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说出来,只是递了样东西过去:“这个给你。保重。”
天太黑了,谢平澜碰触到她软若无骨的手掌,感觉她塞了样东西到自己的手里。
长条状,团成一团,触感柔软,像是绸布的质地。
莫非是手帕?
不写情词不写诗, 一方素帕寄心知。谢平澜心里一悸,将它在掌心里攥了攥,克制住想抱抱明月的冲动,道:“你也小心。”
已经通知了隋凤,后面来接明月的转瞬即来,谢平澜不便久留,说了这话,带了手下人摸着黑快步离开。
明月目送他远走。
铃铛在旁小声道:“小姐,世子说你的发髻白天杀敌的时候弄乱了,叫我来帮你原样梳整齐了,免得叫人看到了说闲话。”
明月“嗯”了一声,手按住了斗篷的帽檐,免得风大吹开。
铃铛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奇怪,小姐平时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当即又问:“小姐,发带呢?还有玉钿,给我呀。”
明月这才道:“发带找不着了,先回去再说吧。”
其实是她穿斗篷的工夫把系在辫子上的发带取了下来,刚才塞给了谢平澜。
铃铛“哎呀”了一声,惋惜道:“真可惜,小姐你最是喜欢那根了。”
明月也说不好为什么心血来潮,送了谢平澜一根发带,完全是跟随心意,想这么做,连犹豫都不曾就做了。
这会儿却在患得患失地想,坏了,那东西对谢平澜半点用处都没有,他不会觉着莫名其妙,而后把它送给旁的姑娘吧。
若是那样,自己绝不与他干休,别以为送了她两样东西,她便会容忍这等事。
明月脑袋里不停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几人往营地走去。
走不多远,果然遇上前来迎接她的白策和简经文等人。
今天一番苦战,不少人身上都挂着彩,明月见他们腰间束着白色的带子,心情亦跟着低落下来。
白策安慰她道:“孟黑已死,算是给战死的兄弟报了仇,等咱们回去之后再善待他们的家人吧,好在此行有贵人相助,你和大当家都安然无恙,否则山寨非乱了套不可。”
明月看他身后多了个面色黝黑的青年,知道那便是谢平澜留给自己的侍卫,先前在谢平澜身边见过他几回,明月尚有印象,更不用说今天还在官路上帮着出手退敌,只是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
但这会儿这么多人,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明月目光扫过,冲他微微点了下头。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
回到营中,明月没急着去见父亲,先回临时的住处,坐在灯下,叫铃铛帮她把头发梳起来。
铃铛又找出根发带,帮她结好发辫,原样簪上了荆枝白玉钿,十分利落地梳完头,凑在她耳边促狭地笑道:“小姐,你又骗我,你是把那根发带送给世子爷了吧?”
明月自然死不认账:“净瞎猜,我送他发带做什么,他能用得着么?”
“可我明明听见……”
“送他点盘缠用啊,他又救了我一回嘛。”
铃铛半信半疑,口气颇为失望:“还是送钱啊,为什么要说又呢……”
上次在灵岩寺,那几锭金元宝还是她亲手交出去的呢,当时接钱的小厮笑得特别尴尬,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小姐可真是……
明月站起身:“好了,我去和爹解释下。你来不?”
这大半夜的,铃铛自然能偷懒就偷懒了,反正小姐也不会真正同她计较。
明月在陈信芝暂时停灵的灵堂前见到了父亲,不独她爹隋凤在,陈佐芝、纪茂良、费长雍等人都在。
陈佐芝吊着一边胳膊,看样子受了点轻伤。
孟黑和雍德义的脑袋已经被砍了下来,拿托盘装着,供在陈信芝灵前。
陈丰羽和几个庶兄弟披麻戴孝,几个不认识的女眷跪在棺材前哀哀地哭。
隋凤看女儿来了,扫了两眼,见她全须全尾连点皮毛都没蹭坏,放下心来,这时候不适合细问,递了根麻布腰带给她,道:“去给你四叔磕几个头。”
明月乖乖应了,看父亲神情很是凝重,不像是装出来的,应当也不光是因为今天山寨死了不少寨丁,只怕是陈信芝的死勾起了他兔死狐悲的情绪。
当此乱世,死亡来得格外残酷,并不因地位高低、身家贫富而有所偏重豁免。
她去陈信芝的棺材前磕过头,起来跟在父亲身后。
陈佐芝叫了隋凤过去商议军务,费长雍亦跟过来,低声同明月道:“隋小姐,你没事吧?”
明月点点头:“没事,你送我的那张弓刚好用上。”
她顿了顿,想起今天多亏他带兵来得及时,悄声道:“还未多谢你救了大伙,你怎的知道孟黑在鸡台山伏击我爹他们?”
若是等这边的消息传回去,费长雍再整军杀来,绝不会到的这样快。
“我一直叫人暗中盯着汤啸呢。”费长雍语带歉疚,“可惜等发现不对还是晚了一步,不然四爷也不会出事。”
明月还待再说旁的,突觉两道锐利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下意识侧脸望去,就见陈丰羽跪在棺材前,面无表情望着这边。
此时他在看的是费长雍,可费长雍却只顾着与自己说话,似乎半点也未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快要出发了呢。
第72章 内举不避亲
“孟黑在江城、临丰等地还有几千余孽; 白天那会儿我伤心信芝的死; 叫那人面兽心的畜生气昏了头,只想尽快斩草除根; 催着罗鹏赶紧出发,现在想想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啊,若是消息走漏; 那些贼人依仗地利拼死反抗; 罗鹏带的五千人马只怕未必能占到便宜。”
陈佐芝一早打发了心腹罗鹏带兵直奔孟黑的老巢,想要将他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
隋凤见他忧心忡忡的,劝道:“大哥既然这么不放心; 那就再派一路人马去,本来也是准备要扫清邺州境内林立的山头,索性就从江城、临丰两地开始吧。”
陈佐芝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原本计划叫信芝和那畜生带兵去剿匪; 现在么……”
隋凤默然,心道:“我可不想去。”
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他还觉着在邺州境内杀杀土匪比上战场强; 这会儿隋凤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再说台昂雄率领三千士兵正等着他前往收服; 他为这事也花费了不少心血,哪肯半途而废?
隋凤不搭话; 但其实陈佐芝也未动叫他带兵前往的心思。
费长雍早就跟他说了,别看眼下粮荒缓解了,由大化开始; 整个邺州推行那一套政策法令红红火火的,形势一片大好,但其实隐忧不小,急需大笔的银子填窟窿。
他想派人去抄孟黑的老窝,尤其还听说孟黑在临丰境内有一座秘密铜矿,罗鹏前去他都不是很放心,何况隋凤?
费长雍过来,道:“王爷,我到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哦?长雍,你快说说。”
费长雍提议道:“便是羽少爷。今日羽少没能亲手杀死孟黑,心里想必颇为难受,能去收拾孟黑的余孽,从另一方面讲,也算是为父报仇,比留在这里守灵更加有意义。只是属下担心他一味冒进,会有危险。”
陈佐芝沉吟未语,陈丰羽已抢先道:“伯父,我去!”说话间还瞪了费长雍一眼。
明月站在一旁,看着几人间暗涛汹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信芝死了,陈丰羽少了遮风挡雨的人,他眉宇间的轻浮之色突然间少了很多,取而代着的是一脸的淡漠和阴冷。
侄子去抄孟黑老窝,陈佐芝自然是放心的,他方才的犹豫半是因为费长雍所说的危险,另一半却是因为陈丰羽和罗鹏负责管着他的五千亲卫。
若把两人都远远打发了,他一直还真找不出放心的人,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他。
费长雍就跟陈佐芝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陈丰羽的冷眼丝毫不以为忤:“三爷过几天就要去军前了,王爷不如把世子调回来,暂时掌管近卫。”
陈佐芝被他一言提醒,立刻点头:“好,还是长雍想得长远。”
儿子是他的继承人,可别有个好歹,孟黑这事给他的教训太大了,还是小心点,父子俩都在大化安全些。
隋凤也挺满意,原先还觉着等自己去了边境,那边有陈佐芝的儿子女婿在,怕是放不开手脚,陈佐芝把儿子叫回来,剩个二女婿,女婿嘛,始终隔了一层。
众人一直忙到天将亮,陈丰羽点了兵待天明出发,余人各去休息,剩下陈信芝的女眷庶子守灵。
隋凤这才有空单独细问明月。
明月着重讲了讲她和谢平澜进山之后,汤啸如何现身,如何同谢平澜对话,以及汤啸带着手下人退走之后,谢平澜追杀孟黑的经过。
孟黑怎么死的她没能亲眼所见,反正是死在谢平澜手里无误。
隋凤这才知道汤啸此来邺州,最主要的任务竟是接应谢平澜,而刘麒和陆长勇两个匪首更是一早就投靠了那姓汤的。
今天差点葬身鸡台山,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只道谢平澜接连杀了雍德义和孟黑还不罢休,连那些漏网之鱼也不肯放过,到是一点都没多想闺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感慨道:“这位世子爷难怪能在京里做下那么多大事,心机实在是深不可测,孟黑正月里才拿下江城,多么意气风发,就因为逼死了他一个亲信,这才一个多月的工夫便走投无路,死在他手上。幸好咱们不曾得罪他。”
“什么嘛,明明是汤啸设下的毒计。”明月可不想父亲误会谢平澜。
隋凤扫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姓汤的为什么不肯接受孟黑投诚?还不是在顾忌他。他若是没有过人之处,那姓汤的阴狠如蛇,又如何会因他而退避三舍?”
明月美滋滋地想:“这话也有道理,谢平澜就是很厉害嘛。要不要告诉父亲,当初便是他救了自己和娘?”
隋凤累了一整天,晚上又没捞着合眼,早就困顿不堪,打了个哈欠想挥手把女儿赶回去休息,突见她欲言又止的,不禁瞪眼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月嘟了嘴,当年那事害得她家宅不宁,每回一提这话茬父亲便火冒三丈,时间长了她也不敢轻捋虎须,要不然一早就告诉他了。
此刻被隋凤一瞪,她就像一只小牛螺,攸地把触角收回壳中,停了停,决定探出一只触角来试探一下,道:“爹,有件事我只跟您一个人讲,您可千万莫要发火。”
“什么事,说罢,难道你……”隋凤克制了困意,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明月。
明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觉着谢世子可能就是八年前救了我和我娘的那人。”
“可能?可有凭据,可是他说了什么?”隋凤连声追问。
明月觑着父亲脸色,不敢尽说实话,道:“八年前的事女儿还稍有印象,当初一见谢世子我就觉着面善,只是未往那方面想,这次再见到他,听他和旁人说话,才知道当年因为前鸿胪寺卿邵鸿光全家发配敖山岛,谢世子刚好在六月前后跑了趟邺州……”
“这件事,我自会核实,你不要再同别人讲。”隋凤脸上阴晴不定,叮嘱道。
“哦,知道了。”明月心道这是自然,若不是怕您对他成见太深,来日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连您也不告诉。
隋凤说完,看看女儿那模样却不是很放心,又道:“就算他当日凑巧救了你,先前在浦襄城,你也冒着风险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