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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喝了两杯冷酒,又唠了几句正事,总算稳住了。
这时候隔壁却开始散席,听得脚步声随着吱呀开启的房门走出来,几个人也立刻趴到了门缝边。先前着青衣的那人与另个瘦高个儿走在前头,只见此人单眼皮水泡眼,纵然宋澈已不大记得那画像上的面容,也能肯定此人绝不会是那位马三爷。
“不是就算了。慢慢查就是。”程笙很想的开,拉着宋澈又回酒桌旁来。
宋澈未免有些失望,再者先前喝下去的两杯冷酒虽然成功压制了儿他心里的躁动,可是那冷劲儿过去,酒劲却上来了,那躁动和酸痒却是越发肆意起来。而且一摸鼻子,竟然还流出一汪鼻血……老头子到底给他喝的什么!他奶奶的该不会直接下的春药给他吧!
他连忙背转身把鼻子抹干净。烦躁地推了杯子:“不喝了。你们喝吧!”
可是刚一站起他就立刻捂住裆部坐了下去!
该死的他裆下居然在这个时候撑起了小帐蓬!
冬天的衣袍虽多,但他打小习武,身上总共也不过穿件中衣加件夹袍。即便是可以披上大氅,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包着小腹走出去罢?!更何况还不用等他披上大氅,光只是站起来这瞬间就绝对会让面前这俩人笑到恨不能重新投胎!
他们居然给他吃的壮阳药!
他怒血上冲,脸上胀红如血。手脚都气得发抖了!
那药是壮阳的他们就早说啊!早说他就不出来了!
都是端亲王干的好事!
他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蹿,真是恨不能立刻冲回王府把他的承运殿给砸了!
宋裕浑然不觉地端着酒在旁边坐下:“来来来。咱哥俩喝!”
他一把扯着桌布盖住腰腹,沉下脸来:“我不喝!”
“怎么了?”宋裕愣住。
他咬咬牙,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里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也是出丑。还不如就这么冲出去。
他这么想着,就真的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去拿衣架上的大氅。谁知程笙早就察觉出他的不自然。还以为他气他盯错了人害他白跑一趟,因而一个箭步就上前拖住了他:“别急着走。是我瞅人不仔细就把你拖了来,但你总不能饭也不吃就……”
宋澈被他拖得打了个踉跄,还好反应快,拎起大氅就盖在了前腹,这里却是再也忍不住怒火,将他一把掀在了地上!
宋裕见状上前:“无缘无故怎么动起手来呐?你疯了不成!”
宋澈又来拨他,这次却没这么容易了,宋裕武功也不低,这里拉扯之间大氅就掉到了地上,这刹那之间他也反应迅速,立刻执了个酒杯将两面烛台给扑灭了!
宋裕以为他真撒酒疯,扑下来钳住他,他反手一挣,怒吼出个“滚”字,掉转头便往窗口奔出去了!
程笙连忙爬到窗边:“窗底下是河——”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传来扑通一声破冰水响,然后又是不绝于耳的怒吼咒骂之声……
徐滢吃了晚饭,正在窗前看着袁紫伊着人送来的书信,忽然蒋密匆匆进了来,问她道:“敢问世子妃,世子爷呢?”
徐滢放下信:“吃了药出去,还没回呢。”
蒋密脸色变了一变,立刻躬身退去。
徐滢忙把他唤住:“出什么事了?”
蒋密面上泛出几分难色。见徐滢这里盯着不放,只好咬咬牙说道:“那碗补药,实则是一碗壮阳药,王爷担心世子爷近来日夜操劳,以为他回府便不会再出去……”
徐滢一口噗地喷在地上!
壮阳药?!
正说到这里,门外又传来噔噔地脚步声,厉得海进了门道:“禀世子妃,爷回来了!”
徐滢连忙起身迎出去,刚到门下就见宋澈浑身湿漉漉地回了来,一张脸沉得比锅底还黑,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而宋裕程笙跟在他们后头,已经只剩袖手瞪眼的份儿了!
“快,快传太医!”
徐滢往后一摆手,连忙拖着宋澈进房去了。
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宋澈病了。
病的原因真正莫名其妙。总之再强壮的人,大晚上的吃着吃着饭,突然一个猛子扎进冰天雪地的护城河里,总是难免会感染些风寒。而且风寒这种病又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好的,总得拖个两三日,何况他体内的虎阳之气还没散尽,这一补一冻之间就倒了。
至于扎猛子的因由,没人知道。
这几天端亲王也没大敢往荣昌宫冒泡,荣昌宫的人也不大敢在宋澈面前提及端亲王。
太子到底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去问了问太医,很容易就心里有了底。不过他既为太子,为人也是厚道的,除了着人送去些老参丹药什么的过去,这事就烂在了肚里。
而宋澈大晚上因为查案而往护城河里扎猛子的消息在附近当成趣闻传开之后,这日河畔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里,便就有人若有所思地端了茶,那双狭长的眉眼随着幽暗的雪光浮动,而露出丝高深莫测的意味来。
(。)
第266章 这等妻子
宋澈在端亲王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徐滢也没少落埋怨,这几天真是各种好话说尽,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又是喂药又是说好话,总算把人大爷哄高兴了,除夕夜里吃了团圆饭,大清早又伴随皇帝太子祭祖,回来还送了对镯子给她,说是当压岁钱。
杨氏听说宋澈卧床,当日也着徐镛来探望,徐少泽倒比他还先来,拎了一堆的礼物。在王府门口迎面碰上,他面上还有些尴尬,徐镛倒只是行了个礼,什么也没有说就各奔前程了。
徐府今年过年也热闹,接连嫁出两位姑奶奶,一位是堂堂的世子妃,一个也是手握重权的伯爷府的二奶奶(如果一定要这么给脸面的话),因此年前登门辞年的人都比往年多。有些不知内情的,直接就从大门进,有些办事心细的,事先打听过,那就直接从三房开往临街的小门进了。
徐少泽夫妇未免瞧着不舒服,吃年夜饭的时候桌上就语重心长地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我看临街那边的门就封了吧,也免得旁人以为我徐家家宅不宁。”
徐镛面上纹丝不动,只当是没听见。
徐少泽清了清嗓子,跟徐少谓对看了一眼,又说道:“你也不小了,可以议婚了,你说好好的传出去跟府里分了家,这也于你名声不利不是?”
徐镛埋头吃了半碗饭,又大刀阔斧啃了个蹄膀,擦擦手就起身了,连个眼白都没给他。
徐少泽被噎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徐少谓也直道“太不像话了”,到底又不敢去追。
初一就在府里搭台子唱戏。叶枫嘴甜,讨了一大把赏钱回来。
到了初二,就是出嫁女归宁的日子了。
徐滢早就备好了给杨氏徐镛还有杨叶枫的年礼。因为分了家,因此是直接先进三房,再去府里给老太太和长房二房请安行礼。
王府这里热闹喜庆,崔家这里气氛也不错,虽省去了唱戏那套。但场面上总不能太寒酸。也叫了两个女先儿进府唱清曲儿,席面上也不失伯府的礼面。
今儿不光两位少奶奶要回娘家,家里大姑奶奶也得回门来。大姑奶奶嫁进忠武侯府当世子夫人。这是崔夫人的体面,尤其在与冯家结亲,冯家始终觉得冯清秋低嫁了之后,崔家也更需要这样一门姻亲来稳住身份。
因此崔夫人早就备好了这日里迎接女儿女婿登门的排场。
冯清秋作为亲弟媳。虽然理论上要帮着张罗,但崔夫人又岂敢劳驾她?自然是先让她打扮得齐齐整整地回娘家去。又私下里叮嘱崔嘉待人接物机灵些儿。以崔家父子如今手上的权力。冯家是不敢对他拉什么冷脸,但终究家里没钱腰杆不直,也怕崔嘉意气用事闹出什么笑话来。
因着可以回娘家,冯清秋自然是高兴的。
长房这边张罗起来。二房这里徐冰却瞧不出几分高兴样。
今儿不光是她要回徐家,徐滢也是要回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前呼后拥奴仆成群,她不过是个伯府的二奶奶。嫁的还是个庶子,就是能回娘家,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娘子还没梳好妆?”
磨蹭的当口崔韦精神熠熠地走进来。他换了身枣红底起暗盘花纹的崭新锦袍,足下是绣着祥云纹的锦靴,头上束一只玉冠,言笑的样子看着格外招眼。
今儿端亲王世子夫妇都会回徐家,他可是算好了这一日的,平日里他想进王府大门都难如登天,今儿他可是宋澈名正言顺的连襟,说不定还可以找机会与他把酒言欢,就此打开姻亲往来的大道,你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徐冰看他这兴奋样却是不高兴了,梳子一拍放在案上:“催催催,催什么催?多大远的距离,要回这么早?”
崔韦不知道又触着了她哪根神经,被噎得顿了足有片刻,不过被她这么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于是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是瞧着咱们好歹新婚不久,去的晚了对岳父岳母恐生不敬。不过你要是还没准备好,我可以再等等。”
庶子的身份使他从小就习得一手察言观色并且不把自己推到尴尬境地上的好本事,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也不怕多牺牲些。
徐冰瞪了他一会儿,到底找不出还有什么可埋怨他的,又怕真耽误晚了回头又要遇上大姑奶奶,——她过门半个月,这大姑奶就回来了三次,那眼神儿也笑里藏着不耐烦,她并不想看见她,于是又坐回去,着丫鬟梳起头来。
两刻钟时间收拾完好出门,衣裳是早就挑定了的,省了时间。
到得徐府时,徐滢和宋澈已经来了,府里站了一大溜扶刀的侍卫,平日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徐府,今儿蓦地高贵威武起来了。
崔韦瞧着心里兴奋,着车夫加了速度,到得大门下,左右两旁的侍卫却是脚步一错拦住了去路:“干什么?”徐冰咬唇要发作,崔韦拦住她,下了车亲自拱手作了揖,又笑呵呵递了两只荷包过去,这才得了对方一声“原来是崔二爷”,让了进去。
徐冰在车上骂:“什么东西!连我也敢拦!”
崔韦忍耐着劝她:“娘子息怒,这是王府的侍卫,他们不知道是咱们,咱们也惹他们不起。”
进了二门,自然有冯氏夫妇着人出来迎接。
徐冰拉了一路的脸在看到满院子熟悉的下人纷纷堆着笑脸来道喜时倒是也渐渐缓和了,到底她才是徐侍郎的女儿,往后可还得在徐少泽夫妇手下讨饭吃呢,他们怎么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里竟是高抬起了下巴往正院里去了。
一路满怀期待讨赏钱的下人们在背后瞪眼撇嘴,人家世子世子妃回来,不管是引路的还是打帘子的人手一个五钱银子的荷包,她倒好,连个铜板儿都没见着!抠成这样,也是少见了!
冯氏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从前还不觉得,如今有了王府作对比,那小家子气真真摆了出来。三房虽然也不富贵,可人家至少淡定,荣不见起高调,辱不见有哀声,虽是寡妇,气派却摆在那里了。就是不知道三房如今还缺人不缺?(。)
第267章 答应我吧
落后的崔韦瞧见,连忙抓了把钱出来打赏,这才勉强换回来几张好脸。
也不知道这冯氏从前怎么教女儿的,这点子手段都没有!
就算她徐冰是徐少泽的正牌千金,可到底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回府来还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把下人当自己的人使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