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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部半个时辰之后前出攻击,和师长率骑军掠阵,一旦敌溃,和师长只管将贼众赶走即可,万勿穷追。”
和敏说得倒是轻巧,可岳钟琪最为北路军的指挥官,却是不敢掉以轻心,没旁的,四万余藏军虽不算甚了不得的大事儿,可真要拿下,也不似和敏说的那般轻松惬意,再说了,时间对于清军来说,宝贵得很,实是耽搁不起,只不过见和敏如此牛气冲天,岳钟琪也不想与其就战事细节方面多探讨,仅仅只是客气地叮嘱了一句道。
“这个自然,岳师长放心好了,和某自有分寸。”
和敏原就急着去解救深陷重围的恪伦泰所部,自也不想在平郭罗克部的杂兵身上多‘浪’费时间,自是不会反对岳钟琪的提议,满口子便应承了下来……
“清军来了,清军来了!”
末时正牌,远处的丘陵后头一阵烟尘起处,十数面旌旗招展而出,正自在高高的瞭望塔上观望着动静的哨兵顿时便大叫了起来,可着劲地狂吹着号角,刹那间,原本就已紧张的气氛顿时便爆了棚,‘骚’‘乱’之‘色’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闹得负责弹压的各级藏军将领们全都为之手忙脚‘乱’不已。
“‘混’账,传令下去,谁敢再‘乱’说‘乱’动着,一律杀无赦!”
眼瞅着仗都还没打呢,己方的军心便已有动摇之势,噶里葛夏当即便怒了,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向空处猛然一劈,气急败坏地便吼了一嗓子,好歹算是镇住了手下一众将士们的‘骚’动。
“传令,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岳钟琪就策马行进在大军的最前列,自是瞧见了藏军大营里的戒备情形,不过么,他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浑然不担心藏军的出营袭击,率部一直行到了离藏军大营已不足四百步之距时,方才一挥手,高声下了令。
“呜,呜呜,呜呜呜……”
岳钟琪的将令一下,自有跟随在侧的传令兵紧赶着吹响了号角,原本正迤逦而行的近两万大军立马便行动了起来,先是骑军在两翼机动游曳,以掩护步军之布阵,接着便是炮兵团开始前移,有条不紊地布置着阵地。
清军每个步兵师都配置有一个炮兵团,大体上都是忧两个轻便步兵炮营以及一个中型战防炮营构成,其中每个轻便步兵炮营有炮二十七‘门’,中型战防炮营的炮相对较少,只有十八‘门’,常规条件下,并不配置重炮,然则此番北路军肩负着攻打诸多城池的重任,弘晴特意从炮兵师里‘抽’调了两‘门’重炮配属给北路军,全师上下共有炮七十四‘门’大炮,这一家伙全都布置将起来,那阵势当真骇人已极,战事尚未开打,藏军营地里已是一派的恐慌,若不是噶里葛夏亲自压阵,只怕四万余的士兵当场便要溃逃走大半。
第一师乃是全新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战术素养自是不消说的强,从岳钟琪下令布阵开始,直到动作最慢的炮兵团完成炮兵阵地部署,拢共也才‘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因着两‘门’重炮的部署相对麻烦之故,否则的话,时间还能更短上不老少。
“报告师长,炮团已布置完毕,请您指示!”
炮兵阵地虽已是部署完毕,可炮兵团长陈善明却兀自不敢掉以轻心,又绕着整个阵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小跑着来到了中军处,朝着岳钟琪行了个军礼,高声请示了一句道。
“开始罢!”
从得知噶里葛夏固守大营之消息起,前后算起来都已是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了,眼瞅着今儿个已是难以按时赶到太平镇,饶是岳钟琪面‘色’沉稳依旧,心弦也不禁微有些紧了,自不会在此际有甚废话,但见其一挥手,已是声线‘阴’冷地下了令。
“喳!”
岳钟琪既已下了令,陈善明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跑回了布置在最前方的炮兵阵地,一抖手,从腰间抄起了两面卷着的小旗子,抖了下腕子,将一红一白两面旗子弹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用力一挥,高声便嘶吼了一嗓子:“各炮注意了,五发急速‘射’,开炮!”
“咚、咚、咚……”
陈善明的喝令声未消,七十四‘门’大炮便已是开始了‘射’击表演,巨大的轰鸣声暴响中,一枚枚或大或小的炮弹划破长空,呼啸着砸向了藏军的营地,那等巨大的声势一出,整个藏军营地顿时‘乱’成了一团——藏军也有火炮,当然了,都是前番造反时从清军手中夺取的旧式火炮,数量并不多,拢共也就二十余‘门’而已,在攻打庄‘浪’卫等各处小城镇时,也曾放炮助攻过,说起来对火炮攻击其实并不算陌生,但却从未见识过有若新军这般超远‘射’程的大炮,光是听得炮弹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便足以令藏军上上下下皆为之胆寒不已的。
“轰,轰,轰……”
呼啸俯冲的炮弹可不会管藏军官兵们的情绪如何,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地便砸进了藏军营地之中,剧烈的爆炸声顿时震天而响,几十团火光炸起中,浓浓的硝烟滚滚而起,无数的弹片‘私’下横扫,顷刻间便将措不及防的藏军士兵炸得个死伤惨重无比,残肢断臂四下‘乱’飞,伤者滚地惨嚎,侥幸得生者无比惊恐‘乱’窜,别说普通士兵了,就连藏军将领们也全都‘乱’了分寸,这才第一轮炮击呢,整个藏军营地便已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开炮,接着开炮,清军官兵们压根儿就没去理会藏军的惊与恐,按着条例有条不紊地上膛、拉炮栓,将一轮又一轮的炮弹砸进了已然‘混’‘乱’不堪的藏军营地中,五轮炮击下来,已是将近半个藏军营地都生生犁了一遍,被重点照顾的塔楼、箭塔、抛石机等目标大多都已成了一地的废墟,看似严整的营垒栅栏也早成了一地的木屑,到了此时,藏军官兵们本就不多的士气已是‘荡’然无存了的,夺马而逃的溃兵已是一拨接着一拨,哪怕噶里葛夏拼着老命地弹压,甚至不惜砍杀了十数名‘乱’兵,也已是无力制止住藏军的溃败之势。“传令,骑军出击,将贼子赶散,尽量多抢战马!”这一见藏军已是彻底崩溃了去,岳钟琪并未再下令炮击,而是下达了总攻之令,旋即,凄厉的号角声暴然而响中,清军两翼骑军开始了加速,有若两把无坚不摧的利刃般向藏军大营冲杀了过去…………5aahhh+24568316……》
第901章 烽火处处(三)
“撤,快撤!”
眼瞅着大清两翼骑军有若山崩般冲了过来,噶里葛夏哪还有半点的斗志可言,胡乱地从一名亲卫手中抢过了一匹战马,翻身而上,一溜烟地便向北面逃了去,好在还算有的良心,于临奔逃之际,还没忘了要下个撤退令,当然了,就算他不下令,藏军官兵们也早就疯狂地向后营马厩所在地鼠窜了去——青海、甘肃多马,四万余藏军足足有着两万余匹战马,问题是先前可是据营而守,战马都搁在了后营里,这会儿要逃,没马的话,两条腿显然快不过清军的骑军,这么个常识显然大家伙都懂,于是乎,几乎所有的藏军官兵全都挤着向马厩蜂拥而去,互相践踏之下,还没得清军骑军杀到呢,伤亡已是大了去了。
“杀进去,夺马!”
敌军未战已乱,显然是件好事,然则和敏却兴奋不起来,没旁的,拿大清的精锐之师去打这么群乌合之众,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哪有甚成就感可言的,也不过就是权当演习上一回罢了,反倒是因此战而被耽搁的时间却是令和敏心疼不已的,可不管怎么说,岳钟琪既已下了令,和敏也自不好公然违抗了去,这便一边策马狂冲,一边高声地喝令了一嗓子。
一面倒的战事自然不会有甚波澜可言,清军骑军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落地,正在疯狂争抢战马的藏军士兵们浑然半点抵抗之力全无,除了些手脚麻利的策马逃了之外,余者不是死了,便是跪地降了,一战下来,马匹只缴获了八千余,可俘虏却是抓了足足两万,这等战果当真令和敏无语得很——大军正要赶路呢,哪有时间与闲工夫去安置这么一大群的战俘,杀么?如此多人,实在有些下不得手,放么?当然也不行,押着走?那更是笑话一桩,左右和敏是想不出啥良策来了,索性不理了,领着手下骑兵们四下收拢逸散的战马,只派了个传令兵将处置战俘的麻烦事儿丢给了岳钟琪。
“命令:骑一师留下一个团看押战俘,并派人通知兰州方面,提请延总督派军前来交接所有战俘,待得交接之后,即行追赶我军大部,其余各部即刻集结,向太平镇进发。”
面对着如此多惊恐万状的战俘,岳钟琪也是好一阵的头大——他原先的命令是赶散敌军,却没想到和敏居然抓了这么多的战俘,还大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当真就是一大帮不好处置的累赘,奈何身为北路军总指挥,岳钟琪却是没处推诿了去,只能是沉吟地下了道将令,至于被留下来看押战俘的骑军会如何骂娘么,岳钟琪却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的……
“旅长,您说,我军主力何时能赶到?”
申时三刻,巴暖三川营西城的城门楼里,一身血迹斑斑的骑一旅第三团团长和荣疲惫已极地靠墙坐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似随意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怎么?怕了?”
同样气喘不已地靠墙而坐的恪伦泰并未回答和荣的问题,而是眉头微皱地瞥了其一眼,满是讥诮意味地反问道。
“嘿,旅长,您这是说哪的话,末将长这么大,还就没怕过谁,就这么帮乌合之众,末将会怕?只是弟兄们的弹药都不多了,再打下去,怕是伤亡不会小啊。”
一听恪伦泰这么个反问法,和荣立马便急红了眼,赌咒似地便嚷了一嗓子,可到了末了么,还是露出了丝怯意,没旁的,概因这仗打得实在是太过惨烈了些——西宁方面的藏军是昨儿个便到了的,外谢尔苏部落的部巴巴贡噶亲率主力两万三千余众前来争夺巴暖三川营,昨日倒是不曾发动急攻,可打今儿个一早起,却是接连发动了十数拨的冲城,几乎没个消停的时候,一众清军将士们虽是凭借着武器上的绝对优势,接连击溃了藏军的冲城攻势,可弹药的消耗却是极大,骑一旅所携带来的弹药本就不多,激战至此,已经是快见了底,自由不得和荣不为之忧心忡忡的,此无他,骑军本来就擅攻不擅守,再要是没了武器上的优势作为支撑,要想守住巴暖三川营,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
“伤亡再大也得守,子弹没了,用马刀,马刀打折了,那就拿命去填,你死了,老子顶上,哪怕骑一旅全拼光了,巴暖三川营也绝对不能丢!”
恪伦泰冷冷地瞪了和荣一眼,声色俱厉地便呵斥了其一番,丝毫没半点的含糊与犹豫。
“奶奶个熊的,不就是拼命么,爷这百八十斤的豁出去就是了,还真就不信那帮藏狗有多少条命来填城的!”
听得恪伦泰这般说法,和荣当场便急红了眼,恨恨地一捶地,赌咒似地便表了态。
“光说顶个屁用,爷只看行动……”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而今就连和荣这等高级将领都对此战的前景产生了动摇,恪伦泰心中自不免有些发沉,为了能鼓起和荣的血勇之气,哪怕话说得再尖刻,恪伦泰也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
“旅长,贼子又要攻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