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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却是不知道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好了,”她挑了挑眉,“阎敬铭你跪安吧,新币的事儿,耽误不得,我需要一个既快速又稳妥的方案,确保新币发行一定要成功,这件事,你和胡雪岩一起去商量,我知道你看不上胡雪岩,可当差干事,是要众志成城,将所有的劣势去掉,将所有的优势整合起来的,这才能够得到最好的成果,你是最理智不过的,应该明白这一点,只是我想想李鸿章这北洋的差事很难当啊,”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表情,“看来他得罪了你这位阎罗王,又和胡财神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得罪了我们大清国的两位财神,不知道他在直隶要怎么花银子?”
“大凡知道我这个人性子的,都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要别人去背黑锅,有人说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喜欢地下的人背黑锅,如果背了黑锅,我就不会让他们去送死。”(未完待续。)
二十五、连锁反应(二)
这是皇太后的经验之谈,她当然是伟光正的女神,慈悲的观世音菩萨,地下所有得罪人的差事,都不会是她的旨意,民间都说的很清楚,“皇太后自然是最贤德最圣明的!都是地下的那一干奸臣,比如抄八旗家的载凌崇绮!比如抓贪官的肃顺!比如巴拉巴拉这些人,撺掇着西圣爷,西圣爷最圣明不过,什么时候必然雷霆发动,将这些奸人都一网打尽了,才是称心如意!”
但是她绝不会行武后对付来俊臣那种兔死狗烹的一套,只要把她承担的压力和骂名分担去,绝不会有任何可能被抛弃的下场,所以包括左宗棠肃顺载凌崇绮等人,毫不在乎自己的身后事可能被清算的结果,可以完全的执行慈禧太后的意图。“阎敬铭,接下去这个新币的事儿,得罪的人必然多,胡雪岩他当然是能干的,可到底还有自家的产业在那里,怕是也不能太过于得罪人,我知道你以前当过山西巡抚,在山西任上和那些晋商相处的不错,可将来这个得罪人的事儿,就还是要交给你们办了。”
阎敬铭不卑不亢,“臣知道轻重缓急,绝对会做好此事,私交是私交,公务是公务。”
慈禧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响鼓不用重锤,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了,今个的事儿,和李鸿章说了清楚,日后就是他来料理这事儿了,你跪安吧。”
慈禧太后笑眯眯的看着阎敬铭出去,继续说道,“小李子,叫郭嵩焘准备好个各国交涉的事儿,你有什么情报,也赶紧着告诉他,不要面对英法德等国猛地来的压力,突然慌了神,乱了手脚就不好了。”
“嗻。”
安徽会馆之内,李鸿章和女儿的交谈还在继续进行,“这样一来,外国对咱们大清的压力必然会增大,柏林会议那里,我原本估摸着,说不定能够赚点什么小便宜过来,可如果现在,”李鸿章摇摇头,“怕是难了。”
“这倒是也没什么,柏林会议原本和咱们没什么干系,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也就是罢了,可你爹爹当的这个北洋大臣,可不仅仅是被洋人们骂几句这么简单轻松的了。”
李菊耦挑了挑眉毛,右手下意识的拍了拍手里的书本,“父亲的意思,各国会在朝鲜,或者是日本哪里,做许多针对咱们的小动作。”
“不错,国家的不满,少赚了银子,都会直接反应出来,这个提议既然是老父要提出来的,”李鸿章微微苦笑,“那么直接的不满会表达在北洋这里,各国必然会改变方式,明里暗里的要给我们好果子吃,别的我不知道,之前英国出售的军舰里面,最好的都是优先给咱们的,日本人都是轮到次的,可接下去咱们不买了,日本人就会得到更好的军舰,这样的话他们在朝鲜是会越来越嚣张的,哎,”李鸿章十分忧心朝鲜的局势,虽然他还未上任,但已经谋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其政了,“日本这个国家,国家虽小,但是志气甚大,前头明朝的时候,丰臣秀吉,以小国挑衅大国,若不是万历皇帝下定决心帮助朝鲜,只怕起码朝鲜就是保不住了,小国的胃口还分外的大,不仅仅是要朝鲜,更是要咱们中国这块土地,日本人最近似乎出了一个什么征韩论,就是重新捡起丰臣秀吉的理论,以朝鲜为踏板,进而占领整个中国,囊括东亚,嘿嘿,这样的野心,是其他国家没有的,不仅是过去,也不仅是现在,只怕是将来,这个日本国都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欧洲强国远在天边,日本的确是离着咱们最近的,”李菊耦对着其父这样重视日本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这也不怪她,什么时候中国人正眼看过这边上的小国了?客气一点的,唤他们做“东洋人”,不客气的,都是直接“倭奴”“倭奴”的喊着,他们身材矮小,在中国的大部分人都十分的谦虚,甚至对于辱骂都是点头哈腰,这样的人谁看得起呢。再者,日本人号称的第一代天皇,大家普遍认为是秦始皇时代的徐福过去的,原本就是同文同种的人,这么几千年来,都是中国最温顺的臣子和最谦卑的徒弟,日本上层人都是用汉语写诗汉语交谈,这样的国家,虽然偶尔有什么不恭顺的时候,那也只是好像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儿子一样,吵闹一番,最后还是要孝顺中国这个老子的,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将来想要和诸国争雄,日本国这样的好下属,是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的,这是世人普遍的看法,菊耦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李鸿章如此说,做女儿的倒是不好反驳,“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真的按照爹爹所说,日本国真的有了其他国家的扶持,只怕是越来越要嚣张了。”
“是这个理儿,”李鸿章点点头,他还在边抽着烟,边想着这件事,“这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幸福,大约你老父亲还知道其的珍贵的,直隶这里,统领京畿,管辖北洋,遥控朝鲜,这个差事说难,是真难,只怕天下督抚里头,没有一个比这个直隶总督更难的,但若是说容不容易,只怕是天下没有一个差事比这个直隶总督更容易当的,菊耦你可知道如何容易的当差?”
“女儿不知道,”菊耦笑道,“女儿若是知道,何须父亲您当直隶总督,我来就任这天下第一号封疆,也可以了!”
“哈哈,”李鸿章哈哈一笑,他倒是未见面对危险困局的窘迫担忧之感,反而觉得挑战十足,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些困难了,“想要容易的当差,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字,”
“稳!”
“无论是洋务还水师,还是朝鲜,或者是日本,最要紧的就是稳,不能变,起码不能突然的变,”李鸿章定下了自己主政直隶的基调,“一切求稳!”(未完待续。)
二十五、连锁反应(三)
原本一直锐意进取挥洒如意的李鸿章,如今换了地方,行事风格大约也准备改一改了,“凡事都有一定的准则,外头虽然是风云变幻,咱们这里不能乱,以不变应万变,若是自乱了阵脚,只怕是纷争更多,”李鸿章说道,“所以这京畿,自然洋务要办,铁路要修,水师要训练,但是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务必求稳,务必不能出乱子。”
菊耦担忧的看着李鸿章,“局面如此复杂,父亲您是快七十的老人了,我只怕您的身子吃不消。”
“不打紧,”李鸿章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快七十岁的模样,“我这个人,说起来,权欲熏心,实在是俗到极点,这差事若不是疑难复杂,千丝万缕,我倒是没什么心思去干,只有这样的难事儿,我干起来,才觉得有意思,才觉得斗志昂扬,”他就在这交谈之中确定了好接下去的走向,他叼着烟斗说道,“对付日本人,软了不行,硬了不行,不阴不阳,不急不慢的对付,这才有的玩,袁世凯又要去朝鲜,他可以做得好,不过我也不能就看着袁世凯自己在那里孤军奋战,李三!”他吩咐自己的亲随,“先拍电报去朝鲜,问一问朝鲜国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太后上次说过要让朝鲜世子进京,他们到底要怎么样,准备违抗太后的圣旨吗?若是没有合适的护卫,就让咱们的驻军护送过来就是了。”
慈禧太后特别命理藩院下达严令,命朝鲜世子必须入京学习之后,闵妃终于被迫不得不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要承担作为一个类似人质的身份前往清国,当然这个过程尽量要拖得更久一些,目前正在说希望春天海上信风结束之后再行入京朝见之事,“信风有什么大不了的,朝鲜的世子若是这点信风都怕,将来怎么当国王?”李鸿章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过这也是推托之词,咱们和朝鲜,我如果不是老糊涂,还是知道有陆路接壤的,接下去绝不能让朝鲜国王和这位闵妃有任何投降日本人的可能,朝鲜国王的变数,若是变大了,朝鲜的事情就难收场,”这样是绝无可能达到李鸿章所追求的稳定,“这个王世子,就算是押也要押到京师来!”
“若是押了过来,怎么让人家心服口服呢?”菊耦笑道,“到时候反而把朝鲜人推到日本哪儿去了。”
“倒是不要他们心服口服的,只要把人送过来,有这样的人在手里,国王和闵妃,想必也知道这个世子的前途是咱们大清说了算的,闵妃在朝鲜搞后宫干政的那一套,”菊耦突然咳嗽了一声,李鸿章哑然失笑,“她治国理政不成,搞阴谋诡计那一套是最厉害的,她不笨,知道如何取舍,朝廷的意思定下来,在东亚这里,没人能够反抗,且不要说朝廷的意思如何,就是我北洋大臣的钧旨,她也必须垂首听命。”
李鸿章摇了摇手指头,“这事儿就交给袁世凯办就是,他知道怎么和朝鲜人打交道。”
这样的一番长谈,就已经差不多是到了入夜的时候,说完了正事儿,李鸿章这时候才关心起了女儿起来,他看到了菊耦手里一直拿着一本书,“这些日子倒是时常见你捧着这本书?怎么最近又出了什么新鲜的书吗?若是好文,倒是可以给为父瞧一瞧。”
李菊耦把手里的书按了按,笑道,“这倒不是新鲜出版的,是几十年前英国的一位女作家写的小说,今年才到了咱们中国出版的,唤作《简爱》,讲的是一个小姑娘的故事,京中女学的学生们人手一本,前些日子我去玩,也借了一本来,”她轻描淡写的说道,“父亲想必是不会喜欢看这些故事的。”
既然是小姑娘的故事,想必也没什么可看的,李鸿章点了点头,菊耦起身,将手里的书珍而重之的让丫环拿回房间去放好,又命下人把晚饭拿上来,李鸿章吃饭素来是以食不厌精著称的,他是安徽人,喜欢吃的是徽菜,安徽会馆还怕少了安徽的厨子?徽菜的特点是烹调方法上擅长烧、炖、蒸,而爆、炒菜少,重油、重色,重火功。今日上的是刀板香、腌鲜臭鳜鱼、虎皮毛豆腐、问政笋、火腿炖甲鱼、清蒸石鸡几道菜最是地道不过,李鸿章兴致勃勃,吃了几口,又喝了甲鱼汤,用了晚饭后,他不免感叹,“整日在山东吃鲁菜都吃腻了,鲁菜味道不错,可到底不是家乡的味道,没想到在北京这里,还能吃到如此正宗的徽菜,实在是难得。”
李菊耦是不吃石鸡和甲鱼的,别的菜倒是一一都试了,听到父亲如此感慨,不免笑道,“根在徽州,口味也在家乡。父亲您是喜欢徽菜,女儿从小在上海杭州长大,倒是更喜欢那边甜鲜的口味呢。”
李鸿章摇头无奈的笑道,“这也是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