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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看向他身后人端着的药碗,唇角的弧度一凝。
“谢大夫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高禄笑意不改,看着谢珩,如玉的公子狼狈成这样实在可惜,皇上待他还是如此仁慈。
“什么东西?”谢珩猜到了三分。
“那是您过去给皇上吃过的药,皇上说,他想看看谢大夫吃下去是什么效果。”高禄逼近了一步。
谢珩面上笑意全无,冷声道:“他都知道了。”
“皇上也是后来才知道。”高禄说,“谢大夫,皇上对你这么仁慈,杂家都感到意外,既然都是因你而起,那就该因你而结束。”
谢珩垂眸看着那碗漆黑的药,什么话也没说。
天空中堆积着云朵,渐渐阴郁。
几乎是所有人都等着看温娆的下场。
楚乐宫中,难得一个悠闲的午后,贤贵妃使人给温茹泡了杯茶。
“茹妹妹,你的病好些了么?”贤贵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关心道。
“姐姐,我在这宫里越久,我就觉得自己越没用,我不能替姐姐分忧,也不能为皇上分忧,我……”温茹秀眉深皱,唇色淡然,凭增了几分清丽与憔悴。
“你不要想这么多,后宫有我,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失职,那也是我监管不力。”贤贵妃面色肃然。
温茹闻言一慌,忙解释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身为珺宸宫的一宫之首,温良媛又是我的姐姐,会发生今日的事情责任全部在我,姐姐你莫要自责,也不要怪别人。”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谁能想到她如此胆大包天,你想为她求情?”贤贵妃隐含不悦。
“不是,姐姐自有人护,哪里要我为她求情reads;武临九霄。”温茹面上闪过一丝自嘲。
贤贵妃不明就里,“她当下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人护着,不过你离她远着也好,她不是个好人。”
温茹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幽幽一叹,“我想离她近也没这个福气,姐姐,我累了,这便告退。”
贤贵妃知道她有心事,不知道自己话头戳到她哪一点,令她如此伤神,亦不好追问,只好让人送她。
“锦屏,你说媚妃她是怎么了?”贤贵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到这些个烦事一阵头疼。
“不知道,总感觉媚妃挺可怜的,她处处忍让温良媛,没想到到了最后,温良媛利用她的慈善将皇上就这么绑在身边了。”锦屏将自己听来的话学给贤贵妃听,“听说温良媛先前可过分了,她与媚妃同住一宫,可皇上从来都没进过媚妃的屋子,有一次倒是轮到了媚妃,可温良媛就那么一勾引,皇上被她迷得脚下一拐,又往她那里去了,哎,真是个妖女。”
“竟有此事,为何没人跟我说?”
“这是丑事,听说媚妃就是那次开始闭门不出的,她见您这么多次都不肯说,可见心中忧郁久了,这才生了心病。”锦屏分析道。
贤贵妃拧眉沉思,回想温茹方才说过的话。
一抬手没摸到杯子,反而不小心将杯子碰落在地上。
“啊……娘娘,你没事吧!”锦屏被吓了一跳。
“没事……”贤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呢喃出声,“为什么皇上还迟迟不发落温良媛?”
“不知道,但皇上一定也气坏了。”锦屏说道。
“是么,你说他会不会对温良媛动了真情?”贤贵妃想到温茹最后那句话,温娆敢这么放肆是有人护着,那么,谁才有这么大能耐惯着她……
“怎么会,温良媛她前段时间虽然受宠颇多,但那也是因为皇上以为她怀了龙种,谁知道这个温良媛胆大包天,她这次能活命,奴婢都觉得不可思议。”锦屏说道。
“娘娘。”外面匆匆走进来一宫人。
“锦月,你打听到消息了吗?”贤贵妃问道。
“打听到了。”锦月道:“珺宸宫那边的旨意已经送过去了,温良媛她这回是被贬了。”
“被贬了?”
“是啊,被贬成了末等的更衣。”锦月说道。
贤贵妃再度蹙眉。
“娘娘,这不好吗?奴婢见娘娘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锦屏说道。
“若不是我想的那般,倒也罢了,可若是我想的那样,那可……如何是好。”贤贵妃怔怔然。
“娘娘,到底怎么了?”锦屏和锦月对视了一眼,不解道。
“没什么,你们下去吧。”贤贵妃摆手道。
祁曜他做得很好,想要用一个末等更衣来堵住悠悠众口。
可是以他的手段不该是杀了温娆么,为何他选择这般的迂回,这般拖沓的行事风格不像他,除非……
贤贵妃揪住帕子,尖细的指甲抠破了细软的帕面。
☆、第26章 狭路相逢
“大人……大人!”
王盛一手支额,被那声音一震,手底一滑险些将整张脸都磕到了桌子reads;情动:万里江山。。。。
“大人,咱们回府上去睡吧。”陈石劝道:“为了温良媛这个事情,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还是先睡会儿吧。”
“不必。”王盛摸了摸茶壶,是陈石给他换的热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抱在手里,“将南边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大人,天地广大,您上哪去找人,那李鹄早前就已经跑了,如何能寻到蛛丝马迹。”陈石说道。
“如何不能,他又没上天遁地,他若不是做了心虚的事儿,为何要躲的无影无踪,他给的老家地址都是假的,说这其中没有鬼谁信。”王盛眼下一片青影,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
“大人,您说得对,只是……这事情没谁在查,所有人都认定了温良媛是个有罪的人,人也都被皇上贬了,你若是将案子翻了,岂不是让皇上面上无光。”陈石不赞成道。
“皇上行事刚毅果断,自不会因为这种面上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后宫不得干政,同理,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才要私底下调查,否则难免有与宫妃勾搭之嫌。”王盛说道。
“只是这事情本就难办。”陈石为难道。
“不错,我们唯一的线索便是他跑到南方去了,别的也无从下手,实在难办。”他微微一叹。
“只是大人这两天晚上都没有回去,难免引人注意,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就能办好,大人急于求成,若是惹得别人注意,将你权限收回,岂不是得不偿失?”陈石若有所指,耐心劝道。
王盛闻言微微一顿,半晌这才想通了,“你说得是,我这个坏就坏在钻牛角尖,什么事情都不懂变通。”
“大人言重了,只是凡事都有两面,这样的性格未必不好。”陈石说道。
王盛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宫廷内发生的变化有时候可以是天与地的距离,云泥之别。
温娆屋内的摆饰不多,但胜在精巧。
最初的她本就一无所有,所有的东西都是祁曜一点一点赐予她的。
当下他要收回去,她转眼间便又回到当初。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哪一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宫中第一道靶子,为人所算计。
千防万防,谁曾料想,她最终是栽在谢珩手中的。
“等等。”温娆刚走出一步,有人将她叫住。
“你的耳铛忘记摘下了。”那宫人对她细声提示道。
温娆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铛,见那人盯着自己不放,便只好拆下来给她。
“可以走了吗?”她将东西递过去。
“你走吧。”那宫人握在手里,不耐地朝她挥了挥手道。
温娆冷笑,抬脚离开,好在祁曜他还没送过她几副像样的耳饰,否则那宫人可真该睡觉也笑醒了。
途经花园,忽而闻见阵阵银铃笑声,温娆的脚步渐渐缓下,刚一转身想要绕道走,便看见身后小路上,宁修容带着自家的宫婢缓缓靠近。
温娆瞧她远远地就望了过来,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迎上去请安。
“温良媛?”宁修容看着她面上带着一抹嘲讽reads;追爱之太傅哪里。。。。
“奴婢现在不是温良媛。”温娆一字一板道。
“不是温良媛,那你是谁?”宁修容故意将秀眉一拧,做好奇相。
温娆紧绷着脸,道:“奴婢被贬了职位,当下是更衣女侍。”
“呵呵呵,温良媛还是莫要说笑了,萱儿,去扶着温良媛,今日这天气也不大好,温良媛还是得小心了。”宁修容意有所指。
温娆抬眼看着他们,发觉其中有个人格外眼熟,熟到扎眼。
何谓狭路相逢,温娆曾经得罪的人只多不少,梁萱正是一个。
她的目光不由得滑落到梁萱的手间,她以为梁萱会死,可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皇宫内,只是二人的地位如今却是没多大差别的。
梁萱感受到一阵冷漠的视线,不由得抬起头,撞见了温娆的目光,又迅速地低下头去,上前一步,给温娆行礼,“奴婢可带娘娘走一段路。”她说道。
梁萱低着头,向温娆伸出手来。
温娆却站着一动都不动,没有向她伸出手去,也没有推开她。
只留梁萱一人保持着动作,徒增尴尬。
“怎么了,温良媛,可是不满意了?”宁修容笑道。
“奴婢是更衣,并非良媛。”温娆说道。
宁修容看见她面上坚定的模样,也看到她面容上的美丽,她不想嫉妒太多,可偏偏难以忍受。
她转眼看向梁萱,沉声道:“萱儿,扶她。”
梁萱当即抬手搭在温娆手臂上,温娆扭头看向她,声音分外的低,梁萱感觉自己应该听不见,可每一个字都像一个魔鬼,带着以往的疼痛和教训,令她胆寒。
“梁萱,我那会儿还未光脚……这个时候,我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
梁萱手一抖,温娆便从她身边退开,离宁修容一步之隔,道:“宁修容,奴婢说了,奴婢现在不是良媛,奴婢是更衣。”
宁修容笑:“看来不是我的错觉,而是你真的已经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了,当真是可怜得紧。”
温娆再度向后退一步,眼见着那边的人要接近,道:“奴婢告退。”
她说罢转身便离开。
梁萱讪讪地站在原地,似乎被温娆的狠话给吓到了,右手掌一阵剧痛……即使是温娆什么都不做,那日的记忆犹如诅咒一般,伴她日夜难眠。
“萱儿。”宁修容看着温娆远处消失的背影,在梁萱面前站定。
梁萱颤了颤,还未开口辩解,面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宁修容一巴掌。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养条不会咬人不会叫的狗,你懂吗,萱儿。”宁修容说道。
“奴婢懂。”梁萱握着拳,指甲深陷,“奴婢是一条狗,修容……还请莫要生气伤了身子,要知道,咬人的狗不叫,它喜欢在对方最无防备的时候咬她一口。”
“是么?我第一次养狗,希望它别让我失望才好。”宁修容娇媚一笑,虽不及温娆,却也带着三分邪性。
☆、第27章 虚伪温柔
罂粟被人从牢里领了出来。
接她的人是映秀。
“罂粟,你做得很好。”映秀这般对她说道。
罂粟抿着唇,面上没有半分血色。
“我跟你讲,这几天娘娘胃口都好些了,你瞧她这人总是口是心非,这回儿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她说道。
“这些天……还发生了什么?”罂粟想了想,问道。
“没什么事儿,不过娘娘最近在遣人做衣裳,偏偏你又不在,可忙了,我好不容易分出时间来将你领回去reads;'法证三'女配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