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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轻拍了拍她的肩,雍容闲雅走了出去。
冯清秋扭头瞅着他的背影,却是因为那句“万一嫁不成程筠”而郁闷起来。
崔嘉在冯家再呆不下去,冯翮要约他去垂钓,他也推拒了。
回到府里闷头坐了一阵,冯清秋让他再不要去找她的话一遍接一遍回响在耳边,如同刀子似的一下下扎在他心口,他打从七岁起在冯家见到冯清秋,就再没想过见不到她的事,如今居然因为徐滢的哥哥而使她委屈得不跟他见面,这不都是徐家兄妹惹出来的吗?
如果他跟徐家没有这个破婚约,冯清秋又怎么会狠心不见他?
窗下坐了一阵,掐断了两枝笔,忽地站起来。冲出了门去。
崔夫人如今上无公婆,崔家内宅上下全由她作主,已经是京师里悠然自得的贵妇。
她吃完午饭听家里的女先生唱了两曲戏,然后小睡了一觉吃着养生茶,这会儿带着女儿在花房里剪花枝,崔嘉闯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母亲说。”他把她手里的剪刀塞给妹妹。挽着她便就回了正房。回房又亲手沏了碗茶给她。说道:“有件事我想请母亲务必帮我。”
崔夫人纳闷。
他道:“我想跟徐家退婚。”
崔夫人怔了怔,蓦地把茶放下来:“这可不行。你父亲不会允许的。”
“正是知道父亲不会允许,所以我才会来求母亲。”崔嘉凝重地道:“我就不信。连母亲也会觉得徐滢适合作我崔家的长媳。那徐滢既非长房嫡女,又非高官之后,她父亲甚至都已经不在世,只有个碌碌无为的哥哥!这徐家攀上咱们。岂不是摆明了要占我崔家的便宜?”
崔夫人凝眉望着他,没有立刻接口。
崔嘉站起来。又说道:“以我崔家的地位,娶个世家名媛回来绰绰有余,两家虽然交换了信物,但却不过是当年父亲为了感激徐少川搭救之情。又怎可以此视为婚约?我知道做人当知恩图报,他徐家要钱还是要官,只要不过份。我们崔家都能给予,为什么非要揪着这婚约不放呢?
“我是崔家的嫡长子又不是庶子。娶个这样的妻子,来日还不得让外人笑掉大牙?就是母亲带她出去应酬,还得时时担心她露了怯。再者以徐家的德性,来日成亲之后还不定会被他们家打多少秋风,跟这样的人为伍,恐怕将来连我的儿女也要备受牵连!”
“你说的什么浑话?!”
崔嘉话音刚落,门外就立刻传来崔伯爷的声音,崔嘉连忙转身,只见崔伯爷正沉着脸从门外走进来。“你怎么知道徐镛碌碌无为?怎么知道徐滢担不起这世子夫人的担子?”
“老爷!”崔夫人忙迎上去:“嘉儿只是说说气话。”
“他有什么好气的?”崔伯爷怒视他,“京师里都知道我跟少川订下过儿女亲事,这当口人家不在了,你让我去跟他们孤儿寡母退婚,外人怎么看我?到时候人家姑娘还怎么婚配?”
崔嘉鼓作勇气:“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该我来承受。”
崔夫人瞧着崔伯爷脸色不对,遂沉声喝斥他:“你先出去!”
崔嘉不得已,出了门去。
崔夫人这里回头又安抚丈夫,“他跟冯家的秋姐儿打小就要好,那孩子我瞧着也确实不错,若是能做我崔家的长媳,无论对嘉儿的仕途,还是将来的儿孙的养育上,都是极好的,老爷又何必如此固执,非得拆散他们?”
“妇人之见!”崔伯爷坐下来,脸上一派平静,仿佛刚才的怒火只是崔夫人的幻觉,“冯家虽然也不弱,可徐家丫头又有什么不好?难道咱们家还得靠联姻来巩固吗?”
崔夫人噤声,不再说什么。
崔伯爷又道:“这婚事不要再拖了,从速去请个日子,早日上徐家去提亲吧。”
崔嘉回房摔了门,心里的郁闷如排山倒海倾涌而来。
崔伯爷说的没错,他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徐滢,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小时候怯怯懦懦的她难道长大了就会变得格外端庄大气吗?还有徐镛,他除了会像他的伯父和祖父一样钻营,还会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他的妻子和舅兄!
可是崔伯爷不同意退婚,他就是再不甘愿也没有办法。
然而这婚他却是非退不可!
该死的徐家为什么没点自知之明,前来退婚呢?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望着桌上鱼缸里自己破碎的倒影,却忽然又收了手回来,——徐家提出退婚?是啊,如果徐家能够主动退婚,那崔伯爷不就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了么!
他蓦地直起身子,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徐镛会肯么?徐家会肯么?徐镛必然不肯放弃,而徐家如今是徐少泽当家,徐少泽八面玲珑最擅攀附,必然也不会放弃这联盟的好机会。然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难道,去找徐滢?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厮飞跑着冲进来,“老爷刚刚跟夫人发了话,这几日就要去请向徐家提亲的吉日呢!”
“提亲?!”
崔嘉只觉头顶响了个炸雷,打得他晃了两晃才又站稳。
第60章 小姐邀约(求月票)
宋澈虽然没有明确表示采纳徐滢的建议,但这两日却忙着跟各府来走门路的子弟接洽,而且还从林威刘灏递上的名册里挑选出了几个目标人选,更而且也没有再刁难徐滢,所以有没有采纳也就猜得出来了。
徐滢落得一身轻松。
林威刘灏因为得了她的提示而得了宋澈褒奖,揽下了随行下卫所的差事,这几日零嘴也没少孝敬给她。衙门里规定但凡出差出京皆是有补贴的,补贴的钱也丰厚,自然人人想去,但往日都是由另一司的经历们管着。
她白日里端端茶递递水,偶尔也凑到小吏堆们听听八卦,与同僚们关系日渐融洽。下了衙回府,要么帮杨氏做做针线,看看帐本儿,要么帮徐镛配配药,再帮他整理整理武举时要笔试的书本策略,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得很。
武举除了比武,第一关便是考军事策略,这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因为朝廷并不缺武艺高强的人才,缺的是有脑子有谋略又有行军之能的人才。
徐镛也读过好几年书,文章诗赋上虽然造诣一般,但底子还是有的,正好这段时间就用来温习功课。
徐滢不懂打仗,到底比他多些阅历,再说前世驸马手上也是有兵权的,所以在有些想法上,偶尔也会不着痕迹地举些例子引导引导他。
日子很平静。
这日大早上,才刚从床上惺忪下地,侍棋就拿着封信走进来:“崔家刚才来人,带来了好些礼品,还带了封崔家二小姐的帖子给姑娘。交代说要请姑娘亲启呢。”
徐滢听到崔家两个字,正准备就水擦脸的头就抬了起来。
侍棋拿银刀将帖子封口给挑开了,取出封散发着蔷薇香的粉笺展开给她。
笺上两行蝇头小楷,写得娟秀清雅,徐滢顺势看了看,是约她明儿一早到白马寺上香。
徐滢虽然不知道崔家女眷跟他们三房往来得多不多,但是凭崔嘉对徐镛的态度。以及这个多月里崔家女眷压根就没往徐家伸过脚。也不难猜到这崔二小姐跟杨氏和徐滢会有多深的交情。
没有交情还来约她上香,这里头必然就有鬼了。
“这可糟了,明儿要去衙门。又还要去上香,哪里赶得及?”画眉端着果子走进来,忧愁地道。
“不要理会就是了。”徐滢轻描淡写说道。
“不去?”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二小姐可是崔夫人的女儿。崔世子的亲妹妹。”
“就是亲娘,我也不去。”徐滢慢条斯理地梳着耳畔的发丝。
侍棋画眉对视了一眼。分头上来给她梳妆。
徐滢的变化都让她们看在眼里,虽然这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办的事情却大胆多了,也有主意得多了。眉尖眼梢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威风也让人打心底里钦佩,大少爷虽然有魄力,可他那种魄力跟二姑娘这种柔里有刚刚里有柔的特质又不同呢。
真不知道怎么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变化却是步步给人带来了惊喜的,就当是在佛堂里受了大慈大悲的菩萨点化罢。三房有个处处忍让的杨氏已经够了,并不需要再多一个懦弱的小姐。连杨氏和徐镛都没说什么,又岂有她们乱瞎猜的余地?
徐滢说不去赴约,她们也觉得没什么。
太阳透过即将散尽的薄雾照进翼北侯府的庭院,栏角一丛湘妃竹在夏日的朝晖里懒懒地发出悉梭之声,一只毛长打卷儿的大白猫伏在朱栏上呼噜噜地打盹。大梁各部各地运作正常,规定如无急事,便行三日一早朝。
程筠与太子趁着闲暇在侯府天井里下棋。
程筠拣空处落了颗子,说道:“裕王这几日在忙什么?”
太子扬唇望着棋盘:“兵部左侍郎徐少泽不是在家养伤呢么,让我塞给右侍郎当下手去了。”又道:“前儿个澈儿办的那个龙舟赛,他不是也去了么?跟人赌钱,赢了侍卫们两个月月俸,让皇上发现了,把他这个月的俸禄又给扣了。”
程筠不由笑起来。
想到他方才提及徐少泽,又拈着手里一颗子顿了顿,“都小半个月了,那徐侍郎怎么还没复原么?”
“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太子吃了一小片白子,漫不经心地拈起来说道:“就是朝廷肯放他的大假,恐怕他自己也坐不住。林阁老已确定年前告老,冯玉璋论资历论政绩都堪称佼佼者,朝上要是少了徐少泽这位女婿,无论争不争这首辅之位,都无异于少掉条胳膊。”
程筠微笑:“冯阁老本就德高望重。”
太子笑了下,没再接话。
程家身为外戚,又不担实职,谈论政务时只宜点到为止而不宜过多。
程筠心思也似未在这之上,眼望着棋罐上那几笔勾勒出来的长发美人,像是神思浮游开外。
“你怎么心不在焉?”太子道。
程筠微笑,顺手投了手上几子进罐:“四局三和,这局想必也差不多。难得今日殿下得闲出宫,闷在这府里下棋倒是虚度了,不如我们去五军衙门看看子煦。”
太子也笑着弃了子,“真没意思,次次总要跟我留几手。”
程筠微笑,垂下首来。
宋澈辰时末才到衙门,靴尖和袍角上沾了小片露水,看模样怕是走了远路。
徐滢本着克尽职守的态度给他打了水又端了点心,又服侍这位大爷套上官服。
大爷还不大高兴:“这枣泥糕怎么是咸的?”
徐滢走过来看了看,“公厨里做的,下官还真无力解释。”
他把点心丢回盘子,“我不吃,我要甜的!”
徐滢瞅了他一眼,拢手道:“听说嗜甜的男人好色。”
宋澈腾地红了脸,瞪他道:“你不胡说八道会死!”又把点心盘子塞到她手里:“让他们重做!”
徐滢扬扬眉,也没有分辩,反正又不是让她做。
端着盘子出门,拐弯处不料门槛那头竟有人来,连忙止步,对方亦及时在门内停下来。
“徐镛?”
这声音如深谷的滴泉,古寺的钟音,忒地悦耳,又忒地熟悉,徐滢还未及抬头,这人又已带着略略的讶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61章 又有约会?(求月票)
是程筠。徐滢连忙笑着颌首:“小侯爷好。”正要解释,却见他身后又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