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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郎中,难道你刚才牌九大赢?”
“非也,我刚才输了5两银子,对了你该唤我二师兄的。”张郎中开心道。
“输钱也这么开心?昨天难道打坏了头。”高进楠喃道。
“师兄呢,师兄曾说与熊巡按有交往。你可知道我赌博同输的人里有熊巡按的下人,他说明日熊巡按就到南直隶当督学御史。”张郎中一边拍着鞋底一边道:“路线和我们一样。”
高进一听,立马大叫:“大师兄,陈先生。”
陈大儒一手提着裤子,一手高举着水瓢,从门口茅厕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莫怕,我来了!贼子,我和你们拼了。”
高进和张郎中面面相觑,陈大儒进屋一怔,看着自己的造型!
哎,这就是战争创伤啊!谁喜欢战争,那一定是疯子!
第28节第28章 见官
第二天鸡鸣时,五里长庭,陈大儒就已胜服傲立,站在路边,远处是老老少少一群人期盼的眼神。
高进道:“二师兄,大师兄真的与那熊巡按有旧。”
张郎中扎把着嘴:“二十多年前江夏大灾,师傅带师兄游历正好经过,诊治过一些灾民,其中有熊巡按的父亲。听师兄说他们家贫,还免除了不少诊金。”
高进想起,后世记载熊廷弼,字飞百,号芝冈,曾祖父迁居江夏,世代为农。家贫,只能边读书边劳作。二十岁时江夏连续三年饥荒,全家困苦差点饿殍,难道是那时候陈若虚与那熊廷弼结下的香火缘。
居然能够见到辽东“三杰”之首,高进心里有些开心与激动。高进盘算着,拜见熊廷弼后,就把建州女真未来的动向告诉他,让这个盖世能臣干掉女真,自己可以舒服的做个富家翁。
一想到后世明末辽东“三杰”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好像没一个善终,高进心中不禁叹惋。
城门方向开来了一只队伍,旌旗飘展。威风凛凛的马队,队伍中间几辆大型的马车。那马队装备齐全,红袍铁甲,一看就是明军中的精锐。
陈大儒站在路中,举着名帖,虽然腿有点抖,但是一想到诸人的性命,诸人的嘱托,强打着劲等着。一骑当前,高叫:“何人挡路?”
陈大儒大声道:“熊巡按故人扬州府陈若虚求见巡按大人。”
那骑接了名帖,报了上去。
马车停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接过念到:“父亲大人,前面有人自称故人扬州府陈若虚求见?”
熊芝冈正手持一卷《纪效新书》,一边翻阅一边道:“扬州府,扬州府我何来故人。难道又是扬州的盐商,不见。兆儿,你当记住,商人多奸狡之辈,我们这次去南直隶,须慎之。”
那游骑跑回,把名贴朝陈若虚脸上一丢:“快滚!大人不见。”说完又拍马离去,赏了陈若虚一身灰尘。
马队夹着马车轰隆隆过去。
陈若虚眼看众人的期盼与重托落空,急火攻心,瞳孔收紧,心中一攥,四肢发凉,热汗一下变成冷汗,头一晕就倒了下去。
一骑兵正在附近,一鞭子就抽下来,喝道:“快滚,叫冤去城里。”
啪,下一句话还没出口,高进就被一矛打翻。
高进翻趴在地上,嘴里啃着一嘴的土。
官原来不是这么容易见的!
悲剧啊!
一行人心中凄苦,护着醒来的陈大儒,几只乌鸦天上飞过,发出嘎~噶,的叫声!
陈大儒面如灰土,低声哀怨:“我不想那熊廷弼尽是如此薄情之人。”
李妈坚定道:“算了,陈医生,我们自己走。一条烂命,还怕什么。”
高进歪着脑袋,拍着土灰,道:“我们跟着他们走总可以。毕竟他带了二百马队,一般的马匪不会这么不开眼。”
说走就走,一路跟着,路上偶尔也有客商和官军运粮去沈阳中卫返回的车队同行。
熊巡按的车队速度颇快,中午过了鞍山驿,下午就到了海州卫的在城驿。
官军护着大官来了,驿站爆满。驿站连忙赶走原有的商客,腾房接待。
明代辽东的驿站很特殊,都设置在堡垒里,驿站还要储备充足的粮食,以供过路差人食用,围着驿站形成了很大的市场。
被驿站赶出来的商客能投店的投店,不能投店的就和高进一伙一样,围着驿站宿在车上,或者靠着车子与墙搭个帐篷休息。
吃食虽然紧张,多花点钱财,倒是买得。人多吵闹,但在堡垒里也算安全,让高进一行很心安。
辽东未设置州县,驿站一直由辽东都司管理,其实就是军管,若是驿卒做不了的差役就是由附近的卫所承担。
海州卫的在城驿是大驿站,山海关陆路,海运旅顺口卸货转陆路,海运到牛庄转陆路,三条交通线在这里会和。据《燕行录》记载,这里“城子渐广,而人居渐重。”
高进和王启年两人灰头土脸的盘坐在地上,因为用水不便,便也懒得收拾。
高胖子看着眼前不断穿梭的各色民族人等,自言自语道:“靠,民族大融合不早就搞定了吗,野猪皮吃饱了撑的。”
王启年正拿着草棍掏着耳朵,啥也没听清:“哈,你说啥?”
高进随手这么一指,胡乱说道:“那边有女人盯着你看那。”
“指什么指,指着大爷做什么。揍他!”一个正经过的肥壮汉子,满脸横肉,穿个短褂敞个胸,露着黑厚的胸毛。四五个流氓样的仆役,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王启年护住高胖子,抱着头缩在墙角。
众仆役,见势不妙,掉头拉着主子。
只见李妈威风凌凌,痴狂的继续舞刀,做狮子吼:“老子烂命一条,你们谁上来?”
一众地痞掉头就跑。
高进暗叹,可悲可恨的中国人,只知道窝里斗和窝里恨。可爱可敬的中国人,你是那么勇敢和善良!
王启年等众人上前拉回李妈,众人相对无语,真是离乡人贱。
高进看着众人,低头认错:“是我不好,让启年叔挨了打。”
王启年笑道:“与你无关,这些是市场里的流氓。靠的就是在市场里刁钻耍横碰瓷抢掠为生。今日他们肯定是见我们男丁少,本想痛打我们后,抢掠财货,没想到李妈出来拼命,不过此地不能久留。”
张郎中道:“驿站门口有一队商客,正要往沙河驿走,说是赶最近的粮船回山东。”
李妈道:“好,那我们先去沙河。实在不行,我们走陆路进山海关。”
高进看着周围这些可爱的人,是的,他们都是善良的,要保护的是他们这样可爱的中国人,善良、勇敢,团结、互助,可是现在他们却在保护着自己。
高进暗暗决心,要振作起来,要强大起来,正想着,外面一群喧闹,一群人拿着刀枪棍棒就围了过来。
第29节第29章 海州卫地头蛇
人声鼎沸,原来是那短褂泼皮吃了亏,落不下面子,找了几十个帮手,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来。
高进与众人急忙抽刀,拎棍,挥舞着恐吓对方不要过来。
双方正对峙,只听驿站大门一开,二十匹马急冲出来,众人急忙靠后躲避。
只见马上为首一三十多岁的军官,甚是雄壮,挥舞着长刀,拍马来到近前,拉马一个急停,那马两蹄举起,一个嘶鸣。
高进暗赞,酷!
那军官大声喝道:“熊大人在此休息,一切宵小速速远离!再有聒噪,一律军棍三十。”
高进等人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收拾东西,上马驾车而去。
那群泼皮看着高进等人离开,碍于官军在场,只能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一亲兵凑近那官员道:“祖千总,看来这群泼皮要到城外去动手。”
那祖千总道:“这些泼皮是州山吴氏弟子,招惹不起,赶走即可。”
另一亲兵小声骂道:“州山吴氏子弟多与建州鞑子勾勾搭搭,尽做些违禁的生意,迟早要完蛋。”
祖千总骂道:“休得胡言,走。”
那祖千总带着马队回到驿站,向在院子中舒展筋骨的熊廷弼报道:“熊大人,卑职祖大寿已经将门口喧哗闹事的泼皮赶走。”
熊廷弼皱眉道:“赶走即可。复宇贤侄,你父命你送我时曾叮嘱你不可扰民,切记。”
祖大寿做作惶恐状道:“卑职牢记。”
熊廷弼笑道:“贤侄一路辛苦,快去休息吧。”
祖大寿豪迈道:“保护大人为重,我这去安排守卫,大人有事派公子唤我。”
熊廷弼望着祖大寿的背影,心里夸赞,好将才,有机会当得向朝廷推荐!
祖大寿一边走远一边暗自自得:和文官打交道,表现自己粗蠢忠心有武力即可,老父让我结交这熊廷弼,这有何难,可恨这家伙太难亲附。
出了城堡,高进立马招呼巴雅尔、达春、吉仁泰,披上棉絮,拿好武器,做好打斗准备。
短褂泼皮领头靠近,高进纵马急冲,狼牙棒砸下,那泼皮见势不妙,往人群中一倒,险险的躲过,已自出了一身冷汗。
高进大喝:“再上来,送你个死字。”
那泼皮大叫:“反了天了,到我们吴家的地界撒野。大家一起上,打死他们,我负责!”
高进怒道:“巴雅尔,射他大腿。”
巴雅尔速射,那泼皮中箭倒地大喊:“抓住他们!”
高进大喝:“谁上来找死?巴雅尔,达春、吉仁泰,射大腿!”
泼皮人群中踊跃的几个立时又被射翻,一时无人再敢上前。
高进带着巴雅尔、达春、吉仁泰拍马赶上马车。王启年赶着马车,给了个大大的夸赞。
渐渐天黑,辽东的初夏夜风吹过,点起火把,跟着前方的车队,气氛舒畅起来。
高进这才发现,众人行在一条长长的人为修建的高坝上。
高坝实际就是一条比较长的土墙,原来就是辽东边墙。边墙外整齐的载种着成排的榆树和柳树,再外面就是壕沟,有的积了水。
高进暗叹古人的智慧,种树木来阻止游牧民族的突然突进。再后来的柳条边,只不过是辽东边墙基础上的改造啊!
东昌堡距在城驿四十里,银河漫天的时候,高进看到了繁华如后世小港口一般的东昌堡牛庄驿。
夜雾中辽河岸边灯火辉煌,酒肆、客栈都还在开业,各种小吃也还卖的红火。岸边码头,不少人还在卸货,路上行人都还很多。唱小曲的和专业的妓院都还在热情的招揽客人。
跟着回山东的客商,高进一伙上了码头。
码头上一批运粮的官船卸完货,正急着换了港外的货船进来,谈好回山东登州的价钱,连人带马,直接拉上空船。
星星漫天,风儿有劲,天气良好,十来条船集合后,船老大们和带队的主事一合计,直接回航了。
高进一伙心情大定,众女人轻轻收拾,陆续酣睡!
牛庄码头,一条火龙卷进码头,原来是几十个手持火把的骑兵,中间夹着几个骑马的便衣,却是那短褂泼皮的仆役。
仆役带着骑兵在码头到处寻找,弄的一片鸡飞狗跳。最后似乎没找到人,被那为首的官长打了一顿。
那几个仆役边哭边喊:“射伤吴襄少爷的人确实是往这里走了,小人们看的清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