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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只怕是不会有任何进展,因为谁也说服不了谁。”
安澜点点头,“是,大人,不过咱们接下去在这里,倒也不是什么法子学不到。”
“当然学得到东西,”曾继泽笑道,“昔日陆放翁的诗,功夫在诗外,我之前还不太懂什么意思,到了这里可算是知道其中的三味了,在这些会议里头,桌面上如何谈,不要紧,最要紧的私底下的接触谈判才是最要紧的。”
曾继泽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他的话不是乱说的,才不过是休会准备晚上参加欢迎酒会的一会子功夫,曾继泽就接受到了不少国家暗地前来的邀请,邀请中国代表团“在合适的时候进行一次单独的双边会谈。”
这种会谈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很清楚,就是为了寻找支持而已,葡萄牙有英国人的支持,法国有德国人的支持,比利时也有意大利和荷兰的支持,这意味着就要拉帮结派的进行沟通协调了,比如说比利时最后获取了与会的大部分国家支持,那么就算是英国,大约也无能为力。
“大人,您的意思是什么?”安澜说道,“您预备选哪一边?”
曾继泽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咱们先按兵不动,瞧一瞧各国的意思再说,咱们来参加这个会议,朝中的意思,郭中堂的意思,对于非洲的事务,咱们不需要过度的插手,那么咱们自然也无所谓过早表明立场,先看看各国的反应就是,”曾继泽压低了声音,“咱们先瞧一瞧德国人开什么条件。”
“下官以为,德国人会拿出来他们的军事设备来作为交换,”安澜说道,“我们也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试试看,毕竟如果就算是那边的金矿分给我们,只怕我们也到不了那个地方拿金子。”
“你说的有道理,”曾继泽点点头,“我们接下去,先各方面了解一下,看看各国的意思,不过现在就已经三个国家宣称,这就十分想要刚果河流域了,除了这三个国家之外,我估摸着其余的国家,只怕也是各怀鬼胎的居多,就算要不到这个地方,别的地方若是能顺便占了过来,只怕也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的好事儿。”
安澜点了点头,不用说,自然是各国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起来,好像还是就中国一个国家来柏林,完全只是为了观摩国际会议而已,并不存在什么自己的主张和议题。
所以现在他们还是很闲适的,说说这个,说说那个,但是没人会让一个力量强大到在国际事务上举足轻重的中国在这里作壁上观的,两个人不过说笑了几句,就有人过来骚扰了,打头来的是一个红头发带着绶带黑色礼服的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三五个的随从,他朝着曾继泽等人鞠躬,随即伸出手,“鄙人比利时王国外交副大臣德尔马林向大清国大臣曾,大使安问好。”
德尔玛林的法语用浓重的口音,不过曾继泽还是听懂了,曾继泽把右手的酒杯放到了左手,和德尔玛林握了手,“谢谢您的关心,我也向您问好。”
“谢谢,”德尔玛林笑道,“清国这么遥远的前来,实在是我们欧洲国家所有人的荣幸,作为我个人来说,当年贵国的皇太后出使欧洲没有来比利时访问,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谢谢,”曾继泽点点头,“比利时一直是我们十分友好的国家,我们愿意持续的和比利时王国继续进行双边的贸易和外交往来。”
这话说的很一般,甚至曾继泽有些言不由衷,中国现在的外交原则来说,对于欧洲国家是十分势力的,对于小国家,根本就不屑一顾,也不会花大价钱投入外交,这当然是仅仅对于欧洲的小国家,对于身边的亚洲藩属国,中国人还是十分的和气的。
现在的大清认为欧洲的强国就那么几个,别的国家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北欧那几个挪威丹麦瑞典的国家,中国就很少发动外交的活动,除了日常的外交的建交互设大使馆之外,这其中的原因主要还是在国家的大小势力悬殊差距过大而已,现在并非联合国时代,联合国时代一个国家一票,所以需要多拉拢不管国土大小国力强弱的国家,现在只需要抓住牛鼻子,把那几个大国之间的关系处理好就行了,这一点慈禧太后最清楚,她早就对总理衙门有所训示,欧洲国家里面,英美德奥俄五国才是总理衙门的重点。
德尔玛林显然也不会把曾继泽的话当真,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和大臣您的想法是一致的,”随即扯了一大通废话之后,德尔玛林终于把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了,“请问大臣先生,对于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刚果河流域的归属,您是怎么看的?”
曾继泽笑的风轻云淡,“我的看法并不是十分重要的,正如法国总理巴蒂斯特阁下所说的那样,大清在刚果河没有话语权,虽然这一点很难接受,但是他说道没错。”(未完待续。)
二十一、各方角力(一)
“这个观点当然是错误的,”德尔玛林急切的说道,“我们任何一个国家,参加这次旨在解决刚果河流域的会议,当然就天然存在了提建议和发表意见的权利,法国这是大国主义,我们当然是不同意的。”
“法国人自己对刚果河也有一部分的主权,”曾继泽喝了一口酒,“他们当然是不愿意其他国家过多的参与到这件事情来,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请问贵国的立场是什么?”德尔玛林继续说道,他的语气里面透着一股兴奋劲,他听出来了曾继泽话语里的不满,加上白天曾继泽和巴蒂斯特的交战,很明显,中法之间还存在着六年前的那种敌对状态,“比利时王国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朋友,”他连忙做着保证,“如果有朋友愿意帮助比利时,整个王国都会十分感激,并且提出十分丰厚的回报。”
安澜在背后心里偷偷的窃笑,这些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现在就上赶着求人,岂不知求人的话,别人狮子大开口是最难以承受的条件,不过转过头来想想也对,葡萄牙有英国支持,法德现在看上去媾和在了一块沆瀣一气,只有比利时王国,这个西欧平原上的小小王国,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大国宣称会支持他的利益诉求,换做是谁,在任何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得不着急起来,病急乱投医,太正常了。
“谢谢,”曾继泽眼神闪了一下,“我十分相信贵国的外交原则是十分高尚的交朋友之道。”但是除此之外,曾继泽虽然说了许多看上去十分友好的话,但是一句有表明立场的话都没有,德尔玛林眼见着谈话和拍马屁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悻悻然的离开了,安澜看了看德尔玛林离去的背影,“比利时人有些等不及了。”
“这一位外交副大臣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们这批人就是过来打前站的,最要紧最核心的人物,还没有到来,当然,如果他们在核心人物到来的时候在会议上都无法取得进展的话,那当然他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比利时的国王听说会亲自降临,是吗?”
“是的,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一位野心勃勃的国王,就会来到柏林了。”
两个人正在交谈之间,突然有一个男声就插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话的是一个古怪语调的中国语言的声音,曾继泽抬起头来,看到了日本代表团的代表,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小个子男子,他朝着曾继泽走来,走到他的面前,弯腰鞠躬,“非常唐突的前来打扰,十分抱歉。”
“这是大日本国外务省次大臣,木茨三郎先生。”边上的亲随介绍道。
“木茨大臣您好,”曾继泽点点头,“没想到您会讲中文。”
“是,”小个子的木茨三郎再次弯腰,十分的谦卑,“中国乃是礼仪之邦,我十分的仰慕,所以学习了中文,说的不好,请您多谅解。”
“木茨大臣说的已经十分好了,”曾继泽朝着木茨三郎拱手示意。
“曾大人您的父亲,庄献王爷,是我日本国之中最为倾慕之大清豪杰,挽倾覆之社稷,立不朽之道德文章,实在是人杰中的人杰!”
日本人是最崇拜强者的,所以木茨三郎这几句话不算是客套话,感情十分的真挚,曾继泽肃穆了表情,“多谢您的夸奖。”
“十分冒昧的前来打扰,”木茨三郎谦和的说道,“只是想要告诉曾大人您一件事,这一次的会议,日本国愿意跟随中国的立场,希望可以和中国,共进退。”
安澜不敢置信的挑起了眉毛,这个日本人,突然跑过来说这些莫名其妙效忠的话,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中国的立场是什么?”
曾继泽微笑说道,“我们没有任何立场,我们这一次过来,只是为了学习西方相关的外交经验,来提高我们处理事务的水平。”
“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的立场,”木茨三郎坚持的说道,“我们愿意和中国一起,希望可以来帮助中国,这是我们的决心。”
“恕我直言,”安澜在边上冷冷的开口说话了,“可贵国是和英国一起入场的。”
“我们更看重都是亚洲国家,都是黄色人种共同的权益,”这话的意思,如果将来中国和英国在这次会议上产生矛盾,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中国的一边,木茨三郎鞠躬行礼离开,“请相信这一点。”
曾继泽眯着眼看着木茨三郎离开,“这些日本人,没有一句实话,但是往往是永远这么谦和有礼,倒是不能让人发什么脾气。”
“逆来顺受也是他们的一个特质了,”安澜点点头,“不过他们的话,应该是不能相信的。”
“是不能相信,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其他国家的意思,”曾继泽点点头说道,“大国里头,沙皇俄罗斯还有奥匈帝国,什么个意思,现在还不知道,咱们也要问问他们的意思,没必要咱们就平白无故和他们的意见不一致。”
“俄罗斯人最红了,”安澜朝着另外一边伸出了手指,那边已经喝酒喝的半张脸通红的俄罗斯外交副大臣,在大家伙的簇拥下,正在说说笑笑,十分的开心,“他们大约是最能置身之外,地位尊崇的国家了。”
“是啊,他看不上刚果河的土地,那么他的意见就十分重要了,”曾继泽说道,“所以当然需要各国的追捧,现在三方角力,其余几个大国的意见,就十分的重要了。”他突然看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葡萄牙的外交大臣又来了,他实在是太啰嗦了,我们赶紧着躲开。”
木茨三郎离开了酒会的现场,到了一个起居休息室,他走到里面,沙发上已经有人在喝着威士忌等着他了,见到了木茨三郎不由得笑道,“哦,木茨先生,你来了?我给自己倒了威士忌,你呢,需要什么?”(未完待续。)
二十一、各方角力(二)
沙发上的英国外交副大臣潘德森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这样对着木茨三郎笑着说道,木茨三郎鞠了一个三十度角的躬,挥挥手,让他的侍从官全部退下,这个休息室里面,只留下了两个外交代表团的团长,英国外交副大臣潘德森又朝着茶几上的酒杯点点头,“木茨大臣你大约不习惯喝西方的酒水,给你准备了你们国家的清酒,一起喝一杯吧?”
“谢谢大臣您的厚爱,”木茨三郎又鞠躬行礼,“不过我在外交场合上绝不会喝酒,请你见谅。”
“哦,这就是东西方的不同了,”潘德森挑了挑眉毛,满不在乎的说道,“当然了,保持清醒的头脑是很有必要的,不过呢,按照我们欧洲人的规矩,永远是在酒会上解决问题,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