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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见弘晴似乎没有降罪于己之意,载丰当即便缓过了口气来,赶忙陪着笑脸地奉承了弘晴一把。
“哼,没有规矩,何成方圆,似尔这等搞法,真可谓是无知者无畏,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便是祸乱社稷,光此一条,尔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对于载丰这等顺杆子往上爬的麻利劲,弘晴倒是并不反感,不过么,却并未给其甚好脸色看,劈头盖脸地便又呵斥了其一番。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一人的错,还请主子开恩。”
载丰方才刚松了口气,冷不丁又被怒叱,当即便又慌了神,赶忙跪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地告饶不已。
“罢了,朕懒得跟尔啰唣,尔那狗屁会所先停了下来,拿去!”
该问的都已问过,该了解的也都已是了解清楚了,弘晴也就不想再多言,拿起搁在几子上的一本折子,随手便丢在了载丰的面前。
“啊,主子,这是……”
载丰拿起折子一看,见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赫然是弘晴亲笔所书的《股票交易暂行规定》,不由地便是一惊。
“尔且好生研磨一番,有不懂的,来寻朕,给尔三个月的时间,与刑部海尚书一并好生斟酌一二,拿出个详细之章程来,办不到,朕便砍了你的头,滚罢!”
这折子乃是弘晴昨儿个忙乎了大半夜赶将出来的,大体上是前世证监会那一套股市交易条例之翻版,当然了,并不算太完整,毕竟前世那会儿弘晴虽也有炒股,可只是一小股民而已,对股票交易的各种知识只知其然,却并不完全知所以然,纵使如此,其精髓却也算是大体反应在了折子中,框架基本齐全了的,所差的不过是些具体的条款还须得根据实际情况加以调整,这等工作,弘晴并不打算亲自去操作,而是将任务强派给了载丰。
“是,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尽管弘晴的话语说得分外之严厉,可载丰却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没旁的,这可是重用来着,自由不得载丰不为之欣喜若狂的,好在养气功夫还算了得,总算是没在弘晴面前有甚失礼的表现,也就只是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双手捧着折子,兴冲冲地便退出了大殿,自去刑部找海涛一道准备相关事宜不提。
“陛下,军机处马大人转来了份折子,请您过目。”
载丰方才刚离去,李德全便已从外头匆匆行了进来,将一本折子递到了弘晴的面前。
“哼!”
一听李德全此言蹊跷,弘晴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不过么,倒也没甚多的言语,随手拿起折子,只看了一眼,脸色当即便耷拉了下来,没旁的,这份折子出自李敏铨的手笔,赫然又是要乞骨还乡的。
“传朕旨意,给李大人府上送去蒸鹅一只,让他自己看着办好了。”
对于李敏铨这等没有节操之人,弘晴早就已是不耐至极了的,之所以一直不曾动手拿下此獠,不过是因事儿多,腾不出手来罢了,若是其老老实实呆在自家府上,弘晴或许还能让其再多活些时日,而今么,其既是自己要找死,弘晴也自不会有甚客气可言,寒着声便下了旨意。
“喳!”
李德全虽是阉人,可却不是等闲之辈,说起来也是饱读诗书的,自不会不清楚“蒸鹅之赐”的典故之来历,心头当即便是猛地一跳,只是当着弘晴的面,他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养心殿,自去御膳房打点诸般事宜不提……
第1105章 金融风波再起(一)
李敏铨终于还是死了,尽管离着新春佳节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可他却是再也盼不到新年的到来,随着那只御赐蒸鹅的送到,尽管不情愿,可李敏铨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死在了当晚,上报的结果么,自然只有一个——急病突发,暴毙!帝对此一无评价,也不曾给其赐谥号,仅仅只是给了道口谕,准其家人回原籍休养生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余。
李敏铨死了也就死了,压根儿就不曾激起半点的波澜,别看其死前还是军机大臣,可实际上早已是朝堂的边缘人物,满朝文武又有谁会不知他早晚要被弘晴收拾,大家伙避之都唯恐不及,自是无人去理会其之死亡,除了他自己的家人之外,朝中居然无一人前去吊唁,一场丧事自也就办得个凄凉无比,比之寻常百姓都不如。
时光荏苒,转眼间,新春已过,仁和二年一月十五日,总参谋长岳钟琪上本,言明军衔制之推行事宜已然完成,请求转入下一步之扩军计划,帝准之,下令再行征召三十万人入伍,补充第一、二、三、五等四大集团军以及伊犁、黑龙江两大边防军;一月十八日,礼部侍郎萧玄武上本言称京畿之科举革新事宜章程已初步确定,拟在直隶地面上兴建新式小学一百五十所,中学二十二所,师范院校一所,中央大学暂且押后两年兴建,帝以为然,允之,并下诏称将亲自参加京师第一所小学之奠基典礼;仁和二年一月二十一日,中央银行派出多支核查小组,秘密赶赴太原、济南、金陵各地,稽查包括工商银行在内的四大钱庄,此乃中央银行行事之惯例,朝野间对此自是无甚太多的关注,不曾想一场惊天之金融风暴却是就此开始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工商银行行长康万铭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之人,每日里都是早睡早起,却绝不会早去办公,总要等一碗现烧的参茶喝完了,这才会悠悠然地乘马车去工商银行的总部办公,之所以能如此悠哉,那是因为工商银行背靠“八旗商号”这么颗大树,又是天下最大之钱庄,生意顺遂无比,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压根儿就无太多事情须得烦劳他康万铭去操心的,这不,哪怕都已是巳时三刻了,康万铭依旧在家中好整以暇地品着参茶,正自悠然间,冷不丁见一名银行伙计大步流星地便闯进了厅堂,一边还没忘了一迭声地狂嚷嚷着。
“混账东西,作死啊,慌个甚,你家老爷好着呢,何事,说!”
那名银行伙计来得太过突兀了些,可怜康万铭一口参茶才刚到了喉头,被其这么一吓,当即便噎住了,猛咳了几下,这才将参茶喷了出来,心中的火气顿时便大起了,放下了玉碗,怒不可遏地猛拍了下身旁的茶几,气急败坏地便骂了一句道。
“啊,老爷,中央银行的人突然到了,不容分说便将总行给封了,说是要彻查,大公子与之交涉不过,这才叫小的赶紧来通禀,老爷,您赶紧拿个主意罢。”
尽管被康万铭臭骂了一顿,可那名银行伙计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忙不迭地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禀报了出来。
“什么?怎会如此?何人带的队?”
一听总行被封,康万铭自不免便急了起来,要知道总行可是工商银行的根基之所在,不管什么原因,一旦真被封死,后果实不堪设想,这可不是各项银行业务无法进行那么简单,万一引起了挤兑风潮的话,就算有着“八旗商号”的全力支持,工商银行也势必会元气大伤,这显然是康万铭难以承受之重。
“回老爷的话,带队的是中央银行稽查司郎中成荃,这厮一到总号,就说接到举报,言称我行有违规放贷之事,不顾大公子的抗议,强行封了总行,如今大公子正在与其交涉,老爷,这情形不对啊,您赶紧去看看罢。”
这一见康万铭如此着急,那名银行伙计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来人,备车!”
听得那名伙计这般说法,康万铭又怎会不知此番稽查队必是来者不善,哪还能稳得住神,霍然便站了起来,扬声便高呼了一嗓子,自有一众下人们赶忙恭声应了诺,手脚麻利地便张罗开了……
“成大人,您不能如此,此乃乱命也,草民不服!”
工商银行总行气派的大门前,数千人拥挤成了个半圈,圈子里,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面红耳赤地指责着一名五品官员,此人正是康万铭的长子康元成。
“好胆,本官乃是奉旨办差,尔安敢如此狂悖滋事,眼里还有王法么,再不退下,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成荃乃是信亲王弘晟门下奴才,在中央银行素来是骄横惯了的,这一见康元成竟敢指责自己,当即便怒了,脸一板,已是端起了官架子,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你……”
康元成虽是白身,可背靠着“八旗商号”这么颗大树,行走在朝野间,谁都得卖其几分面子,还真就不曾被人如此辱骂过,再一看那些个中央银行的差役们已是真儿个地取出了封条,顿时便急红了眼,张口便要怒声反骂了回去。
“放肆,还不退下!”
不等康元成难听的话语脱口而出,就听一声断喝之下,康万铭已是领着一众仆役们赶到了现场。
“爹,您来得正好,他们……”
这一见康万铭赶了来,康元成顿时便有了主心骨,忙不迭地便迎上了前去,张口便欲解说上一番。
“退下!”
这当口上,康万铭压根儿就不想听康元成的解释,没等其将话说完,已是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声。
“啊……,是。”
康元成最怕的便是自家这个看起来面善的老爹,这一见康万铭动了真怒,自不敢再多啰唣,口角抽搐了几下之后,也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
“成大人请了,老朽来迟一步,还请成大人多多海涵则个。”
身为工商银行的行长,康万铭自是没少进京办事,与成荃倒也打过几回交道,也曾塞过不少的银子,彼此间往日里也算是关系还不错,这会儿虽是恼火于成荃的胡乱行事,但却并未发作出来,反倒是笑呵呵地抢上前去,很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嘿,少跟本官来这一套,本官此番接到举报,工商银行有违规放贷之恶行,本官奉旨办案,一切以事实说话,来啊,给本官将这总行先封了!”
饶是康万铭态度极为友善,可成荃却并未给其好脸色看,但见其冷哼了一声,已是不容分说地便下了封行的命令。
“慢着!”
眼瞅着成荃如此蛮横无礼,康万铭顿时便急了,厉声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怎么?康行长要抗旨行事么,嗯?”
康万铭话音方才一落,成荃的双眼立马便眯缝了起来,寒光闪烁地看着康万铭,声线阴冷地便打起了官腔。
“不敢,老朽只是想问问成大人,您此行可有圣旨在手么?”
康万铭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尽管是一白身,可与老十五甚至今上都有过交情,也有着密折通天的权力,说起来还真就不怎么怕成荃这等芝麻绿豆官的,这一知晓成荃就是故意来找碴的,康万铭的态度立马便强硬了起来。
“好胆,安敢质疑本官,来啦,将这厮拿下!”
成荃手中当然是没有圣旨的,有的只是中央银行的调查公文,这会儿要他拿出圣旨,当然是拿不出来的,但却不妨碍成荃耍上一把官威。
“喳!”
成荃这么一声令下,侍候在一旁的中央银行之官差们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齐高声应了诺,乱纷纷地便冲上了前去,这就要动手拿人了!
“狗官,安敢如此肆意行事,跟他们拼了!”
“打死这狗官!”
“干翻他们!”
……
这一见中央银行的差役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