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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妃将万历皇帝的衣装拉的笔挺,吩咐女使宣王长史:“依我看,这事处理不要牵连出常洵,省的御史们聒噪,就给常洵合伙的监生辩清楚无罪就好,过了这事,皇上再赏这监生一个功名,看以后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欺负他们。”
“若王长史说的是实,那就按爱妃说的办!”万历皇帝坐直,浑身王霸之气四射,郑贵妃也恢复了冷傲不可方物的姿态。
福王府的王长史随着宫女进来,规规矩矩的行大礼,开始禀报。
听完禀报,挥退王长史,万历皇帝将面前案几砸的山响,大声骂道:“原来如此,一帮狗才,宣锦衣卫都骆指挥使来。”
郑贵妃爱惜的将一件袍子披在万历皇帝的背上,道:“我们常洵是最老实的,这次能想到和监生一起做生意,还真是大有长进。那么多亲王,个个做生意做的富甲半城,可哪个想到给内库交银子了?我们常洵才挣了点,就想着送我们一些。”
万历皇帝欣慰的握住郑贵妃的手,低声道:“不能封常洵为太子,不能封爱妃为皇后,朕有负于你们!”
郑贵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让臣妾取暖炉烤烤皇上的腿,季节变换,皇上的腿又要痛的走不动路了。”
“爱妃,朕会叫骆指挥使与王长史一起,将案子翻过来,再赏那个监生一个小官。”万历皇帝征询着郑贵妃的意见。
“这怎么行,一个小官怎么替王爷办事。再不济也要是个二榜进士,天子门生!当了进士,就是文官,自然就没人轻易招惹。”郑贵妃大声抗议。
“可是这是要科举的事情,怎么弄得?”万历皇帝迟疑道。
“有什么弄不得,前几年前朝科考的弊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谁的责任,文官们分了帮的吵的沸沸扬扬。皇上不好出面,等骆指挥使来了交给他不就好了。”郑贵妃断的飞快。
北京城的夜幕深沉,将一切喜怒哀乐都压了去。宫墙上吊下了座篮,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和福王府王长史在两个锦衣卫的搀扶下从篮子里出来,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父亲,这么晚皇上急着召见,何事啊?”锦衣卫衙门都督同知、北镇抚司掌印官骆养性小心的问着愁眉苦脸的骆思恭。
“养性,明天你和福王府的王长史一起去趟通州,原来那块产业是福王的份子,怪不得我们的人一直都进不去,以后也不要去碰了。”骆思恭道。
“父亲大人,刚传来的消息,前日在黄河风陵渡,那个监生带着的手下公然斩杀了上百官军后跑了。带人去追的吴百户和五十名锦衣卫至今没有消息!”骆养性有点不服气。
骆思恭道:“皇上只让我们清查通州的事情,风陵渡的事情想办法压下来,就说是流寇。那个监生我们现在还惹不起,就放他一马。你带阎千户收集些申太师家里人的劣迹,抓几个人回来了账。高家庄的事情,想办法插些眼线进去即可,其它事情不管。”
“是!”骆养性低头应承。
骆思恭依旧眉头不展,心中懊恼,皇上居然让我想办法帮这监生舞弊,考个二榜进士,还不许和任何人说,这怎么搞,哎,还好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再想想办法吧!
高家庄的祸事就这样轻轻的云淡风轻了,但是通州的高家庄庄墙外,集合了二百锦衣卫的阎千户不知道。
卯足了劲的阎千户顺着脑袋中的灵关,正站在高家庄门外大喊:“我们收到了京城的快报,还请福王府的王长史出来一叙!”
第294章 现实
黄河西沃渡口,满是皱纹,被风吹满面古铜色的老船工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后生解缆架船,絮叨着说这两年的水比往年要少多了,水势也缓,否则哪里敢夜间过河。
高进坐在船甲板上看着滚滚的黄河水,比后世断流的黄河水是大多了。
“总督大人,后面三条船也跟上来了!”被临危任命的苏单轻声禀报。
“都警醒点,过了河再跑两个时辰再歇息!”高进看着河对岸渡口一点昏黄的灯火道。
“老船工,你在这河上跑船多年,有什么传说讲来听听!”高进坐的无聊,笑着问船工。
老船工很淡定的简单抱拳摆了一摆,道:“回官爷,小人在河上跑船多年,没看到什么怪事,也就是看到过大些的鱼。有些鲤鱼长了多年,有二三个人长,脑袋比大鼓大,一口能吞一头小猪,鱼头撞到或者是尾巴拍到,小点的船都会翻掉。”
“铁头!”高进想起黄河铁头的传说。
老船工哈哈大笑:“那都是说书的传出来的,大鱼有,没那么神,也就是夜里或白日变天的时候会从深水里跑出来玩玩!”
高进看着乐观的黄河老船工,感悟到生活的乐趣,最简朴充实的生活有时候反而能诞生最朴素真实的生活信仰,道在于行,而不是仅仅限于关在屋子里参。
“官爷从山西那边过来,山西那边灾情如何。老小儿有个妹妹嫁到了平遥,生了一双儿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船工有些担忧。
“若你妹妹在平遥,那是极好的。平遥有大善人开仓放粮,收容孤寡,虽然苦一点,但是勒紧裤腰带还是能熬到明年的。”苏单骄傲道。
“大善人,多少年没听说过大善人了?”老船工大声讥笑。
“藩王不纳税、权贵不纳税、大地主不纳税、文人不纳税,武人不纳税,商人抗税,只有穷佃户缴税。户部天天叫亏空,如我们这样的官府雇的船工的月饷都发不下来,更别说有银子赈灾。”
“遇到灾荒,能开几天粥棚做做样子的大户就是大善人了。遇到灾荒,老百姓从来还是要靠自己!说实话,若不是官爷今日过河赏的现银,我哪里会带手下这帮汉子冒着危险漏夜过河。”
高进听着老船工夜半的真心吐槽,心里感叹:没钱赈灾,饥民变成流寇;没钱发军饷,官军变叛军;叛军加入流寇导致大规模的内乱。财政危机导致军事危机,军事危机导致更大的财政危机,恶性循环,就如拉肚子的人再吃冷的,越吃越拉,最后彻底脱水而亡。
让高进刮目相看的老船工算是大明体制内的底层小胥,都能把问题看的这么准,上面聪明百倍的官僚们哪里又不知道呢?只不过是既得利益罢了。
高进不禁想起李自成、牛金星,这些底层胥吏造反,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比寻常的盗匪强过百倍。过河还要好一阵,高进将身上的飞鱼袍拉了拉,思考着社会中层精英对社会的实际推动力,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躺着睡着了。
高家庄外,阎千户自己吼完,又使人吼了十几嗓子,但是高家庄的庄门上依旧黑黝黝的,庄墙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内心实在郁闷。
庄门楼里的刘典宝正早就喝醉了钻进了铺盖卷里打着鼾,陈智在旁边也自睡着了。郑常才不愿意理庄下无聊的呼喊,查了一遍哨,让值夜的都警醒些,也去睡了。
“千户大人,庄上没有反应。以我们这些人,哪里攻的上去。”阎千户的亲信低声道。
“选十几个人,翻上去看看庄里的人是不是都吓跑了,难道已经是座空庄!”阎千户还不死心。
十几个擅长攀爬的锦衣卫被选了出来,悄悄的游过护庄河,用极锐利的刀在墙缝中插着借力,一步步向庄墙上爬去,眼看着快爬上去了,庄墙上闪出一片黑影,丢了一片渔网下来,将十几个锦衣卫捞鱼一样的套住,提了进去。
阎千户看的目瞪口呆,心道:“也罢,就等圣旨到了再做计较。”满心不甘的带着手下撤了。
渡船里睡着了的高进,没有遇到稀奇物黄河大鲤,过了河后日夜兼程,通过大顺急脚行的点,不但联系会合了赵明,还听到了独孤信传来的好消息。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半路换了便装的高进进了高家庄,看到和过去一般热闹的万博园和南北货市场才相信下来。
“拜见总督大人!”高家庄内城高府大堂,陈智、郑常、吉仁泰、王有根、独孤信一起鞠躬行大礼。
陈智将几日前的情形说了一遍,由衷的赞道:“辛亏年初总督大人就送了一半南北货市场的股份给福王,否则我们这次在大陆的生意全部都毁了。只花了十万两就保住了这一百四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庄主英明!”
“南北货市场年入二十万两,分了一半剩下十万两。万博园年入二十万两,卖盐年入一百万两。”高进念着账本,不断夸赞。
“你们都立了大功!不过这几年台湾在大兴土木,军士扩编发饷需要的也多,各方面花钱的地方都比较多,大家还要继续辛苦,你们在台湾的豪宅我会给你们都留好。”
陈智等人虽然知道高进宽厚,还是情不自禁的还礼答谢,满心欢喜。
高进放下账本,正色道:“这次的应对,大家做的很好。我宁愿没有这批生意,也不能没有你们。这次若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家都想全了补充好,下次就做的更好。”
高进一席话,说的陈智等人心暖暖的。
陈智禀报:“锦衣卫衙门都督同知、北镇抚司掌印官骆养性在通州城住着,说是要等总督大人回来一叙。福王府的王长史也在通州,我们想办法了解了,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我们手里也还扣着一百多锦衣卫,去一趟应该无妨!”
高进沉思了一会,道:“独孤信先进城安排好,然后我们去一趟。等我们回来,再放了那些锦衣卫。对了,胡知县和楚香山脱险了吗?”
“脱险了,我联系东院在高家庄的留守派了人一路守着,没吃什么苦头,骆养性一到就派人发回来了。听说是锦衣卫奉了皇上的中旨,并没有经过吏部和刑部。”郑常抢在独孤信前回道。
“没事就好。过两日,我们去会会骆养性。”高进豪爽道。
高进的豪爽感染了大堂上所有的人,众人一起哄笑起来。
高进看着王有根,突然咧开了嘴笑:“胡媚娘够狐媚,把我们有根的魂都勾了吧!”
王有根嘿嘿的笑。
“胡媚娘不好留在这里了,既然怀了你的孩子,就到台湾去养胎吧!方世鸿大公子还在北京吃醋,去台湾也安全,给你放十天假,回去办了纳妾的喜事再回来!吉仁泰,你看中了哪家姑娘,早点说,可以一起办了。大家这几日累了,先去歇着,晚上摆宴。独孤信留下。”高进摆摆手宣布散会。
吉仁泰笑眯眯的跟着陈智一行出去了。
大堂上剩下独孤信和高进二人。
高进低声道:“这次我们得罪了锦衣卫,按王长史说的,我没有安全问题,但是你们有。你的东院要认真盘查内奸。”
“属下明白!”独孤信认真道。
想到好好的赈济灾民活动无奈的变成了灾民自己投奔,感觉到拗不过生死定数的高进愤恨道:“平遥那边,你派丐帮的得力手下去带回来,以后丐帮和你的联系要注意保密。丐帮和我们的事情,只能我们两个知道。今后带灾民的任务就交给丐帮来做,带到庄附近让灾民自己进来。”
独孤信为难道:“丐帮和我们的事情,潘耿也清楚!”
“潘耿可以参与,在内陆你们两个要合作,只是你的行事模式不能被他知晓。丐帮的事情日后不能再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