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简雁容伸手,要把她带上马背。
他皇命在身,跟自己私下受谕旨的又不一样,哪能行,简雁容摇头,有些猜到许庭芳心思,望了望韩紫烟,道:“紫烟有武功,由她送我就行。”
才刚认识的人怎信得过,哪敢相托。
许庭芳足踩马蹬,微倾身,长臂一捞,简雁容身体腾空,瞬间落在马背他身前,“坐稳了。”许庭芳低声道,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拉缰绳,追风四蹄攒起,霎那间快如闪电,赶风逐月。
牢房里泛开血腥味,简蕊珠激凌凌颤了一下,面如土色,尖锐的喊了声“爹,娘”,转身便往外奔。
便是简老爹那话没说出声,她也知眼前的事不是自己能应付的。
衙门的差役牢门外守着,不知内里发生何事,一齐拦她,虎豹豺狼凶神恶煞,阻拦的同时,见简蕊珠貌美,一齐下作肮脏摸捏揩油,十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明明能一下制住的她的,偏猫逗老鼠,场面一阵混乱。
程新离开简府后没有离开,尾随着简蕊珠来到府衙大牢,在一角密切注视着,见乱了起来,急悄悄潜进大牢,看了一眼惨况,大喜过外。
“妙,想不到简重烨贪财怕死之辈,竟有智计将事情闹大,看来蠢木头一块在简雁容身边也学了不少,这是咱们拔掉孟为这个许临风最有力的一只爪子的最好机会,你马上去找简家书肆的掌柜,就说是简重烨托你传的话,让他上刑部告官申冤,记住,让他告官时提一下,简蕊珠是顾绣传人,我这就托咱们宫中的耳目把话透露给郭太后知道。”程秀之听程新禀报毕,拍手大笑,眉眼飞扬,色如春花,艳极灿极。
郭太后嗜好顾绣,定会保全简蕊珠。
简蕊珠虽不是绝顶聪明,也不蠢,自会掩饰身份装出真个是顾绣传人,后来怎么办再见机行事。
程新领命而去,程秀之又招来另一心腹程林,命传话进宫,布置已毕,也不喊人服侍,自己拿出桌上水晶盘石榴,捏起一粒粒红润透明的石榴籽,含笑细品,静待狂风大作。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原告却被上刑,若简老爹委屈吞声不反击,这罪也便白受了,偏他软弱一世,悍勇一时,庶民伤了朝廷五品官员,这事便闹大了。
刑部尚书何力是郭从武的人,许临风手眼通不到,郭家虽没与许临风正式对立,然时时不忘压制许临风,怕他势力壮大,此案由刑部受理,许临风讨不到好儿。
许临风得讯赶到京兆府时,邵氏和重伤昏迷的简重烨已被移到刑部大牢。
“没料到……那简重烨竟然……”孟为咬牙,大夫已替他包扎了,左眼斜捆了布条,右眼红得要滴下血来,“相爷一定要帮我报仇,简重烨若是死了,也要将他碎尸喂狗,简家人一个不留。”
不用他说,许临风也不会留简重烨夫妻活命。
孟为严刑逼问顾家后人下落的话语漏了出去,便是悬了一把利剑上头,有心人一定会细细追查,顾家的后人且不说,朱煜对他恨之入骨,自是不遗余力寻他把柄的。
怎么查到顾家儿子的下落,又将简家一家子灭口呢?许临风眉头紧锁,须臾,有了主意。
“刑部问起你怎么滥用私刑,只管往朱煜身上泼脏水,就说是他逼你对简重烨夫妻用刑的,我会设法让皇上亲自过问此案,到了御前,只管痛哭,你如今眼睛伤了,有些言官会以你形象有毁官威上奏折让你辞官,眼下先保住你的官位要紧。”
朱煜和许临风结仇朝野皆知,究其缘由就是许临风力保朱竮使得朱煜与皇位失之交臂,许临风的人被朱煜如此逼迫,朱竮定会恼怒不已竭力维护孟为,简重烨重伤朝廷命官,自是死罪,邵氏一个妇人,等她回家了,再略施手脚把她和顾家那个女儿弄死便可。
“多谢相爷。”孟为心中正担心自己的乌纱翅帽要掉了,见许临风不遗余力要保他,大是感动,挣扎着下了床,长揖到地。
许临风和孟为计较完毕,自为算无遗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程秀之已将顾绣后人尚存人间的消息捅给郭太后得知。
简蕊珠不死,简重烨夫妻就不会获罪,这个无穷后患,将如高悬在许临风头上的利剑,随时会掉下。
石榴酸酸甜甜,晶莹透明如珍珠般喜人,程秀之修长白皙的手指极有兴致地一粒一粒摘了放进嘴里,舌头勾了勾,方慢慢咬嚼品尝汁水。
等简雁容从江南回来,自己想必已除掉仇人,那时……想起前一日黄昏把简雁容压在床沿的滋味,程秀之觉得口中的石榴更甜了。
脚步声忽然传来,程新带着旋风疾冲而入。
“爷,坏事了,许庭芳带着简雁容快马奔回京城,这是韩紫烟飞鸽传来的信。”
薄薄的一指宽的绸布上简单几个字,像夺命追魂利箭,程秀之一眼扫上,面色骤变。
简雁容知道他兄妹两人的真实身份,虽然她对清芷呵护有加,对自己也暗中有情,可跟爷娘性命相比,孰重孰轻便难说了,以她的聪敏慧黠,不难猜出简家的大祸是自己背后所为,一挨爱成了恨……程秀之不敢往下想。
程秀之咬了咬牙,两只手死死攥起,胸口闷闷的一痛,面上却是平静的,口气浅浅淡淡不带半丝情绪。
“马上带上东南西北四人路上拦截……两个人都不要留。”他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沉稳有力。
程新领命而去,程秀之撑着书案,周身颤抖,许久后,抓起书案上的裁纸刀,掀起袖子,手起刀落,雪白的胳膊上长长一道刀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血涌如注,在墨玉一样的书案染出一只地狱狰狞恶鬼。
“庭芳,对不起,为了我爹我娘程叔,我顾家枉死的十几口,我只能这么做。”
“简雁容,你别怨我,你若不回京,就不会有此杀身之
第三十八回
马蹄声破空,风声树影掠过,追风疾如闪电,仅一个时辰,许庭芳便带着简雁容奔完了去时三个时辰走的路,日暮时分,三醉楼远远在望,过了三醉楼再走几里路便进城了,许庭芳微松缰,缓缓降下速度。
箭簇就在这时破空而来。
“趴下,不要起来。”许庭芳厉声喝道,揽着简雁容腰腹的右手改揽为按,左手缰绳当鞭挥舞,简雁容只觉劲风从自己背上头顶削打过,皮肉都生疼。
第一排羽箭刚避过,第二排接踵而来,与此同时,许庭芳也从马身侧囊袋里抽了长剑在手。牛芒针在空中闪烁一般,但是寒芒闪过,地上一批断箭。
程新倒吸了口气,未料到许庭芳武功竟已是江湖一流高手境界。
此处路两旁稠李树茂盛便于藏身,许庭芳一路急赶,到了这里京城在望,定会放松下来,是伏击的最好地点,便带了东南西北四人黑衣蒙面在道两旁埋伏,以逸待劳。
他算对了,可这个地方因京城在望,也是最不能久战的地方。
“近身围攻,程东、程南,你二人杀招指向简雁容,程西、程北,你二人斩马蹄。”程新低声道,踮足腾空,手里弯刀朝许庭芳劈去。
许庭芳武功比之程新等五人自是高了不少,以一敌五亦未必会落败,奈何要护着个一点武功没有的简雁容,凌云剑格开程新的弯刀和杀手东袭向简雁容的杀招,又急俯身击退了削向追风前蹄的那一刀后,来不及出招解决杀手南自上而下朝简雁容插下地那一剑了,眨眼的迟疑都没有,许庭芳扑伏到简雁容,后背生生挡下刺向简雁容的那一剑,同时剑锋往外一扫震开堪堪要砍上追风后蹄那一刀,口中驭了一声,追风听令,没命朝京城方向冲。
许庭芳悍如煞神,招招致命,追风眼见就要从自己身侧掠过,包围缺口一旦撕开便再无法围住许庭芳了,程新大急,纵身朝许庭芳扑去,什么招数都没有,只想把许庭芳从马背上缠抱下地,两败俱伤之势。
许庭芳替简雁容挡了的那一剑深插…进后肩背,程新一扑而至的千钧之力几乎将他的肝脏震碎,眼看着就要被拖下马,忽地滚热的液体喷到后颈,接着背上的人一僵,沉沉坠下地去。
简雁容被许庭芳按倒,混乱中忽觉背上一沉,许庭芳的喘…息随之粗重,暗喊不好,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一下从靴子里拔出后便拔出匕首朝扑上来的人扎了下去,刀刃扎入骨头发出咯吱声响,湿热的液体喷洒下来,平生第一次使用凶器,凛凛寒意透骨,简雁容略迟疑了一下,不过眨眼工夫,又狠狠地朝上推动匕首,逼得那人不得不从许庭芳身上离开。
少了一人,刀光剑影的袭击半分没停,许庭芳若把她抛下自行逃命当能逃出去,可是,他不可能那么做,简雁容急促地低喊:“下水。”
极度的紧张与戒惧,声音沙哑沉闷,几近耳语。
许庭芳一震,当即领会,调转追风马头,朝无人堵截的桐江方向冲。
那日泛舟游江品美食,东南西北闲情野趣无所不谈,言语中两人听得对方都善泅水,曾打趣说,得闲时要下水一比泳技。
追风去势甚疾,顷刻间便冲上江岸,许庭芳再不迟疑,抱紧简雁容拼出十成功力避过接踵而来的几把钢刀跌下马,落地时就势滚了几圈,扑咚一声,两人一起坠入桐江。
追风见主人坠江,刨蹄嘶声哀鸣几声,调头横冲直撞,畜牲不要命起来人也拦不住,程新重伤,东南西北四人乱了阵脚,追风飓风过境似,四蹄扬风直往京城方向冲。
“射杀。”程新大喊,不能给追风跑回相府报信。
箭簇如暴雨梨花针,追风满身是箭,尖锐地长声哀嚎,不甘不愿倒地,临死前还牵挂着主人,刨蹄不已。
“扔下江去,把地面清理一下。”
马嘶声兵刃声归于平静,有如石子落入古井,微漪过后,便毫无反应,血腥气在夜风中越来越淡,渐渐地无迹可循。
夜色弥漫,江面先是一片血红,后来晕染开便看不清了。
“新哥,怎么办?”程东问道。
本来能沿江岸观察水面情况追杀的,被追风这一阻,无从找寻了。
此时再搜也白搜,不搜却不行,程新咬牙吩咐沿江岸搜索。
东南西北四人沿江上下游各搜索十里地没找到人,程新无奈下令回城。
简雁容扎来的那一匕首竟是力大无穷,他的右肩胛骨被她生生刺穿,匕首自前往后插着,整条右臂废了。
不是左撇子的练武之人废了右臂再也无法使刀出剑,相当于废了武功,回侍郎府后,程新又愧又恨,求程秀之能赐他一死。
十年前,是年长了七岁的程新护着他兄妹俩出逃的,这些年,程新为他殚精竭虑,因怕有负累,连娶妻生子都不敢,如今落到如厮境地,程秀之感激愧疚,并没责备半分。
“你安心养病,往后不能在外奔波,正好可以娶妻生子,享一番人生乐趣。”程秀之笑道,按住程新要起身谢恩的身体,略一顿,咬了咬牙,道:“此番杀不了简雁容,我向你保证,他日定废她一臂替你报仇。”
“多谢爷。”程新感激不已,又道:“桐江浪急,许庭芳中了一剑受伤不轻,我们搜索不到,也许他和简雁容已葬身桐江了。”
“不,他们肯定没死。”程秀之摇头。
简雁容鬼精灵的很,许庭芳人中俊杰,两人主动选择的跳进桐江,定是有逃生法子。
许庭芳重伤,两人不知杀手深浅来路,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回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