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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上次他便是受这汤啸蛊惑; 叫雍德义去刺杀朝廷钦差,想要彻底打消陈佐芝招安的念头; 谁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打那以后,他和汤啸的关系就冷了下来。
汤啸不以为忤; 反而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声道:“我估摸着他带着大当家的手下,已经走到半路上了吧。”
孟黑望着他,瞳孔缩了缩:“汤将军消息到是灵通。”
汤啸仰头而笑:“哈哈,这算什么。我想孟大当家还不知道,我家杜大帅出兵开州,朝廷派了平南王司徒翰率二十万大军前往迎战,又急向永州、西明等地征召兵力勤王,这架势,分明是打算一战见分晓了。”
孟黑有些吃惊:“司徒翰已然奉旨挂帅了?”
“正是,这消息最迟两日之内就会传到诸位耳朵里,朝廷军中除了司徒翰,还有何人能是杜大帅的对手?决战马上就要到了,此战司徒翰若败,大赵江山移主,孟大当家,到时候你再有所抉择可就迟了。”
孟黑沉吟未语。
“还要再看看么,也行,反正我是不急。”汤啸收了匕首坐直身子,击了两下掌,外头有手下推门进来听令。
汤啸吩咐道:“去把酒菜上来,我陪孟大当家喝两杯。”
那人领命而去。
孟黑哪有心情喝酒,想要推辞,却听汤啸笑着接道:“……就怕孟大当家等不起。”
“你什么意思?”
“咦,难道孟大当家还未看出眼前的形势?陈佐芝极力拉拢隋凤,为的什么?你们三个明明都是一样的出身,现在好人都叫他做了,老百姓眼里,你孟大当家就是最大的毒瘤。这也到罢了,他推行的那些政令看着热闹,实际不过是无根之木,邺州这地方穷山恶水的,哪来的底气让他这么搞,我真佩服那姓费的小子,竟鼓动了陈佐芝抄家来填窟窿。”
孟黑冷哼一声,他正是对这个意见特别大,不然也不会叫一股邪火顶着动手打了马康才。
大家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谁屁股底下又干净了?
这时候酒菜流水样送上桌,汤啸低着头,把一个汤盆拉到正中央,摆弄着周围的碟碗,低声而笑:“孟大当家没觉着自己越来越放不开手脚了么?我说句大实话你别不爱听,老百姓家里养头猪,也会圈着好好喂食,只等过年好宰了来吃。”
孟黑勃然作色:“……你!”
“我什么,在下可是一直在为孟大当家着想,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什么时候孟大当家想清楚了你那些结义兄弟是拿你当猪在养,就再来找我,我介绍刘麒、陆长勇给你认识。”
孟黑闻言神情变幻,坐了回去。
汤啸适才说的这两个人不用介绍他也熟悉,与他是同行,陈佐芝的死对头。随着陈佐芝势力渐大,他二人不是对手,蛰伏已久,不想竟已与汤啸勾搭上了。
这姓汤的好大的胆,就不怕自己去向陈佐芝告发他?
如此有恃无恐,那杜昭,难道真有当皇帝的命?
汤啸持壶,亲手满斟了两杯酒,一杯送于孟黑,举杯在他杯沿上碰了碰,笑言:“要快哦。”
且说金汤寨这边,白策和简经文忙了数日,同大化的几名副将搭上关系,吃吃喝喝外加一起训练,两边都有心交好,很快就处得熟了。
白策向隋凤推荐的副将人选名叫台昂雄,是个一脸憨厚相的彪形大汉,沉默寡言,马康才并不怎么看重他。
台昂雄手下除去老弱病残,能上阵的大半是盾牌兵,另有几百人专门是负责摆弄投石机和巨弩。
隋凤对此并不是很满意,但想想精锐陈佐芝肯定不舍得交给自己带,再说眼下要了骑兵来也养不起,其他几个不是一脸奸猾相,便是尸位素餐,相较起来这台昂雄确实是矮子里头拔将军了。
至于怎么要人,白策觉着既然费长雍那里有言在先,要大包大揽,那就请他去办好了,反正对己方有利无害。
不过再经由明月去说终是不合适,当下便由隋凤设宴,请了费长雍来,待酒过三巡,趁着气氛正好提出来。
费长雍果然十分痛快,赞隋凤眼光不错,满口答应定会促成此事。
搞得隋凤都忍不住疑惑,看这少年行事,并非喜好钻营之徒,为什么偏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他也不敢多问,生怕一开口费长雍就坡下驴,提出什么叫他措手不及的请求来。
费长雍并未久留,酒也没有多喝,说完正事言道衙门里还有人在等他便匆匆而去。
隋凤也知道他是真的忙,也就是年轻精力充沛,换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烂摊子,早就焦头烂额累趴下了。
但自从费长雍主抓内政以来,邺州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短短时日大化的粮价已经回降到九百文一石,同彰白两州相差无几,而且米粮还颇充足,老百姓人心思定,照此下去,这场百年未见的粮荒真就叫他给化解了。
转过天来,调台昂雄到隋凤麾下的命令未下,大化街头巷尾又多了不少流言。
这里头有关于孟黑的,说孟黑的老巢临丰深山里有一秘密铜矿,孟黑和他那帮手下一直在偷偷地开采,再私自铸成铜钱,用来招兵买马。孟黑这两年每攻占一处,都肆意掳掠壮丁和工匠,又特意烧杀来掩盖真相,所以这一次临丰县令被抓他才会这么紧张,乃是害怕铜矿的消息走漏。
还有关于隋凤和费长雍的。
上街打听消息的人说到后头吞吞吐吐,隋凤还未及细问,陈佐芝那边打发人来请。
两人同住一个府邸,见面也方便。
隋凤到时,就见陈佐芝神情凝重,猜测恐有大事发生。
陈佐芝请他落座,屏退左右,道:“二弟,昨晚长雍从你那里赴宴出来,半路上遇到了刺客。”
隋凤吃了一惊,腾地站起来:“我怎的没听说,他怎么样?”
陈佐芝摆摆手:“没事,你也知道,长雍身手远在你我之上,昨晚他喝得也不多,那刺客一击不中,眼看逃走无望,竟然自尽了。既是死无对证,长雍又没出什么事,我便封锁了消息,没叫惊动大伙。”
隋凤不由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陈佐芝笑了笑:“没想到二弟对他这般关心,有传言说,你看中了长雍,想要招他为婿,看来也不是全然胡扯,一点影子没有啊。”
隋凤确实动过这心思,但这会儿需要费长雍为他说话,以便将那三千人马收入囊中,连忙避嫌撇清:“哪有这事,大哥你千万莫要听信谣言。我担心派些酒囊饭袋给我,再说眼下到处都缺粮,等出征之后,不知粮饷能否跟得上,才要请他喝酒,顺便探探口风!”
陈佐芝哈哈一笑:“这你尽管放心,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短了谁,也不会短了二弟你。长雍已经跟我说过这事了,这仗不定什么时候会打,骑兵消耗太大,把台副将和他的三千盾甲兵调给你使,怎么样?”
这么痛快?隋凤有些惊讶,这时候当然是见好就收,赶紧谢过了陈佐芝。
“三弟的兵也快到了。你准备何时出发?”
隋凤微一沉吟:“我还要回山寨一趟,不如叫台副将带了兵丁先行,我安排妥了,立刻赶过去。”
陈佐芝点头:“杜昭已经在打开州了,司徒翰带了朝廷的大军迎战,咱们看看热闹就好,先不忙着参合。三弟的一千人是由雍德义率领,那小子有些难管,看在三弟的面子上,还是要留些情份……”
他摆出大哥的谱来,絮叨了半天,隋凤耐心一一应了。
陈佐芝最后又道:“二弟,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实话实说,我那侄儿确实有些配不上你闺女,你无需因此心存顾忌,若真看长雍顺眼,只管找媒人说去,亲事若是成了,我第一个送上贺礼。”
隋凤哪敢当真,眼下风声不对,他只想尽快离开大化。
辞别了陈佐芝出来,他叫人去跟台昂雄接洽,而后命令手下收拾行李,准备动身返回金汤寨。
明月听说这就要走,简直像是晴天霹雳。
她发了一会儿呆,在铃铛担心的目光中嘟囔道:“费公子答应帮我特制的弓还没给我呢。”而后起身去写了封短笺,取出那世子金印端详一阵,小心翼翼把章盖到上面,折好了,叫过程猴儿,叫他避开众人快马去一趟灵岩寺,把信交给谢平澜。
这一走,下次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第65章 噩梦重现
隋凤要走; 并不能马上成行。
还需由他的粮草官去与陈佐芝的手下商定军需粮饷诸般事宜; 金汤寨原本是三当家于泽在做这些事,但他人不在; 只好由白策能者多劳,临时顶上。
自陈佐芝往下,相熟的官员将领们排着队为隋凤饯行; 祝他此去若有战事; 定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如此足足耽搁了两日,反到是台昂雄拜见过新任上司; 带着兵卒先一步离开大化往北去了。
幸好拖延了这么久,程猴儿在灵岩寺滞留一天一夜方才等到了谢平澜,把明月的信交到他手中。
“他怎么说?”
程猴儿搔了搔脑袋,在明月期待的目光中道:“他没说什么; 看完了大小姐的信,就说知道了。”
明月大失所望。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内心到底想要谢平澜有个什么反应,但总不至于这么不咸不淡的吧。
什么人啊这是; 太没良心了。
明月闷闷不乐坐在车里,等着出城。
今日金汤寨众人要离开大化; 陈佐芝、孟黑等人都来送行,不知哪来那么多话说; 啰嗦个没完。
半晌马车开始缓缓前行,铃铛兴奋地道:“小姐,过几天咱们就回山寨了; 哎呀,连着出来这两趟,我可想家了。”
明月懒懒地应了一声。
铃铛偷瞄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这次回去,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再出来?”
明月装不下去了,向旁一歪,躺在了铃铛的大腿上,闷声道:“铃铛,我难受。”
“啊!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铃铛大惊失色,便想起身去挑车帘唤人。
她印象里自家小姐可是很能挨病痛的,不是实在受不了了,她通常哼都不哼一声。
明月却将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我心里不舒服。”
“这……”铃铛停下来,手足无措了一阵,方以手指当梳子,帮她慢慢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明月闭了眼睛不吭声了。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出了城门。
逐渐安静下来的周围突然又有些喧哗,程猴儿在车外道:“大小姐,费公子来了。”
费长雍?他来做什么?
明月揉着眼睛坐起身,让铃铛帮她拢了拢鬓角,又整理了一下发饰,挑开车帘,果见费长雍一身玄衣,手上抱了张长弓,带着两个侍卫随从来到了马车前。
弓长三尺有余,模样有些怪异,乍看像一只展翅滑翔的蝙蝠。
他见到明月,将弓递了过来,道:“现做来不及了,我找了张弓给你改了改,先将就着用吧。”
明月伸手接过,见那张弓的檀木两弰接口簇新,明显是刚换上去的,入手比她惯用的弓稍沉,丝弦乌黑,弓弦与上下弰之间多了两个环状机关,精密小巧,一时还看不出有何玄妙。
她低落的心情这会儿才变好了些,强笑道:“谢谢你,这么忙还想着我的事。听说你遇着刺客了,没事吧?”
费长雍洒然一笑:“没事。连根寒毛都没伤着。”
明月目光在他身后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