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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果然见过她。
在很多年前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生活的北暨城,那个如今她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难过的伤心地。
侧过头直起身,琳琅神色冷漠了下去:“二爷若是想知道家舅的下落,就不要嘲讽我。”
邵煜白目光微动:“你猜到了?”
轻笑一声,琳琅侧头冲着他道:“自打家舅外出云游,拜访李府询问的人便不计其数。打友情牌又欲擒故纵的,您还是第一个。真是费心了。”
顿了顿,邵煜白沉气:“猜到也好。”
琳琅心里一紧,低低的“哦”了一声,心知自己不该矫情的,可还是失落起来。
娘亲命悬一线时,是他施舍药材。这件救命大恩她从来都没忘,一直存着感激,想要报答来着。
结果到头来,他一边误会她故意改嫁邵齐,一边自己才是目的不纯!
邵煜白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道:“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说罢,便命踏雪以寻常的速度,朝着明王府奔去。
明王府的下人显然都认识邵煜白。看见人来了,无须通报便有人来引路。
邵煜白使了个眼神,琳琅不得不跟着进了明王府。
明王府内很是清净。鸟语花香人美的,一路上都没听见闲言杂语,一看就知道比誉王府规矩要严。
直走到一处连着水上浮桥的院子,身穿淡紫色流苏裙的美人料到人来了似的,推门而出,款款相迎:“明曲拜见邵将军。”
“郡主多礼了。”邵煜白稍稍转身,把琳琅露了出来,“这位是齐儿的世子妃,李氏琳琅。”
明曲瞧了一眼琳琅,眼中波光流转,笑意盈盈:“见过世子妃。”
琳琅被美人的一身珠光宝气晃得眼晕,微微垂下眼帘回以礼数:“郡主有礼。”
明曲颔首,转头命丫鬟去斟茶,自己则引着邵煜白两个进了院子。
明王是个握有实权的王爷,又仅育一女,对女儿的宠溺从明曲的院子上就能看出。
四面景致优美,水上浮亭飘纱掩映,连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修得整整齐齐,琳琅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看着,内心都赞叹不已。
邵煜白瞥她一眼,声音压低:“你们女子都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生活?”
“呃?”琳琅看了一眼明曲郡主那一身华贵的衣裙和闪耀的配饰,再看周围环境,撅了噘嘴。
“别的不说,能住在风景好的地方确实不错。毕竟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华而不实又怎么样,能让人心情好啊!
邵煜白肃穆:“不该是保家卫国么?”
琳琅嘴角微动:“……您开心就好。”
心里却道,难怪你单身至今!
常年在边疆境地生存的邵二爷,风沙里来去,刀尖上舔血,连住的院子都摆满了兵器架,俨然一片肃杀之气,也难怪受不了女儿家的似诗情怀。
可惜当今的千齐国暂时还没有一位年轻的女将军,能陪他一同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走了一段路,明曲微微转身冲着琳琅道:“世子妃随我来吧。”
“我?”琳琅愣了愣,下意识的回身看邵煜白,“二爷不一起吗?”
邵煜白板起脸:“女儿家看病,我跟着像什么事?”
说的也有点道理啊……毕竟现在民风还没那么开放。
可是……“您还真让我给人看病啊?”
邵煜白眸光一沉,里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字:废话!
琳琅特别心虚似的牵了一下邵煜白的袖子,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爹说过,我很多年没触碰过医药理论了。待会儿要是做错了,你可不能罚我啊!”
不想便知这人的可怜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但她抬着小脸儿看他的模样,与另一个青涩稚嫩的面孔重叠在一起,还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股脑的勾起了往日回忆。
心中烦躁抵触,也挡不住耳根连着脖颈在泛红。
邵煜白轻推了她一把:“你去便是!”
明曲郡主也真的是给邵将军面子,又舍得下自己,琳琅都这么说了,她还是把琳琅带进了屋内。
刚一进寝室,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琳琅低下头寻思了一下,旋即恢复常态,跟着明曲来到桌前。
“近日明曲时常夜不能寐,有凝神香在也无法安生休息。宫中女太医脱不开身,外头的医女看过又说我身子并无大碍。思来想去,唯恐她们医术不精,明曲才想着请神邵将军帮忙寻位医女来,他便推举了世子妃。”
明曲说着,将袖子往上挽了一寸,露出洁白的手腕,放在桌上事先准备好的小枕上:“既然是邵将军推荐的,就绝不会让人失望。世子妃不必谦虚,来吧。”
琳琅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心说您还真是信任邵二爷,那一腔少女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到底,她还是伸出手搭在了明曲的脉搏上。
这一搭,心里却是一紧。随即观察了一番明曲的面相,琳琅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肃穆。
“敢问郡主,已经多久没来癸水了?”
一般被直白的过问这事,女子多半都会有些面色发燥。但明曲听后,却是淡定,笑容温婉:“刚走不足三日,世子妃问这是为什么?”
琳琅眨了眨眼,不自然的笑了两声:“哈哈……还好还好,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喜脉呢。”
明曲听得也愣了愣,倒是明白过来:“明曲从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哪里会有先怀上孩子的说法?想来将军是紧张我这身子,才病急乱投医,稍后我可要说说他,以后不许这样了。免得让世子妃也跟着为难。”
美人似水柔弱,话说的也是婉转。没说琳琅是个庸医,只说将军关心则乱。
琳琅起身行礼:“如此真是不好意思了。”
明曲点头,放下袖子,带着琳琅出了屋子。
邵煜白已经坐在水上的浮亭里等着。听见明曲笑盈盈的将刚才琳琅诊断出的结果当做一件趣事说出来,唇畔只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随后却让明曲先避让片刻。
亭子里就又只剩下了琳琅和他。
“二爷就不要为难我了。”琳琅无辜摊手,“我是真的做不到。”
邵煜白没回答,只是从脚边提起了一个拿灰布盖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而后示意琳琅打开。
这是开始贿赂了?琳琅根本不想打开。可是看着那四四方方的样子很是熟悉,她又禁不住好奇心驱使,掀开了上头的布。
随即,瞪大了眼:“这是……”
慌忙的打开箱盖,琳琅站起身,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一遍,紧张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却在她翻看完之后,完全的安定了下来,喉咙有些发堵。
“这怎么会在你这?”琳琅合上了箱盖,惊愕之色尽显,“这是我丢了许久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上面为什么多了许多泥土,像是被从哪挖出来的。
邵煜白抬眼:“你的东西?”
想到这人之前见过她,琳琅补充:“是我舅舅……送给我的。所以现在算是我的。”
“嗯。”邵煜白认为她说的对,随后却一把揽住了箱子,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她:“可这东西是我寻来的宝贝,现在,它是我的了。”
琳琅:“……”
这人要不要脸?
邵煜白的手指在箱子上敲了敲:“怎么,想拿回去?”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东西丢了就是丢了,除了怀念没别的法子。可丢了许久的东西又被找了回来,还在别人的手里握着,这滋味就更不好受了,想夺回来。
琳琅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故作平静道:“我天资愚钝,没能好好接下舅舅的衣钵,留着它反而更给舅舅丢脸,还是不要了吧。”
“噢,那我可把它丢了。”
琳琅心里一紧:“你要把它丢哪去?”
邵煜白:“火堆里。”
“你……”
邵煜白看着她瞬变的表情,也终于没忍住,朗声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很快的覆上了一层阴翳。
然而琳琅却没看到这一重,因为明曲已隔着纱帐道:“叨扰二位一下,明曲那边准备了晚膳,将军与世子妃一起去用吧。”
原本还有些话要说,但没想到明曲这么快就来催促。邵煜白心中大约有数,便站起身子拎起了桌上的木箱。
“走吧。”
琳琅看见那箱子被他提在手里,拳头捏得就差发出响声。
第028。物归原主·世子送的
晚膳是三个人一起用的。明曲与邵煜白挨得颇近,时不时便夹些菜给他。邵煜白一面说着“不要”,一面又皱着眉把东西吃了个精光,琳琅看得都掩唇偷笑了起来。
莫非这个傲娇别扭的邵二爷是被明曲郡主给定下了?
然而看见她的笑容,邵煜白的目光却几乎能射出冷箭。
“今夜你就住在郡主这。”
“是,二爷。”琳琅虽记着自己的东西在他手里的事,但这人能帮她免一夜的跪,她也就先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于是行过礼数,便跟着下人往住处走去。
邵煜白则与明曲一起站在院儿里吹起了夜风,手里还提着他的木箱子。
明曲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箱子,此时终于可以好奇的问:“邵将军,那里面是什么?”
“故人之物,行医者的小物件而已。”邵煜白道。
明曲美眸一转,问道:“莫非是苏太医留下的?那不是对世子妃很重要?”
邵煜白轻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
说着重要的、永远不会忘的都给忘了。他没把这东西找回来时,她不还是在照常的过日子。
思及此处,他的眼中多出了一抹厌嫌神色。
当初真是错看了她。
“那……”明曲的余光瞥向他:“我还需要继续服药吗?”
邵煜白摇头:“不用了,她现在怕是心如明镜。只是在装相而已。”
收回余光,明曲低低一笑:“将军倒是了解世子妃。”
邵煜白不为所动:“这次多谢你舍身帮忙,往后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明曲羞涩垂眸:“将军客气什么,此事本来也与明家有关,我们始终都在互帮互助不是?”
没有回答,邵煜白只道:“那我先走一步。明早入相会来接人。”
“好。那将军……煜白你多保重。”明曲鼓着勇气叫出了他的名字。
邵煜白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一下头:“走了。”
随后,明曲由丫鬟陪着将整个院落都绕了一圈,唯独在琳琅窗外不远处,看着那仍然通明的烛火,面上多了一丝艳羡。
丫鬟见状,都有些心疼,劝道:“小姐,您等了邵将军这么多年,他总会看清您的心思。”
明曲摇了摇头:“他一直知道的,只是还不想接受我罢了。”
丫鬟微微睁大了眼睛,捂着嘴低声问:“将军他……不会是喜欢世子妃吧?可那是他侄儿的妻子啊……”
“你不要乱说。”收回目光,明曲微微恼怒怒的道,“我只是羡慕她能住进誉王府,每日与煜白生活在一个宅子里。”
再者,他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只要事情告一段落,他总会她接受的……
说罢,她紧掐着自己的手,深呼吸道:“且先好生招待着世子妃。改日你随我去庙里一趟,求幅送子观音像送到誉王府去。世子也不容易,希望他能早些有个子嗣接下长房的基业吧。”
“……是”丫鬟瞥了琳琅居住的地方一眼,轻声应下。
这一夜,琳琅却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