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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旁边的颜如锦却上前一步,她早有预料般的打断了玄韶的话,“承蒙陛下如此厚爱韶儿,成全他们。”说罢,她拉起身边黛雪的手,颇有深意的冲玄韶一笑。
一旁的黛雪一直没有说话,然而雪白脸颊上娇羞的红晕已然说明了一切。
尽管是自己的母亲,玄韶仍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如今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只是除了慕云沫,自己的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他想要再次跟嘉阳暮天说清楚,这时嘉阳暮天身边的公公过来躬身提醒,宫宴正式开始了,于是嘉阳暮天走回主位,颜如锦也拉着黛雪走回席上,玄韶捏紧了拳头,纵然再有不甘,此刻也只能作罢。
“漆凌派来的那个郑副使有事找我相商,想来是关于回程一事,我出去一趟。”慕云沫把药碗端给慕衍。
喝完药,嘴里苦的没有知觉的慕衍闷闷的回答了一声:“嗯。”
帮慕衍上好药之后慕云沫便离开了。
而佯装正要休息的慕衍在确定慕云沫走了之后,起身走到床前的木桶旁,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缓缓地伸进了嘴里,抠弄着喉咙,不一会,刚吃下的药全部被吐了出来,他似乎不放心,继续探着喉咙,直到胃里一阵痉挛,他才洗了手和脸坐回到床上。
然而这时慕衍又做出更加惊人的举动:他解开绷带,将慕云沫为他上的药尽数挑开,同时拿出一把匕首,一下一下的刺着伤口,很快,已经结痂的地方重新流出鲜血。慕衍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咬着牙看着自己对伤口的继续摧残,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的大腿上出现了一道被过度用力抓出的血印。
“你在干什么?!”这时,慕衍房门却被打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慕云沫。
“我。。。。。。”这要如何解释?慕衍的匕首还在伤口上,看到慕云沫,慕衍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全乱了。
慕云沫冲到床边,夺下匕首狠狠的甩在地上,她死死盯着慕衍并大吼:“你不要命了?!”
慕衍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慕云沫。
原来慕云沫见慕衍最近伤势一直反复不愈,起了疑心,今天故意说她要出门,实际上后面又回来悄悄盯着慕衍,然而看到慕衍拿着匕首伤害自己时,愤怒和不解冲上心头,她无时不刻不在担心慕衍的伤势,而慕衍却在这里肆意糟践自己的身体,难怪他的伤口迟迟未愈。
片刻后,慕云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息下来,可是眼中依旧难掩怒火和失望,“为什么这么做,你疯了吗?”
慕衍缓缓地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蹩脚的笑容轻轻的说:“我的伤好了,你就会离开我了吧。”除了歉意,语气中还有刺人心扉的落寞。
慕云沫眼中原本的埋怨瞬时黯淡下来,听到慕衍的这一句话,愤怒、失望、不解统统被心疼所吞没。
是。。。。。。怕我离开吗?
之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慕云沫默默的重新为慕衍上药。
慕衍呆呆的低头看着慕云沫,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人都是贪婪的,原本一直想要却不可及的东西,一旦稍微碰触到,就会想得到更多。
而你,慕云沫,你就是我的梦想,这几天也许是我此生最奢侈的日子了,睁开眼睛你就在身边。然而越是尝到这种滋味,就越害怕失去。
于是我想出了这个蠢办法,尽管我每天都告诫自己不可以继续欺骗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你温热的目光却像罂粟一般,让我无法自拔,于是我无休止的刺伤着自己的伤口,我不在乎伤口今后是否会痊愈,甚至就算我明天就会死去,只要能看到你在身边,哪怕再多一天,于愿足矣。
可是今天你却看到了这个丑陋的秘密,看到了欺骗你的我,一切都到此结束了吧。
慕云沫轻轻地吹着慕衍胸口被他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上药的手却越发颤抖,直到她感到胸腔一阵气闷,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抬起头看着慕衍。
看着慕云沫微颤的肩膀,慕衍心生一股绝望:呵,终于,你要离开我了吧。
他绝望的等待着慕云沫接下来的言辞,那些有关于不想再见到他的言辞,那些比任何毒药和刀刃还要命的言辞。
“慕衍,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明白不明白?”慕云沫声嘶力竭的发泄一般的大吼着。
慕衍想了一千一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慕云沫会这样说,他抓起她的手急切的说道:“不,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值得我这么做。”
终于,慕云沫的泪水决堤而出,一切的面具此刻全部瓦解了,她抵在慕衍的胸前,不均匀的啜泣着。慕衍紧轻拍着她微颤的肩他,“对不起,云沫。”
“就算你好了,我也不会离开你,阿衍,答应我,让自己快些好起来,好吗?”
慕衍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一时间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觉得哪怕这句话是可怜他、安慰他、欺骗他,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
慕衍紧紧拥着慕云沫的后背,将头埋在她带着幽微蔷薇香气的发间。
神明啊,你终于听到我的祈祷,来救赎我了吗。
☆、第五十七章 试探
“对了,还未来得及与你详聊,那****与洛霜见面,她可有说什么?”慕衍问走进房间的慕云沫。
“哎。”慕云沫声音有些沉闷,摇了摇头。
“关于她消失的这一年多,她没有透露给你吧。”慕衍已经猜到。
“她没有回赤穹来,这么久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想,赤穹已经不再是她的信仰了吧。”
听到慕衍的话,慕云沫为之一惊,后又点点头:“是怎样的事情居然能瓦解她的信仰,当初那场战斗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慕云沫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还说别人呢,我从小在父亲的灌输和熏陶之下,做任何事情都以赤穹利益为最高准则,赤穹精神就是我的信仰。然而到了现在。。。。。。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信仰,多么讽刺的字眼。”她冷笑一声,便转了话锋,“你呢,阿衍,你可有什么信仰?”
慕衍看着慕云沫,微笑不语。
我自然有我的信仰,只是,它从来与赤穹无关。
晚上,洛霜回到这个这一年多来自己勉强算作是家的地方,院里阴影处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警惕。
“怎么,你终于肯重铸这把紫金燕翎刀了吗?”阴影中的那个人先说了。
“虽然这两年你给了我一个能让我安静生活的栖身之所,但我希望你明白,我重铸燕翎是为了我自己,还如我当初对你说的一样,我不会成为熙昭的战士,玄韶。”洛霜神情严肃。
玄韶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在他带着了然的脸上,“这么久了,我当然明白,为了你自己或者为了别的什么都好,只要你能够振作。”他半开玩笑的说道:“对了,你们赤穹的女孩都这么倔强吗?”
“我已经不是赤穹的人了。”洛霜再次强调,“对了,数日前我在羌兰铸刀时,见到小沫了。”?作为慕云沫的挚友,洛霜早就知晓这二人彼此的心意。
“哦。”听到慕云沫的名字,玄韶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她。。。。。。最近还好吧?听闻她出使羌兰,在与羌兰谈判?”
“看来,除了这件事,其他发生了什么你都还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玄韶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慕云沫出了什么危险。
“不是小沫出事,而是慕衍,他受了重伤,几乎差点丧命。”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这个便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停留在羌兰国的日子里还见到了一个照理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嗯?”玄韶抬头等待着她的揭晓。
“是黛雪。”
“黛雪?她怎会出现在羌兰,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她?”
“嗯,慕衍受伤是在他们刚到弥川城的那晚,而那晚我与慕云沫在城郊见过面,我们分开之后,我便回了住处,后来因睡不着我便出去散步,正看到黛雪独自一人神色匆匆,还时不时的看看身后,生怕有人追她一样,而她走来的方向便是我与慕云沫分开的城郊的方向,你不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吗?”
玄韶闻言,皱起眉头沉思着这一串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目前我只是这么怀疑。”
“应该不会吧,黛雪有什么理由去害慕衍,再者以慕衍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轻易让黛雪伤的几乎丧命?黛雪醉心医术,似乎并不在武学上用心的。”想起黛雪对追影的救治、对跌倒宫人的帮助和跟士兵们友好的相处,玄韶替黛雪辩解,“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羌兰,或许是因为苍玄阁主有事交代她去办?”
“你先别急着替她否认,你不觉得自从黛雪出现之后,你和慕云沫之间的矛盾和误会越来越深吗?况且,她的本事究竟有多深,你又怎么会全部看得到呢?”
听洛霜这么讲,玄韶想起了最后一次在七芒山和慕云沫争吵的情景,玄韶看到慕云沫要攻击黛雪,上前阻止后问她为何这么做,她说:“我胡闹?你问问她说了些什么?”难道当时黛雪真的有说一些话激怒慕云沫,目的在于故意挑起自己和慕云沫的误会?
这么说来,黛雪险些跌倒被自己扶起,却被慕云沫撞见误会,莫非也是黛雪故意的?这次慕衍的伤,莫非是她要对付慕云沫,而慕衍其实是为了保护慕云沫才受的伤。。。。。。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看到玄韶终于也开始有些怀疑,洛霜说道:“既然你现在也无法肯定黛雪的为人,我们不妨设个计试探她一下。”
“不行,万一是我们误会她了怎么办?”玄韶一向不喜欢以计谋设计别人。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害人,况且,难道你真要与慕云沫就这样形同陌路?”
玄韶听到这里,有些动摇。
洛霜继续说道:“如果试探结果真如我所说那样,那就算我还了你的恩,并且我也不想慕云沫再有危险,但如果是我冤枉了那个黛雪,那么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只当白忙一场罢了。”
玄韶听洛霜这么一分析,到底心中还是出现了疑影,“好,那就如你所说,只是,绝对不可以伤害到人。”
“你这身打扮是。。。。。。?”玄韶看着一身黑色刺客装束,这装扮分明就是。。。
“怎么样,还像她吗?”洛霜拉起兜帽,又以黑巾拂面。
“如果不看脸,确实十分相像,只不过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玄韶上下打量着洛霜。
“你是说这个?”洛霜从腰间拔出两把短柄曲型匕首。
玄韶拿过匕首在手中翻转一圈,“外凸的刀尖,超长的切割线,背刃上的倒刺,以及刀身的雕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玄韶看向洛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那双‘绯月’重心在刀颈上,所以无论她以任何姿势握刀或攻击都不会觉得刀柄和刀刃的重量不平衡,而你仿造的这对匕首,重心在于刀身至刀尖的位置,使用的流畅性就被大大减弱了,再者她那‘绯月’跟了她十几年,怎么会像这两把一样,崭新的毫无磨损?”
“居然连她的刀刃你都了如指掌。”洛霜感叹着拿回匕首摆出一个出击的姿势,“反正这刀会一直握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