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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心情陪着妻子抓药,到是有心情一而再背地里见程浩?见程浩时是刚发现令尊尸身不久,还未办后事,按说那个时候才是你最没心情出门的时刻,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关欣怡觉得人只要做错了事就会为了掩盖一些事而说谎,只要说了谎就会有漏洞,为了填这个漏洞就会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如此一来,就像滚雪球一样漏洞只会越来越多,如此会更难圆谎。
而关欣怡是属于比较细心的那种人,对方只要说了谎或是哪里说的不对,她立刻便能发现,然后揪住此点不放,将对方问得烦躁不堪后就更容易露出马脚,这个方法她用了多次,屡试不爽。
“从你对待发妻及程浩两人的态度来看,你刚刚所说的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的话分明是说谎!事实上你自成婚以后便夫妻不睦,因为你心里的人是苗氏,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成了自己弟媳,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是两家人,你心里苦,你妻子及苗氏心里更苦,兄弟间、夫妻间、妯娌间矛盾不断,所有的悲剧根源都是因令尊而起!你当真不恨他?”关欣怡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宠妾来妻的李潜死的也不算太值得人同情。
“他是我爹!”李子澈不承认。
江沐尘收到关欣怡投来的目光,清咳了后道:“苗氏因对你有情,是以成婚以来没少被丈夫苛待辱骂,动则挨打,而你作伯兄的除了忍什么也做不得!苗氏就是因被丈夫身心双向折磨直至虚弱不堪,不幸于三年前生产时血崩而亡,你的仇恨在此时达到最高峰,于是几个月后令尊死在了青山县,其实与你有关是不是!”
李子澈仿佛又想起心上人死时的惨状,身上抖得更厉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垂下头强压哽咽道:“苗氏死的时候草民是很恨庶弟,也在事后将其打成重伤过,苗氏被他折磨至死,草民若真想找人报复定会找他,怎会冒着天打雷劈的罪名轼父?即便真的对家父有怨,那也仅仅是偶尔盼他早晚栽在宠爱的姨娘及庶子手里而已,根本没有其它,请大人明查!”
关欣怡看着他:“李潜的死定与你有关,即便非你所杀,也是因你而死,你定是知道些什么,若你能坦白交代,所判刑罚还能减等,否则……”
“骗完了程家父子又来骗我吗?你还是省省心吧!”李子澈瞪了她一眼,态度很差地拒绝。
江沐尘见状俊眸冷光一闪,刚要开口训斥,堂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大人,大人,民妇有隐情要报!”堂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喊叫声,李子澈听到后脸色立变。
关欣怡向外看去,认出这就是李子澈的妻子王氏,昨日看到过。
江沐尘显然也知道她是谁,拍了下惊堂木:“传李王氏上堂!”
脸色腊黄身形瘦弱的王氏跌跌撞撞地走上堂来,跪在李子澈身边磕头:“民妇李王氏叩见大人。”
“你有何话要禀报?”江沐尘问。
王氏抬起头来,眼带憔悴地看了眼正一脸怒气看着她的丈夫,低头掩下眸中的涩意道:“大人,民妇是来认罪的,公爹是被民妇所害,与夫君无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最初堂外很多人还对王氏投以“这女人真歹毒”的目光,等听到身边有人纳闷这么瘦怎么杀得了男人后又觉得她在说谎,没多会功夫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可能杀人了。
“你可知给假口供和替人担责都是犯法的?你要想清楚,替人担罪很可能最后不但没帮到真正的凶手,反到你也逃不了牢狱之祸!”江沐尘警告道。
王氏瘦得快皮包骨的拳头轻轻攥起,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民妇没有替人顶罪,公爹真是被民妇所杀!”
“哦?杀人动机为何?然后你说一说凭着你瘦弱的体型如何勒死一个体型大过你许多的男人?”江沐尘眉头紧拧,直接就表明了他不相信她说的话。
“回大人,民妇恨公爹,真的!他一手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妯娌苗氏与民妇的夫君青梅竹马,结果公爹为了庶子强行棒打鸳鸯,他们两人没能在一起,日子过得痛苦不堪,而民妇嫁给心里有人的丈夫又如何能幸福?”王氏边说边拭泪,说着说着便咳嗽起来。
“你就因此而杀了人?”江沐尘问。
“民妇日子过得不好,早就恨公爹恨得紧,只是一直不敢动手,后来妯娌难产而亡,夫君打伤了二弟之后被爆怒的公爹家法处置,那日他差点被打死!”王氏说得急又猛咳了一阵,喘息着继续道,“嫁进李家已经是个错,若是夫君死了民妇日子岂不是会过得更差?两年多前公爹来青山县找程家要银子,婆母我们没跟着去,就在离青山县很近的客栈住下,公爹路上被袭击一事我们都不知情,等过了几日去青山县找他时才发现这件事。”
“就是说当时不只你一个人来了青山县,李子澈母子也都来了?”关欣怡问。
“是,都来了,打算不管有没有要到银子都将公爹劝回家,民妇记得有一日晚上公爹很生气地回去,说他与关二河打了架,我就想这是个机会,于是……咳咳,于是就假装有事找公爹商量将他约了出去,然后趁他不注意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勒死了他。”王氏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说几句咳几下,看得人都觉得她再咳就要晕过去了。
关欣怡觉得有些好笑,问:“你难道两年前身体很强壮吗?如何能一下便将人勒死?对方是男人,当时也就四十来岁,即便断了三根手指伤了一条腿,也不会连挣扎的力道都没有,除非是有人帮你!比如……”
王氏见她怀疑的目光看向李子澈,立刻急了:“真是的我一个人的做的!公爹当日因与令尊打架心情不好一天没吃东西,又对我完全没有防备,这才被我得逞,你不要冤枉无辜的人!”
“你说你是用绳子将其勒死的?”关欣怡问。
“是。”
这次该轮到江沐尘说话了,他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就在昨日,本官又过去发现死者尸身的地方查探,发现就在那个树林里有个被埋得严实的汗巾,此汗巾脏污不堪且染了些许血渍,据本官推测若无意外此物才是致李潜死亡的东西,而非绳子!”
王氏闻言傻住了,都忘了咳嗽,喃喃道:“汗巾吗?”
“来人,将汗巾呈上来!”江沐尘下令,因着不能破坏证物完整性,是以看不出颜色的汗巾并没有进行清洗,呈上来的时候还泛着难闻气味。
很快,脏到不能再脏的汗巾被呈了上来,一直未说话的李子澈见到此物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正好被看过来的王氏发现。
江沐尘指着地上的东西道:“李王氏,此汗巾才可能是凶器!你说你带着绳子将死者约了出去,一般家中所用的绳子都是长的,很少备有短的,紧急时刻你定是来不及将长绳砍断,而若带着长绳子出去,你将之藏在哪里?死者岂会发现不了?由此推断你是在说谎!”
王氏看着脏兮兮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汗巾,当看到上面用深色的绣线绣着的不甚明显的一个五个花瓣形状的小花时,她突然愣住……
第54章 这就是命
王氏看着汗巾愣住,李子澈则看着她发愣。
关欣怡见王氏表情奇异;凝神问:“这个汗巾你可是见过?是谁的?”
“我……”王氏目光自汗巾上移开后望向李子澈;眸中震惊、怀疑、犹豫等等情绪交错;许是过于震惊,话都忘了如何说。
“李嫂?”关欣怡表情更凝重几分。
“我见过。”王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答道。
李子澈脸色一变,目光极为复杂地看着她痛心地道:“你为何要如此呢?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并不好,你知我心中、心中有人;为何要替我顶罪?”
王氏显得略微迟钝的目光看了眼汗巾;随后欲言又止地望向丈夫。
李子澈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用力搓了搓脸,当脸部传来刺痛感时他突然望向堂上坐着的男子,大声道:“大人;草民招了!家父这么多年来宠妾灭妻;我们母子二人没少受他训斥教训;尤其苗氏的惨死还是他一手造成!草民恨极了他;但还没有想要他死,就在两年前;他想让草民帮他出气去教训关二老爷;见草民不同意他大怒,扬言若草民不替他出了这口恶气回去后便将家里的房子和仅剩的十几亩田地全都给庶子,不给我们母子留一分一豪!草民原本对他便心存恨意,那晚他又因这个无理取闹的原由发出威胁之语……”
“然后你气不过就将他杀了?”江沐尘问。
“是。”李子澈因想起当年的事,因激动身体微微哆嗦着,“脑袋一热,突然觉得这日子再过去都没有盼头,干脆一了百了,于是一掌劈在他脖颈处将其打晕,然后拿出汗巾勒死了他。草民等真杀了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很害怕,但是再后悔也没法子了,正好天黑,周围没人发现这件事,于是草民将家父尸体偷偷摸摸带到河边的山坡处,挖坑掩埋了他。”
堂外开始响起小声议论,对李子澈弑父这一点感到很震惊。
“居然杀了自己老子,不怕天打雷霹!”
“他老子死的也活该,宠妾来妻不活该吗?”
“老子再有错,也不该当儿子的出手教训,这像什么话!”
“可怜了这个小媳妇儿,日子过得不好还想为丈夫顶罪,一看就是个痴心人。”
“……”
堂外言论的声音眼看越来越大,江沐尘皱起眉重重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县太爷一开口,堂外立刻安静下来,有人想说话还被周围的人瞪,怪他对县太爷不敬。
静下来后,江沐尘问李子澈:“当时现场除了死者外只有你一个人?”
“是。”
“此汗巾观其样式明明为女子之物,你出门难道还带着女人汗巾?”关欣怡仔细看着地上的汗巾后发问,汗巾这种东西女人用得多,男人用的少,就如衣服般,看样子及颜色能辨得出来是男式或女式,此汗巾虽已脏得很难看出原本颜色,但无论是其长度还是料子样式都能确定是女人所用无疑!
李子澈顿了顿,面上似有几分挣扎之色,抿了抿唇道:“说来也巧,大人应该知道,那些年李家日子过得很紧张,汗巾一头不小心蹭上了油污,洗不净,扔掉可惜,拙荆贤惠,便说她将污渍地方用深色线绣个小花就看不出来了,那日她正好将花绣完且重新洗过晾干,这条汗巾是拙荆让草民拿去给家母的,正要送过去时家父突然叫草民出去说事,汗巾便随手塞入了衣襟内。”
王氏小声啜泣起来:“夫君,你这是何必呢?这条汗巾明明是妾身要送去给婆母,最后却不巧用来杀了公爹,你何苦要为妾身顶罪?咳咳,病成这个样子,原本也没几年好活,偿命也不可惜。丫丫还小,你……咳咳,你顶了罪被判下大狱,我们娘俩还怎么活?”
李子澈恨恨擦了把突然冒上的眼泪,红着眼睛道:“我是男人,若在关键时刻让妻子顶了罪,那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丫丫……娘会好好待她的,你、你以后没有我给你气受,说不定身子很快好了,别太为我伤心,我不值得你如此。”
王氏悲从中来突然大哭起来,向台上之人磕头:“大人,公爹真的是民妇杀的,夫君是觉得心中有愧才想为民妇顶罪,咳咳。”
大概是见她感情流露,从来没正眼瞧过妻子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