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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请在外放心为国征战杀敌!家里有妾身,若是老爷不幸战死沙场,妾身必然守一辈子寡,给老爷守好这个家!”
武云迪从怔怔中慢慢地笑了起来,露出来了以前初次和帆儿相见时候那么放荡不羁的,能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来,“夫人,这个家交给你,我放心了!你且放心在家等着,我一准回来!到时候再给夫人斟酒赔礼!”说了这么一番话,门口的跪在仆妇家奴丫鬟无人不哭成泪人,只有帆儿红着眼圈还笑着,武云迪对着帆儿点点头,翻身上马,不再留恋家中,狠狠一抽马臀,几人当街骑马朝着东边去了。
“小姐,”丫鬟哭着跪在帆儿边上,扶住帆儿的臂膀,“洋人都是生吃人心的罗刹恶鬼,你为什么不拦住老爷,今个可还是大婚的日子!”
帆儿慢慢地瘫倒在地上,眼中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慢慢地滑落,沾湿了胸前团团围在一起的青鸾凤鸟,帆儿跪坐在地上,摇摇头,“拦不住!自从我第一面遇见他,我就知道他的心就是想上战场,给他阿玛额娘、姐姐云嫔娘娘争气,给自己赚一个出身,自从皇后娘娘要把我指婚给他,我就明白,将来他总是要上战场的,只是,”帆儿软软地靠在丫鬟身上,泪水忍不住地继续留下,“只是想不到,这日子来的这样的快。。。。。。”
府前的人陪着帆儿一齐垂泪,帆儿只是睁着眼流了会泪,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用袖子擦干泪水,“小安子来传旨,皇后娘娘必然还在京中!怕是没去热河!娘娘那边离不开人,”帆儿对着自己从承恩公里带出来的丫鬟说道,“传令,”帆儿刷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刚毅的表情,对着跪满地的武家家人发号施令,“大爷出征,叫人备好他的换洗衣服和体己干粮,叫人送到大营里头去!嬷嬷们管好下人和丫鬟,大爷不在,就是我当家,给我换衣服,”帆儿对着陪嫁丫鬟说道,“我要进园子,给皇后娘娘帮忙!”
“是!”
帆儿疾步走进婚房,开始更衣,嘴里虽然说的慷慨激扬,可帆儿的心里乱成了一团,胸口的扣子解了几次都解不开,帆儿放下手,让丫鬟给自己换衣服,自己只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心里烦躁,眼睛忍不住到处乱看,突然看到佛阁里头供奉了一座低眉善目慈悲无比的青瓷观音,帆儿忍不住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祷祝,嘴里默念出声。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信女在此祷告,祈望大士能听到信女的心声,保佑武云迪平安归来,什么富贵荣华,我都不指望了,若是要供奉,信女愿用余生伺候大士,换武云迪一生平安喜乐,南无观世音菩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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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临危受命(上)
杏贞和恭亲王定下了谋略,恭亲王就先出园子去了,杏贞目送恭亲王远去,低低地在德龄耳畔说了几句话,德龄也领命而去,杏贞走出了空荡荡的军机诸王大臣值房,月色之下,瞧见了勤政殿前头的柱子上倚着安德海,安德海的脸庞仰了起来,看着银盘似的月亮默然流泪,杏贞有些不明所以,走下了太监,花盆底的硌硌声惊醒了安德海,安德海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对着杏贞强笑,“娘娘。”
“你这是怎么了?”杏贞过来关切地问道,“可是累到了?”
“我没事,只是心里头突然有些堵得慌,”安德海摇摇头,“恭亲王应下了主子的旨意了吗?”
“我估摸着差不多了,”杏贞点点头,“咱们去找个清静的殿落,换了衣裳就办事,你先歇息一会子?”
“哪里这样娇贵,安茜等人去了热河,帆儿姐姐又出嫁了,娘娘身边少不了服侍的人,又不比在园子里,外头兵荒马乱的,还是有人照应的好。”
“那便辛苦你了,这里事了,本宫放你长假!”杏贞拍了拍安德海的肩膀,“走,咱们换衣服去。”
两个人无言走过漆黑的宫殿雕廊画栋,安德海提着一盏死气风灯在前头走着,“娘娘,”安德海突然开口,“您说帆儿姑娘今个开心吗?”
杏贞苦着脸,“怕是开心不了,刚刚我叫你去宣旨,却是忘了今个是他们两个的好日子,原本是极好的姻缘,两个人也是配对的紧,这么一搞,帆儿可是别生我的气才好。”
安德海的身子僵了僵,状若无事地继续往前走到,杏贞看着安德海清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长叹了一声。
。。。。
密云县行宫。已经是黄昏了,贞妃挟了大阿哥,丽妃带了大格格,在皇后寝宫外头准备觐见皇后。安茜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苦笑,朝着几个主子行了礼,“娘娘们请进去吧。”
贞妃对着安茜的苦笑不明所以,随即释然。“娘娘必然是为了肃顺那厮的不恭敬生气着,我们进去好好劝劝娘娘,”对着丽妃说道,“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凤体可是不值当!”
丽妃连忙点头,点的鲜红的嘴唇贝齿轻咬,恨恨地说道,“这肃顺,素来就是小气,往日在内务府,就没有一次不扣咱们月俸的。整日里哭穷,说是国库紧张,不仅咱们,连外头的的亲戚整日来哭诉,烦的紧,什么时候八旗的铁庄稼被他搅合了!”
到了内间,丽妃收住了话,准备和贞妃给皇后问安,见到宝座上空无一人,贞妃奇道:“娘娘还在歇息。”
安茜正欲说出实话。外头就起了嘈闹声,几个人惊奇地转过身子看着外面,丽妃喃喃说道:“这可是行宫,怎么个意思?还有人在这里胡闹不成?”话音刚落。外头就猛地冲进来了一个穿着二品官服的男人,丽妃哎哟一声,躲到了贞妃后头,贞妃犹自镇定,但是握住大阿哥的手猛地抽紧,痛的大阿哥一阵呲牙咧嘴。看到那个闯进来正是刚刚讨论的肃顺,丽妃悄悄地啐了一口,躲在贞妃后头不说话,贞妃白着脸,对着闯进来,脸色不好看的肃顺说道:“肃顺大人,这里可是皇后的寝殿!嫔妃的所在,你这样闯进来,怕是不妥当吧?”
肃顺环视室内,没发现自己想看到的人,对着贞妃的诘问装作没听到,朝着贞妃等人微微鞠躬表示行礼,随即挺直了身子,对着安茜威严地开口发问:“烦劳姑姑传信,就说本官求见皇后。”
安茜微微一福,淡定说道:“皇后娘娘不在此处。”
肃顺的眼睛眯了起来,“皇后不在皇上身边一起秋狝热河,还能在哪里?”
“自然在京中。”
“放肆!”肃顺突然暴喝,大格格身子跳了起来,扑在丽妃怀里哭了起来,肃顺毫不在乎,盯着安茜喝道,“本官明明看到皇后上了凤撵!怎么可能不在此地,反而在京中!莫非你这些狗奴才对着皇后做了不轨的事儿!就算皇后确实留在京中,你这个贱婢敢穿着皇后的冠冕,也是死罪!左右,”外头涌进来了一群武孔有力的太监,肃顺指着瑟瑟发抖却又强自镇定的安茜怒道,“把这个贱婢拿下,叫慎刑司严加拷问,务必要撬开她的嘴巴!”
太监们轰然应命,上前准备围住安茜,“慢着,”贞妃连忙开口,对着肃顺强笑道:“肃顺大人,安茜是皇后身边的人,还是留给皇上处置吧。”
“皇上日理万机,管不得这样的小宫女,”肃顺一摆手,堵住了贞妃的话语,“本官身为内务府大臣,管着这宫女乃是分内之事!贞妃娘娘就不必多言了!”
贞妃微微语塞,对着安茜又追问了一番,“安茜,”声音微微急切,“皇后娘娘确实留在京中?”
安茜点头,对着肃顺毫不畏惧,“娘娘得了皇上的圣命,留在京中另有要事,这是万岁爷的意思儿,皇上是知道奴婢穿着皇后的服制,何况,”安茜睁大了眼睛,直视肃顺,“何况我乃是皇后贴身伺候的,这密云县里只有一个主子能处置我,那就是皇上,别的奴才没这个资格,轮不上!”
肃顺怒极反笑,“好好好,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皇后娘娘辩才无碍,没想到你这个小小的宫女儿也是牙尖嘴利,”肃顺大步上前,大手抓向安茜,丽妃安抚好了大格格,瞧见场内局势不对,连忙大声尖叫:“肃顺!这里头这么多主子在,你是想造反吗!当着大阿哥大格格的面这样放肆无礼!”
肃顺听到丽妃的话语,心下一动,瞧见半个身子躲在贞妃身后的大阿哥,大阿哥恐惧地看着肃顺,肃顺看到大阿哥,大阿哥连忙缩在了贞妃后头,肃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贞妃连忙打圆场,“安茜乃是奉命行事,不干她一个奴才的事儿,何况丽妃说的极是,也要看在大阿哥的份上,安茜可是伺候大阿哥的。”
肃顺冷哼一声,“罢了,你说本官处置不了你,那就等着,等着本官去请了旨意来,再来处置你这个贱婢!”说罢就甩袖而去。
丽妃气的浑身发抖,摸着大格格头的护甲颤动地类似中了风,“好一个肃顺,今个皇后娘娘不在,倒是欺负起咱们来了!”说到凄苦处,忍不住垂下泪来,“这皇上是怎么个意思,由着肃顺欺凌了外头的八旗子弟,又来欺负咱们这些深宫的女子了,我是受不了这个气,说不得要到万岁爷驾前哭诉去!”
“好了妹妹,”贞妃拍了拍大阿哥的后背,让大阿哥放松些,又劝丽妃,“这次秋狝是肃顺安排的,这日常可都是由着他管,咱们且忍耐一会子吧,肃顺也算是临危受命,这么难的差事,这么急的行程,他要上下安排妥当,也是临危受命了。”
丽妃用手帕子拭泪,点点头,“老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只要先忍着,想必皇后娘娘料理了京里头的事儿,能快着些来热河,那我可是真是要天天念阿弥陀佛了!到时候请皇后娘娘做主,好好出今个的恶气!”
两个人相对无言,大阿哥看着几个女人在哭,也是无趣的很,不过殿内的人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包括快步走到咸丰皇帝寝殿准备告状的肃顺也是想着同一个问题。
“皇后,留在京中,是为了干什么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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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的凤啊,不要停下!
燃烧的火焰,不会熄灭!
庙堂依旧,谁为我画这三千里江山?
且看我叶赫那拉杏贞!
四十四、临危受命(中)
大宫门外头车轮辚辚,来了好几辆马车,豫亲王义道下马车的时候,大学士桂良、大学士贾桢、协办大学士周祖培、吏部尚书全庆、刑部尚书赵光、兵部尚书陈孚恩等一干留守京畿的大臣都已在大宫门口候着了,义道颤颤巍巍下马的时候,全庆连忙扶住这个铁帽子王,“哎哟我的王爷,您可小心着点,照着灯笼,仔细别崴了脚!”
义道下了马车,浑浊的眼睛扫了一遍在场的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摆手,“都是大清的重臣,别这么多礼,快请起,请起,咦,这老六呢?”
陈孚恩笑道,“恭亲王爷怕是先进了园子,送了皇上之后,王爷就在园子里头当差没出门呢。”陈孚恩乃是肃顺的铁杆心腹,这样都留下来准备监视着京里头的事务。
义道似乎打了个盹,对着陈孚恩皮里阳秋的话似乎没听到,“那就大家都进去吧,老六可是皇上主持抚局的掌柜,咱们原本都该听他的,是怎么个章程,也要好好商量着办。”
“豫王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