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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退休日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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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环上前来,含笑低声道“姑娘……”
  才喊完这句,就意识到不妥,抿了抿嘴唇重新唤“夫人。”
  丰钰对这称呼有些陌生,待反应过来,不知怎么觉得好生脸热。
  她点了点头,坐去妆台前等小环梳发。轻瞥那两个侍婢,“你们,进来服侍侯爷?”
  安锦南养尊处优,自然任何事都不需自己动手。丰钰曾经服侍过人,自然也知道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如何过日子。
  她不免多瞧了那两个侍婢一会儿,均是模样周正肌肤白细的,安锦南此时去净室,怕是沐浴?那这两个……
  一幅美人侍浴图浮现脑海,丰钰似乎看见安锦南仰头靠在浴桶边缘,怀中抱了个替他擦拭身体的娇人儿,身后还跪坐个替他揉肩的……
  丰钰没来由红了脸,心里闷着口气转过脸来。
  水仙抬眼偷觑丰钰,见她面色不佳,不由怯怯地道“侯爷吩咐,叫奴婢们进来收拾桌案,已经吩咐了小厨房,给夫人治几样简单的吃食过来。”
  话音未落,就见韩嬷嬷为首,领着几个小丫头各捧了托盘鱼贯而入。
  丰钰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连忙假作无事般点了点头。
  水仙这才引着另一个叫茉莉的侍婢一块儿去将适才饮合卺酒的桌案收拾了。
  韩嬷嬷脸上不见笑容,指挥众人将精致的点心小菜在桌上摆了,朝丰钰弓了弓身子,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夫人可需留人在内服侍?”
  丰钰只留了小环,室内很快又静下来,小环看了眼那菜色丰富的桌子,朝丰钰抿嘴笑道“侯爷怜惜夫人。”
  不过是察觉到她许是没吃过饭,叫人摆了点吃的,这就算怜惜?丰钰心内不以为然,净手后用了点饭菜。
  不知是不是饿过了头,还是太紧张,略略三四口下肚,就觉得撑得吃不下了。
  小环喊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和她们一块儿收拾了桌子。又替丰钰备水,在屏风后的小净室简略的梳洗了。丰钰换了寝衣,爬上床坐在那心不在焉地取了书瞧。小环瞧瞧更漏,心想侯爷已经进去好大一会儿功夫了,可要去催催?哪有叫新娘子自己独坐在床上干熬的?
  但她觉着害臊,没好意思说,只拿眼打量着丰钰,见自家姑娘来回翻着一页纸,来来回回看的总是那一张,脸上一副淡然的模样,眼睛却时不时地瞥一眼净室方向。
  小环心中偷笑,原来姑娘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所谓的。如果侯爷今晚冷落了姑娘,姑娘这侯夫人明儿就会成为笑话。里里外外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姑娘本就被人指摘高攀,若真的独守一夜的空房,指不定给人奚落成什么样呢。不怪姑娘心里紧张。
  小环急得想蹿进去捉人了。主仆俩谁也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不妨后头净室的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小环迅速抬头,瞟了一眼丰钰,后者从脸到耳尖都泛了层粉红颜色,咬住嘴唇朝她点了点头,小环这才忐忑地退了出去。
  安锦南发梢滴着水珠,身上穿了件宽大的寝衣,水滴顺着嶙峋的锁骨一路落进半敞的衣领中去。
  丰钰站起身,只朝他瞥了一眼,就垂下头,怔怔地立在那儿。
  他向她走去。
  闻见她身上那冷香似乎更浓郁了几分,靠近,伸出左手捧住了她的脸。
  他浓郁的眉色染了一抹腻腻的柔情,垂下头将她缓缓的、一点点抱进怀里。
  低哑的声音透着暧昧的沙色,他轻声道“你……沐浴过了?”
  丰钰将脸贴在他胸前,闭着眼咬着牙,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没有拒绝。今晚,她是他的新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一切,是他的权利。
  像有猫儿在心底挠了下,在水中浸泡许久才冷却些许的热情,似乎她轻轻启唇的一瞬间就再次被燎燃。
  安锦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见她睫毛轻颤,身子僵硬,仍是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他喉间发出一声闷笑,轻轻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滑滑凉凉的肌肤,触感是如此的美好。他将她抱得更紧,顺势与她一道坐在床沿,他身子前倾,捧住她的脸,爱不释手地摩挲数下,亲了亲她的嘴唇。
  丰钰一手撑在他胸前,一手支在身后,勉力维持着别扭而僵硬的姿势。
  她面上染了桃色,微微侧过头去,似是不耐,又似是羞不能抑。这样柔顺乖巧的丰钰,安锦南从不曾见过。他捧过她的脸细细将她打量。秀眉明眸,琼鼻樱唇,香肌如玉。她细长的脖颈白皙秀美,曲线一路蜿蜒而下,胸口剧烈起伏,兀自恐惧不安,局促难耐。她是强忍着,没有将他推开。
  安锦南眸色渐深,撩起她鬓旁碎发,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亲吻。
  身前的男人越发倾近,丰钰撑在身后的那只手臂渐渐不支……
  他环过健硕的臂膀,将她细腰陡然箍紧。丰钰身子一轻,给他抱了起来,置于他的大腿之上。
  她惊慌的睁开眼,两手试图去推他。
  他俯下头,嘴唇顺着她的嘴唇、下巴、脖颈,一路向下滑去。
  丰钰喉间发出难耐的一声轻呼。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亲吻。
  刺刺的,微细的男人的胡茬……
  肌肤上面激起无数个细细小小的颗粒,她僵直了脊背,闭紧双眼,强忍住羞意,任寝衣滑落肩头。
  圆润光滑的窄肩之上,一只粗糙的温热的手掌覆上。
  肩上两条细细的大红色绸带,在优美无暇的背后结成好看的蝴蝶。安锦南不知缘何,指尖似乎有些颤抖。
  咬住牙用了好一会儿功夫,都没能顺利解开绳结。
  他眸中火光流动,闷闷地看她一眼。
  丰钰脸上尽是娇色,横眉避开他的盯视,心道,莫不是他想我自己解开?
  她不自在极了,下意识就去推他,想暂离这旖旎暧昧的叫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安锦南岂能容她得逞,大手一掀,将她胸前精致的绣花红绸一把扯了开去。
  绳结被生生拽断,娇嫩的肩头背上都留了淡淡的痕迹。
  丰钰低低的一声惊呼,连忙抱住自己无遮无挡的胸|脯。
  安锦南眸色沉沉,面容有些狰狞。
  他掐住她的腰,旋身将她置于身下帐中。
  仰面躺在枕上,丰钰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扑通扑通,快要蹦出胸腔一般,又痛又急。
  安锦南覆了上来,眉头紧锁,扯住她的手腕。
  丰钰挣了下,他手上多用了一成力气,粗暴地将她手臂拉起,扣在她头顶枕上。
  胸前凉丝丝的,丰钰羞得几乎要落泪。
  接着只觉温热的气息扑来,安锦南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了下来。


第63章 
  羞耻的抿住嘴唇; 丰钰眸中瞬时漫了一层委屈的水雾。
  她仰起头,不由胡思乱想; 夫妻是什么?
  一纸婚书,一系列的繁文缛节过后,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能如此亲密相贴……
  丰钰羞得脚趾头都勾了起来; 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没来由地顺着眼角滑落; 连忙侧过头去,用枕头盖住大半张脸。
  他托住她的腰,视线落下,注意到她洁白如玉的腿上; 膝盖处,细细的淡淡的浅痕……
  再凝神去瞧,肩头背上; 上臂……也有些许年代久远的旧伤。
  他眸子陡然一沉; 止住动作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孔扳正。
  “谁弄的?”
  他眸中风袭云涌,掩不住的怒色。和心痛……
  丰钰鼻头一酸,好想扯过什么; 将自己累累伤痕掩住。
  这么多年; 这些旧伤不曾给任何人看过。碎瓷上跪了一晚,她差点失去了双腿。手指上给人针刺棒夹,手臂肩头被拧伤扎伤过无数次。
  那痛楚久远得自己都几乎记不清了。
  入宫第七年起; 她成为永和宫长宁轩最有话语权的掌事姑姑; 陈年旧伤; 她早强迫自己忘却。
  唯夜深人静,午夜梦回,当年境遇强行豁开美梦,将那些数不尽的屈辱难堪,一笔一笔划刻进心间。
  其实怎能忘?她战战兢兢咬牙活了这么多年,时时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为的便是不再重复旧年那些苦楚。
  可她并没想过要将这满心伤痛诉给谁听。
  一来是最亲近的人并不关心,二来是怕太过哀伤唠叨反惹人厌腻。
  她从来活得都不容易。那些沉重的不堪的,不如自己背起。
  此刻眼前的男人压抑着快要炸裂的渴望。他温柔地探视她身上的旧痕,指尖似灼烧的炭火,在她每一处伤口小心翼翼地掠过,惊起一串串战栗的涟漪。
  她在他眼底看见心疼。
  她鼻端酸涩,勉强扯了扯嘴角,“不疼了……”
  声音夹了一抹娇柔而委屈的颤,安锦南蹙眉凝望她,抬手轻抚她的额发,低哑地道“本侯……替你讨回来……”
  丰钰摇了摇头。
  大多数的屈辱,她都已自己讨回来了。至于其余的,她没能力办到的,就只有强行忘却……
  记着那些恨,又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
  她已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逃了出来,隐忍过那十年,这世上已甚少有什么东西叫她失了进退……
  安锦南绵绵的吻落在她额上。
  丰钰感受到他无言的动作背后,那一抹难得的珍视。
  安锦南的感情来得莫名,她从不曾察觉。
  可不能否认,被人心疼被人在意这种感觉,真的很窝心……
  五年前宫中初识,她只是一个被人随便指派而来,服侍他这凯旋而归的统帅的侍婢。
  他那样的高高在上,而她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她陪他在武英殿的官房里,度过短暂的十数日时光。
  不曾想缘分是这样奇妙的联系。五年前的因,种下今日的果。
  她在他心底烙下痕迹,求娶为妻。
  五年中,分别后的无数个日夜,她曾悄悄走入他的梦境,在绝望和痛楚中,用一抹冷香,占了他心底最角落的位置。
  而她茫然懵懂,对此一无所知。
  原以为是短暂的一段平常回忆。她守在他身边,在他高烧不退头痛不已的那些个夜晚,用一双稍嫌粗糙的手细心的照料服侍。
  也不过是寻常的相处。
  恪守在本分和礼教的范围内,她当时心境,大抵还有些委屈。安守在贵人身边,本与那些外男毫无干系,可这皇亲国戚非要任性地闯了宫门,叫她平白给人指了来,在宸妃的记恨簿上,添了一笔痕迹。
  宫中生活本已不易,这段境遇给她好不容易缓和些的生活,更添了几丝风雨。
  那之后她被宸妃针对,几番受刑,几乎丧命。
  她犹记得,她跪在狭长的走道上,雨幕中望着他面无表情地从她眼前走过。
  他穿一身锦缎,高大威严,自有从人踮着脚替他遮伞。
  淑妃因谋害皇嗣败露而“自绝”,这样的大罪,因他功名赫赫,而未有牵涉。
  他仍是金銮殿上最最宠的朝臣。宫中内宴,永远有他的身影。
  几番相遇,他好似已经不认得她。
  她甚至想,自己平白受的那些罪,也许只能怪责命运多舛。
  唯那一次,他出言将她从宸妃手下唤过,她记得自己颤颤巍巍朝他走去时,宸妃恨毒的目光,皇帝意味深长的凝视,……他如一尊金塑的神像,端坐在那里,大殿之上寂静无声,他目光平静深邃,面无表情,朝她轻声道“芷兰,过来与本侯添酒。”
  一语,几乎是正面与圣眷正隆的宠妃开战。
  他似乎借由她,在向全天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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