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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多久,风里隐约传来喧哗声。
明月侧了耳朵凝神细听,谢平澜已直接问道:“什么情况了?”
汤啸微哂:“孟黑偷偷运了三千兵过来,我答应他,一旦他同陈氏兄弟反目,便叫刘麒和陆长勇各带一千人助他一臂之力。如此他占了绝对优势,才敢同陈佐芝撕破脸。现在嘛,他们还在狗咬狗,孟黑突然动手,陈佐芝和隋凤都有亲信舍命相护,只死了一个陈信芝,你若不来插手,一会儿我就带人过去,给那五千土匪收尸。”
他说五千人,谢平澜一想就明白了,问道:“刘、陆二人呢?”
汤啸笑指身边两人:“我来介绍,这两位便是刘麒和陆长勇,我一到邺州,他俩就找上门,要投到大帅麾下,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刘、陆二人面对谢平澜可不像汤啸那么有底气,点头哈腰,脸上硬挤出笑容来。
陆长勇还额外套近乎:“世子爷,我等久闻大名,您在浦襄时,我有几个兄弟想要帮忙,可惜最后都折进去了。”
谢平澜听这话不禁动容,点了点头:“这人情我记下了。”
那时候他昏迷的时间远比清醒时多,只知道手下冒险找了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并不清楚具体是些什么人。
总之这笔债也要落在孟黑头上。
五千人密密麻麻挤在前面山谷中,孟黑人数上占优,又是出其不意地发动,陈佐芝和隋凤这边只能浴血苦战。
好在隋凤带来大化的全是金汤寨的精锐,反应迅速,仓促间护着陈佐芝和隋凤退到了一处高地上据守。
谢平澜若是不来,到最后怕真要像汤啸适才所说,五千人绝大部分战死,少数活下来的再面对汤啸的围杀。
明月正想谢平澜要如何救人,身后有人叫了声“将军”,汤啸的一个手下脚步匆忙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汤啸站定,脸上神色变幻未定。
此刻负责封山的除了汤啸从密州军带过来的亲信,全是刘、陆二人的手下,刘麒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汤啸沉声道:“陈佐芝的人马到了,有一万多人。”
几人闻言都倒抽了口冷气。
好快!大化方面怎么这么早便得了信?再说这反应根本不像是一帮失去了主心骨的乌合之众。
“费长雍!”汤啸瞳孔微缩,转向谢平澜,疑道,“那姓费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平澜脸上丝毫不见有异,淡淡回应:“你这搞谍报的尚且不知,我又怎会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汤啸脸上阴晴不定,哼了一声,下令道:“把石头都推下去,封了进山的路。咱们先撤!世子,我在石来镇等你一同北上。”说完挥了挥手,刘麒和陆长勇忙着整顿队伍,执行汤啸的命令。
谢平澜催马上到了一处高坡,明月见汤啸那些人去得远了,小声问:“咱们怎么办?在这等着?”
谢平澜一夹马腹,那马往坡下冲去。
他道:“走,杀了孟黑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投雷。这两天太忙了,等我出远门之前集中感谢一次。
么么哒~
第68章 孟黑之死
陈佐芝的手下赶来救驾; 虽然汤啸命人推下巨石; 堵住了进山的路,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 只片刻工夫便清理出来,长驱直入,冲进了鸡台山。
领头的正是费长雍。
陈丰羽、纪茂良、罗鹏等人都在其中。
大事当前; 陈丰羽也顾不得与费长雍闹别扭了。
一万多人杀将过来; 声势浩大,隔着老远浴血苦战的陈佐芝等人便听到了动静,劣势的一方振作精神; 拼死抵抗,孟黑这边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孟黑这次可是被汤啸坑惨了。
原本大家密谋得好好的,他将陈氏兄弟、隋凤诓到鸡台山,出其不意动手; 以他的部下为主,汤啸带着刘麒和陆长勇的两千人出来配合。
投入这么多兵力,又是有心算无心; 陈佐芝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此劫,待取了他的头颅之后; 再合兵一处拿下大化,收拾了马康才那墙头草; 杀掉钦差,将邺州做为投靠杜昭的见面礼。
至于隋凤和他的金汤寨,那根本就是顺手捎带着。
没想到他这里诚意满满; 汤啸却压根儿就没想着接纳他。
此人从一开始,就打着挑动他们同盟三人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的主意。
孟黑这里如约发动,也斩杀了陈信芝,汤啸先前许诺的援兵却连影子都不见。
孟黑暗呼上当,在心里痛骂姓汤的毒辣无信,却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将错就错,仗着人多先杀了陈佐芝和隋凤再考虑其它。
此时听到不远处喊杀声震天,他已知事不可为,收刀站定,咬了咬牙,吩咐身边的几个亲信:“别打了,咱们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邺州有的是深山老林,往里一躲,凭他的本事,谁能奈何?
且叫陈佐芝等人再嚣张些时日,风水轮流转,待他卷土重来的一天,姓汤的,看老子怎么炮制你!
他说走就走,带着亲信撤出战团,担心出山途中遇上汤啸,留下数百人断后,准备率领余部从主峰绕过去直接南下。
孟黑打算得挺好,却不料鸡台山主峰实在险峻,费长雍在救出陈佐芝和隋凤之后,不清点死伤返回大化,而是立即指挥着上万大军围追堵截,誓要抓住他为陈信芝报仇。
只看这不死不休的架势,孟黑不禁怀疑,姓费的小子已然猜到之前的刺客是他派去的。
那时候隋凤还未定下要离开大化,他自然也没有这半路伏击的计划,恼恨费长雍几次三番和他过不去,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起来若不是费长雍步步紧逼,而陈佐芝又对那小子言听计从,他和陈佐芝也不会这么快就翻脸。
现在再说这些已是无用,孟黑被逼得屡次放弃出山的路,沿着主峰兜圈子。
等到了半下午歇息的时候,孟黑清点人数,才发现失散的竟比战死的还多。
众人又累又饿,委靡不振,只盼着太阳早点落下去,好趁天黑远走高飞。
数百人藏在林子里吃干粮喝清水,孟黑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雍德义不在,其他人知道大当家此刻心绪不佳,没人敢往他跟前凑。
孟黑一点胃口都没有,手拿干粮,两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百步开外的山崖,心里盘算等逃离鸡台山之后如何东山再起。
虽然未到绝望的时候,但这结果同他之前的预期相差实在太远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下来报,不远处发现敌人行踪,带队的是陈佐芝的女婿纪茂良。
孟黑啐了一口:“那个绣花枕头!”
但他再瞧不起纪茂良,这时候也只得站起身,打算吩咐众人换个地方,暂避风头。
就在他转身的工夫,那名手下盯住他身后,面露惊骇之色。
不等那人喊出来,孟黑已经觉出不对,背后有股锐风袭来,速度太快了,孟黑侧身欲躲竟已不及,“砰”的一声,那铁箭深深刺入了他的后腰。
“大当家,小心!”
迟了!孟黑踉跄了一下,堪堪转过身来,对面第二箭又至,这一次比方才又准上几分,正中他前心。
孟黑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山崖。
枉他一身武艺,竟未能有机会施展,临到死时,还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
自己方才在这里坐了多久?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吧,对方竟然就这么眼看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点防备没有。
就不论这两箭的准头和力道,只此人这份耐性,想必不会是无名小卒。
想通了这点,他吐出一口浊气,仰面摔倒。
孟黑一死,余下几百人群龙无首,登时乱了阵脚。
不提那些人,单说谢平澜,藏身在山崖上大石后面,等待良久,终于两箭射死孟黑,了却了一桩心事。
不等旁人发现,他已经几个纵跃离开了那地方,沿着来时的山路往回走,赶着去看看明月离开了没有。
他先前和明月说要杀孟黑,真到具体去做才发现带着那小姑娘实在不方便。
不安全是一方面,山峰陡峭,很多地方马匹根本上不来,谢平澜只好找了个隐蔽的所在,硬着心肠,不看明月那噘得老高的嘴,将马留给了她。
在他想来,这会儿漫山遍野都是陈佐芝的兵,明月只需报上姓名,便可保安全无忧,被前呼后拥地护送到隋凤跟前,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他伤养的差不多了,杀孟黑不过是猎人与猎物间的一场较量,用时长短而已,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这么久,天都快黑了。
那小姑娘应该早等不及,走掉了吧。
可是不回去看一眼,总是不放心,就像是哪里缺了一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谢平澜不由想起了明月那关于毛毛虫的形容,忍不住想笑:近朱者赤,自己这是被她传染了吧。
他避开搜山的人马,回到了与明月分开的地方。
这附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谢平澜却十分笃定,大约在他心里早就惦记着要回来。
“隋姑娘?隋……”
只喊了一声,明月便从旁边草窠里钻了出来,一脸愠色,不停拍打着身上沾到的草叶和灰尘。
“……”谢平澜顿觉过意不去,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为了他雨也淋过,这又蹭了一身的土,对她而言岂不是满身毛毛虫在爬,怎么忍下来的?
他停了停才道:“你怎么还等在这里呢?”
明月没有作声,大眼睛看上去有些发红,透着委屈。
谢平澜无奈道:“先前不是说好了,你爹此刻同陈佐芝在一起,我不方便现身,你先去与他们会合吗?”
明月的“要你管”都到了嘴边,硬是咽了回去,反问道:“那你回来干什么,还叫我等那么久!”长久等待的焦虑担忧一齐涌上来,她只觉鼻子发酸,也不管是不是丢脸了,哽咽道,“……天都快黑了。”
谢平澜心道你还知道天快黑了啊,我要不回来,你还在这里等一夜不成?
眼看对方有倾盆大雨之势,连忙道:“是,天快黑了,我便是担心你没走,回来瞧瞧。马呢?”
明月听谢平澜直承担心自己,嗔了他一眼,到底没那么生气了,取出帕子来撸了撸鼻子,道:“我担心它乱叫引了人来,把它放到那边的林子里去了。”
好嘛,她这留下来的心可够坚决的。
谢平澜苦笑了一下:“在这等着,我去找找。”
万幸的是那匹马没有跑远,也没有被搜山的兵丁发现,等谢平澜把马牵回来,太阳已经真的落山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明月闷闷不乐地应了,停了停,转而问道:“你回来了,那孟黑呢?”
“自然是死了。”
明月稍稍振作了些,道:“那恭喜你,为手下报了仇。”
谢平澜似乎并不觉着这是意外之喜,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
明月上了马,谢平澜一旁牵着缰绳,挑选偏僻的山路,不徐不疾地往山下去。
天边一片火红,风穿过山林吹拂着两人的衣裳,居高临下望去,远处的山坡峰峦美的像是水墨画。
一旦远离了杀戮,这样静谧的黄昏,实在叫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明月心情很快好转,虽然这次山寨损失很大,父亲总算平安无事,按他的性子,必会跟陈佐芝索要好处,补偿死伤的寨丁。
再不济还有白先生呢,一定会提醒他。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