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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双目凸出。慢慢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应王。
“三弟,你也别这么看我。”应王道:“这种可怜可惜的目光,我这些年比你经的多了……其实也没什么,真的。习惯了。也就好了。”
他应王当年也是文武双全意气风发的二皇子,距离那把龙椅很近很近……但却在正当年的时候废了腿,从此再没有了指望,所有的壮志豪情都成了空,只能一生蹉跎。
而今日的庆隆帝,登上帝位十余载,一统南北,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却遭受暗算中毒成为废人,又命不久矣。只能含恨舍下大好的江山而去……
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到底是谁的命,更加可悲可怜一些。
应王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庆隆帝床边,摆出了一幅长谈的架势,轻声道:“三弟啊三弟,听说就在之前,你竟然去将她的女儿给掳到了京城来?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为小人所乘,害了自己?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小丫头?”
“是,她是长得与她母亲很像。但她与她的母亲是两个人!”应王摇头道:“三弟,你当年听信了女子谗言,害她毁容也害了自己失去了她还不够。现在居然又信了那女子的话!你有今日,说实话,我很恼火!”
庆隆帝眼中露出一些迷惑,随即又抓住应王的胳膊瞪着眼看他,分明在问: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应王轻叹一声。道:“当年,是顺妃提醒你说,我爱慕上了君怡……”他看向庆隆帝,见其瞳孔微缩,摇摇头,心底轻叹,继续说道:“她不仅提示了你这个,怕还隐晦地告诉你,不仅仅是君怡本人,就是陈氏,也认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更加有前途希望,有心将宝押在我身上吧?”
庆隆帝的瞳孔又缩了缩。显然,应王都说对了。
“当年那样的情势下,我其实并不怪你会这么想。”应王轻叹道:“你是我亲弟弟。你有了误会,便是找到机会就能狠下心对付我,我也没有十分的怪你……只因为,我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便是对不住你!”
“而这些年过去,你也该早知道,那个女子说她和陈氏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不明白的是,你宠了她这些年也就算了,为什么时隔多年之后,你依然会受到她的蛊惑,去那样对待她的女儿!我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明嘉,只想帮助她,像疼爱晚辈一样,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而你呢?”
“你却想让她代替明嘉,想要占有她!这与去伤害自己的女儿有何区别!”
“三弟,你真让我失望!”
“你现在躺在床上连话都讲不出来,便也是活该!”
“……”庆隆帝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面上肌肉扭曲,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
“三弟,刚才母后没有告诉你……我告诉你。”沉默片刻,应王淡淡开口,道:“你活的久了。也就几个月。”
床上的庆隆帝又再次挣扎起来,口中呼和,显然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
“是高明诊断的,其他御医也都一样。”应王没有如何理会庆隆帝,道:“母后去查是谁害了你……其实不用查。除了皇后廖氏,还能有谁有这个动机和手段呢?她能给你下催情之药,也就能将致命的毒药送到你口中!”
“这也是你头几年待她太好了。”应王再次轻叹,道:“三弟,这个仇,我会替你报。你和廖氏是结发夫妻,就该生死与共。你死了,她怎么能独活?”
“三弟,你也别这样看我。”应王察觉到庆隆帝的目光,缓缓摇摇头,道:“我是个残疾的。从前做不了皇帝,现在也一样。而大庆,才打下了万世基业,也经不住我们自家人折腾。大皇子还不错,是个明白道理能听得进谏言的,我会扶持他登基称帝,辅佐他治理国家。他稳重老练了,我便再回去做个贤王,就像之前一样。”
“你放心。”
☆、405 眨眼
这一场雨,一连下了三日。
雨过天晴,四月里的阳光照晒了半日,青石板路已经晒干恢复了清白。除了泥土的眼色有着湿润的深,荷塘沟渠里的水涨了好些将岸边一些花草淹没之外,大雨的痕迹似乎已经没有了。
三日暴雨,河工遭遇了考验,但总归不会出现特大洪涝。看着晴朗湛蓝的天,无论是朝廷百官还是普通民众,都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随即又喜悦起来。
这一场雨,足足让田里的庄稼喝足了水。再连续一阵子艳阳天晒一晒,今天就又是一个丰收年!想到这儿,有着喜悦和希冀的人们,便将之前的天地异象忘记了。就是回想起来,也是嘲笑自己大惊小怪罢了。
就算是听说皇上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人们不过是议论几声,并不放在心上——
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便是从前隶属于北金的人们也觉得心中安宁下来,用心地安排起自己的小日子:今年有个好收成,估计能剩下点儿好过年。明年若是天公作美,应该就能攒下彩礼给儿子娶上媳妇,后来家中就能添丁进口……至于那高高在上的朝堂官府,只要不是加税增赋,只要父母官不是个苛刻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生活在下层的人们,又哪能关注太多?
不说百姓们,就是朝堂内外,也是一团温和。
皇上不在,应王和大皇子共同主政,百官们此时不但不敢敷衍误事,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生怕此时被抓了错处——皇上或许还会念及其他小惩大诫,但应王和大皇子此时却是绝不会手软的。
至于皇上的病情,权贵官员们虽然忧虑,但并未惶惶。
只要一切平稳没有大变故,要大清洗,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惶惶不安的。廖氏一系的官员也很笃定——只要大皇子日日出现在朝堂之上,他们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担心最多的。就是那些才有女儿进宫的人家——
若是皇上久病下去,他们的如花年华的女儿,岂不是没有盼头?一时间,这些人心中不禁生出了后悔。但依旧有所期待:皇上不过是病了,总会好起来吧?正是壮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陈府。
沈柔凝瞧着小花园里几株白玉兰开的正好,突然想起来,问明嘉郡主道:“表嫂。今年的玉兰会还办吗?”
明嘉郡主摇摇头:“今年哪有这个心思。”
她目光落在小乘方身上,看着他正在丫鬟的帮助下蹒跚学步,眼底露出一抹温柔,道:“你是不知道,宫里从上到下,都在替皇上祈福呢。太后更是一样。她老人家都茶饭不思了,我娘再弄什么玉兰会,就太不合适了。”
沈柔凝了然点头。
明嘉郡主想到沈柔凝才经历过一遭磨难,不禁开口道:“阿凝若是想出门赏花,我倒是能够陪你。不然。你闷闷不乐,回头你绩表哥回来,肯定要怪我不照顾你。”
沈柔凝笑道:“表嫂怪会说玩笑话。表哥哪里舍得怪你?我还怕表哥怪我累着你呢。”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就见陈厚蕴走了过来。三人一番见礼之后,明嘉郡主朝着沈柔凝眨了眨眼睛,去亲自牵着小乘方,哄着他玩耍去了。
明嘉郡主十分喜欢小乘方。
只剩下他们二人站在玉兰花树下,他的目光居高而下笼罩着她……沈柔凝心底不禁抱怨起四月阳光的热烈,竟然晒得她面皮都要发烫了。
沈柔凝不禁错开脸,轻声道:“郡主这么喜欢小孩子……不知道绩表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之前娘也问过我这个。娘还威胁我说。若是我不肯管厚绩,她就亲自到王府去找应王爷去。说什么,厚绩是应王的女婿,他现在正摄政呢。总不能说管不着。”陈厚蕴含笑放过了沈柔凝,去看小乘方满山学步劲头十足,笑容从眼底溢出来:“不过,娘也就是说说……”
提到了应王,沈柔凝不禁想起了庆隆帝。她面颊上的热意慢慢凉了些,不禁开口问道:“皇上现在……”这是她这几日头一回有机会与陈厚蕴私下说话。
“我也是才得到确切的消息……王爷告诉我的。”陈厚蕴再次看向沈柔凝。轻声道:“皇上他病的很重,恐无力回天了。”
沈柔凝猛然抬头。
陈厚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即迈步随意地走上一条小路,示意沈柔凝跟着他缓步而行,道:“那日皇上受惊之后回宫病倒,不过是肌体亏损,是能够养回来的。但就在几日前的雨夜,他又再次中毒,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却……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了。”
陈厚蕴微微摇头,心底不禁感慨起来。真是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起因……结果却是难以预料。
“今日早朝,由皇上御笔亲书,昭告天下,册封大皇子成为太子殿下,确立了储君之位。太后健在,应王辅政,大庆最高权利的过度将会平稳顺利,内忧不生,外患不惧。”这个结果,大庆臣民都会乐意看到。
“已经有证据查明,两位给皇上用药和毒的,正是皇后廖氏。但顾及太子颜面,并不对外公布,定下廖氏殉情。”陈厚蕴轻叹道:“太后本意是不让两位皇子知道这些……但王爷恐两位殿下将来受小人谗言猜疑忌讳,主意告知两位殿下内因。虽然他们一时定然会遭受打击,相信总有缓过来的时候。”
沈柔凝怔忪出神,浑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
她突然想起,陈厚蕴曾经告诉过她,不要再担心庆隆帝那里,因为庆隆帝将会无暇顾及到她身上。她闲的时候,也想过一些可能,但怎么也没想过,突然之间,庆隆帝就重病卧床,时日无多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
庆隆帝亲迎大军凯旋的雄主英姿还印在人们心中不曾淡去,那龙椅上就要换上一个少年了!
一切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柔凝突然看向陈厚蕴。
☆、406 春日
陈厚蕴笑容一僵。
“阿凝……”他想要向沈柔凝解释,他在这种层次的变故中参与的很少很少,不过是让人向曾经的顺妃和皇后廖氏说了几句话而已,其它以他和陈氏的力量根本无能为力也不敢轻易冒险,毕竟他不是一个人……
“表哥。”沈柔凝摇头示意陈厚蕴不要多说,轻轻展颜一笑,看向小乘方,见他看见了陈厚蕴正试图往这里走而总是被明嘉郡主拦住,小小的脸上已经有了焦急之色,忙道:“我们到那边去吧!看,乘方都着急了!”
陈厚蕴看向自己的儿子已经生出了热汗,也不再迟疑,跟着沈柔凝快步走了过去。明嘉郡主见到他们往这里走,也不再拦着。小小的人儿迈动着步子,扑入了陈厚蕴怀里,满足地咯咯笑了起来。
“刚才在聊什么?”明嘉郡主挽住了沈柔凝的手臂,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沈柔凝道:“就是说了,绩表哥恐怕再需要几个月才能回京里来,便是大舅母焦急,也是没有法子。”
“这样啊。”明嘉郡主恍惚了片刻,随即明白了是沈柔凝在打趣她,拧了沈柔凝一下,也笑着道:“我这个外人,就不陪着你们了。恩,反正我也累了,回去品茶去了。”
说着,也不与陈厚蕴招呼,就领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沈柔凝迟疑了一下,见小乘方又从陈厚蕴怀中挣扎出来笑着找她玩,也无暇它想,赶紧半蹲下来,却接那小人儿,口中道:“乘方,你慢点儿!”
远处。
陈二太太看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