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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爷这么一赞,李敏铨的老脸顿时便是一红,不过么,却不是激动的,而是心虚使然,概因这所有的言述都是弘晴的手笔,与他李敏铨是半点关系全无,只是心虚归心虚,该说的话,李敏铨却是不敢有半点的遗漏。
“唔,这个自然,只是该有的筹码却须得好生整理一下才是。”
三爷的本意是要将此案往大里整了去,然则被李敏铨这么三说两说,已是改了主意,只是对该从太子手中勒索些甚子却是有些没了底,心有所思之下,话也就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
“王爷明鉴,府中侍卫们都已在职多年,也到了该动动的时候了,九门提督衙门是个不错的地儿,或是可以考虑之处。”
一见三爷总算是转了主意,李敏铨悬着的心自也就松了下来,赶忙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子诚且拟个名单出来,回头本王自与太子分说去!”
虽说对不能一举扳倒太子有些遗憾,可估摸着能从太子手中抢下不老少的利益,却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自不会反对李敏铨的提议,煞是爽快地便应承了下来。
“王爷英明!”
拟名单看似简单,实则却是件肥得不能再肥的美差,一想到那帮王府侍卫们闻讯之下会有何表现,李敏铨的脸色瞬间便因之涨得个通红,应答的声音自也就格外的响亮……
戌时三刻,这都已将将要到宫门下钱粮的时候了,还没等到托合齐那头传来的消息,胤礽已是急得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书房里焦躁万分地来回踱着步,一张脸阴沉得吓人,真恨不得现下就亲自冲到三爷府上去,只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不行,除非他想被言官弹劾,再说了,这么一去,气势可就弱了,就算真能解决问题,也得被三爷敲骨吸髓上一回,而这,显然不是胤礽乐见之结果,正因为此,尽管心乱如麻,可胤礽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在书房里等着消息的传回。
“启禀殿下,托合齐、托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就在胤礽等得心急火燎之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中,赵晓潇已是匆匆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抢到近前,恭谨万分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宣,快宣!”
一听托合齐已到,胤礽可顾不得甚太子之气度了,涨红着脸,一迭声地道着宣。
“喳!”
太子既已下了令,赵晓潇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诺,急匆匆地跑出了书房,不多会,已是陪着托合齐又转了回来。
“老托,情况如何?老三是怎么说的?”
太子是真的急了,也不等托合齐大礼参拜,便已是急吼吼地出言追问起了详情来。
“殿下恕罪,末将无能,未能见到三爷,末将该死,请殿下责罚。”
一见太子如此猴急,托合齐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黑了几分,沮丧地摇了摇头,满是歉疚之意地躬身回了一句道。
“嗯?怎会如此,说!”
太子原本对托合齐此行可是抱有厚望的,却没想到托合齐居然连三爷的面都没见到,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气恼地一瞪眼,毫不客气地喝叱了一嗓子。
“殿下息怒,末将确实去了诚郡王府,奈何三爷不肯接见,末将几番沟洽,可高大诚那条老狗就是不肯通融,末将无奈,只得赶来请殿下做主。”
托合齐此时哪敢计较胤礽的态度如何,要知道此番事情一旦闹大,他托合齐第一个要倒大霉,倘若太子不肯伸手搭救,所有的罪责可就得托合齐一个人去背着了,那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而今之计,托合齐也就只能是在胤礽面前装可怜,就指望着胤礽能施以援手了的。
“老三这混账行子,安敢如此欺孤,哼,狗贼,竖子,孤岂能轻饶了其!”
事到如今,胤礽可就真有些乱了分寸,浑然忘了此事本是他自己挑起的,却是掉过头来狠命地骂着三爷的不地道,真不晓得这厮到底是何逻辑来着。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也只有您能力挽狂澜了,末将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隆恩,还请殿下救我!”
发泄的怒骂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真要是太子在这等危机关头还想着去动三爷,那托合齐可就真要彻底玩完了去,又怎能不心急的,顾不得许多,赶忙一头跪倒在地,苦苦地哀求了起来。
“嗯……,罢了,卿家且起来罢,明日孤自请老三进宫一议,若能媾和最好,若是不能,孤也自无法可想了。”
胤礽怒骂了一阵之后,火头一过,心气顿丧,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极之勉强地答应了托合齐的哀求。
“末将多谢殿下隆恩,此等大恩大德,末将唯有效死以报,断不敢有负殿下之厚爱。”
这一听太子同意伸出援手,托合齐忐忑的心也就此稍稍安定了些,接连磕了几个响头,就此大表起了忠心来。
“平身罢,只消卿家肯用事,孤自不会亏了卿去,此事孤自当竭力一试,但愿老三的胃口别太大方好,唉……”
说到底胤礽还是舍不得将托合齐就此抛弃,不为别的,只因九门提督之位实在是太重要了些,任免权可不在胤礽的手中,真要是托合齐被拿下,这位置换上来的人可就不会是他胤礽的人了。
“殿下圣明,您一出面,自不愁三爷不就范,此一条,末将可用性命来担保。”托合齐可没功夫去想太子究竟要付多大的代价,他所求的只是确保自身无事,此际见太子信心不足,自是不敢轻忽了去,一迭声地猛拍着太子的马屁,那小样子只能用“奴颜媚骨”一词来加以形容。
第一百三十章不整你整谁(第五更!)
午时正牌,**左侧角楼里的大钟悠然地奏响着,下了课的弘晴刚施施然地从宫门里行了出来,下意识地便往马车停放处望了过去,入眼就见刘三儿猴急地冲了过来,心中一动,脚步便即一缓。
“小王爷,先前小的可是见东宫副主事赵公公来请了王爷,估摸着这会儿该是已到了地儿了。”
刘三儿显然很有耳报神的潜质,知道弘晴想听些身子,这人一窜到近前,压根儿就无须弘晴发问,他已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通知陈掌柜准备复工,另,库存的货紧着先发五叔、七叔两处,至于九、十、十四三位的么,有剩再发,没有就让他们都等着,去罢。”
对于太子来请三爷一事,弘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这本就是意料中事而已,压根儿就无须去打听,弘晴也能猜到此番会晤的结果将会如何,不过么,一想到被冻结了多日的商号即将解封,弘晴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便眉头一扬,紧赶着出言吩咐道。
“好叻,小的这就去办!”
说起来刘三儿也是商号的股东之一,当然了,是最小号的股东罢了——当初搞商号之际,刘三儿见着好玩,也就跟着投了十两的银子,到眼下,这十两银子早不知翻了多少倍了,不说别的,光是去年年底的红利,刘三儿可就拿了不下五百两之多,对于商号的事儿,刘三儿自是上心得很,这一听弘晴如此吩咐,刘三儿自是兴奋得很,紧赶着应了一声,人已是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这臭小子,毛躁性子不改,看来还得多历练上几回!
对于刘三儿这个伴当书童,弘晴还是相当看重的,本打算过了年,将其先安排到工部衙门里熬熬资历,待得有了机会便往地方上放了去,然则此时一见刘三儿那跳脱的样子,可就有些不太放心了,却也并未有甚表示,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缓步向不远处的工部衙门行了去。
工部衙门的气氛很有些诡异,尽管往来办事的人不少,可大多都是来匆匆去也匆匆,繁忙是挺繁忙的,却少了股生气,当然了,这也不奇怪,如今萨穆哈的案子还在审着,涉案之人越卷越多,不止是老工部们心神不定,便是那些个刚填补进来的新官吏们也自都精神紧绷不已,这等情形下,气氛能好才是怪事了,只是弘晴却丝毫不以为意,施施然地行进了衙门,一路不时地跟行礼问安的官吏们随意地寒暄着,气度从容而又淡定。
“哟,小王爷来了,下官给您请安了。”
弘晴刚转过二门前的照壁,立马就见左侍郎赫申满脸堆笑地迎上了前来,煞是客气地拱手寒暄了一句道。
“赫大人客气了,您这是有事?”
一见赫申冒将出来,弘晴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可很快便舒展了开来,同样是笑呵呵地还了个礼,但却并无寒暄之意,直截了当地便发问道。
“没事,没事,呵呵,下官前几日得人从杭州捎来了些极品龙井,不敢独享,听闻小王爷也好此道,就众乐乐如何?”
自打工部出了窝案,上上下下都恐慌不已,唯独赫申却是跟打了鸡血般振奋,除了弘晴主管的都水清使司他不敢随意插手之外,衙门各司处都没少见其指手画脚,理所当然地署理起工部事宜来了,这么十数日的意气风发下来,还真就将自己当成了工部的主人,这会儿见到弘晴,话虽说得客气,可隐隐然间却已是摆出了与弘晴分庭抗礼之架势。
嘿,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厮就没安啥好心,十有**是冲着昨日之事来的,看样子八爷那头也有些坐不住了,得,陪你小子玩玩又如何?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闻音顿知雅意,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概因三爷这会儿已去了东宫,事情差不多可算是尘埃落定了去,就算八爷想闹腾,那也断然没个着手之处,左右无事,弘晴倒也乐得蹭上一通好茶,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赫大人如此有心,那本贝子就叨唠则个了。”
尽管因着萨穆哈一案尚未了结,圣意未明,可弘晴却知晓此职位十有**要落到赫申的头上,不止是八爷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之故,更因着老爷子需要一个制衡的机制,正因为此,虽说弘晴心里头十二分地瞧赫申不顺眼,可该给的体面,却还是得给上一些的。
“好,小王爷当真爽快人也,您请!”
赫申此来可是身负要务的,这一见弘晴答应得如此爽快,自是精神大振,哈哈一笑,挑着大拇指赞了弘晴一句,而后一摆手,煞是客气地道了个请字。
“赫大人,请!”
弘晴也没再多废话,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施施然地向赫申的办公室行了去。
哟,这厮还真是早有准备了么,有意思!
赫申的办公室虽位于二进院子中,可规格却一点都不比位于后院的尚书办公室差,不止是面积宽敞,采光也好,家什虽都是些官府常用的制式,却收拾得相当之齐整,营造出一种威严肃穆之感,当然了,所谓的威严对的都是下头人等,弘晴自是不会放在心上,随意地一打量,入眼便见墙角边一壶茶已是在火炉上滚滚地烧着,将将已到了该上桌的火候,很显然,赫申为了迎奉弘晴,着实是下了番苦心的,一见及此,弘晴的嘴角边便露出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王爷,请用茶!”
赫申对弘晴很是巴结,将下人们全都屏退了开去,亲手沏好了茶,小心地端着,搁在了弘晴身旁的茶几上,笑眯眯地道了声请。
“好茶!雅淡而又清香,一饮而下,口留余甘,好,确是好茶!”
弘晴乃是好茶之人,这一品之下,身心大为舒爽,赞不绝口倒也不是虚言。
“小王