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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恃宠而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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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锦棠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握拳抵住自己的唇,轻咳了一声。

    傅攸宁好奇地歪着头打量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梁锦棠避开她的视线,看向一旁,留给她一个耳根微红的侧脸。

    他想说,其实义薄云天就不必了。不过她最后那三个字,他接受。

    *********************************

    次日一早,梁锦棠起来时,发现傅攸宁已经跑掉了。

    他无奈摇摇头,含笑低骂了句,“无胆匪类”。

    不多会儿,梁家大宅的管事大娘照例带着一车人来例行每日洒扫。

    梁锦棠想了想,便交代管事大娘从大宅挑两名机灵不多话的小丫头过来照应几日。

    管事大娘实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他要丫鬟,又惊又喜的差人赶紧回大宅,还站在门口大声交代“赶紧的!回去告诉大爷,三爷要两个丫鬟!”

    窘得梁锦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早饭也不用,就匆匆往光禄府去了。

    傅攸宁特意起了个大早,做贼似的自梁锦棠宅子里溜出来,跑回自己先前租住的小院去换了衣衫,才又偷偷摸摸独个儿去了光禄府。

    她心怀侥幸,指望着府中除了傅靖遥外,旁人还不知她被塞到梁锦棠宅子里暂住的事。

    往常她总是最后一个到府点卯,今日难得竟是跟尉迟岚前后脚到的。

    “今儿这样早?”尉迟岚随口问,“怎不跟梁锦棠一道出门?”

    傅攸宁被他的话烫着似的,一蹦三尺远:“说、说啥呢?”

    尉迟岚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样重大的消息,藏不住的。”

    谁?是谁?!是哪个大嘴巴传的话?

    傅攸宁真想抱头鼠窜。

    她手下的小旗陈广凑到她身旁,低声禀报:“头儿,昨夜上宝云庄替少卿大人传话的,是吴大人旗下的人……”

    绣衣卫总院的另一位总旗吴非,是个神人。

    世人皆知绣衣卫最擅长搜集消息,而吴非和他旗下的人最擅长的,却是……散!布!消!息!

    吴非就是个大喇叭!他旗下的人加起来就是一群大喇叭!

    既昨夜是无非的人前去宝云庄传话,那毫无悬念,今日太阳升起之前,

    这个消息大概连光禄府的耗子都知道了。

    傅攸宁已然没什么表情了,声音平板地对在场兴致勃勃满脸打趣的同僚们道:“多谢各位捧场,我会笑着活下去的。”

    傅靖遥,恭喜你大仇得报。

    “在下倾尽毕生功力掐指一算,”尉迟岚笑得眼角都是飞扬的华彩,“这事儿你不吃亏。真的。”

    傅攸宁脑中灵光一闪,倏地瞪大了眼:“是你?!”就说傅靖遥怎会想出这么不三不四的主意!

    她竟忘了,全光禄府最不三不四的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官啊!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尉迟岚见她忽然想明白了,哈哈哈笑着就往外跑。

    差点将迎面进来的索月萝撞飞。

    索月萝揉着被撞到的肩,一头雾水的望着尉迟岚畏罪潜逃的背影:“傅攸宁,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傅攸宁泪目:“索大人,若我诅咒他三生不幸,你会揍我吗?”

    “我想,”索月萝略一沉吟,肯定地答,“会的吧。”

    “那我就,祝你俩幸福!”

    傅攸宁本是随口胡言,却惊奇地发现索大人她……脸!红!了!

    娘喂,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哎呀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忙的,再会!”

    笑闹过后,众人各归各位,奔逃而出的傅攸宁也开始正经做事了。

    虽说她出京一趟对自己旗下人的影响并不大,但许多事循例仍要过问几句。

    将她去范阳这些日子落下的杂事一一检查,核对卷宗记录,一直忙到正午。

    在往光禄府官厨去的路上,旗下的几个人就一路问着春猎的事。

    “头儿,春猎真刀真枪么?”

    “河西军同北军比怎样?”

    “范阳的庆功宴怎样?”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美人在怀,随意糟蹋?”

    傅攸宁大惊,扭头望向最后说话的人。

    “沈蔚,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傅攸宁痛心疾首地走过去,单手捏住她的肩,不停摇晃,“你是个姑娘!怎能想着糟蹋美人呢?你若想糟蹋,该选美男!”

    沈蔚被她晃得直笑,豪气地挥挥手:“头儿,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只要是美的,不分男女,我都可以!”

    “女侠好气魄。”傅攸宁被她壮丽的抱负震撼了。

    “承让承让!”沈蔚朝她一抱拳,嘿嘿笑着搭住她的肩道,“头儿,说实话,你也是美人……”

    傅攸宁火速远离她,躲到一旁瑟瑟发抖:“混、混……蛋!你夸我是美人我也不会高兴的!”

    “噫,对了,霍正阳呢?”闹了半晌,傅攸宁才发觉今日一直没见着霍正阳。

    阮敏回道:“昨日尉迟大人叫他同羽林的孟大人一道出京了。”

    霍正阳?和孟无忧一道出京?

    傅攸宁皱起了眉。

    见她不知此事,阮敏凑上来低声道:“昨日剑南道分院有消息回来。”

    “你又偷抓信鸽?!”傅攸宁瞪他。

    “绝对没有,当真没有,”阮敏赶紧撇清,“是鸽房的人自己嘴不严。不过他们倒没说是啥消息。”

    傅攸宁这才放了心,对在场的人道:“都当没听见啊,他方才什么也没讲,懂?”

    在场几个在傅攸宁旗下也都有一两年了,自然都是懂事的。

    沈蔚立刻扑过来与她勾肩搭背:“哪有说什么,咱们不是在说美人的事么?”

    “嗯,美人。”心知她懂事,傅攸宁也就笑笑,不再多说。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没两句,就在院中碰上梁锦棠与韩瑱并肩行来。

    沈蔚兴高采烈转过脸来:“哎,头儿!梁大人也是美人……”

    “这个你不许糟蹋!”傅攸宁脱口而出后,见在场三张脸都是被雷劈过般的震惊,顿时自己也像被雷劈过一般。

    嗯,一定是喝药把脑子喝坏了。她真的不懂自己为何会说这句话。

    她尴尬到满脸通红,转身就走,却被沈蔚追上来安慰道,“好好好,这个我不糟蹋,你糟蹋,你糟蹋……”。顾不得手上的伤了,一把捂住沈蔚的嘴,拖着她开始狂奔。

    韩瑱望着她们二人打闹的背影,有种“被雷劈翻在地,接着又被第二道雷劈得翻了个面”似的心情:“我方才听到了什么?她让傅攸宁……糟蹋你?”

    梁锦棠冷眼瞥他,无比镇定:“谁糟蹋谁,重要吗?”

    韩瑱觉得……这第三道雷,才是真绝色啊。

 31。第三十一章

    “头儿; 不是我要说你,”对座的沈蔚无奈地撑着脸; 指指不剩几人的官厨饭堂,“咱们来得最早,走得最晚。”

    傅攸宁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右手:“我手断了,自然吃得慢。”

    “哎哟喂; 欺负我没断过手?”沈蔚笑着,无情地拆穿; “往常也没见你吃得有多快好吧?”

    “我、我吃得多!”傅攸宁恨恨将饭菜塞了满口。

    沈蔚换了只手支着脸,笑不停:“你是挺能吃; 不过同小金宝比起来你可就不算什么了。”

    “小金宝那是在长个儿呢,自然吃得多; ”傅攸宁笑笑,忽然抬头看了沈蔚一眼; “对了; 鸿胪卿侍卫长之事,为何临阵脱逃?”

    春猎之前; 鸿胪寺向光禄府、内卫、执金吾等诸府都发出了点招鸿胪寺卿侍卫长的公函,诸府皆可推举适任人选,由鸿胪寺组织集中武试、文试后招选一人。

    鸿胪寺为典客官署; 掌诸侯与归义蛮夷,优秀的文官不少; 出色的武官之材并不多。此次鸿胪寺卿选拔新任侍卫长; 便着力要在几大武官聚集地中选人。

    傅攸宁接函后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蔚。沈蔚出身商人之家; 自幼随父兄行走在外,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兄长沈珣之封金翎皇商,领旨汇通天下,沈家才在帝京定居。

    因她幼年时踏遍五湖四海,粗通诸多番邦语言,又有三年绣衣卫生涯历练,在傅攸宁的预估中,她是鸿胪寺卿侍卫长的极佳人选。

    原是想着,哪怕最终未能成功应选,至少也去见识见识,在各府面前露个脸,将来若有旁的机会也是好的。不料今日上午傅攸宁核对点卯记录才知,武试进了前三甲的沈蔚根本未去参与鸿胪寺的文试。

    沈蔚大约没料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接,笑容当即僵在脸上。好半响才道:“何必自取其辱,已有内定人选了。”

    傅攸宁打量着她的神色,隐隐竟似有哀,便猜内情并不止黑幕这样简单。“便是有内定人选,去露个脸也无不可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不该我的,强求只会难堪。”沈蔚拿手盖住眼,唇角带笑。

    明明是唇角弯弯的笑模样,却像是带了哭音。

    傅攸宁放下饭箸,静静望着她。

    若非求贤若渴,鸿胪寺卿也不必大张旗鼓向各府发出公函。所以造这黑幕的人,定然不是鸿胪寺卿。

    众人皆知,沈蔚的父兄纵她成痴,沈家又是庶族中才兴起的新贵,尚无世家名门的诸多约束与包袱,是以在她十二岁至十六岁这几年,帝京熊孩子界由她一统江山。

    傅攸宁清楚,这姑娘从不是个怕事的。此次临阵弃权,又听她方才说起黑幕时的伤怀难堪,料想造这黑幕之人中……定有她极为在意,又求而不得的。

    沈蔚这姑娘向来也不藏事,如此一想,大约就同弘农郡四知堂杨家那位冷峻的美少年脱不了干系了。

    “罢了,”傅攸宁伸手柔柔摸摸她的发顶,体贴轻道,“你既不想谈,我也不再问了。”

    “我想谈的,却不知从何说起。”沈蔚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头儿,你常说,江湖儿女,水里来火里去,除了生死,哪一桩都是闲事。有时我再想想,若我心中也能有如你一般的广阔天地,只怕生死也能是闲事,就不至有什么放不下。”

    沈蔚是个不好管的,因此进了绣衣卫总院的头一年,哪个总旗也没敢要她,直到第二年傅攸宁到了总院接手了她,她才真正有了头一个顶头上官。

    这两年傅攸宁与她相处融洽,一步步带着她长起来。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傅攸宁私下里一向待她像个小妹子。

    此时见她难受,心中也不是滋味,抱不平地轻喃一句:“你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呀?”

    虽知沈蔚素爱美人,杨家那小子也确是个好看的。可就她所知,杨家那小子对沈蔚向来并无好看脸色。

    傅攸宁自个儿对情爱之事懵懵懂懂,实在不太明白小儿女之间这份痴缠热烈从何而来。

    沈蔚抬起脸看向她,眸中全是水气,笑意迷蒙:“我总觉着,天底下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看的美人了。”

    沈蔚自小无拘无束,家中父母兄姐对她也骄纵宠爱,素不是个知礼娴静的姑娘。

    那年她初入帝京,在长街上与一帮熊孩子斗殴,被路过的杨慎行喝止,从此结下孽缘。

    那是她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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