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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听到了“大烟”两个字,眉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里面桂祥的声音继续骂起来,“什么时候要你来当老爷的家了?老子的身子骨,自己个知道,还是马上翻跟头的好汉子,昔日我跟着英宗皇帝亲征北海,那可是杀了好几个罗刹鬼子!现在这弓马的功夫也还没拉下,别给我扯这些,你麻利儿的,把福寿膏拿来,我这不抽一口,心里头就不得劲!”
管家只是哀求着不肯拿大烟,桂祥骂了几句,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不是福晋不让你拿,福晋在那里?是不是在外头!都给我进来!”
静芬看着母亲,只觉得母亲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衰老了许多,两个人进了耳房,只见到炕上盘腿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十分瘦削,脸颊因为吸毒深深的陷了进去,双眼迷乱狂暴,眼下有极浓的黑眼圈,他看到了钮祜禄氏和静芬,咧嘴一笑,牙齿森然恐怖,“静芬也来了,怎么,来见你阿玛了?”
“阿玛,”静芬的脸上突然也有露出了些慌乱,“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我的身子好不好的,就看你们孝顺不孝顺了,”桂祥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气,眼角都流出了泪水,他穿着一件淡绿色田字格的绸布长衫,“若是没有几口福寿膏抽着,只怕这身子骨就好不了了。”
“老爷,”钮祜禄氏忍不住哀求了起来,“这大烟是害人的东西,您怎么能多抽呢?身子骨迟早会坏了的,实在是不成,您还是戒了吧!”
桂祥双眼翻了一个白眼,“我的身子养好了做什么?我那亲姐姐说我病了那我自然就是病了,既然是病了,那自然就要好生休养,没有福寿膏,我怎么养身子?再说了我这身子,养好了做什么?大门都出不去!”
“老爷,”钮祜禄氏眼眶发红,“您是老佛爷的亲弟弟,您自己只要去求一求皇太后,她没有不准的,没有这个道理,对着外人那么好,对着自家人这样的坏!这么多年了,我每次进宫,老佛爷问的第一个就是你,只要您低头认个错,老佛爷就不会不放了您!那些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要硬扛着?白白坏了自己的身子!”(未完待续。)
十二、小山重叠(四)
“爷,您就认个错吧,”钮祜禄氏说道,“打断了还是连着筋呢?您是皇太后的亲弟弟,皇太后如今就您这一个最亲近的人,只要您认个错,她不会不放您出去的!”
“我认什么错儿?”桂祥瞪大了眼睛,“我没有错,我做的都是为了她的事儿,若是有什么错儿,这么多年,也应该早就还了,”他颤抖的举起了手,想要用力的拍桌子,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应该有的力气,“怎么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要处置我,还要我心甘情愿的受着吗?我宁愿就这样死在这里头,也不进宫,朝着她磕头认错儿!”
钮祜禄氏只是抹着眼泪不说话,静芬心里惨然,“阿玛,您这话说的不对,您不认错,咱们全家都倒霉,瞧见额娘了没有,这么多年,就她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咱们家现如今的处境是难极了,什么出息都没有,还要您这里头,日日的大烟伺候着,”她显然也有些生气了,怒其父不争的意思在里头,说话就不怎么好听,“您还说这样的话儿,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给皇太后老人家道歉赔礼又有什么要紧的?她老人家是您的亲姐姐,亲戚不假,可她更是大清国的皇太后。”
既然是主子,那么谢罪有什么不可的?这是静芬没有说出的话,桂祥摇摇头,他固执极了,心里又好像烧心的热,浑身发痒,他盘腿在炕上瑟瑟发抖,“你别说这些废话,快,”他连声叫着管家,“老二,老二,把福寿膏拿一个泡儿出来!”
静芬咬着下嘴唇不说话,钮祜禄氏抹了抹眼泪,“给他,什么时候抽的不要命了,才算完!”
管家把大烟拿了上来,说来也真是含酸,虽然承恩公府是衣食无忧之家,但只是那一点俸禄,素日里要迎来送往,还要给桂祥买大烟,入不敷出的时候居多,桂祥得了大烟,如获至宝,也不顾及妻女两人在场,歪在炕上迫不及待的点了火,噗嗤噗嗤抽了起来,不过是抽了几口,他的双眼放空,眼神散了出来,再也没有聚焦,“舒坦,舒坦啊。”
他仰着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瘫软在了炕上,“这样神仙的日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过呢?还要去当差办事,真真是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时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钮祜禄氏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靠在静芬的身上,静芬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厌恶,但是她掩饰的很好,没让任何人发觉,她似乎只是寻常时候和自己的父亲禀告一样,用从容不迫的声音说道,“阿玛,今个宫里头来人了。”
“来什么人了?”桂祥懒洋洋的说道,这个时候他似乎飞跃在软绵绵的云端,根本就不想思考什么,“来人,不是寻常的事儿嘛?”
“来了一位嬷嬷,送了花给咱们府里头,说是给阿玛病中把玩的,”静芬淡然说道,“却没有说要来给阿玛请安。”
“你阿玛根本就没病,宫里头谁都知道,自然不会来拜见我这个抽大烟的了,”桂祥懒洋洋的说道,“送花,来了一个嬷嬷?”桂祥复述了几个词,慢慢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刷的站了起来,这会子他刚抽饱了大烟,精神头特别的好,容光焕发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来请教阿玛您的,不过大约您这会子也没什么心思想事儿,”静芬冷冷的说道,“花儿就在这里,送给阿玛您慢慢的赏玩吧。”
“是谁的旨意,太后的?”桂祥问钮祜禄氏。
“是万岁爷的。”
“万岁爷的。。。。。。”桂祥将头依靠了枕头上,“这是什么意思?万岁爷怎么想到我这里了?”
要知道和英宗皇帝一样,桂祥和光绪皇帝也存在这舅甥的关系,因为光绪皇帝的生母也是桂祥的亲二姐,这一层的关系,应该是最亲近的,但是宫里头的人捧红踩黑,上头的人有什么不悦的,地下的从来都是夸大,太后不怎么乐见自己娘家,皇帝自然不会凑上来,就算皇帝想要凑上来,底下的人,自以为知道内幕的人,会拦住皇帝,不要做得罪皇太后的事儿。
“怎么个意思,你们怎么说话的,”桂祥这时候清醒了一些,问钮祜禄氏,“到底是怎么说的,快说给我听听。”
钮祜禄氏把宫里头来人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说了一边,桂祥低着头想了想,突然利剑一般的眼神盯住了自己的女儿,“他们这样的关心静芬,做什么?”他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喃喃自语,“难道?”
“老爷您想到什么了?”钮祜禄氏连忙问道。
“不知道,”桂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转身躺了下来,眼神发直,“不会的。”
“阿玛若是不知道,也不用这样故弄玄虚,”静芬沉稳的说道,“宫里头时常赐东西,只是这一次是万岁爷亲自赐的,和皇太后的不同,女儿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是啊,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桂祥摇摇头,“静芬啊,你多久没有去醇王府上见福晋了?”
“那里的人不好相处,我难得去一去,”静芬说道,“清明节的时候,跟着额娘去送了表记,之后就没去过了。”
“亲戚之间还是要多走动的才好。”桂祥继续吞云吐雾了起来,“你去收拾一些东西,明个就送给姑奶奶那里去,就说我这个弟弟给她请安,快去。”
这是要静芬快些离开的意思,静芬不明所以,但还是下去准备了,等到静芬离开,他才对着钮祜禄氏说道,“皇上大约是看上了咱们静芬了!”
钮祜禄氏大吃一惊,桂祥随即说道,“不,不是这么说,而是,皇上在选秀的时候,大约想到了静芬,这才派了人过来瞧一瞧。”
八旗选秀是大家都要参加的,谁都不能例外,但是这个形式上和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未完待续。)
十三、金明暗灭(一)
许多人家里头只是去挂个牌,证明我旅行到了我作为八旗家族的义务,而不会真正的想成为后宫嫔妃或者宫女,真正的大户人家,豪门巨族是不需要来进行赌博式用后宫的形式来为家族助力,这倒是有点像唐朝的时候,山东世家是很少喜欢和李氏唐朝联姻的,在清朝一代,除却刚开始康熙皇帝的赫舍里氏皇后其余的皇后出生,其实都算不得很高贵,就比如是慈禧太后昔日的母家,只是一个中低层八旗官员的家庭,家族早已是没落了,故此才有入选宫中,企图用皇帝的恩宠来挽回家族的利益,这一条道是无奈之举,任何一个家里头还过得去的父母亲都不会这样让女儿入宫,去接受那个十分无可奈何的风险和未知。
有些只是形式,走走过场,有些却是想要真的攀龙附凤,立志就要入选的,叶赫家这里头的情况,属于那种,真是难说的很了。
钮祜禄氏大吃一惊,随即摇了摇头,“这是没可能的事儿,太后她不乐意见到咱们,皇上也不会选静芬的,虽然这是一条好的路子,皇上和静芬是嫡亲的表兄妹,虽然素日里头交往的少,但既然是亲戚,想必是不会生疏的,可惜,”她似乎十分哀叹,“生在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怕是要耽误静芬一辈子了。”
吸饱了大烟,桂祥的精神头极好,脸上红扑扑的,“生在咱们的人家,这才有比别人更好的可能,”桂祥不屑一顾的说道,“不是咱们这家的姓氏,凭他是谁,就不可能入宫!”
“老爷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现在也不能出去,”桂祥重新躺了下来,“静芬是八旗的秀女,本来就是要入选的,若是撂牌子还是选中,不是我可以插嘴的,若是以前,自然是可以进,只是如今,我却是使不上劲咯。”
“为了静芬的前程,您也要有些行动,”钮祜禄氏急急的说道,她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桂祥为何让女儿去醇亲王府,醇亲王就是照看八旗选秀事务的最要紧之人,“静芬自己个能有多大的力气?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如何说话,还是要老爷您来办才是。”
“我又不能出府。”
“所以让您去皇太后哪里认个错,”钮祜禄氏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咬着牙请罪就是。”
桂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难色,他随即咬咬牙,倔强的说道,“我绝不进宫请罪。”
他复又躺了下来,就这么一会,精神头瞬间就减了不少,他又懒洋洋的打着哈气,钮祜禄氏摇摇头,“可您这不认错,万岁爷哪里会看得上您这个舅舅呢?”
“瞧不上我这个舅舅也就罢了,他若是瞧上静芬,这才是她的大造化。”
且不说夫妻两个继续聊着什么,第二日,静芬就套着马车出门前往醇亲王府,西洋马车所费的价格之贵,十分夸张,第一是要买马车,第二还要买一匹骏马来拉车,马车还是价格稳定的,但是这骏马就十分难求了,自从土尔扈特部在西海之外放牧逐渐西进,浩罕复国,不仅仅是蒙古马涌入中原,就连以前历史书上汉武帝灭大宛苦求的汗血宝马,也被这些藩属国尽数进贡,朝中现在人人尚武,别的不管如何,骑射,这样拉风而且又可以打猎的好技术,已经复兴许多年了,清朝统一蒙古回部,养马地一点也不缺,故此可以大规模的配置骑兵。老五太爷,就是惇亲王,皇帝的五伯,他的世子,前几年高价花了重金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