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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了宫门,一路无语地便到了乾清宫里。
“陛下驾到!”
年夜饭说是天子家宴,可实际上么,来赴宴的并不止是阿哥们,还有张廷玉等一众在职以及致仕而又在京的大学士们也在应邀之列,所不同的是他们是一早便入宫伴驾的,倒是比众阿哥们早到了许多,此际都正在乾清宫大殿里闲谈着,待得见三爷等人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阵哄乱的见礼与寒暄,正自闹腾不已间,却听后殿处传来了一声喝道,诸般人等自不敢再多瞎扯,尽皆按品阶高下排好了队,恭谨无比地等候着老爷子的驾临。
“儿臣等(臣等)叩见皇阿玛(陛下)!”
一阵略显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中,老爷子已是在一众小太监们的簇拥下,施施然地从后殿处行了出来,一众人等见状,自不敢轻忽了去,纷纷跪倒在地,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都平身罢。”
一年半的休养生息下来,老爷子的龙体已是大好,精气神也足,满面红光,但见其步履轻松地行到了龙床处,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殿中跪着的诸般人等,而后方才虚虚一抬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谢皇阿玛(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这么一叫起,诸般人等自不敢稍有怠慢,照着朝规便三呼万岁不已。
“嗯,好了,今儿个乃是家宴,都没外人在,就不必拘那些虚礼了,都随意些便好。”
老爷子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笑呵呵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皇阿玛(陛下)圣明。”
甭管老爷子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众人等称颂上一番都是少不得之事。
“秦无庸。”
老爷子颔了下首,并未再多寒暄,而是提高声调地招呼了一嗓子。
“老奴在。”
听得老爷子传唤,侍候在侧的秦无庸自不敢轻忽了去,忙不迭地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时辰差不多了,这就开始好了。”
老爷子一挥手,随口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这一见老爷子金口已开,秦无庸哪敢有甚迁延的,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行到了一旁,指挥着一众宦官宫女们抬来了三张圆桌,又摆上了椅子,一通张罗之后,又有一队小太监抬着一长溜的食盒子等物事从殿外行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布置出了三个席面。
“朕听闻京中近来流行火锅子围炉,也就试用了一下,觉得还行,热乎,今儿个也就随大流,来个围炉过年关好了,来,都别愣着了,上桌。”
席面一布置好,众阿哥们全都傻了眼了,没旁的,这三个席面居然不是宫里家宴之规格,赫然就是寻常百姓家围炉的氛围,火锅子这玩意儿闹腾归闹腾,可上下尊卑却是很有些难分,显然不甚合天家的体制,大家伙都搞不清老爷子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一时间都不免有些个犯嘀咕的,倒是老爷子却是兴致高昂,缓步行下了前墀,乐呵呵地便在主席的大位上落了座,朝着众人回了下手,兴冲冲地便招呼了一句道。
“儿臣等(臣等)遵旨。”
老爷子都已是发了话,一众人等尽自心中狐疑不已,却也无人敢不应诺的,彼此谦让了一下之后,也就各自落了座,不消说,三、四、五、七、八这五位爷都坐在上首席上,另外两人则是马齐与张廷玉这两位老爷子的哼哈二将,至于其他人等们倒是没啥大讲究,大体上也就是合得来的坐在一起罢了。
嗯?有些不对味啊,老九、老十这两老货在那儿兴奋个啥来着!
弘晴位份高,辈分却低,加之又不愿跟九、十两位爷坐一块,也就由着老十五哥俩个招呼着往最下手的席面上坐了去,只是眼光的余角突然间瞅见九爷与十爷在那儿对着眼神,二人的脸上都透着股诡异的兴奋,似乎有着某种期盼一般,一见及此,弘晴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跳,凛然间,已是警醒了起来,只是一时半会也猜不透这两货到底想玩些甚幺蛾子来着。
“来,都动手,好生热乎上一回!”
不多会,众人都已落了座,老爷子也没啥废话,拿起了银筷子,朝着滚开的火锅一点,笑呵呵地便宣布了年夜饭的开始。
火锅子各家各府其实都有,平日里偶尔也用,可那都是自个儿吃着开心罢了,在这等天家夜宴上用,却是破天荒头一回,大家伙自不免都有些放不太开,气氛自不免稍显沉默了些,还是老爷子再次下了令,让大家伙只管动手,又让同桌的哥几个讲些笑话儿逗趣,杯来盏往之下,气氛也就这么在笑闹中渐渐活跃了起来,先是同桌的相互敬酒,到了酣处,三个席面已是你来我往地活泛开了,便是连弘晴都跟着多喝了几杯,然则注意力却是始终着落在九、十两位爷的身上,隐约觉得今晚的夜宴指不定要有大戏上演。
嗯,这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出弘晴之所料,酒过了数巡之后,就在五、七两位爷跑到弘晴所在的席面来敬酒之际,却见九、十两位爷飞快地对了个眼神,双双起了身,端着酒樽便往主席去了,一见及此,弘晴的眼神瞬间便凌厉了起来……
第773章 不好吃的年夜饭(四)
“十五叔、十六叔,咱们也一道给皇玛法敬酒去。”
这一见九爷、十爷联袂往主桌上凑了过去,尽皆是满脸的诡异之兴奋,以弘晴之智商,又怎可能会猜不出这两位主儿到底想作甚来着,无非是要借敬酒之际挑事罢了,心念电转间,已是有了决断,这便紧赶着起了身,招呼了老十五兄弟俩一句道。
“好叻,走,敬酒去!”
老十五哥俩个素来以弘晴的马首是瞻,这一听弘晴有邀,老十六爽利地便应了一嗓子,至于老十五么,虽无甚话语,可也是干脆利落地端起了酒樽,起身与弘晴一道便向主桌凑了过去。
“三哥近来都忙些甚呢,怎地都没见三哥开诗会了?”
“哎,九哥说啥呢,三哥眼下哪有心开诗会啊,嘿,每日里指不定都躲在被窝里数钱玩儿呢。”
“啊,也对,小弟要是有个能捞钱的奴才,那一准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三哥,您说是不?”
“三哥真不够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我说梁绪文那小子捞了如此多银子,怎么地也没少孝敬三哥您罢,不若趁着这年关佳节,就拿出来与弟弟们都乐呵乐呵好了。”
……
果然不出弘晴所料,九、十两位爷先是假模假样地敬了老爷子一回酒,而后么,顺势便坐在了五、七两位离去的阿哥的位置上,一唱一和地挤兑着三爷,浑然不管老爷子的脸色已然是难看到了极点。
“二位弟弟都喝高了罢,且先去醒醒酒可好?”
三爷原本正打叠精神地哄着老爷子开心,冷不丁被九、十两位爷这么夹枪带棒地挤兑不休,登时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偏偏又不愿在老爷子面前失了体面,自是不好发作出来,加之梁绪文一案如今还不知老爷子是怎个章程,三爷也真不敢为梁绪文说话的,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勉强一笑了之。
“哈,三哥这都说哪的话,小弟们虽是喝了些酒,可心底里却还是清醒的,三哥不乐意请客也就算了,拿这等借口出来搪塞,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罢,九哥,您说呢?”
三爷倒是想息事宁人,然则十爷就是来找碴的,又怎可能就此作罢,这不,三爷话音方才刚落,十爷已是狂妄地一笑,毫无顾忌地接着往下挤兑三爷。
“没喝醉却不懂得说人话,那该是个甚玩意儿来着?”
十爷正自乐呵着,弘晴已是领着老十五兄弟到了,这一见十爷猖獗若此,立马便毫不客气地反诘了一句道。
“谁他娘的……”
十爷就是来闹事的,自不怕将事情闹腾得大发了去,这一听背后有人打岔,立马怒从心起,一拍桌子,便要起身回骂。
“十叔稍安勿躁!”
没等十爷暴起,弘晴已是笑吟吟地伸出了一只手,看似随意地便搭在了十爷的肩头上,口中更是温言地劝慰着。
“厄……”
弘晴这一搭手看似随意,可其实却已是内力凝聚,重若泰山一般,顿时便压得十爷身子一塌,气血翻涌之下,骂人的话只说到半截子,便已是无力再说下去了,面色瞬间被被憋得个通红不已,口角乱颤,发出了阵有若被割了喉的阉**般的含糊之音。
“弘晴,你在作甚,安敢对长辈无礼若此,还不赶紧放开你十叔!”
十爷这等表现一出,九爷当即便是一惊,顾不得许多,张口便呵斥了起来。
“九叔莫急么,十叔醉了,小侄这不过是帮其醒醒酒罢了,无甚大碍的,倒是九叔先前说的笑话不错,小侄听着颇觉稀罕的,实是有趣得紧。”
任凭九爷如何呵斥,弘晴就是不挪开搁在十爷肩头上的左手,反倒是将端在右手上的酒樽朝着九爷一亮,笑容满面地便回了句有些个莫名其妙的话语。
“笑话?甚笑话来着?荒谬,胡言乱语,还不赶紧退下!”
一听弘晴这话说得蹊跷,九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纳闷无比地便呵斥道。
“呵,九叔不是说梁绪文贪墨的银子都孝敬了我阿玛,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又是甚来着?嘿,我天家子弟门下奴才都多,若是奴才犯了罪,一体都要主子们来担当全责,那小侄就奇怪了,不说多,经小侄的手处置的贪官里,前山西藩台库席是八叔的门下奴才,前吏部考功司掌印郎中卓尔罗是九叔您的门下,再有犯上作乱的九门提督衙门的参将泰明鄂不就是十叔的门下么,这些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贪官,莫非他们贪墨的钱也都到了各家主子的口袋中了,哈,这不是笑话又是甚,难不成是事实么?”
弘晴素来以辩才无双而享誉朝野,这会儿抓到了话柄,又怎可能让九爷恐吓了去,但见其戏谑地一笑,畅畅而谈间,便已是将九爷先前挤兑三爷的话原封不动地尽皆还了回去。
“谬论,爷岂是那等小人!”
九爷的口才虽也算得不错,可真跟弘晴一比,那显然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会儿被弘晴来了这么一手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顿时便怒极,只是怒归怒,九爷一时半会还真就找不到合适的反击之话语,也就只能是干瘪瘪地硬顶了一句道。
“当然,当然,九叔自不会是这等样人,可也不能就说旁人便一准是这等小人罢,我辈天家子弟既是收了门下,也确是该为门下所为负责,然,监管不力纵或有之,要说同流合污,应是不致于的,九叔,您说呢?”
弘晴既已发难,自不可能让九爷逍遥了去,也没管其脸色有多难看,顺着其之话头,又大肆引申了一番,末了,更是狠狠地挤兑了九爷一把。
“这个,这个……”
被弘晴这般犀利的反击一挤兑,九爷当即便语塞了,要说弘晴所言不对么,那他九爷与八爷等人门下的罪行岂不是也得担了起来,要说对么,那岂不就让三爷逃过了一劫,再想要借机发难可就没了借口,左右为难之下,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
“皇阿玛在上,儿臣对门下确有监管不力之处,然,儿臣确是不知梁绪文竟糜烂至此,是儿臣管教不力之过也,儿臣不敢抗辩,还请皇阿玛处罚则个。”
眼瞅着十爷被镇压,九爷被弘晴驳得个体无完肤,三爷心中当真爽利已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