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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李老爷,这里不是碧州,下官相帮您也插不上手。而那柳松又是个油盐不进的顽固,一定要严办此事。下官能帮到李老爷的也只有现在这样,让李老爷今夜过得舒坦一点。”
“谢谢了。李某一定会记住陈大人的好意。”
“李老爷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做了这么多,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话,陈大人心满意足地笑了。
……
……
今天这个夜里发生了很多事。
刘嘎被基友们送到八丈亭的草屋里休息。
绿竹一直坐在屋里盼着老爷回来,正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左盼右盼,却把刘嘎盼回来了。
老爷呢?
绿竹再也坐不住了,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到了外面,拦住几人问:
“我家老爷呢?”
刘嘎的基友不认识绿竹,还在奇怪怎么这里会突然冒出来个女人,而且还长得这么水灵!
一帮穷汉子看女人还能有什么眼神?
绿竹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单手抱着膀子往后缩了缩。
刘嘎还很清醒,知道这是老大的女人,赶紧喊道:“你们都客气点儿!这是老大的女人。还不快叫嫂子?”
这下众人才回过味儿来,原来是金屋藏娇。他们都是小喽啰,无权无势,不敢招惹胡家,也不敢招惹保长,全都低头喊道:
“嫂子好。”
“我我……我还不是你们嫂子。”绿竹闹了个大红脸,但很快就想到了正事儿,挤开了众人朝刘嘎问,“我家老爷呢?”
“这个……”刘嘎面露难色,犹豫再三,终是说了出来,“被衙役抓去县衙了。”
绿竹俏脸儿一白,很快就想到老爷为自己打死了苏文冕母子。被抓去县衙?除了这件事儿就没别的事情了。
“不行不行!快给我备马车,我要去碧州!”
“嫂子,你看都这么晚了。而且您的脚,这个……”
绿竹已经急红了眼,丢掉棍子单腿就要跑:“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碧州!”
“别急别急!咱去给您找马车。但是……车钱……”
绿竹急急忙忙地回屋,从李权的包袱里翻出了银两揣在身上:“走。”
刘嘎叫了一个基友护送绿竹。
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是到了碧州城内。
护送绿竹的叫狗蛋,个头很小,鬼机灵。驾着马车在城内走了一段路,问:
“嫂子,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李府。”
“李府?哪个李府?”
“碧州城还有哪个李府?当然是李家布庄的李府啊!”
“你是说李权李大老爷的李府?”
“当然!”
狗蛋惊讶得停住了马车:“嫂子,您去李府干嘛?那可都是大人物啊!人家一个家丁的身价都比咱们高了几十倍哩!”
“等等!”狗蛋似乎想到了什么,“咱们新来的保长好像也叫李权?官文上虽然写的是外乡人,但第一次出手的赏钱就不是普通人能拿得出手的。而现在这位嫂子又要去李府。李权?李权!难道……”
第126章 :提审
“老爷被曲溪县的官府抓了?!”
当绿竹把消息带到了李府,李府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人在意绿竹的身份,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消息,又为什么会来报信儿。
现在天已蒙亮,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李府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火把,下人们全到了大院。老黑狗也没了睡意,踏着步子整装待发。
这排场直接把送绿竹过来狗蛋吓尿了。
自己的老大还真是李家布庄的当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堂堂李家老大爷,跑到一个穷山沟里当个保长?这是为什么啊?
“嫂子,那个李权当真是这个李权?”
绿竹和狗蛋都还在马车上。绿竹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想再此久留,没有回答狗蛋的问话,着急地催促着狗蛋驾车离开了。
李府的一屋女人好几天都没李权的消息,接到的第一条消息竟然是被衙门给抓了。
夏茹一边穿衣服一边就跑到了外面,跟凌凤一起跑到安馨荷面前,雨后的冷风吹得几人洁白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姐姐,现在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去找知府大人?”
安馨荷穿着单薄的绫罗纱衣,背上披着羽绒披风,表情很疲倦,但脸上还是写满了愤怒,稍作思量,冷声道:
“叫安福去通知知府大人。妹妹就在家等候,我亲自去曲溪县,要是老爷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曲溪县的衙门拆了!”
关键时刻,安馨荷没有半点儿柔弱之态,语气坚定,老爷不在,她就是当家的,决定不容反驳!
说罢,从衣服内摸出一支通信弹。
一朵美丽的烟花在天上炸开,夜空中突然传出一声闷响,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安馨荷静静地看着天上,渐渐收回了眼神。
“备马!”安馨荷娇叱一声,将披风裹住了身子,顶风而去。
府门口下人已经牵来了一匹骏马,安馨荷熟练地翻身上去,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姐姐她这是干嘛?”凌凤不解地问。
夏茹也有些担心,但安福上来安慰道:“二夫人放心,大夫人不会有事儿的。还请夫人先回去歇息,小人这便要去知府了。”
安馨荷一路疾驰,呼呼地冷风吹得她散落耳际的几根秀发飞速摆动,风中夹着细小的沙粒,刮在脸上生疼,身上的披风早已被吹成了风筝,迎风抖动着,露出了里面单薄纤细的身子。
但将门之后何惧风寒?
前后不过半刻钟,安馨荷便已到了城东口。而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整齐划一,排着整齐地方队,在寒风中纹丝不动!
他们穿着普通,都是平民打扮。而这几十号人身边,都有一匹膘肥体健的骏马,跺着马蹄蓄势待发。
见安馨荷到来,为首之人上前两步,有力抱拳:“小姐!”
“听令!曲溪县县衙!若我老爷有些许受伤,就把县衙拆了!”
“是!”几十个人齐声怒吼,像是一个人所发,喊声震天动地,堪比万人。
……
……
今天是乡试的第二场,正巧雨也停了。
安静了两天的曲溪县又热闹起来,不单有考生从三乡五岭赶来,各家各户的姑娘大爷也都纷纷出来享受难得的晴朗天气了。
街上的人很多。
不多时便有一个消息在人群中传开了。
衙门要提审新上任的保长,据说此人凶残成性,将碧溪村村民一家打成了烂泥,而被打死的人还是本次乡试的考生!
曲溪县热闹了,前来参考的考生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呐喊要血债血偿,严惩凶徒。
马上就要升堂,县衙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衙门有多久没这么好的生意。
“哎哎,你们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哪有人这么残忍,能把人打成烂泥的?”
“你别不信,我跟衙役是朋友。今儿天都快亮了他才睡觉,顺便给我说了这件事儿。不单把人打成了烂泥,还把人家的骨灰掉在半空不让入土,你说说,这是要多残忍?”
“碧溪村的保长?不是刚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莫不是前两个积累的怨气招来了这么一个凶神?”
“别说别说了!犯人已经押过来了。”
大门口,几个衙役开道,一群人风风火火到了公堂中央。
几个讨论的又开始嘀咕起来:“嗯?怎么没看见提审的犯人啊?”
几个人硬是没看出提审的犯人是谁。
因为公堂中央除了几个穿官服的人外,还有一个穿着青衫、戴着小帽,身上是干干净净,气色也是红润光泽,全看不出是在牢里关押过的。
当众人还在嘀咕的时候,柳松一身县令服装踏步坐在了中央,手中惊堂木一拍!
“啪!”
“升堂!”
“威——武——”
青衫小帽的李权被吓了一跳,这阵仗还真有点儿的唬人。
柳松手撵胡子,盯着堂下的李权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在牢里关了一天精神还这么好。惊堂木再一拍:
“堂下之人,见到本官何不下跪?”
李权第一次见识惊堂木的威力,吓出了一声冷汗,停了好久才回答道:
“大人,我身负朝廷官职,为何要跪?”
“啪!”
“你行凶伤人,且手段极其残忍,你以为你的官职还保得住吗?”
众人一听,原来堂中穿戴整洁的男人就是罪犯。
如此重罪,怎还能安然无恙地站着?竟还见官不跪!听堂的平民们又开始了议论。
听了柳松的话,李权反笑:“大人,现在不是还没定罪吗?为何口口声声说我杀人,是要一口咬死我?”
“我且问你,苏文冕一家如今何在?”
“我又不姓苏,干我鸟事?”
“你!”柳松第一次见在公堂上都如此嚣张的犯人,气得直吹胡子,“看你还能狡辩多久!那物证上来!”
昨天押解李权的衙役端着骨灰坛子走入公堂,高举瓷坛想众位乡亲展示:
“这是苏家母子的骨灰,昨日我在八丈亭缴获。取时,两坛骨灰高悬空中,坛中冤魂不得超生。此等做法可谓是毫无人性!”
案子的细节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现在公之于众顿时引得一片哗然之声。
人死了就图个超生,但将骨灰高悬半空无疑是断了人的最后一丝念想。在这些信奉鬼神的平民眼中,实在找不出比这更恶毒的做法了。
声讨李权之声此起彼伏。
李权早想好了应对之法,出言打断:“这都是你一己之言,我问你,你怎么知道里面的就一定是苏家母子的骨灰?你叫一声苏文冕的名字试试,看他会不会答应你。”
衙役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怎么应对。
台上柳松冷言道:“不管是谁的骨灰,有骨灰便是死了人,而碧溪村中,近日只有苏文冕母子突然消失,这除了是他们的骨灰还能是谁的骨灰。”
众人一听,连连称赞,还是柳大人分析得透彻,看这贼人如何狡辩。
“大人,请问这骨灰就一定是人的骨灰?不能是动物的?还是说柳大人有办法辨出?再请问大人,大庆律例中可有杀了牲畜也犯法的规定?”
“这个……”柳松也怔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反问道,“那你说你为何将骨灰悬于半空?”
李权嘴角一笑,低头作出懊恼之色:“回大人,本人从小心善,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前日在八丈亭挥棒练体,不巧有两只秃鹰被我棍棒击杀。”
说到此,李权声泪俱下,抹了一把鼻涕,在衙役的身上擦了一把,惹得对方一瞪眼。
“事后,我痛心疾首,懊悔万分。将其焚烧装于坛中,本想就地掩埋。但念想秃鹰一生翱翔于天际,便将其悬于半空,希望它们死后的灵魂也能飞于空中。不想我一番心意被大人误认为是歹意杀人。”
李权演技高超,一席话听得众人都愣住了。
“喂,该不会是真搞错了吧?”
“不知道。看柳大人怎么判。”
衙役急了,这案子是他带回来的,证据也是他给的,如果搞错了,这个锅就得他来背,怒喝道:
“你这是混淆视听!我还有人证!带人证上来!”
人证往往比物证来的更重要,一听还有人证,所有人都东张西望地寻找起来。
结果一行八人跪在了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