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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搪塞不过,也只好寻思着怎么开口,恰好宫女盛了一碗竹荪雪鸡汤给皇帝,富察氏于是开口笑道:“这竹荪雪鸡汤,是以前太后娘娘最喜欢的,没想到万岁爷也喜欢呢。”
同治皇帝如释重负,这会子终于有人说话了,“太太说的是,”旗人称呼外祖母都用太太一词,“这雪鸡汤朕也喜欢喝,别的地方都做不好,只有皇额娘这里做的最地道最有滋味。”
富察氏笑道,“是呀,万岁爷是娘娘的亲生儿子,母子连心,自然这喜好都是一样的。”富察氏一番说的无心,可听者却有意了,同治皇帝脸上微微僵硬,富察氏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或许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年纪一大就容易碎碎念,“娘娘还是女孩子的时候,家里头穷,老爷刚刚捐了外官,家里虽然没饿肚子,可实在是没什么油水,我就悄悄叫家里的老仆,去外头花上几文钱买点鸡下水来,加几块生姜,熬成了汤,一家人分着喝,娘娘是长姐,照顾着弟妹,都紧着他们喝,阿弥陀佛,没想到如今都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哎哟,臣妾真是碎嘴了,居然说这些胡话,实在是罪过。”富察氏恍然惊醒,歉然说道。
“太太说的有意思,朕很是爱听呢。”
“万岁爷不嫌弃就好,为人父母者总是一门心思挂在儿女的身上,臣妾自从这几个儿女都成家了,臣妾也就没什么别的追求了,一家子甜甜蜜蜜团团圆圆的,好日子才开始,太后娘娘也不嫌弃,素日里时常赐下东西来,又让我时常进宫探望,臣妾还享几年福呢,再没别的念想了。”富察氏笑道,“若是有福气,再见一眼万岁爷的龙子龙孙,就是极好了。”
前面的话说的都对,可最后这一句,又说到了两宫如今的隔阂和痛处,醇王福晋刚夹了一筷子黄瓜鸡丝,听到最后一句话,手不禁一抖,鸡丝掉得满碟子都是,同治皇帝脸上讪讪,也有些不悦,干笑一声,只是拿着那碗竹荪雪鸡汤,却也不喝,也不说话。
太后搅了搅雪鸡汤,喝了一口,点点头,“父母爱子之心,谁都是一样的,昔日不懂事,”太后有些唏嘘,“直到自己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才知道父母之心,母亲以前的好,我一直都记得,如今的报答不过是万分之一,”富察氏连忙说不敢,“皇帝,说实话,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儿,这几年朝政也安稳下来了,外头有你的六叔操持,你,是该自己拿主意了。”
同治皇帝被太后的话说的满脸通红,听到最后这一句话,连忙跪下,只是说道:“儿臣不孝,请皇额娘恕罪。”
富察氏和醇王福晋连忙站了起来,垂着手站在一边,慈禧太后摇摇头,“父母爱子自然是深远,可子女也有自己的主意,有时候这多拿主意反而不好,前几日在养心殿,我的确是不悦,想着办了这么多事儿,操心了那么久,倒是还被外头的人碧宫起来了,心里未免有些意冷。”
同治皇帝羞愧的说道:“儿子不孝。”
慈禧太后摇摇头,“也没有,你的孝心我看得到的,”皇帝不肯起来,慈禧太后也就继续说下去,“你的年纪也大了,外头的朝臣说得对,是应该大婚了,文宗皇帝就你一个子嗣,开枝散叶是天家第一要紧的事儿,早些大婚,我也能早点抱孙子。”
“这皇后的人选,你自己做主,我绝不干涉,”慈禧太后说道,“八旗秀女想必都是一等一好的,皇家已经是第一等的人家,论家世没有比皇家更好的,所以你也不顾及什么别的没用的东西,自己看中那个,立她就是。”
“皇额娘,”同治皇帝抬起头,哽咽的说道。“皇额娘为儿臣思虑如此,儿子实在是愧不敢当。”
“不必如此,”慈禧太后说道,“母子也只能是半辈子相处,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自己若是不喜欢,如何能度过一辈子?你皇额娘我,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家世什么的,实在无需顾及太多。你先起来吧,皇帝。”
“是,”皇帝站了起来,也是站着听太后说话,“大婚了之后,自然就要亲政,母亲说的是,”慈禧太后对着富察氏说道,“累了这么多年,是应该退下来好好休息颐养天年了,等到你大婚了之后,我就马上昭告天下,撤帘子归政与你!”
“儿子一时糊涂,”同治皇帝双眼泪汪汪的,“请皇额娘不要弃儿臣不顾。”
“不会的,”太后微笑道,“自从第一次垂帘听政,我把你叫过来,悄悄和你说的话还记得吗?我说过,儿子,如今就剩下咱们娘俩了,只要咱们一心,什么洋鬼子乱党都不用怕,等到你长大了,这国家强盛了,我自然就让你自己说自己的话,如今叛贼平息,洋人也安分守己的很,到了让你亲政的时候了,我干了这么多年。”太后伸了一个懒腰,“也实在乏味的很,如今机会刚出来,好就把这个担子交给你了。”太后拉着皇帝的手,“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一说,我就撤帘子,这才显示咱们母子没有嫌隙不是?”
同治皇帝点点头,眼角的泪珠流了下来,“是,皇额娘的心思我都明白。”
“好了,只是还有一样,我要和皇帝你约法三章,”慈禧太后正色严肃的说道,“你亲政之后,一定要遵循这几件事!”
“是,皇额娘请说。”(未完待续。)
二十九、灿灿萱草(四)
梅馨穿着一件青色的呢地披风,缓步进了内室,里头倒也不算破旧,只是点了一盏死气风灯,灯光暗沉,室内略微有些气闷,原本坐着低头看着什么东西的少女抬起头来,看见梅馨,连忙下了地,朝着梅馨福了一福,“姑姑,”才说了一句,眼中就不由自主得流下泪来。
梅馨拉起这少女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梅馨看了看地上的火炉,火炉里头已经没有热气,“这里头的奴才真不晓事,这大正月里头,冻坏了你怎么办?”
桂莲摇摇头,“是我胆子小,怕见陌生人,所以叫他们别进来摆弄的,在这里虽然衣食无缺,可到底也是心里慌的紧,”桂莲说到这里,连忙跪下,“姑姑,您就让我出去吧,我没敢什么妄想,只要是平平安安的就行。”
梅馨拉起了桂莲,看到了桂莲手里翻看的一个绣着金龙紫云的荷包,“这是给万岁爷绣的?”
桂莲点点头,虽然有些害羞,可也不会胆怯,“是,万岁爷说要的,不过,”桂莲幽幽叹了口气,“眼下怕万岁爷已经忘了我这个小小的宫女了。”
“那可未必,”梅馨脱鞋子上了炕,双手笼在袖子里,“你可知道你是为什么出宫?”
“是有人容不下我,这才打发我出宫的。”桂莲说这话的时候,木着脸,牙齿咬得紧紧的。
“你知道就好,太后虽然想护着你,却也不能十分用力的说上话,”梅馨点点头,“这才不得不让他们把你带出宫,别瞧着如今我能来看你,可也是花了好大劲的,这可是六王爷的产业。”
“是我知道。”桂莲低着头。
“所幸,告诉你个好消息,”梅馨说道,“万岁爷马上就要大婚了,太后娘娘已经安排好,悄悄的什么时候把你的身份落到明处,”桂莲刷的一下抬起头,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这才不辜负了你和万岁爷的情分!”
桂莲连忙跪下,“多谢太后,多谢姑姑!”
“这是做什么,”梅馨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被皇上看中的人,日后必然是做主子的,怎么能行这样的大礼,你只要别忘了,两位太后娘娘的恩德就成!”
。。。
皇太后说话的语气变得慎重严肃,醇王福晋知道必然要谈到外朝的事儿,所以就拉了拉富察氏的袖子,两个人悄没声的退出了用膳的偏殿。
“洋务之政不可更改,朝堂之臣不可轻弃,练军之事继续推进。”慈禧太后说道,“洋务大计,乃是本朝初年就定下来的,如今怎么样,皇帝你也知道,别的不说,税收银子收上来何止千万,和洋人通商,互通有无,两方休兵,才有这样的太平局面,虽然如今咱们还不上洋人,可慢慢支持着,自然能更好起来。为政者,首在得人,如今的军机处等人,无大过不可轻易贬斥,我知道你那些师傅,都指望着皇帝你亲政了,把持朝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些清流是什么人物,管着台阁挑挑刺是可以,若是想他们主持洋务新政,怕是不行。新军之事,乃是国朝立足之根本,中枢若是没有一只强有力的军队,如何能震慑地方,与西洋列强相抗衡?你只要做到这三点,你只管亲政去。”
同治皇帝一一应下,“儿臣一定遵循皇额娘的旨意,必然不会让朝政出乱子。”
“我知道你都是见多了洋务的事儿,必然也对着洋务没有坏心思的,只是不免要多说几句,”慈禧太后叹了口气,“只是啰嗦了几句,你也不必在意,好了,怎么国太太和福晋都出去了?快快请进来。”
说完了这些话,同治皇帝心里的大石落下了大半,母子两个人恢复了之前的孝顺慈爱模样,富察氏两人进来,四个人言笑晏晏的用了晚膳,皇帝说晚上还要温书,于是先退下了,富察氏念佛道:“万岁爷是个有孝心的,娘娘从此以后就可以放心了。”
慈禧太后点点头,“这自然是没话说的,先帝子嗣艰难,才这么一根独苗,我若是不看着他仔细,那以后还有什么指望,所幸皇帝虽然办事说话冲动了些,到底心肠不坏,我也就放心了。”
“你出去告诉七爷,”慈禧太后对着醇王福晋说道,“说我知道了,明个日子起就叫起。”
醇王福晋应了一声,太后拍拍手,一扫这几日的阴霾,“接下去就快点安排八旗选秀,我等不及要看儿媳妇了!”(未完待续。)
二十九、灿灿萱草(五)
两位公主比皇帝的年纪大些,长幼有序,自然要先议一议两位公主的婚事,公主的指婚素来是最简单的,只要宗人府安排好人,叫进宫来让太后瞧一瞧,那个合适,就可以定下来,可太后又标新立异,不能按照老规矩来评定,“我虽然是两位公主的养母,可正经有自己亲生额娘在那里,不好越过他们,所以还是要问问他们两个人的意见,有没有自己中意的人选。”于是在二月二的时候,召了恭亲王福晋瓜尔佳氏进宫,和丽贵妃一起说话,丽贵妃已经看中了在神机营当差的瑞昱,他家祖上也是太宗皇帝额驸辉塞之后,虽然关系有些远,可到底也是皇家亲戚,皇太后对着近亲结婚有些感冒,可瑞昱到底也是好几代前的亲戚了,算不上什么近支的血缘,太后也隐隐对此人有印象,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虽然比荣安公主大了五岁,倒也不算什么,“你这个做额娘的看中了,自然是好的,咱们天家自然是少不了盲婚哑嫁,只是若是咱们给她们做主了,也不能落埋怨,这人一定要好。只不过他是在神机营里当差?日后若是要上战场?”
“无妨的,娘娘,”丽贵妃笑道,“是文职,不相干的。”
太后点点头表示放心了,转过头又问瓜尔佳氏看中了谁,瓜尔佳氏一味说让太后做主,可慈禧太后一直坚持要瓜尔佳氏自己说一个,瓜尔佳氏这才悄悄说看中了六额驸景寿的儿子智瑞,景寿从祺祥政变之后先贬斥,后来又起复,如今是领侍卫内大臣,太后也是知道的,点点头,“家室倒是可以,这样吧,你们两个人看中的孩子。什么时候一起叫进来让我相看相看,我也把把关,差不多日子,就定下来!”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