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段日子相处得不错,明月想起这事,心中就难免多了几许离愁别绪。
正当她犹豫着怎么同谢平澜挑明,也不知曹氏同小崔氏说了些什么,汪家人竟然直接找上门,到偏院来求见管事的。
来人自称是汪宝泓的三叔,名叫汪裕,还带了手底下两个掌柜。
梅树青叫苦不迭,实在不想出面了,商量明月:“大小姐,咱们这一行哪有管事,我们全都听您的。”
明月听罢哈哈一笑:“你和高亮叔一起去吧,看看这家姓汪的到底搞什么鬼。”
汪裕见到梅树青和高亮十分客气,先同两人大致介绍了一下汪家的情况,笑道:“还要麻烦两位替我们家向隋小姐的父亲转述心意,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只要条件相当,盲婚哑嫁的照样琴瑟和谐,更何况我侄儿同隋小姐还见过面了,两个人都是一等的人才,没什么可挑剔的。”
高亮和梅树青只好嘿嘿干笑,道:“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汪裕向着手下掌柜示意,那掌柜连忙拿出一张地图,当着三人的面铺到桌子上。
高亮和梅树青低头看图。
汪裕指了图上几个插着小旗的地方:“这几处都是贵寨附近的城镇,我们家在镇上有商铺,没有也不怕,现买都来得及,隋大当家若是同意这桩婚事,可选一城镇做为两个孩子婚后的住处,我家慢慢会把三分之二的资产搬过去。”
照他一开始介绍的,这三分之二的资产可是个极为庞大的数目。
高亮忍不住问道:“另外三分之一呢?”
汪裕很是坦诚:“我父亲说,剩下的三分之一会让我大哥带到白州去。”
高亮心里啧啧称奇,同梅树青互望一眼,暗道:“这汪家人好大的赌性!”
汪裕见二人再没什么要问的,卷起了那地图放到他们眼前,笑道:“我们家三个嫡子,这次我是站在我二哥这边。”
高亮和梅树青客客气气把人送出去,临别时梅树青忍不住问:“前些天那位喻太太……”
汪裕点头:“我父亲同她大哥是老交情,托她出面先来探探口风。诸位有所不知,几州大的粮商相互间都有往来,要不然又如何控制粮价?打仗不就是打的粮饷么,大当家有人,我们有粮,要不说这婚事乃是天作之合呢。”
第40章 王子约
汪家人这一来一去; 寨丁们虽然不知其中详情; 却都听说了,这家人是来向大小姐提亲的。
这些日子他们同大小姐处得熟了; 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不敢当面开玩笑,私下里却是一个个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没过多久; 连谢平澜也听到了风声。
明月找他来谈正事的时候; 见他眼中都是揶揄的笑意,不禁有些抓狂。
“有什么好笑,不就又一个奔着我爹去的么?一个个的怪模怪样; 没想到连小侯爷也这么少见多怪,真叫人失望。”
谢平澜忍了笑:“何必自谦,我听说的明明是那少年自打远远见了隋小姐一面,便茶饭不思; 心神恍惚……”
明月真生气了:“我到不知那帮小子谁这么长舌?”
谢平澜摆了摆手:“这也正常,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连大鹏这样的神鸟也需借助于风力; 何况世人。我看你完全没必要生气,听都不听; 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月冷冷地斜睥他:“那又如何,他不是大鹏; 我也不是人家的登天梯。”
谢平澜笑道:“好,好,是我错了; 你别生气。”
明月哼了一声:“他家若当真有心合作,大可以去找我爹谈,我爹又不是个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人。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谢平澜赶紧点头:“对。”
明月悻悻然:“这就是了,何必如此作态?人生于世,若把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当做一场买卖来计较,还有什么意思?”
谢平澜赞道:“这到是至理名言。”
明月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娘、我外婆一个个都紧张得要命,尤其是外婆,好像我错过了这一个就再也嫁不出去了似的,这两天耳朵都要磨起茧子了。”
谢平澜手掌握拳,抵着唇边轻咳了两声,道:“你外婆心疼你,大约是觉着这一个条件太好了吧。天诸汪家,我在京里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掌握着邺州四分之一的粮,家境不是普通的富裕,他家的少奶奶真可以躺在银子上睡觉,确实是好。”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笑了。
明月撇了撇嘴:“那他还是快娶了江家的姑娘吧,我那些表姐表妹不管哪一个嫁过去,两口子每天早上起来就是数钱玩儿。他那名字起的,一看和我大舅、二舅他们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都是六点水嘛。”
谢平澜无语,道:“小孩子没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停了停他又道:“你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我有个小兄弟,姓王,名叫王子约,今年刚十八岁,家学渊源,乃是文坛大家王渊的嫡孙。”
明月咦了一声,瞪大眼睛望着他:“王渊不是你姐夫的老师么?”
谢平澜微微颔首。
“那你还叫他小兄弟?”
谢平澜丝毫不觉有异:“我们各论各的。”
吕飞白御前行刺以失败而告终,王渊做为他的恩师自然受到了牵连,被皇帝锁拿下狱。
王渊德高望重,一辈子洁身自好,没想到花甲之年竟然身陷囹圄,还要受狱卒们的折辱,又惊又怒,没几天便中风死在了天牢里。
作为文坛泰斗一代宗师,王渊这一生可谓是极其不顺,少年丧母,中年丧妻,夫人故去没多久,唯一的儿子也相随而去,王家就只剩下了王子约这么一根独苗苗。
“我离京之前已经派人把他悄悄送去了密州,依他的才学,跟着杜昭肯定会崭露头角。这段时间多得你照顾,我便帮你们牵个线。如何?”
明月干笑道:“谢谢了,大宗师王渊的孙子,我怕我高攀不起。”
这不过是句推脱的话,哪知谢平澜竟还颇认真地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比起子约来,你这出身不算什么大的障碍,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赶上了好时候,叫你爹多努努力,将来未必就配不上他,长相是差了点,但娶妻更重在性情。”
明月越听这话越不是滋味,小脸绷着,眉毛渐渐立了起来。
“你的性情是真不错,你看好几回了你到我这里来,坐的都是同一张椅子,茶水从来不沾口,明显是我这里叫你不自在,可你却能克制着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
明月再能克制自己,这时候也无法表现得若无其事了:“喂,谢平澜,我和你没仇吧?”
“没,不但没仇,还有救命之恩。”
明月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不能叫你恩将仇报,不是要立字据么,来吧!”
谢平澜一怔,随即想起她指的是上一回自己的那句玩笑话。
当时谢平澜承诺,不管日后隋凤如何选择,他都会报答这次相救的恩情,明月就望住他,说了一句:“你不要忘了这话。”
大约是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太过单纯明亮,很少同人开玩笑的谢平澜不知怎的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空口无凭,要不要立字为据?”
没想到这都好几天了,她还记着呢。
谢平澜也不抵赖,当下笑了笑站起身,指了案上的纸笔道:“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说吧,要我写什么?”
这到把明月难住了。
等见他脸上笑容越来越盛,明月索性也光棍起来,冷哼一声:“既是救命之恩,便如实写好了。”
谢平澜失笑,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物,潇洒丢给明月:“拿好了,随便你大小姐怎么写,写完了盖上这印,我没有不认账的。”
明月两手合拢接个正着,果见是一小方金印。
她将金印翻过来看印文,好奇地问:“这上面是什么?”
就见那印文的花纹十分繁复,上面还沾了点红泥,当下凑在唇边哈了哈气,拿着那金印起身,去桌案旁取过一张纸来,用力盖了下去。
留在纸上的是一个奇怪的图章,看着既像是几个篆体字,又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
谢平澜见她拿着那张纸左右端详,不摸门路,晓得她是不认识印章上的几个大篆,道:“那是‘顺德侯府谢’,是我的世子印。押给你了。”
明月一听这印这般有来头,气登时就消了,小心收起来,又把那张纸一点一点扯碎了毁尸灭迹。
她道:“我不是在你这里觉着不自在,实在是,唉,说了你也不懂,我也不想这样……”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桌案内侧,那里摆了个乳白色的玉瓶。
瓶子本身很普通,既不晶莹也不剔透,可此时瓶子里斜插了几枝梅花,褐色的梅枝,绛紫色的花萼,花瓣层层叠叠,很是皎洁娇嫩。
便是以她这等挑剔的眼光来看,也觉一切都恰到好处,叫人不忍破坏这份美,甚至都不想将目光移开。
“呃,咱们这院子里有梅花?”明月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想也知道,被派来伺候谢平澜的寨丁绝不会有这等闲情逸致,而谢平澜这些天就没出过院子,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这是邺州玉蝶,颇不错的梅种。”
谢平澜走过来,伸手推开了她身侧的窗户。
由这里刚好能望到院子角落里那株邺州玉蝶,同桂树长在一起,只有半人高,花枝看上去稀稀疏疏的,远不及插在瓶中惊艳。
明月托着腮站在窗前赏花,道:“刚开的吧,不然那晚我不会闻不到。”
谢平澜站在她身后笑了笑。
明月同他翻旧账:“我生得很丑么,还长相差了点?”
从小到大,关于她的容貌,明月听过的奉承实在太多了,是以非常自信。
谢平澜适才竟然这般诋毁她,哪能叫她心服?
谢平澜见她还念念不忘,不由含笑道:“那得看同谁比,同旁人比非但不丑,还美得很,不然也不会有人只远远见了一面,便忙不迭地跑来提亲,还奉上万贯家财。”
“能不能不开这玩笑?说正事。”明月咬着牙道。
“呵呵,这是实话。不过若同子约比,是要差了那么一点点。”
“哼!”
“别不服气,等你往后见着真人就知道了,我先同你说个掌故。平南王司徒翰你可听说过?”
“我还不至于这般孤陋寡闻。”
谢平澜全不在意她话中的不满,道:“司徒翰和长公主婚后多年没有孩子,求医问药一直折腾到年近四旬才生下一女,这位小郡主么,与子约同岁,脾气颇有些古怪,从小就是看人只看脸,喜恶全然根据对方的相貌。”
明月听着谢平澜语气有异,正要回头去看,他已经恢复如常:“前年机缘巧合,她见了子约一面,便死活想要招子约为郡马,直闹得朝野皆知。”
明月一听这话,顿时甘拜下风。
“本来平南王夫妇拗不过她都答应了,若是不出这事,子约说不定已被司徒翰招了女婿,现在他避去密州,投奔了杜昭,这门婚事自然也就黄了,怎么样,我来做你俩的媒人,就算报恩了。”
第41章 别后多珍重
明月已经无话可说了; 咬着牙道:“我真是谢谢你了。”
谢平澜点头领受了这份谢意。
明月深吸了口气; 转念间又对他口中的王子约有些好奇,依她的眼光看; 大病初愈的谢平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