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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晓得宇文墨泽性情古怪,此时我定会以为他在关心我。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能,一个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魔头又怎么可能会关心我?他定是又不知在想些什么新法子来整我了。
可是至今为止,我也不见他有什么对我不利的行为。
但我仍是心惊胆战着。
比如今日他的心情看起来就相当不悦,面上布满阴霾,显得深不可测。我默不作声地奉上刚刚沏好的茶,他喝了口,啪的一声重重地搁下茶杯。
我心中一颤,察言观色地看了会,小心翼翼地问:“门主怎么了?”
他瞥了我一眼,“有个不听话的人,”他轻点桌案,“两月前闯入禁地。”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两月前我的确很不小心地闯入了魔林,知道了不该晓得的秘密,不会这么凑巧说的是我吧。我镇定地问:“可有找出是谁?是魔门中人还是其他人?”
宇文墨泽道:“暂时不知。不过本座已让人去搜寻了。”
我晓得魔门的禁地有不少处,遂问道:“禁地是指何处禁地?”
他说:“魔林。”
恰好此时,魔门子弟走了进来,他双手奉上一根发簪,禀告道:“门主,寻到了此物。”
我迅速一瞧,宛若有盆冰水从头淋到脚底。
正是我寻了好多回的被那该死的泼猴抢走的那根发簪!
宇文墨泽拿起发簪细细打量,他忽然望着我,道:“这发簪,本座见你戴过。”
幸好我和魔门子弟相处得不错,他开口替我说话,“禀门主,此发簪是魔门之物,每个魔门女子皆有,就连在灶房干事的林嫂也有一根,且前些日子出去为小姐采办物品时,亦是买了不少回来。指不定是有心之人想要陷害魔门。”
我暗中松了口气,亦道:“我的那根发簪还在房里,若是门主不信的话,我此刻便去拿来给门主过目。”微微一顿,我又说:“此发簪甚是普通,我以前在外边也见过。”
宇文墨泽摩挲着手中的发簪,他忽道:“这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他指着一处,“仿佛被什么啃咬……”
我蓦然想起那日泼猴抢走我的簪子,疯狂地亲吻它的情景。
……想必现在这跟发簪上沾满了猴子的唾液吧,至于被什么啃咬,除了宇文墨泽养的那只猴子还能有什么。我佯作好奇的模样去瞅了瞅,看了又看。
最后深沉地说道:“有些像是被猴子咬的。门主,会不会是您养的那些猴子一时贪玩捡了谁的发簪偷跑进魔林里了?”
宇文墨泽目光一闪。
他倏然握紧簪子,道:“传辛号过来,其他人回避。”
我应了声“是”,正要离开时,宇文墨泽的声音传来,“顾晚晚,你留下。”
我只好站定不动。
约摸有一刻钟后,有人进了来,我抬眼一瞧,心中立马有些慌。此人正是那日我在茅屋里见到的那位大叔。
宇文墨泽道:“两月前出现在你面前的女子可是她?”
他的手指一晃,指住了我。
辛号瞥了我一眼。
“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
宇文墨泽撑着下颚瞧我,唇角扯出一抹深意,“你晓得本座为何知道是你么?”
我咬唇。
他道:“本来本座的确不知是谁的,要怪就怪你多说了一句,魔门众人皆知那是本座造的猴子,你又何来‘养’字?嗯?”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来。
“本座不想杀你,可是你知道了本座的秘密,本座容不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12点前更了啦~~
下一章是转折啦啦啦~~~
☆、43
第九章
我被扔进了地牢里。
周围幽黑潮湿,还时不时有“吱吱”几声响起;我所触目之处遍地惊心;牢房外有几个魔门弟子在虐待囚犯,手段极其残暴;其中一人痛苦地整张脸都扭曲得不似人样;行刑的弟子面目狰狞,仿佛囚犯的痛苦便是他的快乐。
忽而想起一事,我心中稍微有些安慰。我身子体质怪异,即便他们折磨我,我第二日也能痊愈。
蓦地,有个魔门弟子轻轻地瞥了我一眼,我咽了咽唾沫。
他走到我的牢房前;和身边的一人道:“若不是门主有令;真想去摸一把。这么水灵灵的模样,很少见了。”
那人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你可小心着,门主对她在意得很。兴许没几日就能出去了。且不说门主……”他压低声音,“你晓得门主为何会右护法闹翻么?”
“不是说右护法背叛了我们魔门?”
“非也非也。”那人指向我,道:“红颜祸水呀,全都因为她……”
我听得只想冷笑,哪里是红颜祸水,明明就是因为隆亲王。那人又道:“你也知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杀不了门主,可未必杀不了你。你我皆知以前魔门里武功最为高强的人除了门主之外便是他了。”
他悻悻作罢,转身离去,抽出鞭子继续虐待囚犯,鞭子抽得啪啪啪响,一时间地牢里惨叫声不断。
我抬眼望了那人一下,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竟是对我眨了眨眼。
我一愣,他对我做了个口型,我辨认出来是“顾安”二字。
我明白了,是顾安插在魔门里的人。
。
在地牢里的日子颇是难过,到了晚上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一边是陆陆续续的惨叫声,一边是肆无忌惮的老鼠,它们不怕人,还从我脚背光明正大地爬过,甚至还跟我抢饭食!
我默默地瞅了下它们硕大的身子,也罢,好女不与鼠斗。
我寻了处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靠着冰冷的石墙打盹。渐渐的,我估摸已是到了半夜,狱卒也睡下了,只有几个囚犯时而痛苦地闷哼几下。
此时我也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觉有阵麻麻的痛痒传来,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瞧,有只老鼠扭着屁股一晃而过。
想着我的体质特殊,不管是什么疼痛明日便能好,遂也没有在意,打了呵欠又继续睡下。
次日醒来,还未睁眼就已是闻到一股恶臭。
我捏住鼻子一望,脚边有只老鼠四脚朝天,肚皮翻白,还有一滩红黑的血迹。
我恶心地赶紧避开。
许是那只老鼠的缘故,连着两日来,牢房里的老鼠安分了很多,也不敢爬我的脚背了,仿佛是我害死那只老鼠似的。
。
我在牢房里待了两日,第三日时,顾安的人趁其他人去吃午饭了悄悄地同我说:“还请夫人放心,他今夜来。”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言戏。”
我心中有些别扭,顾安若是救了我,我就得欠他一份人情,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欠他人情。且我心里已有打算。
我想待宇文墨泽杀我后,我便装死。我这两日观察到地牢里的尸首都会被扔出去,到时候我便偷偷地逃离。
不过若是宇文墨泽变态起来,硬要留着我的尸首的话,那……那见机行事吧。况且这两日来宇文墨泽也没有什么表示,我委实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夜幕降临时,宇文墨泽来了。他命人打开了牢门,弯身进来。
宇文墨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甚至还打量了我好一会。他道:“两日未见,顾晚晚你过得比本座想象中的好。”
我也不晓得为何,明明这里的饭菜难以下咽,也睡得不怎么好,可我拿了随身的云纹菱花小镜一瞧,面色红润,甚至姿色也艳丽了不少。
我低头不语。
宇文墨泽忽然蹲下,伸手抬起我的脸,我一扭头,他又扳回我的脸。我很难得地在他面前有了次脾气,倔强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宇文墨泽盯着我。
蓦地,他道:“本座……似乎有些不舍得杀你了。你是本座的诱饵,叛徒还未来,本座不能杀你。”
我怔了下,“你前日不是说容不下我么?”
他道:“所以本座决定给你下毒。”他站了起来,手掌一拍,我瞧见苍邪捧了样东西进来,是一个瓮,约有人头大小。
宇文墨泽道:“此为魔门养的毒蝎,被咬一口,若是一月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我颇怕蛇蝎之类,一听,浑身都颤了一下。我哆嗦着唇道:“门主,我们换个法子行不,要不你刺我一剑,捅我一刀也行。”顿了顿,我又道:“门主你要为你妹妹积德呀……姑娘家都不喜欢毒物。若你妹妹晓得,定会觉得你残忍。”
宇文墨泽毫不在意地道:“本座不会让她晓得。”
他抓起我的手,力度大得我压根儿挣脱不开来。眼见我的手快要碰到那个装有毒蝎的瓮,我急急地道了句。
“门主,要不你划花我的脸吧!”
宇文墨泽的动作停下,他在审视着我。
我又道:“你毁我容吧……”
他蹙眉了,“顾晚晚你真奇怪,不就被咬一口么?本座又没说不给你解药……”苍邪揭开盖子,宇文墨泽把我的手赛了进去。
冰冷的触觉传来,我浑身打了个颤,整个人抖若筛糠,刚想骂宇文墨泽一句,心窝又疼得我双脚发软直冒冷汗。
指尖一痛,宇文墨泽方是松开了我的手。
我赶紧缩回,指尖有道小小的伤口,正泛着黑血。方才心窝的疼还未消失殆尽,我整个人一软,脚步踉跄了下,跌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忽有道轰隆之声响起,我还未反应过来,臀下一空,整个人垂直降落。未有想象中的疼,反而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是他。
顾安心疼地说道:“不怕,我那有神医,他会给你解毒的。”我望了眼周围,是一条地道。他道:“我连夜挖了地道,只要一刻钟就能离开。你先忍忍。”
我没有出声。
我在思考一事,到底刚刚那只毒蝎有没有咬到我?我现在除了刚刚因心窝疼而引起的身子发软外并无其他症状。
顾呆子抱着我在地道里狂奔,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
眼见出口在望,宇文墨泽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本座就晓得你不会置她不顾,看来本座这步棋走对了。”昏暗的地道里倏然亮起若干把火,一身红衣的宇文墨泽斜靠在泥墙上,姿态颇是慵懒,可那神情却是冰冷之极。
“叛徒。”
顾安道:“我别无他法。”
宇文墨泽道:“今晚你既然来了,就别想着活着出去。至于顾晚晚……”话音还未落,我便见红影一闪,不过是眨眼间,他们两个人就已是在这狭窄的地道里打了起来。
顾呆子武功本就不及宇文墨泽,如今又要护着我,不过几招就已是处于下风。我晓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蓦然惊叫一声,两个人的动作微顿,我跳出了顾呆子怀抱,猛然扑向宇文墨泽,喝道:“你走,我不需要你救。”
“晚晚!”
宇文墨泽箍住我的腰肢,冷笑了一声,“不是说已经恩断义绝了么?现在又情深意重?”
我低低地道:“我不需要他救。你和他都是一样的。”
他似乎还挺满意我的回答,也不再多说,而是抬眼看着顾安。
我见他还在,心中有些恼怒。
这呆子都让他跑了,还不懂得跑!
“叛徒,听到了么?你想救的人不需要你救。”
顾安的唇瓣抿得直直的,面部紧绷着。
宇文墨泽忽然低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口,我懵住了,他的手极是暧昧地在我腰间上游移,甚至还有下滑之势。
他轻笑一声,“看着你的女人被我轻薄,你感觉如何?”
我颤了下。之前我说归说,可那也是一气之下,如今活色生香地在他面前做出,我做不来,且我也不愿。
我挣扎着。
顾安忽道:“你放开她,我任由你处置。”
宇文墨泽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