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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若不能胜过那弘晴一筹,事必休矣!”
这一见四爷发起了小脾气,邬思道倒是没再戏谑,而是正容给出了个判断。
“嗯……,既如此,那小王便让历儿也到户部历练上一番好了。”
邬思道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起让弘历出头露面了,可惜效果么,实在并不算好,倒不是弘历表现不好,恰恰相反,作为一个十数岁的少年,弘历已经表现得相当之了得了,无论文还是武,都颇有可嘉之处,奈何跟弘晴那个妖孽一比,却又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些,此一条,四爷虽不愿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此际听得邬思道又是这般建议,四爷心中当真感慨不已,长出了口大气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出马去帮着弘历一把。
“呵,王爷此言差矣,此事若是由王爷出面安排,可就着相了,不单无功,反倒会惹人闲话,得不偿失啊。”
四爷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却不想不单没得到邬思道的褒奖,反倒是惹来了邬思道好一通子的嘲笑。
“这……”
四爷对弘历的能力虽说是满意,可也知晓光凭弘历本身的能力,还真就不是弘晴的对手,若不然,他也不会想要暗中出手帮衬上一把,然则此际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不由地便愣在了当场。
“王爷放心好了,圣上乃英明之君也,既是让弘历世子入了上书房,自然会有相关之安排的,或许就在这数月间,便一准有动静,真到那时,王爷在暗中相助也不迟。”
邬思道这回没再让四爷多费思量,直截了当地便揭开了谜底。
“呼……,那便好,一切听凭先生做主便是了。”
四爷已是被邬思道拨弄得没了脾气,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也就只能是将信将疑地应承了下来……
“禀太子殿下,户部尚书沈大人来了。”
申时已过,陪了老爷子几乎一整天的太子总算是得了闲,这才乘着轿子回了皇城,人才刚到毓庆宫的书房里,都尚未坐将下来,就见张德高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近前,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罢。”
太子此际的心情相当不错,尽管齐世武被老爷子下令处死,可于太子来说,却并不是件坏事,在他看来,这是老爷子对自个儿的维护,随着齐世武这么一死,原本纷乱的朝局也就可以稳固了下来,加之又见八爷以及弘晴都受了惩处,太子自是开心得很,对于沈天生这个惹出了大麻烦的心腹手下也就多了几分的包容心,和颜丽色地便准了沈天生的求见。
“喳。”
这些日子以来,太子一直是暴戾得很,没少借故处死犯了小过的太监宫女们,弄得随侍人等无比自危,哪怕此际太子心情见好,张德高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赶着应了一声,如获大释一般地便退出了书房,不多会,又已是陪着愁容满面的户部尚书沈天生从屏风处转了出来。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这一见太子高坐上首,沈天生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爱卿如此急地要见本宫,可有甚要紧事么?”
太子心情好,叫起的声音自也就和煦得很。
“殿下……”
沈天生轻唤了一声,但并未说些甚子,仅仅只是目光游离地逡巡着左右。
“尔等尽皆退下!”
这一见沈天生如此做派,太子倒是起了些好奇心,这便一挥手,将张德高等人尽皆屏退了开去。
“殿下,下官已是命在旦夕,必无幸理焉,不敢求殿下援手,然,有几句话却是不得不说。”
张德高等人方才刚退下,沈天生已是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泪流满面地哽咽了起来,语带颤音地进言道。
“什么?荒谬!有本宫在,何人敢动尔!”
沈天生被弘晴明章弹劾一事虽已是闹得天下皆知,可在太子看来,不过是小题大做罢了,压根儿就算不得甚大事,他也一直不曾放在心上,注意力基本都被帝陵一案牵扯住了,而今,帝陵一案既已是没了下文,太子紧绷着的心弦也早已是放松了下来,更不会将沈天生被弹劾一案放在心上,这冷不丁地听沈天生自言必死,先是一惊,而后忍不住便是一阵火大,没好气地便呵斥了起来。
“殿下息怒,且听微臣一言。”
这一见太子暴怒如此,沈天生却并未表现得有多慌乱,仅仅只是苦笑着回了一句道。
“讲!”
太子重重地喘了口大气,阴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字来。
“下官自午前得知陛下不审而抄灭齐大人三族起,便已知大势不妙也,此举看似维护殿下您,实则是危机之前兆也,不止齐大人要死,下官也难有活路,凌普等也是一样,此乃鸟尽弓藏之势也,微臣死不足惜,可殿下您却将再无手足可用,必不久矣,而今要想有条生路,唯有拼死一搏了,若不然,微臣之今日便是殿下您之将来,微臣言尽于此,且就去赴死了,殿下您好自为之罢。”
沈天生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满眼怜惜之意地看着太子,悲痛万分地进言了一番,而后,也不待太子有所表示,起身便大步向书房外行了去。
“……”太子显然是被吓住了,沈天生都已走得没了影子,他还兀自傻愣愣地呆坐在文案后头,微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宛若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无二……
第三百九十九章坚决请辞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一,沈天生、耿额等太子党徒皆被绞杀于菜市口,曝尸三日,天下为之震动,至此,太子党羽尽灭,已成无牙之纸老虎,然,老爷子依旧不曾罢手,于三月初六下旨收回了太子批折子之权利,以识人不明、御下不严之过,罚其在毓庆宫闭门读书半年,如是,朝野间谣言四起,皆曰太子再次被废就在眼前,帝闻之,大怒,下诏将数名乱传谣言之中层官员贬出京师,罚去乌苏里台军前效力,经此一事后,谣言遂止,唯人心却已是更易,再无人看好太子承续大位之可能。
康熙四十八年五月初七,远航东瀛之船队归来,停靠胶澳(今之青岛),十八艘巨型货船带回了六百一十三万七千余两的纯利;五月二十八日,南洋船队归来,二十六艘巨轮停靠广州码头,除了带回三百一十七万两的纯利之外,所有货船皆装满了各色货物,不仅有香料等南洋特产,更有、穿衣镜、时钟等西洋工业制品,甚至还夹带了数门西方眼下最先进之火炮,所有货物卸下之后,由广东海关统一核税,共计上缴税款一百八十七万两,各项费用扣除之后,所得约一千两百三十七万五千与两白银,连同东瀛船队所得,八旗商号再次赢得巨利,多达一千八百五十七万余两白银,消息传至京师,满朝文武俱为之震撼莫名,而八旗子弟则无不为之欢欣鼓舞,尽皆期盼着分红之时的到来。
有钱当然是好事,对于老爷子来说,钱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八旗商号的存在真正解决了八旗子弟生活日渐贫困之苦厄,这才是真令老爷子开心无比之所在,为此,特意下诏表彰了弘晴一番,不过么,却并未晋弘晴的爵位,也没有旁的赏赐,有的仅仅只是些勉励的话罢了,这等情形一出,不少八旗子弟皆为之愕然与不平,为弘晴请功之折子遂若雪片般飘进了畅春园中,帝阅之,也以为有亏欠处,遂召弘晴入畅春园问话。
“孙儿叩见皇玛法。”
时已六月中,天热得很,朝服穿在身上威风是威风,却憋闷得紧,即便这么些年下来,多少算是习惯了的,可弘晴还是觉得难受得慌,这不,自打进了园子,一路行将下来,汗水就不曾止住过,可这一行进瑞景轩,被两个大盆冰块所溢出的凉气一冲,忍不住便狠打了个哆嗦,不单没感到好受些,反倒是更憋闷了几分,只是再如何难受,礼数却也是不敢有失的,这一见到高坐在文案后头的老爷子,弘晴立马疾走数步,紧赶着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起来叙话罢。”
老爷子原本正在批着折子,这一见是弘晴到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便叫了起,显见老爷子的心情相当之不错。
“孙儿叩谢皇玛法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古伴君如伴虎,哪怕是血脉相连的爷孙也不会有甚例外,此一条,弘晴自是分外拎得清,并不因老爷子此际的和煦而有甚放纵之处,恭谨万分地全了礼数之后,这才站了起来,微躬着身子,作出一派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嗯,晴儿近来的差使办得不错,眹甚期许之。”
老爷子心情好,加之看弘晴的乖巧模样也顺眼,这一开口便是嘉许。
“皇玛法过誉了,孙儿唯竭力耳,但有所成,那也是皇玛法洪福所致也。”
在官场厮混了如此多年,官话套话之类的玩意儿,弘晴早就玩得个顺溜无比了,一番答话下来,虽虚伪了些,却绝无半点的破绽可寻。
“小滑头,罢了,不扯这么虚文了,眹今儿个叫你来,只为一事,这么说罢,八旗都统联名保荐于尔,说是不封王不足以酬尔之功,眹看也是,不知晴儿以为如何啊?”
老爷子一挥手,止住了弘晴的虚文,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弘晴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似笑非笑地发问道。
果然是这事!
尽管在来畅春园之前,弘晴便已猜到了老爷子召见的用意之所在,可真听得老爷子亲口说起此事,弘晴的心弦还是忍不住一阵的乱颤,没旁的,封王当然是好事,就没谁会嫌弃自个儿爵位高的,问题是眼下还真不是弘晴称王的好时机,此无他,八旗都统们此番上本之心意难测,或许其中有部分人是真心实意想答谢一下弘晴,可也有不少人玩的是捧杀的把戏,没旁的,爬得越高,跌下来自也就越惨。
再说了,真要是封了王,弘晴也就须得搬出诚亲王府,独自开府建牙了,若如此,要想再似从前那般帮衬着三爷也就难了许多,就三爷那么个格局,一旦没了弘晴的支撑,立马就得暴露出其无能为的一面,夺嫡之路不说就此断绝,怕也是希望渺茫了去了,而三爷一旦无法登基,就算弘晴能晋封亲王又如何?还不是任由新君搓揉的份儿,无论是八爷胜出,还是四爷冒起,都断然不会容忍弘晴再逍遥了去,那后果真不是一般的严峻!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孙儿实难承受如此之重赏也,还请皇玛法明鉴则个。”
这个王爵,弘晴是断然不会要的,老爷子话音方才一落,弘晴已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头连连地请辞了起来。
“不可?为何不可啊?”
老爷子对于是否封弘晴为王其实也没真的想好,在他看来,封不封王皆可,毕竟以弘晴历年来之功,封个郡王原就是该当之事罢了,若不是弘晴年岁尚小,老爷子上回大封诸子之际便打算晋封弘晴了的,此番经得八旗都统们一致请命,老爷子还真就打算从善如流了的,之所以没有当即便准了,只是考虑到一众阿哥们的感受而已,毕竟眼下还有不少成年的阿哥都还没封王,骤然封了弘晴这个第三代,似乎有些不太妥当,正因为此,这才会将弘晴唤来相商,此际一听弘晴如此力辞,老爷子登时便来了兴致,还真就想听听弘晴会有个甚说法来着,这便笑呵呵地追问了一句道。
“皇玛法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