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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傻话,你要做皇帝的人了,自古哪有听说哪位明君英主,是依靠某个人,成就一番大业的,还不是靠众多贤明精干的忠臣良将,又不断的吸收新血为补充,推陈出新才造就的……”
我摆摆手。
“有前朝为例,过分依靠某个人对国家才是一场灾难啊,要是所用非人,连制约和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所用得人,为了令行禁止,在手中不断膨胀的大权和君权之间,也逃不过君臣猜疑相嫌的下场……”
“你真的想我背了一身骂名不得好死么……”
“老大你说的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也就是现在最后一点时光了,等你登基后,我就该避嫌了……”
“老大……”
“你听我说,天子驭海内,朝万番,起码皇权的神秘和威严,是必须维护的……”
我再次摆摆手。
“再有一个可以私密无间,却又手握重权的臣子,就太不和时宜了,我还想善终呢……”
“那有兴趣加中书门下平章事,把政事堂的担子,挑起来么……”
“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是那种可以平心静气,和一群糟老头子坐下扯皮国家大事扯上半天的人么……我还想多自在逍遥几年呢……”
“糟老头……”
小白莞尔一笑,想象政事堂的那些宰相,最年轻的李枧,也有四十出头,又殚精竭虑的多,相比我的年龄和风貌,却也算是老头子了。
“我这点分量我自己清楚,帮你弹压下京师的局面还凑合,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人,所以你还是省省把……”
“老大,依照拥立之功,你加三公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倒,这种极品的东西,你等我老的走不动了,再考虑……拜托,我还没行将就木把……”
“那你就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心愿么,我也不好亏待从龙的功臣啊,无论是皇家的面子,还是作为朝臣的典范啊……不能让别人没个指望啊……”
“那事后给我放大假把,天下的名山大川,还有好些没去过的……你不是也该纳采女选妃了,在过两年你儿子也该采女了,到时候我就给你做后宫采访大使把,我老早就想去江南瞧瞧,烟花三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啊……”
“……”……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叙勘乱定难之功,我以功,特散授特进,勋授上护军,晋琅邪侯,加上开府。
特进乃是散官从二品,上护军再上去就是辅国大将军和柱国,琅邪乃吴中淮上的郡望源地,老子也算是个郡候了,从开府到上开府,也就出行的仪卫各规格加倍,自己掏腰包养的属官和家将部曲编制更多,自行任命的级别也比照职官高一阶。
家里的女人也赏了一堆淑人、良人、安人之类的诰命,为了与身份匹配,阿蛮也变成正三品的世妇,小丫头也终于变成长公主了,虽然除了胸部和臀部有点紧绷绷的凸起来,一点都看不出她“长”在哪里。而我影都没见着的儿子,也追加到了从三品,死鬼老爹追加到县公,祠堂刻意修的更大一些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新气象
第四百四十三章新气象
“曹日升、朱光辉、啖庭瑶、刘日新、马上言、邢延恩,验明正身……典刑”
被念到名字的人,随着雪亮的刀光落下,喷卷着血水的人头,在地上打转,也在围观的百姓人群中,荡漾起抑扬顿挫的惊叹和欢呼声。
大理寺前的独断头柳下,继圣上还京清算降臣叛官之后,又开始成批的杀人。
“吴广德、龚鹏、马甲桑、卡富尔、大毛玉、傅友德、庄家诗、穆好古、马前卒、武国臣……”
又一批人被推上来。
排在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五花大绑用勒子封住口舌的,还有大批阉党门下头号得力干将和爪牙的李忠诚、霍文场、王景岑、王希迁、王仲升一干人等。皆是从属察事厅、各宫苑使,诸厩官、五坊小儿等宫内官。
再排在他们身后的,人数要。多的多的陪刑,则是投附阉党,援为羽翼的朝臣和武将,
有判枢密院行军司马药子昂、左。散骑常侍崔昭、陕州防御使皇甫温、射生郎将周皓、神策都虞候刘希暹、兵马使王驾鹤、北庭兵马使王惟良,安西兵马使辛云静、都知马军使邓景山、少府监李藏用、卫尉少卿崔器、巡城御史刘期光、知殿中监事韩颖、侍御史毛若虚、万年县丞贾明观、……
连他们囚服都省却了,直接撤。掉冠带,披头散的穿着代表各自品阶的朱紫服色,面色如土或面色铁青,或者干脆屁滚尿流的待刑或陪斩。
死者亦已,但是活着的人还要受到清算,这些天子。城管队的配合下,学兵组成的执法队,正在不断从街头巷尾里揪出一些试图躲藏的民家中的乱兵和从逆的余孽。
而一些豪门大户的宅邸里,也在上演着一幕幕悲。喜交加的人间闹剧,不断有人被抄家禁族,象一群牲口一样在军士的押送和路人的围观下带出深宅大院,押往大理狱或京兆府;也不断有传旨的学士,带来升迁调任的敕书,搬进更大更好的官宅之中。
甚至是同时在相邻的两家,上演不同的结果。哭。天抢地的哀嚎和喜极而泣、欣喜若狂的庆贺声,同时交织荡漾在高墙深宅之内。
作为新朝新气。象,一大批人被赶出宫廷,如肃宗时宠信的僧道方士之流,方士申泰芝、山人刘唐等,都被毫不客气的清退或放回原籍,唯一例外的是那位国师不空,不过也敕令他去监理《开元大藏典》的修缮,兼在圣教寺为上皇祈福,不再留宿宫中。
但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拉上街头杀掉。为了维护成听的尊严和礼统,一些例行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这是祥理司开具审的名单,请总府过目……”
正在高台上监刑的我,也收到刑部侍郎萧华,亲自送来了重开的祥理司新一批的决议,太监们的一场逆乱,实在牵连的太多,需要裁断的官员中甚至不乏当朝的宰相,关于他们的处置也是一波三折,充满了戏剧性。
本来以为是被逆党所挟,虽然了违命,但拟定的的结果无非是罚俸、减禄、夺爵之类,但是很快有人跳出来揭他们,其实之前与阉党往来甚密,随后他们的派系中,又有所谓“不忍天子被蒙蔽”的“有良心”年轻官员站出来,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于阉党其实早有默契,于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新天子的颜面更不可忍。
于是传统大三司已经分量不够了,所以仅存的朝臣官员中,不得不捏者鼻子把这个让人记忆尤心,却又臭名昭著的先例,给翻了出来。
这次祥理司的班底,主要由刑部尚书李麟和新晋御使大夫的韦鄂、新任大理寺卿王缙组成,也算是周全了各方面的态度,与本家亲近有相对中立,富有官声的人选。
本来是小白提议让我主持的,不过被我名不正言不顺为由给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要是我出现在祥理司的名单上,恐怕京城里的官员中引起新一轮的恐慌和外逃的。
现在这样也好,他们无论什么决定,事实上都无法饶过我。
“依律议处就好……”
我淡然道,当然怎么领会是他们的事情,所谓这个依律,也有很大的选择空间,同样是执械于市,按照卫禁律还是擅兴律,适应处罚的结果都不一样。
我也不介意借着清算的机会,清理掉一些绊脚石和潜在的麻烦,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我亲自出头了,只要我身边人的额一个态度,自然有无数心领神会的人,抢着去做。
萧华退下后,我重新回味起这几天生的事情。
新朝的第一项议程,就是追乾元天子(肃宗),为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太上皇帝,简称上皇,移居北内大明宫玄德殿。册封奉节王以下诸皇子为兴王等。
依照古制,庙号的选字并不参照谥法,但是也有褒贬之意。太祖、高祖开国立业,世祖、太宗扬光大,世宗、高宗等都守成令主的美号,仁宗、宣宗、圣宗、孝宗、成宗、睿宗等皆乃明君贤主,中宗、宪宗都是中兴之主。另外,哲宗、兴宗等都是有所作为的好皇帝。神宗、英宗功业不足,德宗、宁宗过于懦弱,玄宗、真宗、理宗、道宗等好玄虚,文宗、武宗名褒实贬,穆宗、敬宗功过相当,光宗、熹宗昏庸腐朽,哀宗、思宗只能亡国。
第二项就是整顿梳理长安的乱后事宜,由于早有详细的成规和伏案,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其中最大的两个项目,一个对长安兵变中受到损害的士民,进行补偿和抚慰,认领还一些被抢劫的财物,虽然是象征行的东西,但也多少体现出新朝的气象,其次就是对长安城内因为战火无家可归的人,进行赈济一个月的免费食物。当然这也不是白给的,要登记造册,然后按照青壮、妇孺、老幼进行编管,将来要安排劳役偿还的。以体现新天子的恩德和新朝气象。
剩下的议题,也多是这两天罢朝期间,事先商榷好,又和相关部司沟通过的,基本是一团和气的赞同声。
在这次兵火中,受创最大的,还是那些与龙武军有所渊源的产业和富户,几乎成了乱兵洗劫的选,有些运气的,携家带口,就近逃进龙武军所在的营垒,一些胆大的丢下产业乘乱出城,还有一些举棋不定的就杯具了,除了少数有强力武装据守在家的,其他都成了乱军的牺牲品。
倒是剑南会馆,山南会馆、南平会馆、大通社、南平社、南丰行这样等大型有组织的商业行会,同乡团体,虽然受到攻打,却还有足够的力量收容难民,组织反击,维持附近城坊的秩序。
带来的后遗症也很严重,几乎大半的朝臣,被卷入宦官的逆谋中,现实是到处人心惶惶,要重新甄别出来,不然朝政将陷于瘫痪,由于宦官的矫诏,长安附近几乎所有称得上自号的军队,都卷入针对龙武军激起附属部门和外围的行动中,也需要重新清理,或者说清洗,好在有个枢密院的名义,经手起来倒也名正言顺。作为大唐第一劲旅的安西北庭军,被卷入的最多。
经过这次动乱,也间接现实了龙武军强大的能量和不可抑制的崛起之势,至少短期内没有能够挑战的力量。
但是间接的损失也不小,一些工场和农庄被捣毁,大量关系户被屠杀或逃亡,或破产,倒是政治上的那些盟友,受到的损失并不大,不知道是因为宦官们动后力量不足,还是他们自认为只要解决龙武军后,这些人就根本不足为虑,所以并没有刻意派人针对他们,象颜真卿、王维等人的府上,都有指派的防阁或是亲兵出身的家将,因而除了一些人的府邸受到抢劫和惊吓,倒没什么大碍,。
由于多位宰相卷入宦官的密谋中,被攀咬出来,朝政不可避免的陷入局部的混乱,一些部司因为人员不齐,已经停止运作。
苗晋卿剥夺了一切头衔,强制告老,裴勉夺爵,贬为桂州刺史,王欤虽然没有直接阿附阉党的情形,但是在最后关头带兵试图进入宫城,北出放山陵使……其余党羽和门人,除了少数几个大义灭亲的,也多放逐地方。
但是,
随着李泌、张镐、第五崎等人的召回,再加上城外巡察旱情,而没有参与动乱的宰相李揆、崔焕的回归,以及城中资深中立老臣子颜真卿、崔圆等人,重新构成了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