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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里坐立不安,也出来到了院中。
圣旨是给三房的,除了三房女眷和以及有官身的都不能出来。
徐镛到了府,这里杨氏和徐滢也已经收拾齐整出来了。前厅四处能贴耳的地方全都贴满了耳朵。
徐少泽与他们同跪在地下,万喜就开始宣起旨来!
听着听着他的脸就僵了,听着听着四处倒抽冷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听着听着各房里派出来的眼线就站不住了!
赐婚?!
皇上给徐滢和端亲王世子赐婚?!
这怎么可能?他们一定是听错了!要么就是这个万公公老眼昏花走错门或者看错路了!
徐滢凭哪门子本事嫁到王府去?而且她嫁的还不是王府的别人,还是王府的世子!将来的亲王!钦赐拥有永久居留在京师而不必之国去的亲王!手拥着中军营好几十万大军的亲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他们听着听着腿肚子都软了,可是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万喜的面上也始终是平静的,温和的,他身后的羽林军和随行带着赏赐而来的宫人也始终是透着喜气的——直到徐镛他们叩头接旨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身后还有带着赏赐而来的宫人!
这还假得了吗?
天哪!三房里居然出了个世子妃!
人群里立时有人往主子们房间去了。
冯氏和徐冰正在房里等消息等得着急,忽然见着院门外有人冲进来立刻也迎到门口:“怎么样?三房又惹什么祸了?”
“太太!那二姑娘,她她她,她被皇上赐婚给端亲王府的世子了!”仆人激动得也是舌头打卷了。
“赐婚?!”
冯氏母女齐声倒抽了冷气!还是徐冰先反应过来,抢上来尖声斥道:“胡说八道!皇上怎么可能把徐滢赐婚给端亲王世子?你是不是耳聋了眼瞎了!她徐滢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吏妹妹,顶多是侍郎的侄女,她怎么可能会嫁去王府!”
家仆被吼得倒退了两步:“小的用性命担保绝没听半个字!方才随同圣旨而来的还有皇上皇后赏赐的许多珠宝,金银玉器,锦缎妆奁,足有七八盘子呢!姑娘要是不信,回头问大老爷便是了!”
徐冰双颊刷地变白,又刷地变成紫红了!
徐滢被崔家退过婚,她哪里的资格嫁到王府去?她一个被退过婚的,怎么可以嫁得比她还好!居然还能够嫁到王府去!怎么能爬得比她高出这么多!
“宫里的传旨官呢?”她紧揪住仆人的衣襟问道。
仆人指着西边:“在三房与和大爷他们叙话呢!”
徐冰放了他,拨腿往三房冲去。
“冰姐儿!你给我回来!”
冯氏回过神,连忙冲她喊道。
不光是徐冰接受不了,她同样也接受不了!她在徐家斗争经营了半辈子,到头来居然让杨氏个寡妇出了风头!徐滢要是嫁去了王府,别说什么拿回三房家产了,她会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徐老太太和徐少泽都是势利鬼,到时候能不把杨氏捧到天上去吗?!
……赐婚!还是赐婚!居然让她们连想办法中止这门婚事的机会都没有!
她止不住气血翻涌,眼前头晕目眩,也顾不上徐冰了,扭身便回了房去。
徐冰这里闯到三房,果然见羽林军们把住了三房院门,她人还没走到门羽林军已经把门挡住了,当中有身穿玄衣帽结红缨的宫人走出来:“何人喧哗?”
她吓得连忙要跪下,膝弯到半路才想起自己是个三品大员家的小姐,于是又站起来,脱口道:“公公!我二姐姐是退过婚的,她怎么能再赐婚给小王爷呢?”
“住嘴!”太监倏地沉下脸:“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诬蔑我们世子妃!”
徐少泽在三房陪客,闻声连忙走出来,一看徐冰气冲冲在此不由一惊!
这里太监又道:“徐大人,府上规矩可真该请大人费费心了。今儿这是端亲王世子与世子妃的好事,这位姑娘却不知为何在此胡言乱语,说什么世子妃曾被退婚,这种话别说传到皇上耳里,就是传到王爷耳中,怕是也会让大人吃不消吧?”
太监是万喜的徒弟。
徐少泽听到这话冷汗都飚出来了!立马跨出门揪住徐冰便往长房里送。徐冰自是一路挣扎,到得房里徐少泽将她往冯氏面前推去,咬牙指着她道:“我告诉你,你若再敢给我出什么夭蛾子,仔细我把你们送到田庄上去!”
“为什么!”徐冰嘶喊着:“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她徐滢难道没有被崔家退婚?!”
“闭嘴!”
徐少泽怒指她:“你还敢提退婚这两个字?你以为把这丑事传出去丢的是谁的脸面?你以为皇上有那么傻,不知道咱们跟崔家的事?你跟崔二爷的婚事,可是皇上当场给定下来的!这是皇上赐婚,你还想徐滢的婚事上动手脚,是不是想让我们徐家所有人全部跟着你一块倒霉!”
徐冰已只剩哭的份。
徐少泽瞪着她,又说道:“如果你们不想在外被人奚落,那么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提滢姐儿曾跟崔家有过婚约这件事!因为崔家不会承认,冯家也不会承认,徐滢跟崔嘉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婚约!有过婚约的,是崔韦和你!”
“我不!”
徐冰哭趴在榻上,再也起不来了。
上房和二房各自都有一番震惊自不必说。
万喜坐在三房正厅里,见徐少泽已经出去,便就也起身告辞。
徐滢等人送他出来,门廊下,万喜微笑望着徐滢,说道:“有几句话我说来或许僭越。我们世子幼时丧母以致与王爷关系生疏,因此常感孤单,如今他能够有心爱的姑娘陪伴,我的欢喜并不比王爷要少。因而我打心底里盼望姑娘能与世子白首偕老。”
第182章 寂寞公子
徐滢前世里也有几个情分深厚的宫人,对他的话里之意也心领神会,闻言便深深施了个礼,说道:“万公公放心,徐滢无论未来如何,定与世子不离不弃。”
万喜眼角有了些莹亮,笑一笑,躬着老迈的身子出了穿堂。
圣旨到达王府,宋澈的伤仿似瞬间好了一半!
顿时人开朗了精神足了笑容也回来了!整个荣昌宫都是欢腾的,只差没有立刻鸣炮仗了!
唯独流银找了个角落旮旯烧香拜菩萨,祈求未来的世子妃记性不要太好,不要太把他这号小人物放在心上!
而自打徐镛揭皇榜时起京师就沸腾起来,到得下晌圣旨到达两府手上的时候,剩余的人也都知道了。
彼时崔嘉还在衙门,听到这消息虽有震惊,但因为早就知道宋澈跟徐滢之间有牵扯,因此倒也还好。
崔伯爷有端亲王带着宋澈徐滢上门的先例在前,也没有多么意外,但是因此想到这样一来落到徐家手上的东西要拿回来的难度更大,他也禁不住摔碎了几只杯子!
他们竟把这消息瞒得这样死,纵然他知道宋澈徐滢之间不清不白,也没想到他们还真会成为一对!如果早知道徐镛会去揭榜,那么他必然不会大意了!如今徐滢成了王府未来的世子妃,还是得皇帝钦赐,日后徐家三房里,还少得了身手高超的护卫吗?!
想到此处他又踢翻了一张鸡翅木制的太师椅。
冯家这边正在备嫁的冯清秋闻讯,一双眼差点把面前的屏风瞪穿!
被崔嘉退了婚的徐滢居然许给了宋澈成为未过门的世子妃!而她这个正牌的内阁千金大小姐却捡了她有过婚约的二手货崔嘉!还是个被徐冰染指过的!……她气血翻滚,绣了一半的喜服被扔出了窗户,这一夜冯家又没有太平。
再说程淑颖跟着太后回后殿后,也被太后数落了一顿。什么心机也没了。
出宫的时候正碰上万喜传旨回来,只顿一顿也就回了府。
虽然说她是觉得自己应该嫁宋澈没错,但她又不是非嫁他不可,上次太后着人来告诉过她这消息之后她也就没把这当回事了,当然,赌气还是有点的,毕竟她长这么大跟他最熟。这次要不是太后吩咐她去王府。她才不会去呢。
没想到竟闹出这么件糟心事。
再想想皇帝数落她。她又觉得冤得很。
回到府里也是闷闷不乐的,迎面见着程笙也只懒懒打了个招呼就回房了。
程笙也是知道宋澈被指婚了所以忍不住要去看看,虽然说他对徐滢有点看法。但是他也是风月场上人,知道男人心一铁那是他祖宗爬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澈能够订下亲来他还是高兴的。
看妹妹这副样子他停住略想便就又拐到了程筠这里。
程筠在窗下发呆,长窗外斜阳将竹叶照在他脸上。使他面容无端露出些寂寞。
“颖姐儿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想是因着澈儿被赐婚这事不痛快哩。”程笙道。
程筠隔了有半刻才抬目望着长天:“本就不是她的。纠结又有什么用。”
程笙顿住,看一看他神情,又问:“我去王府,你去不去?”
程筠回身走到书案后坐下。说道:“我腿疾又犯了,改日去。你替我道声恭喜。”
程笙耸耸肩,只好走了。
程筠对着空洞的屋里沉默半日。然后拿起桌上一沓写着满满字迹的纸来,抬步走了出去。
黄昏里的京师四处金顶耀眼。看上去也有些落寞。河堤柳岸轻风残霞,而越显孤寂。
北城建安胡同里一间平常的宅院,他停下马,盯着马头默立半刻,才又下马叩门。
梳着总角的小童躬腰启门,迎面一树夏花,落英如雨,香飘满径。过穿堂,上庑廊,天井里一池荷叶略带残黄,水面两只鸭子相逐嬉戏,隔岸二七年华的婢女面带娇羞望着迤逦的客人窃窃私语,身后侧墙上,一墙的爬山虎正随风微扬。
田田青叶,暖暖斜阳。
过庑廊,抬眼便见一屏太湖石障,转路往东,宝瓶门后,有铮铮琴音透门而来。
程筠略停步,抬脚进门,立在石阶一溜花藤下,听完整曲《将军令》,才遁着余音轻步进门。
月窗下,有青衣墨发的男子盘腿而坐,目望前方,似仍沉浸在方才的乐曲里未曾回神。
“余蝉兄的琴艺,越发出神入化了。”
程筠在门下击掌。
柳余蝉扭过头,微笑望着他:“当了二十年的琴师,总要有些成就。不过能得慕溪的称赞,便是没有进步,我亦知足。”说着他扶案站起来,缓步到他面前,又说道:“只是老弟面容之间隐藏晦色,可是有什么抑郁难解之事?”
程筠笑笑,垂首走到屋里一张树墩制的桌前坐下,执一只空杯在手,幽幽道:“我只是有些寂寞。”
“寂寞。”
柳余蝉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来,点着一旁烛台上的烛,待烛光渐渐映清对面的他的脸,才说道:“木秀于林,除了风摧,还有鲜少人能知的寂寞。慕溪于京师子弟间鹤立鸡群,会寂寞,也是人之常情。不寂寞,你我又何曾有缘相逢?”
程筠想起与他初识的情景,笑一笑,望着杯子上的描花,目光又变得比先前还要深黯。
“我这棵树,无风撩拨,或许毕生也就如此。但既有风来,想要再静,却是难了。”
柳余蝉含笑望着他:“慕溪此话大有深意。”
他略笑笑,眉间那抹轻愁却挥之不去,“我自知此生无缘仕途,一腔抱负藏于心中,却也不曾忧愤郁闷。我只愿遇个知心人,我有比干心,她有玲珑肠,我说半句,她懂我十句,红袖添香,永夜长随,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