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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道者当扫尽古人刍狗,国朝献徵录,在座每人我送一套,过几日送到大家手上。”高进笑道,有钱自然任性,众人习惯,自然尽欢。
酒席宴后,高进回到客栈,房中早有一人等待,原来是阎千户。
高进热情的抱着阎千户的手道:“千户大人来,早说啊,今日喝高了,明天我要走。喝酒,要下次喝了。”
“高翰林前日到的,明日又要走,何不多待两日,让老哥也尽一下地主之谊。”阎千户难得的一脸堆笑,虽然笑起来比不笑更扭曲。
高进苦逼道:“哎,家中不宁,还要赶着回去料理,下回吧。”
“哦,需不需要我帮助!高翰林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阎千户大力的拍着胸脯。
“真的是家事、家事!谢谢阎兄关心。”高进拉着阎千户坐下,让张星火招呼侍卫上茶。
阎千户接了茶水,迟疑了一会,道:“经过好一番辛苦,延安那边采油的事情已经终于开始了,不过成本比较高。可能价钱要提一些。”
“无妨,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情!这样,你运到高家庄,每桶保证你纯利润一两银子。若是年产个万桶,不出十年阎千户也是富甲一方。”
高进笑的很灿烂。心想科研所试制出来的汽油弹作用很大,花点钱都是应该,何况民用的玻璃小煤油灯现在是贵重品,配的煤油也是奢侈物,不愁销路。
阎千户心中大定,真诚道:“和高贤弟一起做事就是开心。骆老大人和骆小大人知道我来,也都托我向高翰林问好,说去年年底收到的年货很是不错。”
高进哈哈大笑道:“行商在外,有些事情不免与漏规不符,还请阎千户和两位骆大人多多包涵!”
阎千户放下茶碗,作打抱不平状:“哪里来的谣言,大家都知道高翰林是个大善人,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至于养几个庄丁又有什么问题,有钱人家谁家没有几个打手。现在刁民多,流民多,不带个百来人,谁敢在江北一带行走。”
大家彼此客套了一阵,阎千户公事私事都办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高进送到店门口,转身头晕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又是一阵敲门声。高进很无奈让张星火打开门,两张白胖的脸笑着进来。
高大的一张白胖脸笑呵呵的大声打着招呼:“高翰林,可还记得我魏忠贤?”
高进神经反射的从椅子上弹起,睁眼望去,正是魏忠贤,旁边一个也是故人,居然是曹化淳。
“派人叫小二,炒几个好菜,记得来盘猪手,上盘蒸鱼,要上等的江南鲑鱼,来最好的女儿红。对了,叫个唱曲的进来!”高进左边拉着魏忠贤的手,右边拉着曹化淳的手,招呼张星火找侍卫。
三人在桌边坐定,张星火看茶。高进望着二位名太监,笑的和花一样,道:“改日不如撞日,一直未能拜访二位老哥,今日正好一叙。”
魏忠贤嘿嘿笑着先喝了茶,将背上背的包袱取下来,温情道:“刚和曹监丞在酒楼喝酒,看到你在那里喝酒,想到前些日子收到春儿托人带来的家书,说自己很好,还生了个男孩。我买了些孩子的物事,带给高明。”
高进心知魏忠贤是很顾家的人,道:“我替春儿感谢岳父大人。”
“还是按上回说好的叫我魏老哥吧,叫了岳父,心里总不舒服。作了阉人,心里苦啊!”魏忠贤满心感慨。
“啊,魏老哥、曹老哥,边喝边喝。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要及时行乐啊。”高进指着上来的酒菜,看上去真不错,心里感叹京城的娱乐业在明朝的这时候就已经很全面了。
“高翰林原来是魏老哥的女婿,恭喜魏老哥。”曹化淳很是惊讶,同时认真打量眼前昔日见过的高进,胖子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饱经风霜的挺拔青年,虽然看上去那眼神像四十岁的中年人。
三人喝酒行乐,气氛融洽,高进闲坐在旁听二人谈起宫廷秘事,倒也一乐!
张星火领了个歌姬进来,高进叫道:“来的正好,魏老哥,想听个什么?”
“你会什么?”魏忠贤看着低着头抱着把琵琶的女子,阴声问道。
女子低着头道:“朝凤阙最近比较流行,要不给几位爷爷献上一曲!”
高进看着女子有点面熟,叫道:“抬起头来说话?”
女子抬起头来,高进和女子同时发出一声:“是你!”
第334章 倭寇
“孔珍,你告御状还没走啊!皇上不是已经在山东放了十六万两银子和近三十万石粮,加点杂粮熬粥喝,算算山东八九百万人每人都能喝一碗。各地乡绅也开始相应救灾,去年熬着活下来的人,日子应该能好过一点了!”高进道。
孔珍抬起浓妆艳抹的脸,打扮用心后倒也有中人之姿,加上本来大家闺秀的气质,在歌姬中也算另类不俗。
“连官员们都难得见到一次皇上,我一个民女,又哪里见的到。民女在京城求告无门,盘缠用尽,老婢病死,剩自己孤身一人。无力回乡,流落京城卖歌为生,苟延残喘,只为今后还能见到家人。”
孔珍说完,伤心自己如浮萍一般在京城中漂泊,眼中泪流。
“你父亲死了,听说你家中的女眷与兄弟都被发到抚顺充军去了。”高进想起山东难民营收场时林木桶的汇报,不忍心骗这孝顺孩子。
孔珍满脸眼泪,只是哭泣,仿佛心里早已经知道了这结局。
“哎,都是苦命的孩子!”魏忠贤感叹,拉着曹化淳的手,向高进道:“我和曹监丞还有事,就先走了。”
高进看二位名太监已经吃好喝好,顺手让张星火取了些上好的辽东老山参给二位带上。曹化淳和魏忠贤此时都还是普通的公公,收了礼也很高兴,披了斗篷,悄悄的去了。
“魏老哥找了个好女婿,老了也有个好归宿!”曹化淳很是羡慕。
魏忠贤心中自得,道:“放心,有我的好归宿,还少得了曹小弟你的。”
“听说皇上最近忧心库银不足,无法及时补充辽东马匹,各宫都有凑银子表示心意。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表示一下。”曹化淳问道。
“这有何难!依旧例,大臣有特殊贡献者可赐在宫中骑马,骑马者逢年过节要向皇帝进献好马一匹。满朝文武大臣这么多,多赐一些不就好了。”魏忠贤笑。
“办法是好,但是这样最多才收个几百匹,总是不够。”曹化淳摇摇头,马上否定。
“官不够就给公公们也赐点,宫中公公们的钱也不少啊。如果还不够,就找些贪官抄了,那些文官,个个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男盗女娼,贪鄙无耻者居多。”魏忠贤哈哈大笑。
“使不得、使不得,这样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我们还是也捐点钱罢了!”曹化淳拉着魏忠贤欢乐的踏雪而去。
房间里,高进垂头丧气的坐着看着面前哭的天昏地暗的孔珍,实在熬不住,转身爬上床就睡着,开始打呼。
张星火摇着头,放下高进床前帐子,转身去关门。待关门转身,惊讶的发现哭够了的孔珍,已经抹干净了眼泪,瞪大了眼珠看着自己。
“我,没有什么意思?”张星火被看的有些发麻,急忙辩解。
孔珍回头看呼声大作的帐篷,低声问张星火道:“你们少爷要留我宿?”
“这个?”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高进没说,张星火自然不知道答案。
孔珍咬了咬嘴唇,想想每日弹曲唱歌卖笑,一首曲子得二三百文,好的时候一日下来挣个一两多银子,除去吃饭治装交份子钱,只能勉强温饱。每月俭省下来的银子,找讼师跑衙门贿门丁也是花的精光。
漂泊京城,孤单一人,一年下来,手里还只余了明日的饭钱。孔珍心中有些凄凉,今日做实了老父已死那个心中早就想过的猜测。孔珍发现自己突然什么都能放下了,不就是打开双腿吗,别人能做,我也能做,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孔珍突然感觉自己很轻松,不再担心今后的路,用略带羞涩的声音低声道:“包我一晚要三分银子!”
张星火看着床上酣睡的高进,突然回忆起沈阳城里当年小妓院里的乐事,想想有个端茶倒水的照顾也不错,笑道:“做的好还有赏!”
孔珍让张星火找伙计来打水,先撩开床帐子给高进细细的清洗了,然后自己躲屏风清洗。
张星火心中自得,还真是,有个女人照顾和爷们照顾真不一样。
看着孔珍按要求赤着身子钻进高进的被窝,放下床帐。张星火检查了房屋安全,将自己的被褥铺在门口的木板上,吹灯睡觉,疲倦上来,很快就见周公去了。
天明,高进醒来第二趟了,伸手捞过身边昨夜一起战斗,也在酣睡的丰盈女子,仔细看清楚了脸。
孔珍有点羞涩的低眉顺眼,道:“少爷还舒服吗?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高进有点茫然,想不明白孔珍为什么在自己床上,又想起后世某人的大作睡多少个男人才算够本,忍不住哈哈大笑。
传统的中国才子们都很喜欢逛妓院,找妓女,因为在那个年代只有妓女是可以自由的和男人接触的。传统的中国才子们也都喜欢在嫖妓后帮妓女从良,高进也不例外。
“你随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一个新地方,再想办法把你母亲和兄弟接出来和你团聚!”高进摸着孔珍的长发道。
“谢谢公子!”孔珍心中欣喜。
“不用谢,我只是一个嫖客而已!”高进很自嘲,想起才子们愿意帮助妓女,也只是想和普通嫖客有什么不同。但是实际上哪里又有什么不同,说到底最终都是嫖客而已。
“妾自知鄙陋,只要能在公子身边伺奉公子就好!不求什么名分!公子带吾回乡,救出我家亲眷,就是再造之恩!孔珍不敢忘嗯。”孔珍自惭形秽,说的真心。
想起穿越半个中国去睡你,或穿越一座城市去****这样被诗人们推崇的诗歌,高进发现做爱和爱其实没有一点关系,实际满足的都是肉体,如果硬要说点什么,就是当时当日欣赏相看的缘份。
此后,高进带着张星火选了二十强壮的人走的驿站,日行四百里,留了王腊根带着剩下的人照顾病了的慢慢行脚。
孔珍被食髓知味的高进抱在怀里,虽然屁股都快被颠散了,但是和高进造成的快乐的痛比起来又不算什么。
高进行万里路,一路耕耘着孔珍,终于从高家庄扬帆出海。
王福带着杜二宝、王新、王破军领了五条大海船带着新选的流民和新购的货物前后卫护。
高进坐在王福船的舱中,听陈智、杨文鼎、苏单、赵明汇报当日台湾的情况,正听着,王福突然略带惊慌的跑来大声道:“总督大人,官军在前面拦路!”
高进饶有兴趣道:“能让王福副总兵惊慌的,一定是个牛人,看看去!”
众人涌上甲板,就看到打着大明旗号的十来条战船,虽然船没有高进这五条船大,但是来势阵法都训练有素,船头都高挂着一个沈字旗帜。
“沈有容!”高进大笑道:“这片海他最大。”
王福紧张道:“也曾经遇到过几次,非常不好应付。有时候跑几天都甩不掉,前不久还打过一次,算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