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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比不过法国人,可如今瞧着这样充分的准备,法国人必败无疑,他们是经略越南许久,可他们必然没有准备好和大清开战,有心算无心,法国人必败无疑!”
“你知道就好,我那时候上折子提出联络黑旗军,西圣虽然没有亲自召见,毕竟我未到四品,可也派了通政司王恺运大人来面授机宜,又秘密让宣礼处送了金陵军械厂的军备而来以供提督大人差遣,如今虽然是情况危急,可到底是还未到国内的疆土上作战,这胜负还难料的很,只要是冯子材大人那里拖住了法军,给新军,还有咱们一起争取到机会,”唐景崧满脸通红,显然是兴奋无比,“那么接下去,只要是乾坤颠倒,攻守易势了!”
“那咱们就好好谋划一下,”刘永福点点头,命亲兵摊开了北圻地图,“到底是去那里给法国人捣乱最好!”(未完待续。)
七十三、镇南关外(四)
正月未过,京师之中没有什么祥和从容的气氛,到处没各衙门众当差的官员的脸上都十分肃穆,交谈之间也没有以前懒散的样子,都是做出了来往匆匆,十分紧急的样子。
今年正旦过后,朝廷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京官人来说,万里之远的越南战局如何,对于这些低级的八九品官员来说,毫不相干,大有前线战士拼死为国,国中官员依旧醉生梦死的感觉,但正月初三出了这样大的波折,就不是什么闹着玩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儿了。
恭亲王御前失仪,咆哮养心殿,在越南战局之中,负有极大的责任,西圣震怒,御前召对,恭亲王反而倨傲无礼,在养心殿辩论,甚至有流言说,恭亲王极为生气,甚至还打了西圣一个巴掌。
这样的流言未免无稽,若是恭亲王敢如此,只怕是即刻要他的脑袋,也是简简单单的,恭亲王若不是失心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又有传言说是恭亲王无意之中推了慈禧太后一把,这才触怒天颜,致使罢黜。
可也有人连连摇头,对于这种谣言嗤之以鼻,太后虽然是身为女子,但心胸宽广,昔日有个宫女在太后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疤痕出来,也未见其震怒发作,反而温言劝慰宫女,让她不要惊恐。就算是恭亲王无意之中推了太后一把,这种小事,太后也必然是不会怪罪,说到底,还是因为外朝的事情,因为越南北宁大败的缘故。
滇、桂两省巡抚抗战不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下令让原本殿后稳定军心的后军撤退,这也是实情可查,抵赖不得的,两省巡抚都是走恭亲王的路子,这个识人不明是躲不了的,何况恭亲王不愿意对法宣战,在越南用兵,这个态度也是世人皆知的,有了动机,有了手段,就算是恭亲王自己出来分说,也是无法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这个黑锅就是背在他的头上。
那么西圣自然是因为国事发作了恭亲王,主战和主和相互不统一,如何能够和衷共济?自然要把恭亲王一干人等尽数开除才好。但是这里又有个问题,御史台的清流都老爷们都是主战的,这谁的瞧得见,为什么又把翁李两位尽数也罢了呢。
“没有只打一个人板子的道理,军机处上下,自然是有难同当”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神神秘秘的说道,“再说了,翁李两位,只不过是西圣抬出来压制六王爷而已,这六王爷都下野了,这两个道具,还需要什么作用?留着来压制西圣她老人家自己吗?”
大家都看过曹雪芹的《石头记》,觉得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富贵场面从来都是维持不久的,所以也只是冷眼旁观恭亲王如何下野,却不曾想到,这下野,来的如此之快,又是如此的猛烈,猛烈的程度超过了对法宣战所带来的震动。恭亲王府一夜之间从门庭若市,到了门可罗雀,第二日恭亲王府银装素裹,给福晋办丧事,除了几个铁杆的恭党中人外,其余竟然无人登门祭奠,直到惇亲王和醇亲王一起来过之后,祭奠的人才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只是也无法和昔日的场景所比拟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竟然如此醒目。
罢了两个巡抚,杀了一个副将,又在镇南关外赐自尽一个副将,这算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军机处尽数开革端上来之后,谁都吃不住,要人脑袋,要人官帽子永远是威力最大的震慑,加上又是已经和法国宣战,各衙门已经全部轮转如西洋马车,哒哒哒迅速的朝着既定的目标驶去。
日报社的衙门在礼部衙门的后头,一处衙门不大的三进小院子,虽然是店面不大,可这处永远是车水马龙,不会因为主官的更迭造成任何变化,日报的提调官,就等于是总编,挂了一个礼部郎中的头衔,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郎中的力量,天意如何,是晴抑或是雨,能够让人管中窥豹的,就在这片纸之间。
部堂高官素来是不用来看这个报纸上的东西,来揣摩宫里头的意图,但是这一日,守门的苏拉眼尖的很,见到差不多各部尚书私邸的管家都带了马车过来,不知道都围在这个地方做什么,管事的倒是也不攀高枝,先是招呼了自己这里主管的礼部尚书万黎青的管家,上前给那个管家打了个千,“哎哟,今日三爷怎么这么有兴致,还特意亲自来报社?您有什么事儿,打发人来使唤我就是,何须您亲自出马呢?您的差事交代给我,我是万万不会不遵的。”
万黎青的管家被这个管事儿的称呼为三爷,他摇摇头,“我若是想要知道这一期的号外,里头到底有什么内容,您能给我办下去吗?”
管事的缩缩头,“三爷这是为难小的了,这事儿,我插手不上,这只有内编辑部的人才知道里头的东西。”
“所以我也就没有托付你做这为难的事儿了,可尚书大人催的急,要赶早儿知道南边的战事,没法子,如今你这日报的号外,比起市面上的谣言,可准确的太多了,所以叫我在这里候着,等里头的号外,尚书大人第一时间要用的,”三爷凝视了一下管事的,似笑非笑的说道,“报社现在管的可真严,老大人都在里头没什么便利的法子。”
管事的再缩了缩头,不敢接话,日报社虽然归着礼部管,但从来都是宫内直接指挥的,礼部是半点都挨不上,只是白白担了一个虚名。三爷这样带着笑容说,也只是发一发牢骚,和看门的也算不上说这个。
“您老别急,今个啊,必然是个好消息,”管事的虽然不知道内里,“我是不知道这内容是什么,可我这双招子,还不瞎,编辑们脸上都是带着笑容,这是万万错不了的,您瞧瞧,”他朝着边上指了指,“各国的大使馆也派了特意在这里等着呢,都巴巴等着呢。”(未完待续。)
七十四、大捷大捷(一)
“怎么,”三爷伸长了脑袋,“洋人们也要在这里看号外?”
“多新鲜呢,”门房掌事的说道,“咱们这里日报的号外,用的是交通部和邮传部的电报,那只能是最快的,他们洋人们的电报只能是外国发回来,可咱们在南边的,就是钦州、广州、桂林这么一路发回来的,他们在我们大清国里头,不能安装电报,这当然是咱们最快的。”
两个人却是明白这一日要出什么号外,这个三爷想到之前尚书老大人在府中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老三,你不要瞧这个冯子材的团练是临时招来的乡巴佬,他接下去怎么做,做了什么,有没有成功,这可是关系到朝中的要紧事儿,恭亲王刚刚下野,西圣找了这一班人进军机,这可不是众人推选,是她乾纲独断径直下旨定下来的,这里头的人,你瞧着还不清楚?我倒也不指望想要进什么军机,国大家大担子重,我年纪大了,想偷偷懒,但是我也不想和宝配蘅一样,开除一切差事,回家吃自己,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尚书,家当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名声不好听。所以我要你快着些,先人一步知道南边的消息,咱们就有了对策,我也好细细谋划,我这个礼部尚书,起码不能居于人后!”
他正在瞎想的时候,突然日报社的大门之中出现了两个推车,上面满满的放满了一叠叠的纸张,原本散落在大门口的各式各样马车上顿时飞身出了一群人,蜂拥而至,围住了那两个推车,门房连忙拦住,“各位爷,怎么说也要有个先后顺序,礼部万中堂,这是要第一份的!”
各人点点头,“很是这个道理,报社归着礼部管,原应该礼部尚书老大人先得。”
三爷满面红光的上来拱拱手,“过几日源喜斋的堂会,兄弟我请了。请各位爷务必要赏光。”他团团作揖,边上的国子监祭酒家管家十分的不耐,“我说三哥,您赶紧着吧,大家伙都等着回去报信呢,若是被外面的报童得了头茬,回去我们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过几日源喜斋的堂会,更是要没福气吃了!”
别的部门敬畏着礼部,唯独这被礼部管的国子监丝毫不惧,现在国子监的地位尴尬,若是他管教育,对不起,正经的教育部就在那里杵着呢,如果算教书育人,有京师大学堂,还有清华大学堂,而且平时里似乎最为看重的是学生的道德文章,不求通达洋务,就算出来的学子考进士,大部分也是考不上的,如果考上,一般也只是同进士了,日后安排工作,一律分配到,内陆偏僻不求经济的州县当副贰官,要不就是进御史台瞎咧咧,这一点就是让慈禧太后十分不满。几次军机处有流言传出来要把国子监裁撤,不在这个火坑上,倒也罢了,在这个火坑上,多多少少总不能是明哲保身,要帮着地下的人谋一条出路来,恭亲王失势,军机大臣尽数开革,这尚书的位置就空出了许多,这当然也不指望,但是如能揣摩好上意,谋求一个六部的堂官,这应该不在话下,天可怜见,想那个左宗棠无非是一个举人出身,现在赫赫统领江南半壁江山,细细论起来,倒是和南宋的疆土差不离儿了,他如今的权柄,要比昔日的曾国藩还要大,这能够奉承秉持上意是逃不了的,但是另外最要紧的因素,就是左宗棠能干事。干事的人,是最让人欣赏的。最不济,也要和高心夔、王恺运这两位一样,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是正经的二品大员了。
这个管家毫不客气的说着话儿,礼部和国子监原本职能就有重叠,更何况同属清流,自然要分明别类的竞争起来,那个三爷心里微怒,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只是板着脸,上前拿了一份号外,捧在手上,排开众人准备上马车回府,却不曾想,看到了上头的几个字,心神巨震,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什么!”
几个人回过头看着三爷,看到他脸上白一片红一片,就知道这次号外上有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些管家都是伺候上官的人精,等闲是不会有这样不从容的举动的。上前也不顾忌什么体统连忙丢下几个铜板,要把号外拿了回去,那些穿着西洋服饰的使馆工作人员也连忙上前哄抢,京师还是数九寒冬,滴水成冰,可报社面前的空地上,人山人海,挤成了一片,不一会,这里热闹的气氛慢慢扩散到整条大街,渐次扩散到了整座京师,也不知是谁突然带头放起了鞭炮,快到二月了,却放佛又像是过年的光景,不少售卖货物的店铺不失时机的挂出来了许多水牌:“镇南关大捷,全部商品八折!”
报童们挥着手里的报纸,大声的说道,“号外!号外!冯子材身先士卒,统帅萃军,镇南关大败法军!大败法军!”
“什么!”一处茶馆里头的茶客尽数涌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