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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嗖地窜了出去,周玄惊慌的呼喊在空旷的原野中拉的老长:“媳妇儿——救命啊——”
苏凤竹噗嗤一笑,拍马跟上。俩人风驰电掣,很快就把车子远远甩开。
“媳妇儿——我真不行啊——我要掉下去了——谋害亲夫啊!”周玄还在鬼喊。
“稳住,腰胯用力,身子随马起伏。”苏凤竹指点他。
“用不上力啊啊啊!媳妇儿,快救我,把我摔坏了夜里谁伺候你啊啊!”然周玄前栽后倒可怜兮兮地道。
“浑说什么呢!”眼见着他的确要摔下去的样子,苏凤竹驱马靠近了他,伸手去扯他的马疆,想把马稳住。
然不防,周玄的身形瞬间稳住了,胳膊一伸搂住她的腰,略一使劲儿就让她腾空而起,落到了他身前。然后低头凑她脸上,用力叭地一口。
嗯?苏凤竹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周玄。周玄此刻笑容满面,马控的又稳又快,哪儿有一丝儿骑术差、不敢快跑的意思?
“好啊,你又骗我,装的可真像!”苏凤竹恍然大悟,又惊又气地捶他胸:“什么时候骑术这么好了,谁指点的你?如何从没跟我提起过?”
“就这往南边去的路上,我想着,我这不是正经打仗材料,所以必须把骑马练好,不然要是败了,想跑都跑不了。”周玄嬉皮笑脸道:“若是被俘了或是叫人砍死了,见不着我才娶着的亲亲好媳妇儿了,我多冤屈啊!”
苏凤竹听了忍不住的笑。“谁说你不是正经打仗材料了,就你这贼精贼精的,若你是统帅,你丈母娘和小舅子早给你算计死了。”她仰头蹭蹭周玄的脸道。
“有你在,我哪儿敢啊。唔,这脸上冰凉冰凉的。”周玄忙把她往怀里按:“快,钻我披风里捂捂。”
“别了,快把我放开,叫人看见不好。”苏凤竹推他。
“没人,你看哪儿有人啊。”周玄不放。
眼下还没开春,驿道上往来行人是少,可也不时有那么一两个。眼下就有一伙儿人从对面儿走近了他们。“那不是人啊,快把我放开。”苏凤竹急道。
说话间那一伙二十余人人已经风驰电掣到了跟前。都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看打扮非商非贵,不三不四,不像正经人。
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三四个或面目嚣张或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其中一着红衣的早已瞅住了苏凤竹。“吁——”他一拉缰绳止住了马,其他人不用他指示,调转马头,把苏凤竹和周玄团团围住。
“啧啧,携美同御,兄台好兴致啊。”这红衣男子斜着眼瞟了苏凤竹道。
“这般姿色倒是少见,我猜定是京中行院的小娘子,咱这地块儿不能够有!却不知一宿作价几何啊?”他旁边一个黑衣的猥琐笑道。
“不管作价几何,这小娘子咱齐兄弟即看上眼了,那是她的福分!”又一粗头大耳的男子道:“咱齐兄弟,那是这叶城朱雀帮的少帮主!识相的,赶紧给我把人放下,滚!”
周玄心中早已大怒。“你们现下立刻叩头谢罪,我便饶了你们。”他冷冷道。
“嚯哟,是条硬骨头的好汉!”那被他们称为朱雀帮少帮主的红衣男子面目狰狞地笑:“弟兄们,遇到了这等好汉,咱们可不得切磋切磋?好叫他知道知道,我这齐字怎么写!”
他说这话时,旁边的随从们已经下马摩拳擦掌冲着周玄他们过去了。
然周玄面不改色,便是苏凤竹也没有一丝惧意。这齐少帮主心中却也有些疑惑:这人看起来不像个硬茬子啊,难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无妨,多硬的茬子,自己这边这么些人对他一个也必能拿下!
便听周玄淡淡道:“不要闹出人命来。”
“是。”响亮有力的应答齐声从他们身后传来。齐少帮主等应声扭头一看,才见后面路上不知何事出现了六骑人马。
人不算多,衣着装扮也平平无奇。然齐少帮主一看,一种本能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些是真正的硬茬子!
然为时已晚。六人二话不说,二人从马上跃入人群中护住周玄和苏凤竹,其他四人则饿虎扑羊般扑向齐少帮主的人。如风摧麦浪般,不到一刻钟,齐少帮主这边已经没个站着的人了。齐少帮主本人更是抱着腿满地滚,他两条腿怕都给踹断了。
期间后面的马车已经到了,兔儿不顾周青阻拦,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冲进战团也想打人,还是苏凤竹眼疾手快拦住了。
“哎呀看不出来,兔儿这小小的人,胆儿可真不小。”车子上周青震惊地道。
“哼。”而逢太后则看着兔儿皱了皱眉。
这一点小波折并未影响周家众人心情,反倒让孩子们愈发的兴奋。启程之后他们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叽叽喳喳:“哇,原来禁军大哥们都那么厉害啊!”“禁军大哥你们都练了多久啊?我能练成你们这样厉害嘛?”“不行不行,以后兄弟们的武学课,我也要去学!”“姐姐你算了吧,那好累的。”。。。。。。
“行了都把窗帘放下坐回来,冻死我老婆子了!”逢太后不满地道:“这算什么啊。这放在江湖里,也就二流的水准,阿奶可见过那顶尖的高手!”
“顶尖的高手?还有比禁军大哥们更厉害的高手?”孩子们一听,果然被吸引住,争前恐后地缩回车厢里,央求着他们奶讲那些神奇的江湖故事。
“话说十三年前,江淮一带,有一位有名的。。。。。”于是逢太后便绘声绘色地讲开了。别说,她声音洪亮圆润,用词深入浅出,故事条理分明一波三折,讲得比一般说书先生都强。一车人连苏凤竹在内都听住了。
因此等车子停下,侍卫禀报到了过夜地方时,众人还意犹未尽。
此时已经进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名叶城,住了城中最好的旅店安顿下。一时用了晚膳,周玄照管着弟妹们去睡。苏凤竹则带着兔儿伺候着逢太后歇息。
洗了面烫了足,正解衣躺下之时,突然外面传来敲门之声:“客官,奴家是这儿的店家娘子。承蒙客官们惠顾住了这么多人,奴家特意吩咐厨房煮了安神汤与客官们消乏。”
“进来吧。”逢太后道。眉宇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门打开了,走进来那殷勤干练的店家娘子,连连向她们万福:“老太太好,给老太太请安了。一点吃食不成敬意。只是奴家长年累月做,吃的人都说好。”说着打开带来的食盒捧到逢太后面前。
逢太后鼻子翕动闻一闻,笑道。“闻着是不错,我这连日车马劳累,正想吃这么一碗安神汤。”
苏凤竹便忙从食盒里端出那汤。“费心了。”她与店家娘子点头道。
“娘子与小娘子也请用一碗,我便放在这里了。”店家娘子又拿出两碗放在屋中桌子上,告辞离去了。
“你们也喝,你们也去喝吧,不必管我。”逢太后说着欲从苏凤竹手中接过这碗。
苏凤竹却是在宫中自幼养成的习惯,食物落入尊上之口之前,必需先有人为其试毒的。“孙媳先尝尝味道。齁着腻着您老人家可怎么好。”她俏皮笑道。
逢太后倒正中下怀。她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兔儿的神色。
果然兔儿便尖叫起来:“吃不得!有老鼠屎!”
“啊?”苏凤竹吃了一惊,但手还是端的稳稳的。
“有老鼠屎,你看,在这儿啊!”兔儿劈手从她手中夺过那碗,疾步走到桌子旁,假模假样看看剩下两碗:“这两碗也有!就说白送的没好货,我去找那店家理论去!”
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打开门迎面和急急走来的周玄差点撞一起。“阿奶,媳妇儿,兔儿。”周玄与他们道:“这店有毛病,店家给侍卫们送的酒肉里有蒙汗药,叫他们看出来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好小子,竟没中计!也罢,得罪了咱们朱雀帮,今儿个无论如何,你们是走不出这叶城了!”
“看来是路上遇到的那些地痞无赖来寻仇了。”周玄道:“没事,兔儿,你守着你姐姐和我阿奶,我出去看看。”
“等等!”而逢太后从容整理衣裳道:“待我出去看看。”
他们一伙人住了一个小院儿。出去一看,外面火光彤彤,几百号凶神恶煞的大汉团团把小院围住。侍卫们面无表情地与他们对峙着。
“臣等护驾不周。”侍卫首领小声请示周玄:“现下这许多人,若是让他们损太后及殿下们毫发之万一,臣等万死莫恕。臣欲前往官衙寻求救兵。。。。。。”
“不必。”逢氏听到了挥挥手指道。
“某乃齐冲云,”此时一中年大胖汉子挺着肚子指划着侍卫们道:“在这江湖上也大小算个人物。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在某的地盘儿敢动某的儿子,便是不遵江湖道义!休怪某要以多欺少了!”
“叶城,齐冲云,听着有点耳熟。”而逢太后嘀咕一句,推开侍卫上前两步问他:“那个齐大耳朵齐七是你什么人那?”
“什么大耳朵小眼儿乱七八糟的,”齐冲云旁边一狗腿道:“大爷们今儿就打的你们大耳朵小眼儿!”
然他余音未落,齐冲云啪地一巴掌打他脸上:“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
转头惊疑地打量逢太后:“齐七是某家老爷子。你,你难不成是他相好的?!”
“果真是他亲儿,和他一样的不着调。”逢太后在周玄端来的椅子上坐下:“叫他来见我,就说逢若英在此!”
“逢若英?”齐冲云脸上明显露出惊骇之色。“莫不是当年的六合帮帮主逢若英逢大奶奶?”
呃,不是龙母教么?如何又来一个六合帮?苏凤竹和周玄面面相觑。
齐冲云派人急急去了,不多时又急急回了。回来时却是搀了一清癯独目老儿。“在哪儿呢,我若英姐姐在哪儿呢?”远远的,便听到他急切的声音。转瞬到了跟前,这老儿把眼擦了擦细看,然后噗通倒地纳头便拜:“若英姐姐,当真是你!”
☆、晋江独发
逢太后这一出手,一场风波化为无形。齐七赔礼谢罪不算,第二日又带着儿孙把他们一行送出百多里,才恋恋不舍分别。
“阿奶好厉害!”“阿奶是那什么六合帮的帮主?当真么?”“肯定又有精彩的故事,阿奶,你快给我们讲讲。”没了外人周氏兄弟姐妹们迫不及待地问他们阿奶。
然逢太后今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值什么,肤浅虚名罢了。”她摇头道。
“阿奶看着精神不太好,可是身子不爽快?”周玄忙问候她。
逢太后眼珠子转转:“唔,坐了这许多日车,倒是有些腰酸背痛。”
“那我帮阿奶捏捏。”周玄便道。
“不用你,你们老周家的儿郎,那手都硬的跟爬犁也似。”逢氏又摇头。
“那孙媳来吧。”苏凤竹便道。
“也不用你,你这细皮嫩肉的,老婆子我都舍不得让你受累。”逢氏拍拍她的手:“倒是你带着的那个小丫头,名唤兔儿是吧?叫她来伺候伺候我便是。”
苏凤竹心中便有些嘀咕:这老太后是个人精,她特意叫兔儿少在她面前露脸的。她和周玄对视一眼,便叫停车,叫坐在后面车上的兔儿过来。
“唔,以前没留神,这小兔子倒是个美人胚子呢。”兔儿一来,逢太后迎面伸手掐他的脸:“不错不错。”
兔儿并不以为意,见礼之后,便坐到逢氏身旁,给她按捏肩颈。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