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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巧担心苏满树受凉,趴在马背上催促着苏满树上马。苏满树摇了摇头,告诉南巧:“这段路不好走,我先带他找准方向,很快就好。”
苏满树也不想让南巧一直担心,确定了方向后,身手利索,纵身上马,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才伸手抱住南巧,拉住缰绳,带着南巧一路驾着马朝着营地奔去。
暴风雪过后,天色转好,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尽头是蓝色的天空,若不是迎面吹来的冷风,把她冻得直流鼻,她真是觉得这种地方美极了,她可以和苏满树一直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
苏满树似乎对待这种暴风雪后如何行进,很有经验,即使他们的马四蹄总是陷在雪里,苏满树也有办法带它出来。磕磕绊绊,在雪地上行了一路,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营地的轮廓。
南巧看见远处埋在厚实白雪里的营地,隐约能看见那些围着的栅栏时,简直激动的要热泪盈眶。她还以为自己和苏满树回不来了呢,没想到竟然平平安安地就回来了。
苏满树感觉到南巧的激动,将她抱得紧了紧,笑着道:“月儿,我们能回家了。”
南巧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他们回家了,她又家了,有苏满树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那营地看似很近,其实很远,他们又行进了一段距离,也只是能觉得营地看起来变大了一些,但是那些营地栅栏依旧很远很远,他们还要带着马趟过厚厚的积雪才能到达时间都知道。
苏满树又一次处理了马腿陷入雪里的麻烦后,翻身上了马背,刚把南巧抱紧,还没来记得驾马,就远远地听到了声音,是有人喊叫的声音,略带凄凌,好像是要哭了似的。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伴随着这个喊声,还有一阵阵马蹄踏在厚实雪里的声音。
南巧还没来及去想这个声音,苏满树的眉头先皱了起来,直接低吼了一句,“真是胡闹!”
他说完,双脚一踢马腹,驾着马带着南巧朝着声音飞奔了过去。
离那凄凌的喊声越来越近时,南巧也听出来了,这是唐启宝的声音!
没多久,她就在雪地对面,见到了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的唐启宝。他身上穿着营里发的棉大衣,头上带了帽子,小脸冻得通红。见到苏满树后,顿时就朝着苏满树扑了过来,凄凄惨惨地哭喊着,“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和师娘了!我要来找你们,他们都不让……师父师父,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唐启宝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啊,也不管外面到底冷不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南巧甚至都看见被唐启宝甩出的鼻涕瞬间冻成了冰柱。
苏满树坐在马上,皱了皱眉头,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教训唐启宝,“你都多大的人了,过了年就十五了,是大小伙子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还有,你怎么跑出来的?你手臂上不是还守着伤吗?你……”
不用苏满树说,也不用唐启宝回答,就连南巧都已经猜出来了。唐启宝出来找苏满树,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而且显然是偷了营地里的马!
南巧有些吃惊,她知道营地里的规矩一向森严,唐启宝一个小娃娃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显然苏满树在看见唐启宝的那一刻,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让唐启宝哭了,又问了他胳膊的伤,见他的胳膊已经无碍了,这才算是放下了心。然后,他毫不留情直接跟唐启宝道:“你跟我回去,回去后跟我一起去都伯那里请罪。”
苏满树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南巧和唐启宝回了营地,然后把南巧往大屋里一塞,什么都没说,直接带着唐启宝出去了。
他们回来时,正巧刚到午时。吴嫂子从医药局回来接儿子,一进门就看见年陶跟南巧正在一起玩。
“弟妹!”她先是一声惊呼,然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忍不住哭了起来。南巧领着年陶走了过来,急忙劝慰道:“嫂子嫂子,您别哭,你这还有着身子,哭伤身体啊!我这不是和满树平安回来了吗,多谢嫂子挂心了!”
“哎呦,你们两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可算是回来了。前几日暴风雪来袭,我们都要担心死你们了,唐启宝他们几个小的,更是不要命的要顶着暴风雪去找你们,幸好让你吴大哥他们压制住了。哎呦,你看嫂子我说这些干什么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
吴嫂子因为有了身子,情绪很是敏感,虽然嘴上说自己不哭,结果还是哭个不停,直到苏满树带着唐启宝回来后,才算是止住。
南巧已经收拾了一番,见苏满树回来,立即把事先翻出来的干净衣服,放到了他身边,让他赶紧换一身,暖暖身子先婚厚爱,残情老公太危险。
苏满树换衣服时,南巧悄声问道:“夫君,唐启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偷到战马、绕出兵营的?”
苏满树正在脱衣服,她这么一问,他便下意识的转身,黝黑结实的胸膛让南巧瞧了个正着。
南巧顿时脸红了,悄悄地别开头,但又忍不住想开,只好斜着眼睛偷偷地看。虽然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但是南巧还是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去看苏满树。
苏满树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南巧说:“这件事不怪唐启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让他面壁三日,好生反思自己。营地里有漏洞,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如今我只是带着唐启宝如实禀报,希望上面能重视。”
南巧懂得,他们的营地应该是个封闭的,不能随意进去的。既然唐启宝能找到这样的漏洞,难免别的将士也能找到。当然,若是偷袭到了后方的北夷蛮人很可能也会利用营地的漏洞,轻易地进入营地,到时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伸手去握苏满树的手,替唐启宝求情,道:“他也是担心你,才会做出违反军纪的事情,你不要对他过于严厉,他是太过于依赖你了……”
苏满树反握南巧的手,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唐启宝是害怕我跟他爹爹一样了,所以才会犯下过错,但是,这不是我不教训他的理由。月儿,这里是军营,不是家里。如果只是在家里,唐启宝若是闯下大祸,最多也不过就是被父母责罚罢了。可是在营里,容不得他犯一丝错误。不过他犯下的过错会不会触犯军令,这里是边疆是前线是战场,他若是有一丝失误,是要死在敌人手里的。到时候,我连原谅他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若是今日我们没碰巧遇到他,我都不敢去想象后果!”
南巧知道,苏满树说的这些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唐启宝好的。她转头,看着站在墙角正面壁思过、哭个不停的唐启宝,忽然心中生出了希望。她希望唐启宝能快点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早点明白他师父的一番用心。
苏满树因为从前锋营回来遇到暴风雪,上头的都伯做主让他休息三日。也不知道苏满树究竟在上头都伯面前说了什么,南巧和唐启宝也跟着休息了三日。
不过,南巧休息的这三日,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好生滋润。反观,唐启宝则是天壤之别。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太过冒失了,什么后果都没有考虑,就私自偷了战马出了军营。若不是他师父在前面替他挡住了,他少不了一顿军法处置。
虽然,他很是妒忌南巧的滋润生活,但是并没有嚷嚷着不公平,而是每日都按照苏满树的惩罚去大屋的角落里面过,就算是年陶过去骚扰他,他也一动不动,倒是十分听话。
南巧这三日确实过的很滋润,唯一不滋润的,便是晚上。她和苏满树皆是刚刚开了荤的人,两人鱼水之事又甚是和谐,自然是贪欢不已。只是,两人回到营地里,就要在大屋里跟大家一起住通铺,中间只有一张毡帘挡着,旁侧就是吴嫂子一家。若是两个人不管不顾的贪欢,全什队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南巧是没有那样的脸皮,苏满树自然也是不舍得南巧受委屈的。
洗漱之后,两个人躺在窄炕上,抱在一起,皆是一脸遗憾。南巧窝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戳来戳去,小声道:“我好希望春日早些过来啊!”
苏满树其实心中比她还痒痒的,但是在她面前,他又不舍得表现出自己的难受,只得哑着嗓子,小声哄她:“春天回来的热血校园。”
南巧忽然一脸的羡慕,道:“葛花她们成亲,营地里照顾他们新婚夫妻不易,给他们分配了单独的毡房,我们……我们也算是新婚夫妻,若是也能分给我们一间,那该多好啊?”
她说完,就一脸失望,伸手去抱苏满树,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歉,“夫君,对不起,若是我们成亲时,我便与你圆房,你也不用在此刻这般难受……”
南巧觉得,都是她的错,都是她跟苏满树圆房的时机不对,才让苏满树这么难熬,不像别人家的新郎,日日夜夜可以随心所欲。
苏满树简直是被南巧这毫无头绪的道歉逗乐了,他把怀里的一团小人抱紧了,忍不住笑着说道:“月儿,就算是我们成亲当日就圆了房,如今冬日我们还是要住在这里的,你夫君我依旧是只能看着不能吃啊!”
南巧愣了愣,她……竟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番,纠结了片刻,又凑到了苏满树的耳旁,好奇地问他,“若是过了那么久,你依然会喜欢跟我做夫妻之事吗?就跟现在一样吗?”
苏满树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他忽然觉得,自家的小娘子没有受到岳母大人压箱底之物的教导,简直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考验。他怀里的这个傻姑娘,怎么就会认定,夫妻之事只是圆房这一段时间呢?
南巧见苏满树没回答,拉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哀求地说:“夫君,月儿是喜欢与你住在一起的,月儿永远都想跟你在一起……”
苏满树拉过南巧,有些奇怪地问她,“我们是夫妻,住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你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南巧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父亲和母亲,就是一直分房而睡。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父亲才会道母亲的院子里过夜。”
苏满树明白了,原来南巧她根本就不曾体会过普通人家的生活,以为他们圆房之后,也会像她的父母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南巧的脸颊,动作轻柔。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刮过南巧细嫩的皮肤,弄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满树把她抱进怀里,抬手指了指毡房隔壁,耐心地告诉她:“你看,吴嫂子和吴大哥夫妻多少年了,依旧是住在一起的。在我们这里,夫妻是会永远住在一起的,不会分房而睡,这下你放心了吗?”
南巧点了点头。
苏满树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略带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真是个傻姑娘,你以前不是很敢独占你夫君吗?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说什么谁要是敢觊觎你夫君,来一个你打一个,来一双你打一双。如今我们刚圆了房,你却以为我们以后不能住在一起了?这是什么道理?”
南巧想了想,自己曾经是说过这样的话,顿时调皮的朝着苏满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近乡情怯,我是太在乎了。”
她伸手抱住苏满树的脖子,整个人坠在他的身上,撒娇道:“反正日后,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