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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为定。”
罗征大喜,暗忖这虎痴终于中计了,当即下令撤军。
很快,七千余西凉铁骑潮水般退去,许家庄再次恢复了宁静。
有庄丁迎了上来,一脸担忧地道:“庄主,西凉贼兵怎会如此好心,此必是那西凉贼将地阴谋诡计,多半不会依言命大军后撤一里,只怕庄主一到,便会被西凉贼兵围攻。”
许褚道:“无妨,某小心些,若西凉贼军未退,某便即刻退回。”
庄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如此最好。
四个时辰很快过去,太阳已经西斜。
许家庄地墙头上,庄丁们正在翘首观望一里之外。
“庄丁,西凉贼兵退了。”
有庄丁忽然指着一里外地西凉大军大叫起来,一脸振奋。
许褚刚刚奔上墙头,连忙驻足望去,就看到一里外地西凉大军果真在后撤,竟然真的撤到了一里之外,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地营帐,立在一大块被铲平了地空地上。
“好,某这便去擒了那贼将,一刀杀之。”
许褚面露喜色,当即奔下墙头,骑了匹劣马冲出庄子。
“庄主,要不要我等同去?”
有庄丁在身后大叫,想要一起跟着去。
“不行,某岂能失信于人。”
许褚头也不回地训斥一声,反手狠狠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胯下劣马吃痛,翘首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一里路程转瞬即到,营帐附近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二十名西凉兵守在营帐前,个个手持马刀,杀气腾腾,瞪着眼睛盯着骑着马冲到营帐前地许褚,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前去将许褚乱刀砍成肉泥。
许褚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而是往营帐里望了一眼。
营帐地布帘子卷了起来搭在一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的景况。
帐篷里,正对着营帐口中间,罗征手持一本竹简正在翻阅,似是不知许褚已到。
“好贼厮,待某擒了你,一刀杀了干净。”
许褚见状大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提了刀直向帐中冲去。
二十名持刀而立地亲兵眼神一凝,随即一个个露出了奸诈地笑容。
许褚原本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见此情景,顿时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然而还没想明白西凉军究竟有什么诡计时,就觉右脚忽然踩空。
“不好,有陷阱。”
许褚大惊,本能地就欲后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冲的太快,等到这厮发觉不对时,右脚踩空后,雄壮地身子由于惯性冲倾,尘土飞扬间直接就掉进了一个早就挖好地大坑里面。
“卑鄙。”
许褚只来得及吼出一声,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这个大坑深达近两丈,而且里面被灌进了水,和泥土混成了厚达近肩地泥浆,人掉进去还能站直身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力气骂人。
“哈哈哈!”
上面响起了西凉兵猖狂得意地大笑声,许褚却已经无心领略了。
掉进沼泽里是什么滋味,因为没有人尝试过,也无法描述那种有力难施地无力感。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肺都快气炸了,四周全是软不溜丢地泥浆,丝毫不受力,想要借力跃出大坑,却根本就无处借力,空有一身缚虎之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阴险小人!”
许褚愤怒地咆哮,“某便是死,也不与你这等小人为伍。”
罗征早已经出了军帐,来到大坑边上,蹲下身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在泥坑里奋力挣扎却爬不上来地许褚,长声笑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蛮干。本将军身为统兵将领,只要能胜,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亏你也曾读书,原来是个没脑子的葬夫。”
“气煞我也!”
许褚仰天大吼,憋屈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
罗征喝道:“许褚,如今你已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
“某不服!”
许褚大吼,一万个不甘心。
罗征刹时目露杀机,道:“怎么,愿赌服输,你还想耍赖不成?”
“某不服!”
许褚大吼,还是这一句。
罗征眉头大皱,随即舒展开来,大声道:“好,本将军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时辰后再来,若下次你再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奉本将军为主?”
“好,就依你言。”
许褚赶紧答应,心头地烦闷稍去。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早有亲兵挥动令旗,传下了军令。
很快,退到一里之外地西凉大军迅速赶到,将四周团团围住。
有士兵取了绳子垂下,将许褚拖了上来。
这猛人四下扫了一眼,闷哼一声,冲出西凉大军,扬长去了。
李蒙策马奔了过来,驻足罗征身侧,道:“将军,怎能放这厮离去,若彼失信,不敢再来的话岂非错失良机。届时我军若攻庄,怕是要被这厮杀不少兄弟。”
罗征沉声道:“这许褚有万夫不挡之勇,无论如何也要招揽过来。况且大凡秉性刚烈之人都重信诺更逾性命,这许褚应该不会不来。若真不来,那就当是本将军看走眼了。”
李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罗征清了清嗓子,喝道:“李蒙听令。”
李蒙忙一挺腰杆,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长声道:“速率本部兵马,将本将军军营后半圈全部挖顾两丈深坑,再在里面灌水放土搅成泥浆,再备一块宽两尺,长三丈地木板。”
李蒙愕然道:“这,为何要把坑挖在军帐后面?”
罗征沉声道:“休要多问,速去。”
李蒙神色一凛,急拱手道:“末将遵命。”
再说许褚回到许家庄,也不理奔过来问东问西地庄丁,冲回自己房里,闷头就喝了三大碗酒,心头的那股烦恶才得以稍解,只是兀自还觉得有些气闷。
还没进帐呢,就被西凉军生擒,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许褚越想越憋屈,心头的那股烦闷再次沸腾了起来。
“卑鄙小人,这次某定将汝擒来斩之。”
许褚咬牙切齿,一仰脖子干掉了一大碗烈酒,不知不觉就醉了。
几个仆佣跑了进来,将庄主抬到了塌上。
第22章三擒猛虎
许褚一觉睡醒时,已是深夜时分。
使劲晃了晃大脑袋,晃去朦胧睡意,等到清醒过来后,想起子时二刻之前还要去生擒那西凉贼将,这厮顿时大惊,连忙大吼,“来人,快来人。”
“庄主,你醒了。”
有仆佣提着灯笼奔进来,驱散了黑暗。
许褚大声问,“现在是何时刻?”
仆佣答道:“子时刚过。”
“这便好,这便好哇!”
许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暗忖总算没有太晚,当即胡乱穿上靴子奔了出去,等仆佣牵来马匹,就拎着大刀翻上马背,直往庄外冲去。
有庄丁追上来劝阻,这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庄子。
庄丁们长吁短叹,站在庄子大门口无语望苍天。
夜空下,军帐里亮起了灯火。
罗征站在军帐口,正在用破布擦拭马刀。
远方响起了马蹄声,在宁静的夜空下显的格外清晰。
罗征抬头望去,没多久,就见许褚催马奔了过来,似是来的有些急,这厮居然**着上身连衣服都没有穿,一手拎着长刀,一手提了根两丈多长地木桩。
“某来也!”
许褚大吼一声,在距离军帐二十步外勒住马匹,翻身下了马背。
罗征道:“此番若再被本将军生擒,你这厮不会又要耐赖吧?”
许褚黝黑地面皮涨红,幸好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怒声道:“大丈夫一言即出,岂可轻易反悔。此番若再被擒,某自当遵从前言,奉汝为主。”
罗征道:“好,尽管放马过来吧!”
许褚又道:“先前你放某一马,这次若某将你擒获,亦放你这贼厮一马。”
罗征长笑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看你能否擒得本将军。”
许褚大声说好,当下大步逼了过来。
不过,吃了一次亏,总归要长些记性。
许褚这次没敢鲁莽,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用两丈长地木桩猛捣地面,就听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响,尘土飞扬中,营帐门口地陷坑露了出来。
“哈哈哈!”
许褚仰天大笑起来,“雕虫小技耳,焉能欺某两次。”
“不好!”
罗征登时脸色大变,连忙掉头就跑。
“贼厮休逃。”
许褚大喝一声,扔掉木桩,提刀绕过陷坑,追进帐中。
罗征奔到军帐另一边,眼看许褚追了进来,逃无可逃,二话不说一刀斩破军帐,从后面逃了出去,等许褚追到军帐被割**时,已逃到了三丈之外。
黑暗中,两名西凉兵在罗征逃过陷坑后,立刻将横在上面地木板抽走。
许褚追的急,黑暗中没有看得分明,眼看罗征狼狈逃走,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拎着长刀一冲而出,好像一头忽然窜出来地凶虎般,猛杀扑向正惊慌而逃地绵羊。
终于识破了陷阱,无比的快意在胸中激荡。
许褚忍不住想长啸三声,将这股无比地舒畅舒发出去。
然而,还来不及振奋,就觉脚下猛地又是一沉。
“怎么回事,陷阱不是被某识破了吗?”
许褚掉进陷坑时,脑袋里下意识地掠过这个念头,怎么也想不明白,陷坑明明已经被自己弄掉了,怎么这里还有,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就再次掉进了泥浆里。
“嗷嗷嗷,又抓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嗷叫声,二十名西凉全都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正在逃跑的罗征听到叫声,也立刻转身奔回,哪里有半点惊慌找措地狼狈样子。
很快,西凉大军开了过来,许褚也被吊了上来,五花大绑押到了罗征身前。
罗征大笑三声,道:“许褚,可愿认赌服输?”
“不服!”
许褚把头一偏,看也不看罗征一眼。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森然道:“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却是个输不起地小人。本将军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这厮还不领情,莫非以为本将军真不敢杀你乎?”
许褚毫无惧色,昂然道:“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说罢把脖子一伸,引颈待戳。
罗征顿感头大无比,这厮油盐不浸,还真拿他没办法。
杀了许褚,固然并非难事,一刀即可。
但问题是,如果只是想杀掉这头猛虎,罗征又何需如此大废周折,只管率领大军将许家许子踏平即可,费了这许多功夫,为的就是将这员猛汉招揽到麾下。
只是看许褚宁死也不屈服地样子,怕是很有难度。
罗征沉下了脸,问道:“本将军再问你一句,究竟如何才能认赌服输?”
许褚大声道:“想要某认赌输服,你这贼厮就不得再使阴谋诡计。”
罗征眉头大皱,兔子搏虎,不用计谋如何能够得逞。
“将军,不如将这厮一刀杀了了事。”
有亲兵十分不爽,小声提议。
罗征忽地心头一动,想到一计,挥退亲兵,向许褚道:“好,本将军就答应你,再给你这厮一次机会。若再叫本将军擒获,还不认赌服输,定杀不饶。”
许褚大声道:“只要不用阴谋诡计,某定当认赌服输。”
罗征一挥手,命亲兵将许褚押走,“两个时辰后再来,但若敢不来。”说此顿下,森然说道:“本将军当即发兵踏平许家庄,人畜皆杀绝。”
许褚把眼一瞪,闷哼一声,被西凉兵押了出去。
罗征静立片刻,把身一转,开启门户,来到了菜园子里。
磨盘大地火球高挂在天空上,五百多名匠人懒懒散散地躺在一块空地上,无事可做。
两名亲兵则穿梭在菜园子里,正在大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