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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狠夸了弘晴一句道。
“李大人过奖了,本贝勒尽力而为便是了,只是……”
弘晴素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自然不可能被李光地几句轻巧话便打发了开去,这不,不等李光地的笑容绽放到最灿烂之时,弘晴已是眉头一皱,满脸为难状地吐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晴贝勒可有甚为难处么?且说将出来好了,若是能解决的,老朽断不敢辞。”
一见弘晴这等模样,李光地的心里头立马打了个突,可很快便释然了,概因他先前就不以为弘晴会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这便眉头一挑,看似慷慨,实则是语多保留地应了一句道。
“有李大人这话,那本贝勒便放心了,其实呢,也很简单,李大人您是知道的,本贝勒这么些年来一直管着的便是都水清使司,不敢说得心应手么,却也小有所得,而今,治河以及漕运改海运二事正自如火如荼,又皆是本贝勒经手之事,若是交予他人,本贝勒实难安心,今李大人既是让本贝勒管着虞衡清吏司,却不知此二事又该由何人监管方妥?”
李光地此言一出,弘晴的脸上立马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倒也没说出甚太过让李光地为难的事儿,仅仅只是自言对治河与漕运改海运二事的不放心,但并未自言要掌总此二事,而是很客气地将推举权交给了李光地。
“唔,晴贝勒所虑甚是,此二事乃朝廷要务也,确须得谨慎才是,不知晴贝勒可有要荐之人否?”
李光地乃精明之辈,这一听弘晴提起了两大要务,心里头可就飞快地计较开了,在他看来,弘晴将此二事交出显然不是诚心,而是有着埋伏在其中,概因此二事不是掌控在弘晴的手中便是其心腹在办着,无论谁去接手,都难保不被阴了,有鉴于此,李光地自是不肯去接手这么个推荐权的,轻巧的一句话便又将皮球踢回到了弘晴的脚下。
“李大人客气了,此乃您之权责也,本贝勒实不敢妄言,还请李大人自择贤良任之。”
弘晴精明得很,自是早就料到了李光地会有这别样的心思,心中暗笑不已,但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李光地的“好意”。
“这……”
治河与漕运改海运二事皆是在老爷子那儿挂上号的大事,若真能稳妥办将下来,自然是大功两件,更别说两桩差使都肥得流油,然则李光地却是一点都不想沾手,一者么,李光地为官虽不算清廉,可也绝不是贪墨无算之辈,并没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从这两桩事里捞取好处,二来么,也是因着此二事皆是弘晴捣鼓出来的,就算他李光地半道接手,功劳也真就落不下多少,而一旦出了事的话,反倒要背上个天大的黑锅,正因为此,李光地自是不愿跟此二事有甚瓜葛的,先前方才会如此大方地将推举权交给了弘晴,本以为弘晴定会顺水推舟地笑纳了的,却万万没想到弘晴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这可就令李光地为难了,沉吟了片刻,也不敢伸手去接这么个烫手的山芋。
“李大人,此二事皆朝廷要务也,须臾耽搁不得,您还是早做决断为荷。”
眼瞅着李光地半晌都无一言,弘晴还就更来劲了,不依不饶地又进逼了一句道。
“晴贝勒所言甚是,而今此二事是由恩额德、恩郎中暂管着,不若且听听其之意见再作定夺可好?”
弘晴越是进逼,李光地心中的疑窦便越是深上了几分,在摸不清弘晴底牌所在的情形下,自是更不敢轻易表明态度,这便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出言谨慎地提议道。
“这个自然。”
李光地这个提议属正常之举,弘晴自是不会反对,很是爽利地便应承了下来。
“好,来人,去,叫恩额德来此!”
一听弘晴已是答应了下来,李光地暗自松了口气,赶忙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声,自有外头侍候着的戈什哈紧赶着应了一声,不多会,便见一身材略胖的中年文官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这人正是刚从东宫詹事府调来的都水清使司郎中恩额德。
“下官叩见晴贝勒,叩见李大人。”
恩额德乃是太子门下奴才,平日里一向自恃甚高,在司里行事跋扈得很,可这会儿面对着工部的两大巨头,却是乖巧得有若小绵羊一般,这才一进了房,已是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罢。”
按朝规,本该是位份更尊的弘晴来叫起的,不过么,这会儿弘晴却是老神在在地端坐着,丝毫没开口的意思,李光地见状,也只好逾越了一把。
“谢李大人隆恩。”
恩额德浑然不知这两巨头唤自己来此的用意何在,只是隐约间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个不对味儿,心下里自不免有些个惴惴,却又不敢多问,也就只能是照着规矩谢了一声,站将起来,垂手而立,作出一派恭听训示之模样。
“嗯,恩大人不必紧张,本官请你来,就一事相询,北河衙门治水以及漕运改海运二事可是由尔在管着么?”
李光地等了片刻,见弘晴还是不肯开口,没奈何,也只能是出面询问了一句道。
“回大人的话,确是如此。”
一听李光地开口便问此事,恩额德的头皮立马便是一紧,不为别的,只因他心中有鬼——治河与漕运改海运二事虽说都是河南地方与北河总督衙门在办着,可账目却是须得从工部账上来走,尽管只是个核销权而已,却也非比寻常,当初为了争下这两桩差使的核销权,恩额德可是下了大力气的,甚至不惜抬出太子这尊大神,方才抢到了手中,为了能从中捞足好处,这近半年的账,恩额德可是大多扣在了手中,始终就不曾送去户部核销,原本正等着河南那头来人疏通呢,却没想到刚上任的李光地便追问起此事来了,再一见素来心狠手辣的弘晴也在座,心中当即便打起了鼓来,好在养气的功夫还算过硬,倒也没甚失态的表现,只是回答的话语里难免带了丝颤音。
“嗯,而今账都过了么?”
李光地宦海打滚了几十年,早就人老成精了的,尽管恩额德眼神里的慌乱之光芒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可他却已是锐敏地察觉到了,心头不由地便是一动,隐隐已是明白了弘晴追逼此二事的根由之所在,心中自不免有种被弘晴利用了去之恼火,只是恼火归恼火,身为工部尚书,李光地还真就不敢坐视有人在此等要务上做手脚的,这便面色一肃,声线微冷地追问了一句道。
“这……,啊,回李大人的话,下官刚整好账,只是大人尚未到任,无人签押,下官也只能坐等,而今大人既到,下官这就将账册取来,大人签押后,下官这就送户部核销。”
眼瞅着情形不对,恩额德的冷汗可就狂淌了下来,心一慌,赶忙随便找了个理由出来搪塞。
“嗯,那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取了来。”
李光地精明得很,只一听便知恩额德是在胡诌,不过么,他却是并不打算点破,而是佯怒地一瞪眼,假意地喝叱道。
“慢,本贝勒先前听恩大人所言似乎有理,然,本贝勒却是有些不明了,据闻去岁七月的账到如今也不曾核销过,是时赫申、赫大人似乎还在任罢,莫非是赫大人失职了?”
李光地倒是想帮着恩额德蒙混一把,可惜弘晴却并不想遂了其之意,不等恩额德出言应承,弘晴已是摆手叫了停,无甚客气可言地点破了恩额德的谎言。
“这,这……”
恩额德虽跟弘晴没怎么打过交道,可却是没少听闻弘晴的各种强悍与手狠,这会儿一见弘晴从旁杀出,登时便不免有些个乱了分寸,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哼,废物,去,将账册都拿了来,此二事尔就不必再管了!”
李光地虽不是八爷一系,可素来与八爷相善,这一听弘晴将事情要扯到赫申这个八爷门下身上,自是不肯让弘晴遂了意,这便假意地训斥了恩额德一把,算是将事情轻巧地揭了过去。
“啊,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有了李光地的打岔,恩额德顿时大松了口气,紧赶着应了一声,逃也似地便冲出了办公室,自去取账册不提。
第二百九十四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三)
尽管本意不是要拿恩额德这等小人物来开刀,不过么,借机敲打一下还是要的,可惜这等算计却被李光地轻巧地糊弄了过去,弘晴心中自难免有些不爽,可也没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随手拿起了茶碗,也不管碗中的茶水其实早已冰凉,就这么有滋有味地品起了茶来。
小狐狸!
一见弘晴如此做派,李光地同样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于此同时,原本就绷着的心弦也就此更紧绷了几分,脑筋飞快地转动了起来,默默地盘算着弘晴接下来可能还会有的阴暗手段,这一想,也就想得有些入了神,于是乎,办公室里再次静了下来,只是气氛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禀晴贝勒,李大人,所有的账册皆已在此,请您二位明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却见恩额德怀抱着几本厚实的账册从屏风后头又转了出来,紧赶着几大步行到了近前,重重地跪倒在地,气息不稳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李光地显然是不愿给弘晴继续拿恩额德发作的机会,不待弘晴有所表示,便已是指点了下身边的茶几,示意恩额德将账册放下,而后一摆手,轻吭了一声,将恩额德就此打发了出去。
“晴贝勒,账已在此,您看该由何人专责为宜?”
恩额德退下之后,李光地并未去动几子上那厚厚的几本账册,而是一捋胸前的长须,笑眯眯地开口问了一句道。
“李大人此言差矣,本贝勒既是没管都水清使司了,这等账目上的事儿么,本贝勒实是不好再插手,就由李大人定了也罢。”
一听又是这么个老问题,弘晴不由地便乐了,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便一脚将球踢了回去。
“晴贝勒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我既是蒙陛下隆恩,受命执掌工部,虽侧重有所不同,可都是为朝廷效力,斤斤计较怕是不妥罢?”
弘晴越是力拒接手,李光地便越是认定个中必有蹊跷,自是十二万分谨慎地不肯沾手此事,昏黄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之后,摆出了老资格,拿狠话挤兑了弘晴一把。
“李大人所言甚是,我等既受皇恩,自该尽忠职守,但消能将差使办妥便是好的,李大人若是有所明示,本贝勒自不敢辞也,还请李大人明训则个。”
李光地这等老资格一摆,弘晴当即就慷慨地表了态,只是慷慨倒是慷慨了,可细细一究,浑然就是句空话,啥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
“如此甚好,此事既是晴贝勒一手操持起来的,旁人接手怕是有所闪失,那就烦劳晴贝勒先总管着好了。”
李光地乃老姜弥辣之辈,哪管弘晴其实都是在说套话,他全然当成了实话在听,不管不顾地便将烫手山芋硬往弘晴的怀里塞了去。
“李大人既是如此说了,那本贝勒也就勉力办了去便是了,只是虞衡清吏司事多而繁,本贝勒也是有心而无力啊,若是有甚不到之处,还请李大人多多包涵则个。”
李光地此话一出,弘晴的脸色虽平静依旧,可眼神里却是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精光一闪而过,但并未再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