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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胆,便将他送进了誉王府……
可几年后才知晓,他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年的惠妃、当今的皇后因她受过多少欺压和委屈。
他没见过亲娘,却与这位皇后见过两次面。一次他还“正常”,一次则是上次,两次他都觉得皇后是一个顶温柔的女子,哪怕母辈有恩怨,他还是对她记恨不起来。
可那日,尉迟光祖竟趁着他“痴傻”,拿了一颗甜枣儿便诱着他喊“父皇”……
想到便觉得厌恶,邵齐道:“他自己造下的孽,我不会替他偿!”
身边的儿子没一个能够托付权势,便想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私下令明王辅佐?
若是琳琅安稳,他尚能考虑。
现在……他休想!
“平阳,满春可说了小叔叔回信与否?”邵齐问道。
平阳拱手:“世子妃刚入大牢两日,传信过去,快马加鞭亦要四日,主子您急不得,如今二爷对此事,应该还不知情。”
“四日,八日……九日?”邵齐沉气。
他都忘了,北暨路远……可他等得及么?琳琅等得及么?
“昔日水疹之事,重调出来。”终于下了决定,邵齐道,“你去派人传开,就说,之前水疹病疫并非一个丫鬟所挽回,而是我的世子妃,她辛苦将解药研制出的。”
“还有丫鬟文玉,也只是谨防心怀不轨之人陷害世子妃,而自愿出来护主的。”
“包括我中毒……解药亦是世子妃亲自去求取研制。所以,她绝不可能是被三皇子收买的凶手,此事是有人蓄意陷害她!”
尉迟光祖,你想动我的人?我就偏要护着!
现如今,邵齐算是真正处在暗处的人。无任何外人知晓他多年以来是在装傻,知道的人,也会守口如瓶。
因此当尉迟光祖听见外头传闻被宣扬起来后,气的一把掀了桌子。
“是谁,将这事外泄了出去!”
“父皇……”太子站在一旁,身子埋得极低。
“此时若非三弟麾下部众在变着法子的护主,便可能是那李琳琅身边的人在捣鬼……眼下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啊!”
尉迟光祖震怒拂袖:“宣丞相!再宣誉王稍后觐见!”
原以为将李琳琅关入大牢处置掉,他的少齐就能按照他所铺设的那般,顺利等到继位,得回他该得的……可李琳琅还在,就始终是个隐患。
就算先前对不住苏子和,他也只能再对不住李琳琅一次!
第二日一早,誉王夫妇再次来到邵府,却是带着圣旨,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
而差不多的时辰,琳琅还在大牢里,窝在草床上睡着。
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是以有着一点脚步声,她就睁开了眼。
睁眼时却觉得不可思议,揉了揉才开口:“苏璨?”
“琳琅,是我。”苏璨一脸沉重的站在牢门前,看着里头形容憔悴的姑娘,虽知轮不到他来担忧,可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沉。
李若溪死后,两人还没有过半点联系。此时见到苏璨站在牢门外。琳琅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
甚至只是从草席上爬了起来,都没走过去。
“你来做什么?”声音也如对着陌生人一般。
“……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说一句,对不起。”
“若以后,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听了他的话,琳琅皱了皱眉,却是没能理解。
“此时我们已不算朋友了吧?亲人也不算了,你不必同我讲这些。我没心情听的。”
说罢,转过头去,面着墙壁继续闭上了眼。
苏璨张了张嘴,心底的话几番没能说出口,到头来也只得重叹一声:“你要宽心,记得除去他们叔侄,还有旁人也在记挂着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琳琅倏地转头瞪向他。
但没等到苏璨再次开口,狱卒便带了几个人来。
琳琅收敛了目光里的凶狠,缓缓下了地。
“王爷、王妃……世子。”
“李琳琅,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誉王凝视着她问。
琳琅抿唇,缓缓摇头:“琳琅是遭陷害,琳琅没错。”
有些错她可以忍,可以认,但是这件事情,不行。
誉王沉声:“本王不知你是从何处知晓,世子乃皇子这等荒谬无稽之谈,但你由此勾结三皇子,企图颠覆太子皇权之事,牵连齐儿,本王这誉王府也再容你不得!”
顿了顿,他看向邵齐:“齐儿,过去。”
打从听见誉王的话,琳琅就惊得瞪大了眼。
深处天牢的她,哪里知道仅三日,外头就已经把一些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其中还有一条新的,便是誉世子其身为皇子,却被寄养在外一事。
半真半假的事情,她能听得懂,但不知道此时外头已被猜测推论成了什么模样。
“不是我做的,我从未与三皇子私下联络过!”琳琅定定的看着牢门外头的几人。
誉王与誉王妃皆不为所动,在催促声中,傻子缓缓靠近,将手伸进栅栏……手里捏着一张折好的纸。
“齐儿!”誉王妃却一把将儿子扯开了些,“别靠太近,仔细她伤了你!”
傻子却摇着头重新走了过去,眼里包着水汽。
“琳琅,我没有不要你,我没有。是他们……”
仅从一句话,就听懂发生了什么事。琳琅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接过折好的纸,垂眸愣怔的看着,却没打开。
傻子眼里包着的水汽全都落了下来,把小爪子伸进了牢门里,抓住琳琅的手腕不肯撒开。
“琳琅,琳琅,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他们说这个给你你就要走了,我不想给你的……”
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地上砸。看得琳琅心都堵了,可后面站着的誉王夫妇今日却是异常冷漠。
“齐儿,东西送到了,咱们就回家。”
“我不,我要琳琅!”傻子抓着琳琅不肯松手。
“你还在这巴巴的拽着她不放,没见到她的就相好早就到了么!”誉王妃打从见到苏璨,就在憋着气。
傻子这才呆呆的看向一直在旁边几步之外站着的苏璨。
琳琅咬了咬唇,狠心扳开了傻子的指头:“世子,你先回去吧,牢里味道不好。”
“琳琅,”眼睛通红,傻子定定的看着她。
而后,低头想了想,又抬头,认真的注视着她道:“不要讨厌我呀。”
“不会的,世子最好了。琳琅哪里舍得讨厌您。”琳琅微笑。
傻子一步三回头的被带离了大牢,苏璨才站回来:“对不起,我也只是想提前宽慰你两句……”
琳琅没说话,倒是隔壁的李临渊在这时开了口。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大人可以回去了。想必我妹妹也不想理你。”
苏璨又看了一眼一直阴沉着脸坐在隔壁的李临渊,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拂袖离去。
原本平静的一碗水,似乎就在这一次被端翻了。
皇宫中,尉迟光祖已几日没能歇息下,独自坐在御书房中,时不时会打开一个木匣子,将里头的折扇拿出来看看,再锁回去,而后就盯着某一处久久不言,半晌又嘲讽的笑起来。
“做了亏心事,当真就要愧疚一辈子么……”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御书房门外的人道。
尉迟光祖显得疲惫不堪,缓了缓才开口:“让她进来。”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皇后进门口摘下了兜帽,抖落上头的雪花,看向皇帝。
“下雪了?”尉迟光祖开口问。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先向她恭敬行了一礼,而后才道,“是,下雪了。”
二十几年的老夫老妻,相互对视了片刻,竟令一代帝王生出几分心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总有些身体不适,身旁也不愿留人伺候,似乎行动都有些费劲儿。
但皇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臣妾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陛下,那誉世子,是否真是皇子?”
喉咙一噎,尉迟光祖移开了视线。
“陛下不愿说,便当臣妾不曾问过。”
皇后淡淡的说完,却又问道:“臣妾还有一个问题——当年您以医死后妃之名,将苏太医流放在外,便已经心怀愧疚了吧?可如今,又为何要再拿他的侄女过不去?”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心中的怒火却倏地升腾起来。
“你以为朕想吗!?朕还不是……”
话音又戛然收住,尉迟光祖讪讪地闭上了嘴。
而后颓然的闭上了眼。
“罢了,朕累了,你下去吧。”
最终,两个问题,都没能得到解答。
皇后却像是看开了一样,平静的点点头,重戴上兜帽便要走。
“惠儿!”皇帝忽地在原地唤了一声。
身影停顿,皇后回头,眼中没有波澜。
越是这样,就看得皇帝越是心中翻腾。
“惠儿,你可曾后悔,嫁给我?”
声音问出来,沙哑艰涩。
而发出声音的人,也确实是老了。比平常的同龄人还要尽显老态,再也不是当年年轻体壮,意气风发的模样。
尽管如此,面前的女子,尽管也被岁月摧残过,发福了,心底对他的怨怒越来越深,却还是规矩的陪着他,规矩的……
就像当年,太傅说,她是最适合成为皇后的人,他便娶了她。而后经过冗长的岁月……他发现她果然是最适合做皇后的。可当有了母仪天下的身份时,她却再也不会看着他笑了。
还是那般温婉贤淑,还是那般胸怀大爱,只是唯独不爱他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皇后开了口。
“臣妾,不敢言。”
“……”身子剧烈一晃,尉迟光祖跌回了椅子上。
当夜便有消息说,皇帝病倒了。
急火攻心,加之劳累堆积,一旦病倒,便是来势汹汹,甚至咳了血。
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均只有劝慰,可也代表着,除去让皇帝自行缓解心情,旁余束手无策。
“哎呦,这怎么行啊!”跟随他多年的梁公公急的团团转,“病气只靠自个儿养,得养到什么时候!”
皇后在一旁进着义务照顾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转醒的皇帝遣了回去。太子见状追了上去:“母后,是不是您与父皇吵架了?”
“……”沉默了一会儿,皇后微微一笑,“皇儿莫怕。”
这样劝着,却没说太子会怕什么。
但太子一听,便明白了过来:“儿臣只是担心,您与父皇这些年来便没起过冲突……如今父皇情绪不稳,千万,别委屈了母后。”
“母后不会有事的。”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眼里确实一点惊慌都没有。
若说宫中冰冷无情,现在对她而言,大概也只有这个儿子,是真的关心着她。
可是……
广袖里不动声色的撵着佛珠,她的心有点乱。
自打上一次宫宴,她见到誉世子……心中就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也愈发爱回忆过去,企图从过去的记忆里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证实她的想法。
而这时,遥远的东边,几封信依次发了出去,邵煜白已然带着入相踏向归程!
一向少见大雪的京洛,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城中一片银装素裹,晨起之时百姓见状,都纷纷出了屋子扫雪。小孩子则都跑了出来,叫着“下雪啦”、“好大的雪呀!”,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没有百姓知道此时皇宫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