,一定会在傅家兄弟两人中挑中傅望超。
傅望舒同意,则是想考校沈梅君的眼光。
兄弟两个生得都很好,芝兰玉树,然而,傅望舒是冬天的冰雪,眉目清冷,未靠近已让人寒了几分。傅望超则是暖如春阳,桃花眼轻轻一眨,想勾引的姑娘,屹今为止还没有他勾不上的。
一年饥不裹腹贫寒交加的生活,已使沈梅君很冷静地认清形势,没有侯府小姐的派头,心中也没不甘委屈,她低着头眼睛半分不乱瞧,恭恭敬敬跪下去给傅老太太磕头见礼。
有的人,即使姿态再卑恭,腰板脊梁骨也是挺直的,傅望舒望着沈梅君的侧影,莫名地忽感心酸。
沈梅君奉了傅老太太之命看向傅望舒时,入眼就是一双清冷的黑眸里流转着幽细的心疼和怜惜。
很淡很淡的感觉,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沈梅君接着看向傅望超,傅望超冲她微微一笑,霎那间春风拂面,身边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好不惬意。
沈梅君失神,初初有眨眼功夫是真的迷失,后来,则是有意为之。
傅老太太与傅太太相视一眼,得意地笑了。傅老太太温和地问道:“丫头,你想服侍哪个主子?”
“服侍哪个主子自然要听主子和管事们的吩咐,陈大娘把奴婢分配去服侍大少爷,奴婢自当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沈梅君恭恭敬敬道。
傅老太太和傅太太急忙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丫头,不用管上头怎么吩咐,你只说你愿意服侍哪位少爷。”
这是要逼着自己不能含糊了,沈梅君只得道:“谢老太太、太太、四少爷恩典,奴婢愿意服侍大少爷。”
一语毕,两位傅太太脸成黑锅炭,傅望超却笑得灿烂,似乎没有半点不悦。
傅望舒僵冷的脸上没什么变化,朝傅老太太傅太太行礼告退,走前扫了沈梅君一眼,冷声道:“跟上。”
第三回
那小院落里有小灶房极是方便,流觞轩虽也有,那是傅望舒的,自己还得给娘熬药,还有,娘的吃食怎么办?沈梅君一路想着,想不到解决办法。
跟着傅望舒进了房,房里齐刷刷四个丫鬟站起来见礼,傅望舒只说了声喊所有人过来,便进了内室。
沈梅君见四个大丫鬟没人跟进去服侍,暗暗奇怪。
正厅里人到齐,傅望舒也换了一身月白色广袖宽袍走了出来。
沈梅君的奴契他从陈升媳妇那里拿来了,知道她的名字,当下指着她,对秋梦道:“我请沈姑娘来帮着打理书房整理帐本的,沈姑娘只在我在家时到书房来做事,其他一概与她无关,挑一个机灵的丫头服侍她,沈太太的吃食,就在院子里的灶房里做,食材从公中拿,煎煮她的丫头做,介绍众人给沈姑娘认识。”
语毕,径自走了出去。
口称请来的,还专门拔了丫环服侍,这算是半个主子了。
他正眼都没瞧自己,不会要自己暖床,沈梅君握紧手,深吸了好几下气,方压下翻腾的酸涩欲涌的感激。
秋梦一一介绍人给沈梅君认识,流觞轩下人不少,屋里四个一等大丫鬟,以秋梦为首,另三人名春云夏雨冬雪,四个二等丫鬟,四个洒扫丫头,四个小厮。秋梦挑了一个伶俐的二等丫鬟名双莺的给了沈梅君。
这晚傅望舒出去没有再回来,他不在的时间,沈梅君亦无事可做,服侍母亲吃过饭喝了药,洗漱了躺到床上,闻着干净的床褥清香,沈梅君恍恍惚惚只疑自己是在做梦。
天上不会掉馅饼,傅望舒对自己这么好,不图色,图什么呢?沈梅君想着,到底操劳太久,有个舒适的环境,很快睡着了。
傅望舒这晚与下午一同出现在马车里的那绯衣公子在一起喝酒,绯衣公子不是商户中人,乃高门望族子弟,冀国公之孙曾凡,在禁卫军中任职卫尉,六品官。
听说中午遇到的女子如今在傅望舒院子里,曾凡大叫:“你冷漠无情这许多年,想不到只一个照面就喜欢上人家了。”
“胡扯什么。”傅望舒射了他一记眼刀,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了许久,低声道:“磨一磨,她会是一把好刀。”
“你要算计谁?”曾凡一下子明白过来。
“整理内宅,把傅家的中馈交由她来主理。”
“什么?”曾凡一口酒控制不住喷了出来,“你要娶她为正室?”
“不娶。”
“纳她为妾?”
“不纳。”
“不娶作妻不纳为妾,一个无名无份无背景的女子,府里有老太太,正经太太,你爹还有四房姨娘,你那两个庶弟都成亲了有少奶奶,就是这些人都不中用,你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庶妹,你让她管家,如何服众,不会是想害死她吧?”
“她没那么脆弱。”傅望舒嘴角微微上挑,冷漠的脸上浮起隐约笑意。
开始只是不想沈梅君沦为傅望超的玩物,后来看到她在傅老太太和傅太太面前应对从容言语机巧,便有了眼下这个想法。
傅家内宅一味奢华各人中饱私囊,损耗巨大帐务糊涂,照这么下去,他在外面赚来金山银山也剩不了多少。
“其实你可以娶个正室夫人管家。”曾凡叹道,心中对沈梅君表示深切的同情。
“不喜欢娶回家作什?”傅望舒淡淡道,举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