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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安东,岭南、安南的驻军皆是如此。而在大陆以外的倭国、虾夷、夷州乃至海南的屯垦和产业,就属于我个人名下圈地经营的范畴,这些地方的物产和收益,也是我大力推行拓殖海外的最大资本,同时也补贴这我在龙武军名下创立的诸多外围组织,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拿来给龙武军输血救急,同时维系我在这个体系内难以动摇的主导地位。
富可敌国固然是怀璧其罪,但是要是拥有这个财富的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庞大利益群体,或是你富在国家政权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方,那就很难自取其罪了,再加上你有足够的势力和地位,估计政权之中,也是多结恩而少怨望,很少有不开眼的回找你麻烦。
这就好比那些海外富商总比国内富豪更吃香的缘由。
一边思绪翻滚,一边随船北上,很快浊浪和清水交汇的白沟,已经在眼前了。
泰伯里斯坦山区,来自大唐的安息王孙李思远,丢下一件旌旗包裹的铠甲,微微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这是一名埃米尔身上缴获的标志,只有埃米尔,才能被安拉的地上代言人哈里发赐予,在个人铠甲和旗帜上使用星月纹章的特权。
在大食国的军队序列里,统领一千名以上带甲士兵的头领,可以被称为将军,但是独挡一面的领兵大将,才可以被称作埃米尔,因此埃米尔的范围,仅限在一些军区统领和行省军队长官,
随着这名埃米尔的授首,阿巴斯人对泰伯里斯坦起义军,半个多月的疯狂反扑和围剿,终于暂告一个段落,这是一个格外漫长而艰难的月份。
李思远统领的军队,在山地和海滨中与阿拉比亚军队周旋,用熟悉的地势和险要进行抵抗,但在巨大优势的阿巴斯军队推进前,还是不断的失去一个个据点和城市,并损失将近一大半起义军的损失。
要知道,他仅仅用了半年多时间,才将起义军扩充到了万余人,十三只满编的千人队,其中有三只是直属骑兵组成的千人队。
虽然期间,还有更多的安息遗民和当地百姓想加入他的队伍,但是吸取了前人的教训,他只留下其中年轻力壮山民和自备战马骑手,将部队保持在一个可以维持的限度。
用来自塞里斯的雇佣军人充当教官,训练简单的队列作战和集体战术,毕竟他需要的是一只可以灵活机动,在北呼罗珊山区与阿巴斯人讨伐军周旋,而不容易溃散的常备武装。
当然,为了收买人心。
那些被淘汰在士兵名单之外的投奔者,他也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将他们按照百人编队,变成各个市镇的地方维持武装,并采纳顾问团的策划,制定较低赋税标准,没收被阿拉比亚人占据的土地和财产,然后招募组织贫民进行耕作和放牧,只取走收获的一小半,重金鼓励滞留在当地的商人,突破阿巴斯王朝的封锁,玮泰伯里斯坦输入粮食和武器。
再加上里海对岸不断批量送来的马匹和金钱
短时间内建立起相对松散的地方统治秩序。他甚至派出使者,尝试与呼罗珊其他地区几只较大的起义军建立的联络,以在呼应作战和地域情报上进行合作。
但这一切前提,都是在他撑过这次围剿,自从他误打误撞的贸然袭击了阿巴斯大军的运输队后,
来自大埃米尔统领的北伐大军,再加上各支就近助战的东部行省地方军队,就像是遇到磁石的铁砂一般,聚集到了泰伯里斯坦,庞大的兵力沿着东北方山脉,一边稳步推进,一边分兵四面出击,
很短的时间诶,就让他依靠地形组织的防线,几乎成了四面漏风的筛子。哪怕他病急乱投医,把解救的可萨人俘虏,也威逼利诱强行编成军队,去迎敌。
他直属的三只骑兵队,不得不象救火队一样疲于奔命在并不算宽阔的战线上,甚至有一小堆阿拉比亚士兵,通过收集的船只,从沿海绕道到起义军的背后,差点就上演了一次首府阿莫勒的夺城之变。
如果再不退兵,他就只能在遣散多余的士兵,放弃平原和丘陵地区,带着少数亲信躲到山中,或是追随者战死或跑光之前,与绝对优势的阿巴斯军队决一死战中,二选一了。
但这一次主宰上苍的至高神胡马拉似乎再次眷顾了他。在他亲率数百名擅长攀越的山民,段算越过山脉绕道敌人后方,进行武装侦察的时候,却发现大部分阿拉比亚军队已经推走了,于是武装侦察变成前后呼应的武装袭击。
短期内,泰伯里斯坦再次和呼罗珊连成一片。
从北方阿拉斯罕草原回师,又转战泰伯里斯坦的大埃米尔,自然有不得不退兵的理由,因为巴格达方面累死三匹骏马加紧送来的消息。
前朝的最后一位王族,古什莱族之鹰——拉赫曼,已经带着数量众多的军队,出现巴勒斯坦沿海,眼看兵锋直指圣城耶路撒冷。
相比始终无法讨平的泰伯里斯坦,或是正在失去控制的亚美尼亚,这些边远地区的反抗,一个拥有前朝名分的逆贼,才是阿巴斯王朝最可怕的威胁和心腹大患,如果没有足够的对应措施,一旦让他在当地站稳脚跟,沿着肥沃的约旦河流域,北上进入倭马亚王朝的故都大马士革,得到当地那些前朝遗民故臣的响应,那就不是简单的统治危机可以形容的。
为此正在夏宫的曼殊尔大君,已经停止了朝贡的典仪。
东地中海,加尔萨海岸(加沙),庞大的船团,象遮天蔽日的乌云一样充斥在海面上,其中有三角横帆的尖头阿拉伯船,也有宽大扁平的非洲船,乃至船腹滚圆的埃及多层桨船,更多的修长而硕大的塞里斯船。
黄土与白沙相接的陆地上,两只高喊着真主之名的军队正高举着弯刀和长枪,浴血厮杀在一起,不断倒下的尸体和流淌的血水,随着海浪,一**的荡漾开来。
打着绿新月旗的是来自科特瓦尔王朝的士兵,作为率先登陆的前锋,人数虽然少,却显然更加精锐,他们默契的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配合娴熟的群体,相互掩护着用刀枪挤压着对手的防线,哪怕倒下的同时,也要努力造成对方足够的伤亡。
而迎战的另一方,是来自附近城市的地方驻军,还有一些匆忙赶来迎战的当地部族军队,虽然有人数上的优势,甚至还有部分骑兵,但却缺乏有力的指挥和统合,只能乱轰轰的随着对手的节奏,战成一团。
随着越来越多士兵登岸,靠岸的大船也开始射出的弩炮,落在当地军队中带出一片人仰马翻的惨叫声,这些士兵终于迅速崩溃一哄而散,纷纷丢下旗帜倒拖武器逃往内陆,
已经登陆的科尔瓦特士兵们也没有追击,而是列队在海岸上,用木板和皮筏搭建起临时的简易码头,协助后续的同伴登陆,……
最终一杆金色尖头长剑造型的绿色大旗,也被移到了陆地上,在士兵们欢声雷动中,他们伟大的哈里发,也在侍卫的簇拥下,通过临时赶搭的栈桥,到达他们中间。
这一刻,
聚集在巴勒斯坦沿海的后倭玛亚军队,由三万打着绿旗的拉赫曼哈里发直属军队,一万八千名北非马格里卜、突尼斯等地区部族组成的联军,再加上八千名来自埃及总督领,由伯泊尔游牧奇兵,努比亚步兵,和埃及土著弓箭手组成的派遣军。
此外还有八千名海军士兵和数千名随船奴隶,在海岸上待命。
合计五万六千名士兵,借助塞里斯运输舰队的帮助,在巴勒斯坦沿海登陆,短时间内以及足以横扫一切对手。
为了这次大规模的运输任务,唐人用了一个月时间几乎调集了所有在地中海沿岸活动的运输船,采取同时分段多点登陆的手段,在偏远的海滩放下士兵,组成队列后,再用小船再放下马匹和辎重,这样就避开了大部分岗哨和烽火。
就算其中一两路被沿海城市的守军撞到,也可以掩护其他路得军队。
而那位哈里发拉赫曼殿下,不但付出了可观的钱币和财物的报酬,以及诸多港口商业项目上授权,还特许这些塞里斯人作为唯一官方指定的随军商人,以收买战利品和俘虏。
“我们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吧……”
已经升任某只分舰队都尉,兼埃及联络使的前海贼金秀昆,终于吁了口气。
事实上,组织这么一大只船团的登陆,对塞里斯人来说也是难得的考验,数万人分散在一条漫长的海岸线上,因为通讯和沟通手段的延迟,其中没少出什么乱子,在加上潮汐和水文地形上的细节,让这些远洋万里的人们,没少手忙脚乱颇费周折,撞伤了十几条船,淹死了几十匹马后,才把运载的大多人和货物给弄到岸上去。
不过对于船团中的某些人来说,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深入了解和记录这些大食人军队的作战方式,以备将来。
同样在另一个地方,另一名船团都尉,也在望着蚂蚁一样在岸上聚集的军队,不远处的城市随着追兵的涌入,已经是火光冲天。看来第一批交易的货物,已经产生了。
巴勒斯坦地区,西伯来人经典中,流淌着蜜与奶的迦南之地,虽然以及过去了数千年,也换过了诸如罗马人、安息人、乃至阿拉比亚人等诸多统治者,但作为地中海沿海商业发达的地带,约旦河流域滋润灌溉的大片农业区,依旧是小亚细亚最富庶繁华的地区之一,
在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希伯来人和基督徒,他们想野草一样顽强的扎根在这里,世代坚守者自己的信仰,忍受的着统治变迁带来的各种变化和冲击。然后这次,他们将以来新一轮的浩劫。
因为他们的哈里发已经宣布将用,巴勒斯坦境内所遇到的一切牛羊和财富来犒劳他们最英勇的战士。
而作为领导这只军队中最尊贵的人,拉赫曼激动的跪在满是咸腥味的海滩上,丝毫不顾及身份,捧起海水,亲吻着湿漉漉的沙砾,一干近臣和侍从,都和他一样已经泪流满面。
时隔二十多年后,这些被迫流亡异乡的人们,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带回来的还有复仇的火焰和意志。
“下一个目标,耶路撒冷……”
从新奇上白色骏马的拉赫曼,亲自举起绿色金剑的大旗,为军队指明方向。
“以真主圣名,三天后,我要在远寺内,为历代祖先祈福……”
进入先知的天启之地,在远寺(阿克萨清真寺)中举行大规模的朝拜,以先知的训诫,为世俗和宗教集一身的统治者正名,这是每一代哈里发无法抗拒的诱惑和梦想。
另一个地方利古里亚海,罗马城的数百里外的海滩上,已经布满了冲摊的小船,和蚂蚁一样摇摇晃晃爬下船来的法兰克人,他们背负着大盾,手提大剑或是斧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踏在泥滩里,长距离的海上航行,似乎让许多人还有些不适,一些人干脆死死攀在船边呕吐起来,或是大口呼吸着海风中湿润的新鲜空气。
和一大堆同伴躲在漆黑的船舱中好几天的经历,足以成为之前从来没见过海的一些人终身的梦魇,因此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还缓冲陆地和大海的巨大差异。
海面上是众多大小造型迥异的运输船,为了这次重新夺回对罗马城控制权的浮海进攻,特地在北方战线外组织了一只偏师,为此几乎动用了王国的权威,一路扣留和收罗了沿岸几乎可以找到的大型船只。
最大的一只三层风帆大桨船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