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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煜白蹲坐在李琳琅身边,半天也没抽出手去。倒被入相的一番话气得咬牙切齿!
若他铁了心想把手抽出去,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还能带动着李琳琅凭空翻转一圈儿。
然而半晌过去,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期待着那个药瓶没在她身上,只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丢在了某处不起眼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了。
虽然可惜。
但是看一眼李琳琅,他哼了一声。
到底是维持着这个古怪的“非·礼尚往来”的姿势,以另一手撑额闭上了眼。
傍晚时分,琳琅才醒来。
她虽生来体弱,如今却也极少生病了。然而上一次受凉刚过去不久,这次又因为身体不支而倒了下去,醒来时,她心里头还是挺后怕的。
虽说她都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怕个什么。
是怕自己的身子出问题?还是怕……
目光触及到已然负手立在佛堂前头,瞧着上头那已经有些掉漆的佛像出神的邵煜白,琳琅走过去关切:“二爷的身子好了?”
邵煜白微微一顿,拳头放在唇前咳了两声:“……还未好利索。”
“倒是你,”他将视线转向她,“醒得很快。”
琳琅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还没好利索,我去给二爷把剩下的药煎了。应该还够吃两天。”
“等等。”邵煜白叫住她,随后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你的热度还没退。”
“方才睡一觉。已经好些了。”琳琅回着,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邵煜白将身子也转了过去,面对她去拿药的方向,凝眸。
下意识的隐约觉得,有古怪。
琳琅却没在意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一边拿着药,一边想的是下午的一觉睡得倒比在马车里时安稳。
身上出了些汗又落下去,眼下虽不至于神清气爽,却也清醒了许多。
“大夫,您这是要煎药?”有人见到问,“您不多歇歇?方才您可昏了好久呢。”
琳琅摇头:“只是撑不住睡了一会儿。没什么大碍。况且这是我的职责。”
她不在,果然一帮大男人就没想着他们主子还得喝药再巩固一下。
那人先前被她帮着处理过伤,才多关切了句。但见琳琅此时似乎确实面色比之前要好了些,就没拦着。
只嘱咐:“那您自己注意身子,免得将军担心。”
微微一愣,琳琅继而笑了笑。
“你们也是。将军对手下如手足,咱们谁也别让他多担心。”
侍卫听得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还想着,将军待这位大夫好像挺特别的,要不联合兄弟们一起撮合撮合?
但是吧……大夫好像没这个意思?
其实周遭的几个侍卫都挺着急的。毕竟他们将军早已立业多年,偏不想着成家这等大事!要知道将军的侄子都已经成亲了,他们眼见着将军难得对某个异性不错,巴不得撮合一下呢。
毕竟常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从都不知道自己的命会丢在哪。若是将军能有个家室,往后冲锋陷阵或许还会考虑着家里的妻儿,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往前送命似的勇猛,每每都看得他们心惊胆战。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位女大夫,其实就是将军的侄媳妇。
“我带回来的水,你们已经发下去了?”琳琅出去走了一圈,发现马背上的水囊全不见了,回来又问入相。
“将军将其中五个似是有些特别的留了两个,剩下的分给了几个伤得最重的,还有一些,也都分发下去喝掉和用掉了。只剩下两个,放在那边。”入相有条不紊的答完,伸手指给琳琅看。
而后又补充:“出将又去河边取水了,大概过一会儿就回来,您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就是问问。”
琳琅端着手,缓缓摇头。
听入相说的,她大概就能想到,邵煜白还记得她的习惯。
就像当初地上落着的那卷竹简,他可能是真的知道该被放在哪。
还有,左侧竖着放的水要留给病患喝,右侧平放的则是给身体情况正常的人喝以及日常用。
“你不是要煎药吗?发什么呆?”
人生忽至,惊得琳琅手上一抖,险些没握住手里的药包。
“二、二爷!我这就去!”琳琅慌了一下,但也很快的镇定下来,转身抓起水囊就去了荒庙外头。
药罐子和火堆就在侧墙外头,此时没有阴凉,光照颇足,琳琅虽然怕冷,被晒了一会儿却也恨不得变出一把遮阳伞来举着。
不多时,又有人影从转角过来。却是邵煜白问:“你撑得住么?别再晕过去,叫人觉得我欺负一个小姑娘。”
琳琅稍稍的低下了头,对着药罐子摇晃着蒲扇道:“谢二爷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了。”
深吸一口气,邵煜白不悦的俯视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琳琅茫然的抬起头。
正对上邵煜白审犯人似的目光。
心头一跳,她又把头低了回去。
“你以前不是很有脾气么?”邵煜白仗着腿长,两步就能走到她身边,“怎的现在却成了霜打的茄子?”
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她真被寒霜裹住了呗。
琳琅想要随意的笑笑敷衍过去,可笑容牵起来,却是发苦的。索性也就撂下了嘴角去:“二爷不喜我顶撞您,我就不顶撞了。可二爷还是不满意。那……”
她缓缓的抬起眼,这次笑得很标准,只是眼中没有半点笑意。
“不如您教我怎么做?”
“……”
邵煜白眯了眯眼,张嘴有话要说,随即往侧面的墙壁瞥了一眼,却暗暗的咬了咬牙,走到了琳琅身后。
“您……”琳琅慌忙回身。
却见邵煜白不慌不忙的从她身后斜搭着的几根竹竿里挑出了三根,对着她周身的土地就狠狠地插了进去。
琳琅看了半晌,想到之前不小心从他怀里带出来的那个东西,略带深意的道:“您的身子好的真快!”
邵煜白并没听出其中深意,只是听后也没有分毫喜悦的白了她一眼,继续去插另外两根竹竿。
而后绕回庙里,扯来若干布条,再拿几根短的架在了三根竖着的竹签上方,活像把琳琅圈在了里头。
琳琅抬头,见状哭笑不得:“您这是做什么?”
“呼啦——”邵煜白转身撤下披风,随意一丢——披风刚好落在三角架子上,将琳琅挡在了阴影下。
多一分都没有挡住药罐子。
“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体恤下属。”
说完,他拂着袖子回了庙里。
琳琅愣怔的目送他离开,又抬头看了看。
她醒来时,身上就盖着他这件披风。
脑子里恍惚的把当初那个少年和如今的邵将军对号入座……现在想来脾气上确实有着几分相似之处。无数次设想过他金戈铁马建功立业的模样,原来就是方才眼前人的模样,琳琅低下头,抿着唇,由衷的想笑。
可是嘴角动了动,反比之前的还要沉重苦涩。
“在你眼里,我该是已经不堪到极致了吧?”
盯着药罐子低喃了一句,琳琅收紧了拳头。
待她回去……定要将这事情向孙氏问个明白!也要……去苏璨哪里探一探究竟!
所幸她是个理智的,知道自己已经失身给了世子,就绝不会再放任自己动其他歪心思。过去的事情到底已经成为过去,她对邵煜白,只能是怀着一片永不能偿的歉意。
不如就让他永远误会着,不论现在当她如何,都彻底阻绝掉这条路!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药煎好,琳琅捧着药碗回去庙里,却见十几个大男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模样,不禁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道:“官道被堵,官府不敢怠慢,已及时派人去疏通,大约后日就能修整完毕!”
消息是出将得来的,带来这个消息的同时。他也是来叫这些身上挂着血和汗的兄弟们一同去河里洗澡的。
“那附近我又打探过,不会有山贼土匪闲着没事过去,咱们速度的去,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十几个人都赞同了这件事,邵煜白也没拦着。只是他道:“你们先去。”
将军的话,只有服从。十几人已经休息过,不再那么虚弱,没推脱就一同骑着马上路了。
唯独入相没走。
“怎么?”邵煜白在人都走了之后,瞧着这个跟了他最久的部下。
“您带着大夫也去洗一洗吧,出将他们去的是下游,您二人可以往上游去。”入相道。
邵煜白挑眉:“我带着一女子?”
“这样不大好吧?”琳琅这时插话道,“入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说完,她将药碗捧给了邵煜白。
“二爷请先喝药,凉了不好。”
“你先喝一口。”邵煜白道。
这会儿又怕被下毒了?琳琅摸不清这人具体的心思,但是果断的喝了一小口下去。
邵煜白瞄着药碗,见她喝完一口,摇了摇头:“不行,不够,再喝一口。”
“……”琳琅缓缓抬眼,“二爷,试药一口就够了吧?”
邵煜白赞同的点点头,转而却道:“但我并非要让你试药。你的热度也还未退。我可不想让你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回去,令齐儿担心。”
太医给他开的药,单纯只针对身体发生高热,同时补血缓伤,并没掺杂什么其他的。
对李琳琅大约也就同样适用。
琳琅抿了抿唇,直接喝了整碗。
“我再给您煎一份。”
邵煜白察觉到了。
从他彻底醒来之后,李琳琅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又过了两刻钟,琳琅经不起邵二爷执拗的脾气,最后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坐在了踏雪背上。
起初邵二爷还是牵着马的,到后面他却觉得慢,自己就也骑了上去。
两具身子贴在一起,琳琅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几乎已经降得恢复如初。
早已梦醒,醒来的代价却要这么沉重。使她一路静谧的走了许久,时而望着天色,时而望着前方,许久才酿出一声轻笑。
“笑什么?”始终规矩坐在后面牵缰绳的邵煜白低头问。
琳琅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忽地想到了一个词。”
“什么词?”
“那词说出来,怕是二爷会将我摔下马去。”
琳琅说着,又笑了一声。
笑的握着瓷瓶的指节发痛,冷汗直流,紧张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邵煜白发觉不对。也看了一眼天色。
“此时山高水远,旷野无人,我们是该谈些私人的话题了?”
他这般问着,心脏却剧烈的起伏。后背贴他心口的琳琅能够感受得清清楚楚。
好像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邵煜白面色一沉,翻身就下了马去,重新改为牵着。
“有什么话,你说吧。都是心理清明如镜的,不必故弄玄虚了。”
琳琅坐在马背上,眨了眨眼,终于亮出了手里的东西。
小小的瓷瓶,被葱白的指头捏着,红白分明,看得邵煜白瞳孔骤缩。
“装病?”
琳琅轻声启口,却字句清晰。
邵煜白撇过了脸去,看着深林,一时无言,心里恼怒不已。
旁的无所谓,但他用了这个,被她发现,就……
早知如此,不如丢了。何必戴在身上!
琳琅收了手,垂眸勾了勾嘴角:“二爷可能不知道,这个药,实则用途与您想的有些出入。”
顿了顿,察觉到他陡然惊疑的目光,琳琅将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