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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琳琅不合时宜的高声问了一句。
她现在一头雾水,自己怎么还活着?
两方人马齐刷刷的看向她,又一瞬间,穿着平民服饰的一个人就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琳琅瞳孔骤缩,转头捧起裙子,撒腿就跑。
还是不问了,命要紧!
顺着水流往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要往哪去。可当身后的打杀声逐渐消失了,脚步声却靠近,她回头时,只见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要做什么?杀我灭口吗!?”琳琅停住了步子。
黑衣人没再回答,而是抬起了刀……在刀刃落下之前,琳琅转身就要继续跑,可似乎有人在后面推了她一把,令她脚下一滑,直接扎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河水很深,沉下去的人便被带往了下游。
黑衣人放下刀,与同伴对视,而后点头,迅速撤离。
半天之后,信贤宫中,尉迟贤信听着手下的禀报,抬起酒杯,对着客座上的紫衣女子笑问:“如此,郡主可满意了?”
明曲脸上仍无笑意,冷冰冰的,眼中却写着满意。
“长洛河水流湍急刺骨,她若熬得过这一关,能被我安排去的人捡到,便算她命大。”尉迟贤信饮尽了酒水,落下杯道,“这些咱们可都约定好了,郡主,您莫要食言啊?”
明曲缓缓睨向他:“你便不知,这句话会降了我对你的好感么?”
尉迟贤信仰头大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郡主本就对本宫无半点好感,是我为美人做事,心甘情愿。”
顿了顿,他再次举起杯,眉毛微挑:“哪怕佳人食言,本宫也奈何不得你,谁叫本宫眼瘸,就看上你了呢?”
一边说着讨好的话,一边讽刺,还真像他的风格。
正是她所厌恶的。
明曲低哼一声,也冲着他举杯:“约定照旧。三月之后若我还不能随将军归回北暨,李琳琅随你处置。送回去,杀死,本郡主不干涉。”
“郡主还是有所忌惮啊……”尉迟贤信冷不丁的笑了一声,“邵大将军,真就那么好么?为了征到机会嫁给他,你都不惜失败之后嫁给我?”
顿了顿,他又眯起了眼,自问自答:“这样一想,倒好像是不错。是以本宫看着他越痛苦,才会越开心啊……”
“疯子。”唇间低喃了一句,明曲嫌恶的撇过了眼去,不再看他。
谁才是疯子?
尉迟贤信但笑不语。明曲这般费尽心思的出卖了自己的爹,设计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他看得上。搁那邵将军……是定然瞧不上的吧。
席间觥筹交错,殊不知琳琅已顺着早春刚化不久的河水,漂荡到了长洛河下游。
河水刺骨,翻涌着将她颠来倒去。身上的喜服太重,琳琅挣扎着将其挣脱了下去,就只剩下一件被河水浸湿了的红色里衣裹在身上。
待到挣扎着爬上岸时……意识几乎已经失去大半。琳琅不住的哆嗦着,沐浴着勉强能为她带来一丝丝暖意的夕日红光,没能爬出几步,到底倒在了岸边不远处。
“唔……呕——”
胃里翻滚,吐出的却是夹杂着胃液和胆汁的河水,琳琅摸向小腹,侧躺着,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透着疲惫和冷意,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了一点,却是在不断的放映着先前记忆的画面。冷漠的邵煜白;空旷的宫殿;在光芒之下,亮得刺眼的白绫……
身子蓦地剧烈一颤,琳琅蜷缩起来,痛苦的闭上眼,咬紧牙关,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分明将死之时,她都没这么想哭的。只是觉得很难过,难过得不知道该挣扎,该质问,还是该默认,心如死灰。
就那么傻兮兮的步了黄泉。
是天不绝她吗?让她活了下来。
可又为什么,让她走到今天这步?
还想往前爬,可身子实在使不上力气。就连呼救的声音也虚弱得不及风拂草地。
绝望之际,竟有路过砍柴的樵夫发现了她,慌慌忙忙的走过来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姑娘?”
“救……我……”琳琅眼前一阵阵发黑,艰难的开口。
而后见樵夫朝她伸出手……她也终于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
邵府内。
再是一日,傍晚。
派出去护送琳琅的人仍然没有半点消息,邵家叔侄都有些焦躁。
正堂里,空气凝结了许久,邵煜白才打破沉寂:“大理寺那边,你准备好了?”
邵齐木然的点头:“李临渊之前便已安排介绍我进去修习,过阵子就去。”
“走前要与大哥大嫂打声招呼吗?”
“……尉迟光祖已经死了。他们又是真心对我好的,这事大概可以与他们说了。”
邵煜白点了点头,望一眼外面的天色,张了张嘴,又将话吞了回去。
起身道:“那你先想想怎么告诉他们俩,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大事。”
“已经想好了。”邵齐也起身,“便说是琳琅为我医好的,这样……你那边便能解释通了。”
之前邵煜白要娶李琳琅,誉王夫妇气得将他痛斥了一顿。拗不过,便说他们绝不会去参宴。而后李琳琅谋杀先帝,更是使得整个京洛都轰动起来。
在琳琅自缢之前,李忠义便已扼腕宣布,将李琳琅逐出李家,同时,他自己也卸下了丞相官职。
以此勉强保全了李家大房的其他人。只是再无缘官路。
苏碧琴至今都还不知道邵府墙外发生了什么,整日被文玉和百花照顾着养病,每当问到琳琅,文玉会帮着搪塞,说是陛下驾崩,婚事只能暂时搁置,琳琅就先留在了相府。
只因才过两天,苏碧琴倒是没怀疑。虽然也提起过她该回相府了,但准女婿执意留人,苏碧琴也没能拒绝。
又是一阵沉默,邵煜白道:“我回房休息。”
“好。”邵齐没挽留。
两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回避着琳琅去向的问题。只因将人派出的时候,他们便打定了注意,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在琳琅被送出去再秘密送回时,不与那帮人接头。
只以信鸽传信。
除去邵齐提前告知让他们在出发时少放的信鸽,后面便只昨天收到一只保平安的,而后再无消息。这已经过了一日还是没收到……时间等的越久,就让人越是不安。
翌日清晨,出将便急匆匆的敲响了门:“二爷,信鸽回来了!”
蓦地从睡梦惊醒,邵煜白飞快起身开门:“给我!”
犹豫了一下,出将将鸽子递上去。
看见那鸽子,邵煜白心里空了一拍。
“信鸽回来了……但是没有信。”出将补充全了前头的话。
非但没有信,这雪白的信鸽身上,还染着红色的痕迹。
血。
“派人……不行,”
细微的声音,出将没听清:“什么?”
邵煜白双眼血红,一拳砸在门上,竟将上好的红木门震出了裂口。
“……我说,我亲自带人去寻!”
第085。尸骨无存·将军路过
眼下,纵邵将军失了一半兵权,且被留在京洛邵家,身边无太多人手,尉迟锦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去直接守在邵家附近。
但那么出名的一个人,之前常年在外认识的人不多,如今已在京洛待了快半年,认识他的人也算不少了,只要是有点什么大动静,难保消息不会往宫里传。
“主子,主子!”打从邵煜白要亲自去寻人,出将入相都追了一路,到了马厩,瞧见踏雪,才堪堪拉住自家将军,“您去不得啊!”
“是啊主子,”入相道,“您若去了,咱们暗中布排的事情便会彻底暴露了!”
邵煜白浑身罩着浓烈的杀气,俩侍卫几乎是吊着胆子在和他说话的。
说完就都垂下了眼。
没听见回答,俩人又不敢抬眼。只得继续劝道:“主子,您冷静些,咱们再想想办法。”
半晌,邵煜白才沉重的道:“事情可能,还是被人察觉了蛛丝马迹。若非齐儿安排的有问题,就是明王那边……”
倏地一顿,他沉气道:“我想到,还有一人,定然能帮咱们。”
“谁?”俩侍卫终于敢抬眼。
邵煜白已然冷静了几分,但呼吸仍沉得能听见声音。
“入相,你现在,就去言家,找言家的姐弟帮忙!”
豆蔻公主算是幸运的。虽然赶在大冷天儿,却是在国丧之前办了婚事。国丧之后,便是三月之内不容有喜事出现,三月至半年之内喜事不容大肆操办。半年至一年内,操办也可,若传到皇宫里,又指不定会怎么样。
因此,言府的人一边庆幸着,在听到李琳琅被赐死的消息后,言晓芳和她的新弟媳宋豆蔻却无法开心起来。
连带着言四也不开心了。
因为他媳妇不开心。
这一日早膳过后,兴趣相投的妯娌俩却没外出晃悠,而是双双坐在了言府的花园里,就着这短暂几天发生的事情在那感叹。
“唉,我是不信琳琅姐姐会做那种傻事的。”宋豆蔻撑着下巴撇嘴,“大姐你说新帝怎的那么狠的心啊,让邵将军亲自监看施刑……哎呦这两天我都在做噩梦,梦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言晓芳也有些苦恼:“自打琳琅出事,李临渊那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给我送个信来,我心里头直没底!”
偏生去找过一次,李府的人都说他连着两待天在大理寺都没回府。风口浪尖的当头,她也不好再去大理寺寻人。
刚奇怪怎么谈到琳琅又扯上别人,但还没等宋豆蔻开口,府里的人便赶了过来:“大小姐!邵府的人求见!”
言晓芳一惊,立即道:“带我去见!”
半个时辰后,刚从外头回来的言清忆就见到自家大姐和媳妇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俩人旁边的下人还都牵着马。
“哎等等,你俩干嘛去啊?”言清忆一脸懵逼。
“去查案!”言晓芳大义凌然的道。
“查……什么?”言清忆更懵了。
“夫君,抱歉这事不能跟你说,不过我和大姐去去就回,你放心!”宋豆蔻也一脸严肃。
“……?”给他个放心的理由好吗?
言清忆还没消化完这件事呢,言晓芳就已经刻不容缓的带着宋豆蔻出门了。
“大姐!大姐你到底干嘛去啊?去哪好歹说一声啊!?豆豆可不会武啊!”言清忆慌慌忙忙的在后面追。
而后被言晓芳拿眼神指使的下人拦在了大门口。
言晓芳一手牵着马,另一手朝弟弟挥道:“没事你放心吧!我保护你媳妇!”
宋豆蔻不会武,但是她会骑马。妯娌俩上了马,一挥鞭子,两匹骏马便撒欢儿似的跑远了。
直冲着入相所描述的事发地——京洛往长洛河的一道分支。
“大姐,你说那个侍卫急匆匆的让咱们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路上,宋豆蔻终于好奇的问了出来。
其实她还没弄懂,这次出门到底是因为什么,只知道是去查一件事情。
因为入相说得也很谨慎笼统。
言晓芳难得露出肃穆慎重的模样:“若我猜的没错……琳琅可能还活着。”
但那也只是指在入相来找她们之前。
邵煜白能真的眼睁睁看着琳琅死吗?她是不信的。也说不出原由,就是不信罢了。所以这些天她虽担忧难过,但心里其实一直抱着一线希望。
宋豆蔻微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琳琅可能还活着,但现在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