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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哥儿,坐这儿来。”
老十六素来就是一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没管甚场合不场合的,不待弘晴与众人寒暄告终,不管不顾地拉着弘晴便往边上拽了去,那等毛躁样子一出,诸般权贵们都不禁为之哑然一笑,不过么,却也无人有甚抱怨之言,乱纷纷地又各自聚集成了小圈子,接着胡侃海聊不已,唯有老十五却是默默无言地跟着走向了一旁。
“奶奶个熊的,小四儿这几日可是有够张狂的,四下乱窜不说,居然跑到爷的宗人府来搅事,说啥你晴哥儿铺张浪费,又说啥败坏朝纲,听得爷火大,着人将那混小子打了出去,狗东西,也不看看爷跟你晴哥儿是啥关系来着,嘿,竟敢跑来下蛆,找抽不是?回头也就着人寻了这小子的错处,拖进府里,好生给这厮一个狠的,看他还猖獗个屁!”
老十六性子直,心里头素来不怎么藏得住话,尤其是在弘晴面前就更是如此,这才卜一落了座,叽里呱啦地便扯了一大通。
“呵,十六叔莫急,会有这么个机会的。”
弘晴虽已是定下了对付四阿哥之计,然则为保密故,除了几名必须之心腹外,并不曾对他人提起过,就连老十五哥俩这等绝对心腹如今也都尚蒙在鼓里,而今,发动虽已在即,可弘晴还是不打算明说,也就只是饶有深意地点了一句道。
“嘿,说得也是,姑且让那小子疯狂一把好了。”
老十六是粗线条了些,不过么,却并不傻,自是听得出弘晴所言颇有蹊跷,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但见眉头一扬,邪邪地笑了笑,一派心有灵犀状地便扯了一嗓子。
“晴哥儿,此番乱议风波不小,怕是一时半会难有个消停,不若将那章程稍作修改,就由我‘八旗商号’来接手,看还有谁敢扯甚闲话的。”
老十五心细,尽管也已听出了弘晴话里别有蹊跷,不过么,他却不以为整治了四阿哥便能顺顺当当地将此番风波压了下去,毕竟此番的风波之所以能闹大,完全都是诚德帝在背后推波助澜之故。
“十五叔不必担心,小侄自有分寸,‘八旗商号’眼下的要务还是对外贸易,国内之事能不插手便不插手好了。”
老十五的建议自然是一派好心,然则弘晴却并不打算接受,没旁的,“八旗商号”如今的规模已是太过庞大了些,眼下虽还在掌控之中,可将来会如何却是不好说之事了的,正是出自预防之考虑,弘晴已然有着肢解“八旗商号”之想法,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弘晴并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自是不可能让“八旗商号”有着进一步扩展之机会。
“也好,那就……”
如此多年的相处下来,老十五自是很清楚弘晴说一不二的性子,此际见弘晴言语虽平和,可内里却满是不容质疑的坚决,也就没再坚持。
“上朝,上朝……”
没等老十五将话说完,就听宫里的喊朝之声已是就此大起了,正笑谈着的诸般朝臣们自不敢稍有耽搁,忙不迭地全都赶紧起了身,乱纷纷地行出了朝房,按着品阶之高下,飞快地在宫门前的小广场上列好了队,鱼贯着穿过了敞开着的宫门,一路向乾清门方向赶了去。
“皇上驾到!”
朝臣们方才刚在乾清门前的广场上列好队,就听门后一声尖细的喝道声响起中,诚德帝已在一大群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行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这一见诚德帝已到,诸般臣工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全都跪倒在地,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诚德帝的心情似乎很好,苍老毕现的脸上虽无甚笑容,可却隐隐透着几分的自得,叫起的声音里也比往常多了几分的柔和。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德帝的精神变化虽不算太过明显,可不少敏感的大臣却显然都已察觉到了蹊跷,只是这当口上,却是无人敢乱说乱动的,也就只能是齐齐照着朝规谢恩了事。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参!”
群臣们方才刚站直身子,都还没等侍立诚德帝身旁的秦无庸照惯例宣布早朝开始,就见一名朝臣大步行出了队列,一头跪倒在御前,抖手间,已是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折子,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亢声地请示了一句道。
“嗡……”
群臣们循声望将过去,这一见抢将出来的人赫然是刚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陶彝,当即便哗然了起来,没旁的,大家伙都知道陶彝乃是弘晴的嫡系心腹之一,他要参人显然是出自弘晴之授意,而以其堂堂从一品大员之身份,要参的人绝对是极品权贵无疑,毫无疑问,一场轩然大波已是上演在即,自由不得群臣们不为之惶惶不已的。
“讲!”
陶彝之所以能从区区一监察御史在短短的十余年间登时左都御史的高位,全都是出自弘晴在背后力挺,这本就不是啥秘密,诚德帝自不可能不清楚,说实话,若是可能,诚德帝压根儿就不想给其开口的机会,奈何陶彝有着言官的身份,在这等大朝的场合下,诚德帝纵使再不情愿,也不能不让其上本,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冷冷地看了陶彝一眼,生硬无比地吐出了个字来。
“谢陛下隆恩,臣,左都御史陶彝有本要参慎郡王诸多不法事,其一,慎郡王身为管部阿哥,领导无方,以致刑部弊案丛生,贪腐不绝,朝廷三令五申严禁之宰白鹅一事屡有发生;其二,纵奴为恶,骄奢****,视刑部重地为自家菜园,大肆任用私人,以致刑部上下泰半糜烂;其三,勾结江湖术士,暗行鬼魇之术,欲置仁亲王于死地,大违人伦,罪无可恕,臣恳请圣上下诏彻查,如上以闻!”
陶彝压根儿就没在意诚德帝的冷遇,先是恭谨地谢了恩,而后抖手摊开了折子,慷慨激昂地便宣了起来。
“嗡……”
一听陶彝弹劾的是四阿哥,还是这等严重至极的罪名,群臣们顿时便哄乱了起来,没旁的,前两条罪状倒也就罢了,哪怕是查实了,最多也不过就是免去差使外加降爵之处分,可第三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鬼魇之术乃是朝廷严令禁止之事,更别说施术的对象还是仁亲王弘晴,这可是滔天大罪来着,一经查实,纵使是诚德帝,都难挽救四阿哥之败亡,反之,若是查不到实据,那陶彝纵使有着言官的身份,也难逃反坐之惩处,甚至连弘晴本人怕都得跟着吃挂落,毫无疑问,这就是场你死我活的大较量,再无丝毫的妥协与通融之可能。
“嘶……”
不说朝臣们被陶彝的弹章震得个七晕八素,诚德帝同样也被惊得倒吸了口凉气,双眼圆瞪不已,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啥才好了——这些天来,四阿哥整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些,已然是触犯到了弘晴的底限,必然会遭到弘晴的反击,对此,诚德帝心中其实是有数的,他也已是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可却万万没想到弘晴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猛烈与凶悍,这可是要将四阿哥往死里整了去之架势,与诚德帝预先所想的朝廷争辩差得实在太远了些,这等情形下,诚德帝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控得住朝局之走向,也就更谈不上甚拉偏架不拉偏架了的。
“大胆陶彝,安敢当众诬蔑本王,尔如此妄为,究竟是何居心!”
陶彝的指控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些,四阿哥哪还能沉得住气,不管不顾地便窜出了队列,气急败坏地便呵斥了起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慎郡王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须惶急如此。”
四阿哥管部有年,威风架子自是不小,这一声呵斥还真有几分的管部郡王之威严,奈何陶彝压根儿就不吃他那一套,不咸不淡地便顶了其一句道。
“你……”
被陶彝这么一顶,四阿哥当场怒极,待要破口大骂,却又猛然觉得不妥,这便赶忙一头跪倒在地,一边可着劲地磕着头,一边哀嚎道:“皇阿玛,儿臣冤枉啊,陶彝妄自以子虚乌有之罪名加诸儿臣,定是受大奸指使所致,儿臣恳请皇阿玛为儿臣做主,儿臣冤枉啊……”
第1012章 一摁到底(四)
“陶彝,尔之所奏可有甚凭据么,嗯?”
父子相处如此多年下来,诚德帝对弘晴的狠辣性子自是有数得很,又怎可能会不清楚弘晴只要出了手,那一准是有着十足十的把握在,心下里自不免为四阿哥的命运很是捏了把冷汗,若是可能的话,诚德帝倒是很想就此拂袖而去,将此事暂且揭过,奈何想归想,做却是没胆子这么做了去的,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照着规矩喝问了一嗓子。“回陛下的话,臣之所言句句是实,俱有据可查,臣此处有状子六份,皆是遭不公待遇之民众控诉刑部官员之徇私枉法者,另有供状四份,皆为刑部官员之指认书,臣所奏之一、二条罪状尽可依这些状子详查了去,至于慎郡王行鬼魇之术的证据便在其府中,一查便可知根底!”
诚德帝的言语中可谓是寒气十足,然则陶彝却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抖手,再次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几叠纸,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朗声便作出了回应。
“皇阿玛,此必是小人构陷儿臣,殊不可信,陶彝其人奸诈,又与朝中奸佞勾搭为奸,必欲置儿臣于死地,实乃公报私仇也,儿臣恳请皇阿玛明鉴!”
一听陶彝这般说法,四阿哥显然是急了,也不等诚德帝开口询问,他便已是高声嚷嚷了起来,说得倒也算是义正辞严,可其煞白的脸色却无疑暴露出了心底里掩藏不住的虚,叫嚣之言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陛下,臣以为是非真假一查便能知根底,今,陶大人既已拿出了证据,是与否只须查了去便可,臣恳请陛下下诏明查!”
四阿哥的喊冤之言方才刚落,就见礼部尚书荣柱已是大步从队列里抢了出来,高声力挺了陶彝一把。
“陛下,臣以为荣大人所言甚是,真假与否,一查便知,臣恳请陛下明断!”
“陛下,臣附议!”
“臣亦附议!”
……
随着荣柱的出列,工部尚书沈河等人也很快便跟着站了出来,纷纷高声附和荣柱之言,仅仅不过片刻功夫,站将出来的朝臣已是多达百余位,其中虽也有声援四阿哥的,可拢共算起来也不过十数人,还尽都是其之门下奴才,相较于力挺陶彝的百余位朝臣来说,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
“皇阿玛,儿臣冤枉啊,此必是大哥指使陶彝陷害儿臣,这等公报私仇之行径,殊为过分,儿臣冤枉啊,皇阿玛,儿臣恳请您为儿臣做主啊……”
眼瞅着情形不对,四阿哥可就真的慌了神,也自顾不得许多,毫无顾忌地便反咬了弘晴一口,试图利用诚德帝对弘晴的不满来将水搅浑了去。
“晴儿!”
诚德帝生就一刻薄寡恩的性子,对素性孤僻的四阿哥,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可也当真不多,大体上也就只是利用之关系罢了,从本心而论,四阿哥会不会被参倒,诚德帝其实并不甚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四阿哥掀起的舆论攻势会不会因着其之倒台而彻底烟消云散了去,从此一条出,诚德帝自是不怎么情愿见到四阿哥被一举整垮了去,只是这等群情激奋之际,哪怕身为帝王,诚德帝也实是不好强行将众人之建议压将下去,正自头疼不已间,冷不丁听得四阿哥当场指控弘晴造谣陷害,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